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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基督山伯爵001-第9章

小说: 基督山伯爵00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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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夫人,如果给这些英雄们树上纪念像的话,我会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恰当的地位——罗伯斯庇尔的应该树在他建立的断头台那儿;拿破仑的则应该刻在旺多姆广场上的廊柱上。 这两个人所代表的平等,在性质上是恰恰相反的,差别就在于——前一个是降低了平等,然而后一个则是抬了平等的地位。 一个要把国王送上断头台,而另一个则要把人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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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到王位上。 请注意,“维尔福着笑说,”我并不是在否认我刚才说的这两个人都是闹革命的混蛋,我承认热月九日和四月四日是法国并不很幸运的两个日子,是值得王朝和文明社会的朋友们庆祝的日子,我想说的是,虽然我确信拿破仑已永远一蹶不振,然而他却仍然拥有一批狂热的信徒。还有,侯爵夫人,其他那些大逆不道的人也都是这样的,——比如说,克伦威尔吧,他虽然还比不上拿破仑的一半,但他也有他的信徒。“

    “你知道吗,维尔福,你满口都是革命党那种可怕的强辩,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原谅,一个吉伦党徒的儿子,难怪会对恐怖保留一点兴趣。”

    维尔福的脸涨的通红,“不错,夫人,”他回答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吉伦特党党员,可是他并没有去投票赞成处死国王。 在恐怖时期,他也和您一样是一个受难者,也差一点儿和您的父亲一样在同一个断头台上被杀的。”

    “不错,”侯爵夫人回答,这个被唤醒的悲惨的记忆一点没使她动容,“可是我要请您记住,我们两家的父亲虽然同时被害,但他们各自的起因却是大相径庭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把旧事重新提一遍:亲王被流放的时候,我的家庭成员仍然是他忠诚的臣仆,而你的父亲却急不可待地去投奔了新政府,公民瓦蒂成为吉伦特党以后,就摇身一变成了瓦蒂埃伯爵,并以上议员和政治家的姿态出现了。”

    “亲爱的妈妈,”蕾妮插进来说:“您知道,大家早就讲好了的,不要再提这些讨厌的往事了。”

    “夫人,”维尔福说道,“我同意圣。 梅明小姐的话,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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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把过去忘掉吧,这些陈年老账还翻它做什么?我本人不但放弃了我父亲的政治主张,而且还抛弃了他的姓。 他以前是——不,可能现在还是——一个拿破仑党人,他叫他的诺瓦蒂埃。 相反呢,我是,是一个忠诚的保皇党人,我姓我的维尔福。 在一棵老树上还残留着点革命的液汁,就让它随着枯萎的老树干一起去干枯吧,至于那些新生的丫枝,它生长的地方离主干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它非常想和主干完全脱离干系,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好,维尔福!”侯爵叫道,“说得好极了!这几年来,我总在劝侯爵夫人,忘掉过去的事情,但从没有成功过,但愿你能帮我说服她。”

    “好了,”侯爵夫人说道;“让我们永远忘记过去的事吧!

    这样是最好的了。 至少,维尔福将来一定不会再动摇了。 记住,维尔福,我们已经用我们的身家性命向皇上替你作了担保,正因如此,皇上才答应不追察过去(说到这里,她把她的手伸给他吻了一下)

    ,象我现在答应你的请求一样。你也要牢记。 要是有谁犯了颠覆政府罪而落到了你的手里,你一定要严惩罪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出身于一个可疑的家庭。“

    “嗨,夫人!”维尔福回答说,“我的职业,正我们目前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一样,要求我不得不严厉的,我已很顺利的处理了几次公诉,都使罪犯受了应得的惩罚。 可惜的是,我们目前还没到万事大吉的时候。”

    “你真这样想吗?”侯爵夫人问。“可能是这样的。那在厄尔巴岛上的拿破仑,离法国还是太近了,由于他近在咫尺,他的信徒们就会仍然抱有希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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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到处是些领了半饷休养的军官,他们每天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为借口和保皇党人吵架,因此上流社会中常常决斗,而下层社会中则时常闹暗杀。“

    “我想你也听说过吧?”萨尔维欧伯爵说。 萨尔维欧伯爵是圣。 梅朗侯爵老朋友之一,又是亚托士伯爵的侍从官。“听说神圣同盟想移居他地呢。”

    “是的,我们离开巴黎的时候,他们正在计论这件事,”圣。梅朗侯爵说,“他们能把他移居到什么地方云呢?”

    “到圣赫勒拿岛。”

    “圣。 爱仑?那是什么所在?”侯爵夫人问。“赤道那边的一个岛,离这儿有六千哩。”伯爵回答。“那太棒了!

    正象维尔福所说的,把这样一个人留在现在那个地方简直太蠢了,那儿一边靠近科西嘉——他出生的地方,一边靠近那勒斯——他的妹夫在那儿做国王的地方,而对面就是意大利,他曾经羡慕过那儿的主权,还想让他儿子做那儿的国王呢。“

    “非常不幸是,”维尔福说,“我们被一八一四年的条约束缚着,除非破坏那些条约,否则我们是无法动一动拿破仑的。”

    “哼,那些条约早晚要被破坏,”萨尔维欧伯爵说,“不幸的是德。 昂甘公爵就是被他枪毙的,我们有必要还要为他这样严守条约吗?”

    “嗯,”侯爵夫人说,“在神圣同盟的帮助下,我们可能除掉拿破仑,对于他在马赛的那些信徒,我们必须让维尔福先生来予以肃清。 要做国王就得象一个国王那样来统治,不然就干脆不做国王,如果我们认为他是法国的最高统治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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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为他这个王国保持和平与宁静。 然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任命一批忠贞不渝的大臣来平定每一次可能的暴乱,——这是防止出乱子的最好方法。“

    “夫人,”维尔福回答说,“不幸的是法律之手段虽强硬却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那么,法律的工作只是来弥补来拯救了。”

    “不,夫人,这一步法律也常常无力办到,它所能做的,只是惩戒既成的祸患罢了。”

    “噢,维尔福先生!”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喊道,她是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圣。 梅朗小姐的密友,“您动动脑筋,我们还在马赛的时候办几件轰动的案子吧,我从没到过法庭看审讯案子,我听说那儿十分有趣!”

    “有趣,当然罗,”青年答道,“比起在剧院里看杜撰的悲剧要有趣多了,在法院里,您所看到的案子是活生生的悲剧,——真正的人生悲剧。 您在那儿所看到的犯人,脸色苍白,焦急,惊恐,然而当那场悲剧降下帷幕以后,他却无法回家平静地和他的家人共进晚餐,然后休息,准备明天再来重演一遍那副悲哀的样子,他离开了您的视线以后,就被押回到了牢房里,被交给了刽子手。 您自己决定吧,看看您的神经是否能受得了这样的场面。 对这种事,您别担心,一旦有什么好机会,我一定不会忘了通知您,至于到场不到场,当然由您自己来决定。”

    蕾妮脸色惨白地说:“您难道没看见您把我们都吓成什么样了吗?您还笑!”

    “那你们想看到些什么?这可是一种生死决斗。 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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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判处过五六个政治犯和其他罪犯的死刑了,而谁能断定此刻又有多少人正磨刀霍霍?伺机来对付我呢?“

    “我的天!

    维尔福先生,“蕾妮说,她已经愈来愈害怕了,”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的是真的,”年轻的法官面带微笑地回答说,“遇到有趣的审问,年轻的姑娘希望满足她的好奇心,然而我是希望满足我的进取心,所以这种案件只会越审越严重。 举个例子来说,在拿破仑手下的那些士兵——您会相信吗,他们习惯于接到命令就盲目地前冲去杀他以前从没见过的俄国人,奥地利人或匈牙利人,可是当他们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私人仇敌以后,就会畏畏缩缩地连用小刀刺进他的心脏都不敢?而且,这种事主要的是敌意在起作用,假如不是因为敌意,我们的职业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我来说,当我看到被告眼中充满怒火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勇气倍增,精神亢奋。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诉讼,而是一场战斗。 我攻击他,他反击我,我就加倍地进攻,于是战斗就结束了,象所有的战斗一样,其结果不是胜就是败。 整个诉讼过程就是样的,就在于言辞争辩是否有利,如果被告嘲笑我说的话,我便想到,我肯定是哪儿说的不好,我说的话肯定苍白无力而不得当的。那么,您想,当一个检察官证实被告是有罪的,并且看到被告在他的雄辩之下脸色苍白,低头认罪的时候,他肯定会感到十分得意的!那个低下的头不久就会被砍掉了——”

    蕾妮轻轻地叫了一声。“好!”有一个来宾喊道,“这恰好是我所谓有意义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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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是现在我们所需要的人材。”第二个说。“上次那件案子您办得好极了,我亲爱的维尔福!”第三个说,“我说的是那个谋杀生父的案子。 说真的,他还没被交给刽子手之前,就已经被您置于死地了。”

    “噢!

    提到那个弑父的逆子,对这种罪犯,什么惩罚都很合适的,“蕾妮插进来说道,”但对那些不幸的政治犯,他们唯一的罪名不就是参与政治阴谋——“

    “什么,那可是最大逆不道的罪名。 您不清楚吗,蕾妮,君为民父,凡是任何阴谋或计划想推翻或谋杀三千二百万人民之父的生命和安全的人,难道不是一个更不好的弑父逆子吗?”

    “那种事我可一点都不懂,”蕾妮回答,“可是,不管怎样,维尔福先生,您已经答应过我——不是吗?——对那些我帮他们求情的人,一定要从宽处理的。”

    “这一点您放心好了,”

    维尔福带着他甜蜜的微笑回答说。“至于最终的判决,我们一定来商量着办好了。”

    “宝贝,”侯爵夫人说,“你去照顾下鸽子,你的小狗和刺绣了,别来妨碍那些你根本不懂的事。 这种年头,真是武事不修,文官得道,对于这一点,有一句拉丁话说得深刻极了。”

    “‘Cedantarmatog,’”维尔福微微欠身说。 A“我不敢说拉丁语。”侯爵爵夫人说。“嗯,”蕾妮说,“我真觉的有点儿遗憾,您为什么不选别的职业——譬如说,做一个医生,杀人天使,虽说有天使之称,但在我看来似乎总是可怕的。”

    “亲爱的,好心的蕾妮!”维尔福低声说道并且温柔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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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基督山伯爵(一)

    了一眼那可爱的姑娘。“我的孩子,”侯爵大声说,“维尔福先生将会成为本省道德上和政治上的医生,这实在是一种高尚的职业。”

    “而且可以洗刷掉他父亲的行为给人们种下的印象。”本性难移的侯爵夫人又插了一句。“夫人,”维尔福苦笑着说道,“我非常幸运地看到我父亲已然——至少我希望——公开承认了他过去的错误,他现在已是宗教和秩序的忠诚的朋友——一个或许比他的儿子还要好的保皇党,因为他是带着忏悔之情,而我只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而已。”说完这篇斟字酌句演讲以后,维尔福环顾了一下四周,以观察他演说词的效果,似乎他此刻是在法庭上对旁听席讲话一般。“好啊,亲爱的维尔福,”萨尔维欧伯爵大声说道“您的话简直就象那次我在伊勒里宫讲的一样,那次御前大臣问我,一个吉伦特党徒的儿子与一个保皇党的女儿的联姻是否有点奇特,他很理解这种政治上化敌为友的主张,而且这恰好是国王的主张。 谁想国王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插话说‘维尔福’——请留意。 国王在这儿并没有叫‘诺瓦蒂埃’这个名字,相反的却十分郑重地使用了‘维尔福’这个姓。 国王说”‘维尔福’是一个极有判断能力,非常小心细致的青年,他在他那一行肯定会成为一个出人头地的人物,我很喜欢他,我很高兴听到他将要成为圣。 梅朗侯爵夫妇的女婿。 如果不是他们先来求我支持这桩婚事的话,我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把这一对撮合起来的“

    “陛下是那样说得吗,伯爵?”维尔福喜不自禁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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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山伯爵(一)37

    “我是按照他的话说的,一个字也没改。如果侯爵直言相告的话,他肯定会承认,我所讲的这些和他六个月前去见陛下求他恩准和他女儿的婚事时陛下对他说的话完全是一致的。”

    “是这样的,”侯爵回答说,“他说的的确是确实的。”

    “我对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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