北宋红颜之胭脂-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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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有了钱,就会变得很可怕,最可怕的,是她在争一个男人的时候!
幽深的地牢曲折黑暗,碧落仙子小心翼翼的走着,很久没有在这么安静而恐怖的环境里行走,恍若当年第一次进入皇宫,那并不安静但却冷清到毫无感觉的地方,一入侯门深似海,万张皇宫胜黄泉,她绝望、恐慌、寂寞、悲伤,像是失去翅膀的鸟,只能在梦里自由飞翔,然而当她见到大周后雍容华贵的面容时,宛如明月般皎洁的目光,顷刻稳定她所有意乱神驰的彷徨,那是她见到的幽深黑暗的宫廷里,第一道灿烂的曙光;然而当她见到皇上徐徐而来的情景,少女的激情肆意荡漾,仿佛白色的光芒,顷刻幻化万千色彩,所有的梦有了方向,就连笛声,也成为她美丽的召唤,她渴望如同大周后一样,永远陪在皇上的身旁;还是大周后接纳了她,那是她这一生最绚丽的时光,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进入皇宫的目的,感谢上苍所有的安排,哪怕只是静静的坐在皇帝的身旁。可命运就是风云变幻,自从小周后来了以后,大周后带着那个关于玉兰花寂寞的传说,渐渐淡出所有人的视野,最后离开,她再次面对人生无限的悲伤。
那个短暂的皇宫,承载了她所有的理想和梦幻,使她多年以后,一如少女,似乎一生依然在等候张望。
忽然想起来,她感到似乎再次看到白马栏杆,雕栋画梁。
白练仙子忽然说:“你……你为何来了?”碧落仙子一怔,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么顺利的到达,必定隐藏着可怕的埋伏,她略微扫视四周,来到白练仙子身前,说:“我必须救你出去,只有你,才能让惊鸿振作,实现大唐复国的理想。”她解开铁链,白练仙子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碧落仙子不由潸然泪下,是真的哭泣,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容易动情,容易感伤。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只听南宫烟云说:“都说后宫无情,原来你们姐妹,感情倒也深厚。”白练仙子淡然说:“碧落,你快走。”碧落仙子冷冷的说:“要走大家一起走,南宫烟云,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何必还要做梦?难道你认为这样真的能把你儿子送进皇宫吗?绝不可能,赵炅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儿子。”
南宫烟云说:“一切皆有可能,大宋的皇帝都是传长以续,只要承认了霆儿的身份,那就什么都有了。”白练仙子说:“赵炅花了那么多时间来杀了太祖皇帝的一干后代,你现在又要准备杀赵炅的儿子,赵家的皇帝,都是用血换来的。”
南宫烟云说:“废话,你还不是想用别人的鲜血换来你儿子的皇位,我不过杀几个人,你却害了多少人丢了性命?何必在这里一百步笑我五十步!谁也别想阻拦我,不管有多难,我都要走下去!”
碧落仙子心下一横,说:“好,就看你今日如何拦我!”话毕白练抖动,劲风向南宫烟云扫去,南宫烟云翩然而退,说:“到了地牢,可由不得你们放肆!留在这里,我要等更多的人!”碧落仙子正要追赶,猛然间轰的一声,几道铁门落下,将两人紧紧锁在里面。
白练仙子无力的说:“碧落,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何必来救我?如今我们都身陷囹圄,如何是好?”碧落仙子四下看着,镇定的说:“放心,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她轻轻敲动铁门,一面说:“几天之内所做的机关,不可能没有破绽。只不过这也不是按照机关所设,看来只有硬破!”她摸了一圈,忽然笑说:“这里应该是最薄弱的环节。”当下运劲,用手指将铁门硬生生戳出两个小洞,将布带在空中一绕,凝成一条长线,缠在两个小洞上,用力一扯,铁门有些动摇,她再一用力,铁门已经摇摇欲坠,她心头登时一喜,对白练仙子说:“你退后一点。”白练仙子往后移动,门轰然而倒,碧落仙子说:“我们杀出去!”当下扶着白练仙子往外面而去,地牢里原本的侍卫被毕落打晕,见到碧落仙子冲了出来,还没回过神来就又晕倒在地。
两人来到地面,碧落仙子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见暮色苍茫,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忽然间一阵冷笑传来,只见两个灰衣老者飘然而落,拦住二人,说:“朱姑娘果然料事如神,你们果真便能出来,不过,要想从我们这里走过去,可没那么容易!”白练仙子说:“是冰岛的两个老头,牟氏兄弟,武功出神入化,你别管我,我走不了。”碧落仙子看着这两个一把年纪形容相似枯瘦邋遢的老头,心里想:他们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我就不信今日无法过去。
当下一咬牙,白布在空中一抖,喝声:“让开!”劲风扑去,如暴雨惊雷袭过。那两个老者正是牟乘风、牟乘浪兄弟,牟乘风冷笑一声,衣袖一摆,一股冷气射出,寒风凛冽,空中登时凝结成冰,往碧落仙子扑来。
碧落仙子所练镜子剑法,虽然可以造成劲气反扑之假象,令对方劲气未到便即改招,可此时这强悍之劲力,任碧落仙子再是神通广大,却也无法化解。当下拉着白练仙子往一旁闪去,牟乘浪早已拦了上前,手上动处,冷风生起,竟凝作冰刀,呼啸而来。碧落仙子急忙往旁边一闪,这牟乘风所出招式,乃是冰岛浩荡雄浑之“万里凝”,功力高深之人,能冻住十丈方圆之气;牟乘浪却精于“凝冰击”,能将身旁劲气化为冰刀冰针等暗器,随手而发,中者被寒气所伤,几无完人。
三、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碧落仙子身上本来有伤,加之在地牢中已经身心疲惫,此时竟只躲过两柄冰刀,眼见其余几柄冰刀便要及胸,忽然间空中一声清脆的琴声传来,冰刀登时碎裂,纷纷坠落,只见李兰菱和小笛扑了过来,小笛大声说:“师傅怎么不叫我们,我们担心死了!”碧落仙子看着小笛从天而降,只觉心头猛地一喜,似乎天地鸿蒙,一切回到只有她们的原始静寂。
南宫烟云飘然而来,站在房顶上,笑吟吟的说:“得来全不费功夫,冷秋水,你我各得其所,大家都除掉心腹大患。”李兰菱冷笑说:“其实你们互相才是对方的心腹大患,冷秋水,你别忘了,你眼前的紫妃娘娘,可是一心要进皇宫夺天下的,这岂不和你相冲?你都对付了我们,如何对付她呢?”
冷秋水和陆天誉等人已经落在院子里,冷秋水笑说:“我是要替我师兄报仇,两者相较取其轻。”李兰菱说:“原来冷秋水也会被感情冲昏头脑!”冷秋水冷冷一笑,再也不似往日般出尘脱俗,事不关己超然于外,她手上长剑划破长空,一片蓝幽的光芒炽烈如同烈火燃烧,愤怒而妖冶,呼啸随风,如九天降临之火凤。李兰菱身形在空中一转,琴声乍出,银瓶乍破水浆迸,劲气横飞万里,音声紧锁千重,冷秋水长啸一声,“飓风剑”形同疯狂,搅动天地乾坤乱,鬼魂惊逃神惊叹。一时间两人在空中各施所长,劲气扑面如割,碎石当空而舞,卷起堆巨浪。
南宫烟云冷冷的说:“既然都来了,两位前辈也不必拘泥,手下不用留情。”牟乘风说声:“好,老头别的不会,杀人放火,倒是本行!”挥手间抖出一道寒气,寒风扑面,碧落仙子大声喝道:“小心!”将白练仙子和小笛往两旁推去,自己抖动白布,将寒气挡出,然而牟乘浪手上一捻,几枚冰棱骤然射出,碧落仙子纵身闪过,只觉腰间一寒,已经中了一枚冰棱。
她心神一荡,一咬牙,心里想:中了这寒毒,只怕便真没救了,何况今日设下此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恐怕只有鱼死网破,方才能有转机!
碧落仙子飘然而起,白布卷动浩瀚真力,飘然如同当日碧落园里羽化飞天的仙子,白布缠绕之处劲风逍遥而掠,牟乘风所击之冰劲,被强悍的皓魄真力搅动散乱,冰片四散而飞,散乱如千堆白雪,牟乘风和牟乘浪二人不料碧落仙子功力如此强悍,均极为震慑。
李兰菱眼见碧落仙子越战越勇,精神大震,琴声如雷,萦绕缠绵不绝,小笛拉着白练仙子,抬头看着陆天誉,恨恨的说:“我去取她狗命!”碧落仙子白布在空中一带,将小笛和白练仙子带到空中,大声说:“大家快走!”说话间已然拦在二人身前,小笛点点头,对兰菱说:“兰菱快走!”小笛带着白练仙子飞了一段,李兰菱和碧落仙子这才且战且退,转瞬飘到城墙外面。
小笛松了口气,高兴的说:“太好了,师傅真厉害!……”一语未了,忽然盯着碧落仙子说:“师傅,怎么了,你的脸色!”白练仙子一惊,伸手抓住碧落的手,只觉一阵寒气袭来,心里不觉一抖,碧落仙子微微一笑,说:“好在你们都出来了,小笛,别害怕。”李兰菱浑身一颤,她看到了碧落仙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急忙扶住碧落仙子,碧落仙子看着兰菱,苦笑一声,说:“人真是太脆弱了,想撑都撑不住。”兰菱忍不住泪水涟涟,晶莹而落,碧落仙子淡然一笑,说:“兰菱,是我害了你。”李兰菱急忙摇头说:“不,你给我的,我永远都记得,是你告诉了我一切我想知道的。”
碧落仙子说:“你和你娘一样,能够原谅所有的事情,什么都能看淡,可唯一看不淡的是感情,最不能宽恕的是自己,人最难的就是改变,兰菱,我却最想看到你改变。”李兰菱泪如雨下,说:“我会让你看到的,一定会。”小笛哭得跟泪人一样,碧落仙子伸手抚着她的脸,颤声说:“我的小笛讨厌沉闷单调,毫无变化的生活,师傅也希望你自由、快乐,那是师傅求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生活。”
小笛抱着碧落仙子哭得死去活来,碧落仙子感到自己似乎又再次闻到那令人窒息的味道,走在茫然的错杂的宫廷长廊里,寂寞的回声久久不息,阴冷的黑暗笼罩思绪,她淡然一笑,离开,逃避,进入男人的怀抱,江湖漂泊,碧落园寂寞深守,她始终不明白,她在忙什么,想什么。
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在改变,可所有的想法,正好折射出这个人的性格。
白练仙子缓缓来到碧落仙子面前,勉力一笑,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吧。”碧落仙子一笑,白练仙子两颗晶莹的泪珠顺风而落,然而碧落仙子的眼睛已然无法感觉。
花开花落岂长在,人情冷暖为解怀。一别苍茫天地遥,从此不能共徘徊。
白练仙子闭上双眼,似乎回到深宫幽怨的争斗中,那时她意气风发,看着那怡然自得的笛妃,横眉冷对,如临大敌,她甚至试过成功战胜所有人后的喜悦,不过在这彻骨的痛心疾首里,她感到人生最后的冷漠和恐惧,她们与生俱来生生不息绝不消失的恐惧,她感到天地浩瀚的力量如此强大,如此蛮横,以至于没有人能挣扎解脱,从一个漩涡来到另一个漩涡,往往还没有挣扎,就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只留下回首盼望重头再来的过客,唏嘘慨叹,与谁有关?
小笛哭得如泪人一样,心想自己若是没有丢失剑门,胜负存亡,本来就不是今日之数,都怪我太过任性贪婪,粗心大意,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从未回报,反而将她带出碧落园,世外清修的仙子,就这么葬身荒野,永难安眠……
李兰菱悲从中来,难以言语,只觉泪下,不知为何。
风随人心悠悠转,苍茫月色故人怀。未知幽魂去何处,半夜能托好梦来?
小笛怔怔的站在营帐前,望着夜色苍茫的成都,往事如梦,她第一次感到绝望的伤心,点点滴滴成追忆,引人慨叹长唏嘘。人生过往难觅寻,化作心底枉相思。
白练仙子休养调息几日,李惊鸿日日侍奉,极尽所能,是以恢复甚快,白练仙子对李惊鸿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带我出去走走。”两人来到外面,暮色如画,正是夕阳无限好。白练仙子叹了口气,忽然说:“惊鸿,你和兰姑娘也算情投意合,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李惊鸿一愣,白练仙子说:“咱们倒也不拘礼节,只是女人向来图个名分,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盟誓,都重过她的生命。”
李惊鸿点头说:“孩儿,孩儿知道了,其实,……”白练仙子说:“其实你们早就私定终身,对不对?我是过来人,我什么都看得分明。”李惊鸿面色一红,白练仙子叹说:“可惜啊,可惜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到底一时还是无法结束。惊鸿,娘有一个要求,你答应娘,好吗?”李惊鸿点头说:“娘但说无妨,孩儿一定竭尽全力。”
白练仙子停了下来,缓缓说:“娶了小笛。”李惊鸿一怔,半晌方说:“这……这怎么可能?”白练仙子说:“小笛难道配不上你吗?何况兰姑娘也不会介意吧,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在一起更美满的事,小笛的命很苦,我想你也知道,你害过她。”李惊鸿说:“我知道,可这是两回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