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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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锋听到俞扶摇这句话,道:“我也不会让人搜身。”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辩。
糜熙春不想与傅应锋发生冲突,道:“既然你傅大侠都抱这种态度,我还有什么话说。”
普岸大师发话道:“贫僧思来想去,觉得搜身的确不是个好办法。”
宋结绿道:“难道我师父就这样白白被害了?”
糜熙春道:“宋公子放心,没有谁能够在大师和道长面前杀了人还跑得掉的,即使他是独秀斋主人的弟子。”
俞扶摇闻言顿时笑起来,他笑得非常放肆,对糜熙春道:“你明知独秀斋主人的三弟子不容易拿住,却用这等话去将大师和道长的军。嘿嘿,糜大居士你用心险恶,用心险恶啊。”他转向众人,续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糜熙春屡屡受俞扶摇言语讥讽,再也忍耐不住,道:“俞公子,我是敬佩令尊才给你几分面子,你休要不识好歹,以为自己是‘第一快刀’之子就胡来。”
俞扶摇道:“我非常温文尔雅,知道分寸,绝无‘胡来’之嫌。”
完璞子道:“原来俞少侠是‘第一快刀’的公子。”
俞扶摇道:“我虽然逢人便说自己的来历,但还是有些人不清楚。我准备做个招牌,上书‘第一快刀之子’几个大字,然后扛在肩上,往这江湖路一直走下去。”
糜熙春冷笑道:“靠这个吓唬人啊?”
俞扶摇道:“恰恰相反,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被别人吓唬住而已。”
完璞子道:“令尊一定已经将烟霞刀传给俞公子了。”
俞扶摇道:“我喜欢烟霞刀。”
完璞子叹道:“‘刀品三绝’中的任何一柄刀都极难见到,想不到烟霞刀和罔象刀竟会在这里同时露面。”
糜熙春道:“何止罔象刀和烟霞刀,其实幽冥刀也在这里。”
普岸大师道:“糜居士你说什么?”
糜熙春看了傅应锋一眼,对普岸大师道:“我是说,‘刀品三绝’终于在桂府碰面了。”
普岸大师道:“罔象刀在独秀斋主人的三弟子手里,烟霞刀在俞公子手里,烟霞刀会在谁手上呢?”
傅应锋道:“幽冥刀在我手上。”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傅应锋。
完璞子很吃惊,道:“傅大侠,从来没听说你能使刀。”
傅应锋道:“我曾经是刀锋之谷里的一名刀客,只是这些年来不再用刀罢了。”
完璞子道:“是什么原因使你弃刀而不用?”
傅应锋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想一双手就够了,何必再添一个累赘。”
完璞子道:“所以才有了你那双玲珑之手。”
糜熙春道:“听说幽冥刀也是看不见的,傅大侠能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么?”
傅应锋笑道:“既然是看不见的,大家又怎么‘开眼界’呢?”
第五高手突然醒悟到什么,道:“如此说来,幽冥刀和罔象刀杀人时别人也看不见?”
糜熙春笑道:“第五兄,你难道怀疑傅大侠杀了令师?这绝不可能。”
傅应锋道:“糜大居士,你别替我辩解了。你刚才那句话的本意就是让别人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糜熙春脸色微微变了一变,道:“傅大侠多心了,我绝无此意。”
傅应锋不理会糜熙春,却对第五高手道:“幽冥刀和罔象刀还是有所差异的,它虽然杀人之前看不见,但杀人之后沾上血迹之后就会现出刀身了。”
第五高手道:“如果出手够快,刀身上不一定会沾上血迹。”
谁都听得出第五高手已经对傅应锋产生敌意并且将其当成杀害桂少微的疑凶了。
傅应锋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他字斟句酌地对第五高手说道:“第五兄一直在寻找机会说这句话吧?”
傅应锋的这句话也很厉害,谁也都听得出他在影射第五高手事先已经设好圈套,只等着傅应锋掉进去。
第五高手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针对傅大侠你。”
糜熙春道:“第五兄,不能根据幽冥刀看不见和出手够快就不沾血这个特点就认定傅大侠是杀人疑凶,因为傅大侠断无杀害桂前辈的理由。”他这句话表面上是为傅应锋开脱,实质上却是一口咬定傅应锋是杀人疑凶。
第五高手道:“其实杀人并不需要理由,尤其是当杀人者自以为不会被人察觉的时候。”
傅应锋皱眉道:“糜熙春,我和你并无冤仇,你为何要说这些话来误导大家?”
糜熙春陪着笑脸道:“傅大侠你这是什么话,我根本没说你是杀人凶手,而且大家都有辨别能力,眼睛明亮得很,不是我的一两句话就能误导的。”他左一句“杀人凶手”,右一句“杀人凶手”,竟是一句一句地牢牢扣死傅应锋了。
傅应锋道:“看来我很有必要和糜居士单独交流一下看法。”
糜熙春道:“现在交流不是很好吗?”
完璞子道:“傅大侠,能让贫道看看你的幽冥刀么?”
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傅应锋道:“莫非道长也开始怀疑我了?”
完璞子道:“目前就数你的嫌疑最大。”
傅应锋道:“就因为我是幽冥刀的主人?”
完璞子道:“桂大侠武功盖世,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很难有人走到他身边去。贫道想来想去,认为杀人者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接近桂大侠。”
宋结绿道:“什么机会?”
完璞子道:“就是在桂大侠看画的时候。”
第五高手道:“我懂了,杀人者趁师父看画的时候,出刀杀害了他。”
完璞子道:“傅大侠适才帮着展开画幅的时候,整只右手都被画遮掩住了。以傅大侠的玲珑快手和看不见的幽冥刀之锋利,猛地捅入毫无防备的桂大侠胸口,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傅应锋道:“江湖中人都知道道长向来一言九鼎。”
完璞子道:“贫道从不说假话的。”
傅应锋道:“如果道长今天将一个无辜的人说成是杀人凶手,而又要让别人相信,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完璞子怒道:“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傅应锋道:“道长你没有冤枉我,但有人却想害我。”
糜熙春道:“傅大侠是在影射我吧。”
傅应锋道:“你明白就好。”
糜熙春道:“你要这样说,可就别怪我抖你的老底了。”
傅应锋道:“都说你脑袋里的鬼点子多,这话果然不假。”
糜熙春道:“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我也无须为你保密了。”
傅应锋道:“我倒要看看你会造什么谣言。我所料不差,你今日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有什么伎俩就尽管使处来吧,免得像拉线儿屎似的让人等得心烦。”
糜熙春道:“其实‘弄潮英雄’水玄钰就是死在你的幽冥刀下。”
傅应锋道:“你这种血口喷人的诬陷对我构不成威胁,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将水玄钰之死与我强拉在一起的。”
俞扶摇道:“糜大居士,你这个谎没说好。水玄钰死的时候,傅大哥一直和我在天然阁与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周旋,他怎么可能去杀水玄钰?而且他若是要杀水玄钰,根本就不必在回旋湾救水玄钰。更有一层,在来红阳城的这一路上,傅大哥杀水玄钰的机会多得很,干吗非得等到了此处再对水玄钰下手?”
糜熙春道:“俞公子,傅大侠是在到天然阁之前对水玄钰下毒手的。水玄钰和我喝酒的时候曾经谈起过,他与傅大侠同时离开客栈。我们可以大胆猜想,傅大侠一定是在和水玄钰分手前捅了他一刀,所以水玄钰才会在我面前突然倒地而逝。”
傅应锋哈哈一笑:“糜大居士这个猜想的确十分‘大胆’,大胆到了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地步。”
糜熙春道:“至于傅大侠为什么在回旋湾救水玄钰,又为什么没有在其他时候杀水玄钰,当然有不为我们所知的理由,我想这个理由对傅大侠非常有用处,而且傅大侠现在也既不会承认有这个理由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个理由,是不是?”
傅应锋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答‘是’或者‘不是’都要掉进你的圈套,我也就懒得回答了。我现在倒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以你的武功和智慧,还不足以和我相抗,而且你也不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今日有这样的表现,一定有别的什么人在幕后指使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让他来和我面对面。”
糜熙春抗声道:“糜某虽然风头不及傅大侠,但好歹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也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糜某即使出于私心要对付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身体力行,而不会受别人操纵而成为傀儡。何况糜某只是就事论事,完全是基于一颗江湖中人的正直的心,而不是出于其他目的才说刚才那些话的。”
傅应锋道:“糜大居士很有些急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然你如此正直,我就给你一个‘打抱不平’的机会。”
糜熙春道:“傅大侠武功高绝,我是一向佩服的,也一向没想过与你交手,但现在傅大侠已经有兴趣指教糜某,我若不应战,那就未免对傅大侠不敬了。”
傅应锋淡淡地说道:“你嘴里还包着一句话,你把它吐出来吧。”
糜熙春道:“只是普岸大师和完璞子道长在场,还轮不到糜某出来献丑。”
傅应锋呵呵一笑,道:“有人说,‘立地成佛大居士’武功很高,脑瓜子也很灵活,但本质上却是个软蛋。以前我还不信这句话,现在却一点也不怀疑了。你前半句话倒是豪气冲天,但后半句话可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对你这样外强中干的货色,我不屑一顾。你若识趣,就最好不要再像乌鸦一样在我面前聒噪。”
俞扶摇还插了一句:“你说有普岸大师和完璞子道长在场,轮不到你出来献丑,这等于说应该是大师和道长出来献丑喽?哈哈,你这句话说得很不得体。”
糜熙春被傅应锋一阵抢白,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但他还真不敢和傅应锋动手,正愁无法下台,俞扶摇就送上门来了。糜熙春惧怕俞扶摇的父亲“第一快刀”俞鉴,却并不害怕俞扶摇这样的后生小子,他立刻对俞扶摇暴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而且我那句话对大师和道长毫无冒犯之处,你休要节外生枝,挑拨离间。”
俞扶摇道:“哈哈,你欺软怕硬的嘴脸再一次暴露无余。不过你这一次却‘欺’错了对象,对你来说,傅大哥的确很硬,我俞扶摇也不软啊。你可以怀疑我这句话,也可以大展神威教训我一顿,以证明我这句话是错的。”
糜熙春冷笑道:“俞公子,别以为有烟霞刀在手就目中无人,糜某怕谁也不会怕你呀。”
俞扶摇道:“嘿嘿,有烟霞刀在手固然不能就此目中无人,但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可以露个底给你,即使没有烟霞刀,我也可以叫你马上‘立地成佛’死翘翘。”
普岸大师道:“俞公子,年轻人谁能没有好胜之心?但万事都应把握好一个‘度’字。”
俞扶摇道:“普岸大师,若没有你和完璞子道长在这里,晚辈还绝不会如此嚣张。”
普岸大师道:“俞公子这话很奇怪,莫非是我们助长了你的飞扬跋扈之态?”
俞扶摇道:“大师和道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在你们面前这样做,为的是让你们看到武林后继有人而宽心。”
俞扶摇这话说得相当费解,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普岸大师愣了一下,道:“俞公子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曲里拐弯,但贫僧还是听懂了你的意思。”
完璞子却叫起来了,道:“说白了吧,俞公子的意思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傅应锋心中暗笑:“这本是一句会让听者觉得苦涩的话,俞兄弟却用糖衣将其细细裹起来,然后笑嘻嘻地送给听者品尝。听者若是大意,兴许就会将这句话囫囵吞下去而不觉其苦了。”
俞扶摇道:“道长没有完全理解晚辈的意思,我想说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更在浪尖上’。”
完璞子道:“在浪尖上?”
俞扶摇道:“也就是说,像大师和道长这样的‘前浪’可以站在‘浪尖’上,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我们这些‘后浪’摸爬滚打,丰富我们的阅历,历练我们的智慧,培养我们的侠义之心。”
完璞子道:“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你这不是叫我们靠边站么?”
俞扶摇道:“我们这些‘后浪’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起初的确需要你们这些‘前浪’牵着手,但也不能总是牵着扶着,需放手时就得放手。”
完璞子冷笑道:“看来俞公子已经学会走路了。”
俞扶摇道:“不仅能走,而且已经会跑了。”
完璞子道:“甚至跑得比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快。”
俞扶摇道:“这不便相比,但可以肯定的是,晚辈绝对比糜大居士这朵介于‘前浪’和‘后浪’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