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篇经典小小说打包下载-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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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吧?” “只要跟你配得来……”妻子笑了。
“猪嘛,算了。”
“夫妻最和睦的动物是什么?”
“是什么啊?据说狐狸最要好。库页岛养狐场曾经有这样的记述,我看过。还厉行一夫一妻制呢。”
“真叫人感动。实在太好了。”
这时,丈夫想:一夫多妻的动物是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却说道:“狐狸,我可不干。”
“那要什么才好呢?其他还有夫妇和好的动物吗?”
“鸳鸯吧?有所谓鸳鸯之盟。”
“鸳鸯很漂亮,可以。”
“不过,只有雄的才漂亮,这样行吗?”
“没关系!那我们就先这样预订了,可别忘记啦。”
“忘的可是你,误生为鸭,那就惨了。”
“真会这样吗?”
“那倒难说,这种事可常有哪。”
五几十年之后,这个爱挑剔的丈夫在不停发脾气唠叨太太之后,终于去世了。妻子虽然轻松了,但是再也听不到斥责的声音,倒很寂寞。她更糊涂了,仿佛连死亡也忘记似的轻轻松松又活了好一阵子。死去的丈夫如生前所约,转生为鸳鸯,等待妻子死亡。他觉得妻子仍会逍遥自在一直活下去,不禁想到以前跟她一起外出时,自己常要在门外等很久。六又过了好几年,妻子终于也去世了。转生的时节来临,她竟然忘了自己要变成什么。是鸳鸯?狐狸?还是猪?她想。她确实记得不是猪,但记不得该变成鸳鸯还是狐狸。她很想变成鸳鸯,但是想起丈夫平时像口头禅一样,常说的话:“如果有两个难以决定的事情要你选择,你一定会选不该选的那一边。有时似乎很幸运地选择了该选的那一边,但是到了最后却命定仍要选错,真不可思议。”
一想起这席话,她又不能不迷惘了。自己认定是鸳鸯,一定是命定的陷阱;选择狐狸反而不会有错。这么一想,她终于转生为狐狸。七女狐从这片森林到那片森林,从这座山到那座山,到处寻找自己的丈夫,却遍寻不着。找得疲力竭,来到某处深山时,已经三天没吃东西,而且疲累得快要昏倒。突然听到远处下方有流水的声音,为了想喝点水以解一时之渴,她摇摇摆摆拖着无力的脚,向那边走下去。丈夫变成的鸳鸯在清澄的溪流中孤零零的生活。他现在正单脚伫立在露出潭水的石块上,昏昏然打着盹儿,突然发觉有东西向自己走过来。他吃了一惊,想飞起来,待发觉来者正是自己一再等待的妻子,他又吃了一惊,不禁喊叫着飞到她身旁。女狐也很惊讶,但她太高兴又腹饥如焚,当场瘫倒在地。双方面对面细瞧,才被这莫大的差错吓住了。丈夫被女狐的臭味熏得发闷,不禁老毛病发作,大声吼叫:“真是蠢极了!”八女狐哭泣着为自己的错失道歉。可是,不管怎样道歉,即使丈夫原谅,也来不及了。丈夫变成的鸳鸯头上的毛倒立,鼓着翅膀,吼个不停。女狐虽然一再道歉,但是因为饥饿和疲累,已经意识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眼前怒吼的鸳鸯确是自己的丈夫,但是意识稍一模糊,眼前的鸳鸯看来就像不可多得的美食,对笨拙得总是捉不到兔子和野鼠的妻子来说,这种感觉更深。她在心里一再说,“这不是美食,是我亲爱的丈夫。”
量克制自己,可是丈夫的斥责却仍喋喋不休!她终于按捺不住,以狐狸的声音大叫一声,猛然往鸳鸯扑过去,刹那间就把它吃光了。这是一则极具教训的童话,可称为“斥责的报应”。
“这是对唠叨丈夫的教训吗?”
“是的。”
“也可以做为蠢笨妻子的教训吧?”
“可以吗?”
“那是说即使挨骂,妻子仍然爱自己的丈夫……”
“原来如此。”
“这是以你的家庭为范本的吧?”
“哪里。我太太是少见的聪明女人。而我则是一个非常温厚的丈夫。我家听不到一点斥骂的声音。《文艺春秋》杂志上还用我的名字登了广告:教授家庭安全的秘诀。”
拥有百科全书的人〔瑞士〕瓦尔特。考尔
这个村子远离通衢大道,这里连一家像样点儿的可供稍有身份的旅客投宿的旅店都没有。村里有个小火车站,不过也小得可怜,那些一向认为自己的情况要好得多的邻村的村民断言:它大概是在一夜之间建造起来的。村里的房屋干净整洁,外表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院子里和窗台上盛开着五彩缤纷的鲜花;每一个真正的村庄理所当然就该这样。房屋的四周围着一圈高高的栅栏,院子的小门上挂着许多牌子,上面写着警告来人提防猛犬或者“严禁乞讨和挨户兜售”的文字。村子里住着一位先生和他的一家。有一天,风和日丽,这位先生干了一件前所未闻的事。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许多无事可做整天在街上闲逛的小青年尾随着他,一直跟到小火车站。原来,这位先生买了一张火车票。火车站站长在牌桌上顺便说起了这件事。他每天总要和村公所文书、烟囱师傅、村公所公务员一起玩玩雅斯牌。①村里缺少一位教师,否则,村公所公务员大概也不会有此殊荣,能与村里的这几位绅士坐在一起玩牌。邻村倒有一所学校,但是,到了冬天,一旦道路被积雪覆盖,孩子们同样没法去上学。站长在牌桌上顺便提起了这件前所未闻的新鲜事儿:我们的这位先生买的可不是一张到邻村的车票,也不是一张去县城的车票啊!不是这么回事。这位先生想冒次风险,去城里闯一闯。几位绅士听后连连摇头,表示很不赞同。他们试图说服这位先生,让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况且还引起了大家的疑心。直到现在,村里还没有谁认为非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不可。自父亲那一辈、甚至祖父那一辈起,村里的人不都是这么生活、这么长大的吗?这位先生不想改变自己的决定,况且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准备动身。村里的绅士们不无感叹地说:是啊,是啊,凡是下定决心要闯入不幸的人,别人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的。我们肯定会在报上看到,在那个大都市潜伏着什么样的灾难。他究竟想去那座城市寻找什么呢?这位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妇女们洗衣服时议论得更多了。第二天一大早,这位先生出了家门。街上许多小青年前呼后拥,吵吵嚷嚷,一直把他护送到火车站。这位先生登上窄轨火车,到了镇上又换乘直达快车,顺利地来到了大都市。他到底想要寻找什么呢?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然也就没法回答那些牌迷了。他心里有一种感觉,可是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穿街走巷,眼睛时而瞧着这家商店,时而盯着那片橱窗。心里的那种感觉,那种不可言状的感觉告诉他:再等一会儿,这还不是你想要的东西。这位乡下来的先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书店的门前。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图书,有厚,有薄,有烫金的,也有不烫金的,还有彩色封面的。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这就是我在寻找的东西啊!我正是为这些才到都市来的,玻璃橱窗里平摊着一本厚厚的书,这本书很厚,价钱自然也很贵。书的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硬纸牌,上面的文字告诉他,如果买下这本价格昂贵的百科全书,所有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这位先生走进书店。他觉得,知道一切事情,回答所有问题,恰峭是他要寻找的。这时,他想到村子里的那些牌迷,想到烟囱师傅,这个人经常从邻村的同行那里借阅报纸,所以在牌桌上总是装腔作势,自以为了不起。他还想到火车站站长,他每次从肉铺老板那里买一截儿粗短香肠当早餐时,总是纯属偶然地得到小半张报纸。书店的伙计非常和气地接待这位先生,毕竟是一本价格昂贵的书嘛。伙计肯定地说,当然可以通晓万事,然后又问,他想要皮封面的,还是亚麻布封面的。这位先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对伙计来说再好也没有了,他为这位先生包了一本皮封面的。在回家的火车上,这位先生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偷偷摸摸地取出那本书,躲躲闪闪地翻开,就好像是在翻一本低级下流的小册子(村公所公务员就有这样一本小册子,表面尽是些裸体女人。他经常在午夜时分,消防演习之后,让大家传阅。小册子早已翻得破旧不堪)。跃入眼帘的第一个词条是“吼猴属”,他读了读关于吼猴属的解释。紧接着吼猴属的下面提到了一位将军,名字叫“布吕尔曼”。他觉得书里写得很清楚,自己完全看懂了。在换乘窄轨火车之前,他把书重新包好,然后端坐在那里,满脸通红。一想到可以在牌桌上炫耀一番,他心里乐孜孜的。他已经想像到烟囱师傅的小胡子在颤抖。平时,只有当烟囱师傅手上握有两张A并向对手暴露了自己的牌力时,他的小胡子才会这样颤抖。果然,一切都如同这位先生想像的那样。他渊博的知识和人们对他的知识的了解,就像瘟疫一样在村子里迅速传开。烟囱师傅想方设法企图维持自己的权威地位,他蹙着眉头,露出一副充满疑虑的神情,大谈巫术和幻象。然而,有天夜里,当村里几乎所有灯火都熄灭之后,烟囱师傅拐弯抹角,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这位先生的家。他终于登门求教了。至此,这位先生总算如愿以偿了。他的名声愈来愈大了。邻村的人听说此事后都伸出食指敲着自己的额头哈哈大笑。但是,这也丝毫无损这位先生的名望。村里的人认为,虽说村里只有这么一位无所不知的聪明人,可是,不久的将军,总会有一天,他们也都会像他一样聪明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嘛。周围所有的村庄都在笑话这个村子的人,把他们看成是十足的白痴和傻瓜。这样过去了许多年。那位聪明的先生已经老态龙钟了,百科全书当然也像他一样日久年深,由于使用的次数很多,这本书渐渐变得残缺不全。当老人把百科全书传给他的儿子时,就已经缺了好几页了,这都是被那些来向他讨教的人偷偷撕走的。他的儿子对缺的那些页并不关心。他总是习惯说:书里没有的,世上也没有。我父亲去世前曾对我说过,世上的一切,这本书里都有。当儿子把书又传给他的儿子时,百科全书就只剩下封面和半张纸了。尽管如此,村里的人总还是登门求教,打听什么是“直布罗陀”,什么是“民主”,等等。这时,孙子就捧起只剩下皮封面和半张纸的百科全书,摆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对提问题者说:“喏,你自己也看见了吧,没有直布罗尼,也没有民主。你看,这儿只有一个字:排外。”
注:①瑞士一种纸牌游戏,共三十六张,可供二至四人玩。
日食〔瑞典〕谢尔玛。拉格洛芙
有山脊窝的斯蒂娜、乌歌的丽娜、小泽的凯莎、天峰的玛雅跟芬黑的蓓达,还有老兵那儿新娶的太太伊琳以及二、三个其他的农妇——她们全都住在斯卓胡顿下头,教区的最末端,那是个荒凉、多岩的地区,大农庄的地主都懒得碰手。一个把她的木屋盖在山崖上,另一个住在沼泽边上,还有一个家住在陡峭的山顶上,爬上爬下地,吃足了苦头。其他的人若能在较好的地面上盖个小屋的话,准保是紧紧地挨在山边,好把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