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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胭脂宝刀-第14章

小说: 胭脂宝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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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明如冯援,也同样没有想到。
               冯婉君怎么会知道呢?
               看情形,她不但早已知道埋刀的事,梅儿和小兰分明就是受了她的指使……。
               何凌风心念电转,虽然感到很震惊,多日来的疑团,却豁然解破,一展身,从树顶飘落地上。
               冯婉君正除去刀鞘外的包布,突见何凌风出现,顿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倒退两三步,将胭脂宝刀转藏身后。
               何凌风朝她露齿一笑,道:“想不到我会在这儿吧?”
               冯婉君左手握刀仍藏在背后,却用右手拍拍自己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堆笑道:“嗄!真是没想到,七郎,你吓了我一大跳。”
               何凌风微笑道:“姑娘,咱们之间的称呼,好像应该改一改了。”
               冯婉君道:“为什么?”
               何凌风道:“因为你并不是冯婉君,并且也知道我不是杨子畏,咱们这一场假凤虚凰的戏,演到现在,难道还不该落幕吗?”
               冯婉君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何凌风向前逼近一步,低声道:“这有什么难懂?你们的目的是盗取胭脂宝刀,本来与我无关,但不应该千方百计把我也牵连进来。”
               冯婉君身躯征震,目光凝视着何凌风的脸,既未承认,也没有否认。
               何凌风得意地道:“想起来,我真傻。这些日子,我几乎真以为就是杨子畏呢!直到刚才不久,还以为你真的就是冯婉君,现在总算弄明白了。不过,姑娘,你能大胆冒充‘天波府’女主人,而且扮得维妙维肖,连冯大哥都被瞒过,这份计智胆识,令人不能不佩服。”
               冯婉君眨眨大眼睛,惑然道:“七朗,你在胡说些什么?莫非老毛病又发作了?”
               何凌风笑道:“不错,可能是我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但这一次,幸亏有一位好大夫在此地,姑娘,你只要把胭脂宝刀交出来,咱们一块儿去见冯老大,谁有病谁没病,他一定有办法诊断明白。”
               冯婉君道:“你说什么胭脂宝刀?那儿有什么胭脂宝刀?”
               何凌风道:“就是在你背后那一柄,姑娘,咱们总是夫妻一场,还是由你自己交出来吧!等我用强动手,那就太没有夫妻情义了。”
               冯婉君伸出左手,平举着刀鞘,道:“你说这柄刀,就是胭脂宝刀吗?”
               何凌风道:“难道不是?那刀鞘外包着的油布我还认得,还有刀柄上的珊瑚字……。”
               冯婉君叹了一口气,掉转刀鞘,送向何凌风面前,道:“你一定要说它是胭脂宝刀,那就自己拿去看看吧!”
               何凌风道:“哦?我倒要仔细看看,难道真会看错……。”
               他的手刚接住刀鞘鞘尾,才发觉看错的不是刀,而是人。冯婉君递刀时,是将鞘尾朝向何凌风,刀柄对着自己,当何凌风伸手接住刀鞘,她顺势翻掌,已握住刀柄。
               “铮”的一声响,寒光耀眼,刀锋出鞘。
               何凌风只觉肋下一凉,急忙松手倒退,腰腹间已被划破七八寸长一道裂口,衣破肉绽,鲜血涌出。
               冯婉君右手一抄,刀鞘重人掌中,望着何凌风冷冷一笑,道:“念在夫妻情分,我破例刀下容情,留你一条性命,可是你最好别对冯猴子说出自己的真正身分,他若追问起杨子畏夫妇的下落,那时你就百口莫辩了。”
               说完,还刀入鞘,转身而去。
               何凌风踉跄追了两步,伤口鲜血迸流,业已从指缝间直冒出来,喉头灼燥,如被火烧,人也昏昏欲倒。
               他情知已无力追敌,只得提足全身力气,高叫道:“冯大哥……冯大哥……。”
               没听到冯援的回应,人已颓然跌倒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以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当何凌风闻到阵阵花香,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又躺在“掬香榭”水阁中。
               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盛装少妇,正低头绣一幅鸳鸯枕巾。
               从侧面看去,赫然竟是冯婉君。
               何凌风一惊,险些从床上直跳起来。
               可是,他刚刚撑起上半身,腹部一阵剧痛,又痛哼着跌回枕上。
               声音惊动椅上的冯婉君,连忙放下绣巾,转过身来,含笑道:“七郎,醒了吗?快安静些躺着,别弄裂了伤口。”
               何凌风瞪眼望着她,目光中全是惊骇愤恨之色,就像见到一个狞狰可怖的鬼怪。
               冯婉君却对他嫣然一笑,轻轻替他压了压被角,道:“干嘛这样瞪着我,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何凌风哼道:“你这妖妇,居然还有胆量留在这儿。”
               冯婉君道:“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儿?这是‘天波府’,是我们的家……。”
               “呸!”
               何凌风真恨不得向她脸上重重吐一口浓痰,切齿道:“你东西已经到手,为什么还不走?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秘密对冯大哥揭破?”
               冯婉君一点也不生气,只平静地道:“七郎,你的疯病又发了。”
               何凌风怒道:“你才疯病发了,告诉你,我要——。”
               冯婉君道:“你要说什么?对谁说?七郎,我劝你还是安静点的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病在身,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何凌风道:“我要把一切全掀出来,胭脂宝刀被你盗去,我的伤,也是你下的毒手。”
               冯婉君淡淡一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大哥什么都知道了,胭脂宝刀是被梅儿和小兰盗的,你的伤是伤在一个蒙面人手中,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救了你一命,为了救你,我也受了一点伤,以致被那蒙面人逃脱了。”
               何凌风道:“但梅儿和小兰却是受了你的指使,至少,她们都是你的贴身丫环,你怎么也不能推说全不知道。”
               冯婉君道:“不错,她们是我的贴身丫环,但并不是我从千岁府带来的,她们被外人收买,我又有什么责任?”
               何凌风道:“哼!她们迟早逃不出冯老大的手掌心,只要捉住一个,就不难审问出实情来。”
               冯婉君耸耸肩,道:“可惜她们永远不会被捉住了。”
               何凌风道:“你凭什么敢断言?”
               冯婉君道:“因为,她们昨天晚上已经在‘掬香榭’附近被灭口。”
               何凌风道:“是你下的毒手?”
               冯婉君道:“当然不是我,杀人灭口的凶手是由前厅进来的,而且是个男人,大哥就是为了追赶凶手,才没能及时回到林子里去。”
               何凌风道:“他一定查出凶手是谁了?”
               冯婉君耸耸肩,道:“他本来应该查到的,可惜太急躁,你那批狐朋狗友对他又太畏惧,结果,除了扰散赌局,什么也没有查到。”
               何凌风道:“那他人呢?”
               “喏!”
               冯婉君向窗外努了努嘴,道:“他对胭脂宝刀一直不肯死心,认定东西还在后花园内,从昨天半夜起,就亲自带着人在后花园里挖掘,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可怜‘掬香榭’附近那些花草,都被他糟蹋了。”
               何凌风仰起头,“从窗口望出去,不禁废然长叹了一口气。”
               “掬香榭”周围人影憧憧,锄锹纷飞,冯援正亲自督促着十余名武士,在园子里挖掘“胭脂宝刀”。
               何凌风恨恨地道:“只要冯老大还在‘天波府’,你就完定了,我会把所有秘密,全部向他揭露。”
               冯婉君笑道:“你不会的,那样做,对你没有丝毫益处,反而会惹来无穷麻烦,何况你已经生过一次疯病,你的话,谁会相信?”
               何凌风道:“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不是‘天波府’的女主人,冯婉君和冯援是同胞兄妹,他一定能够证明你是假冒的。”
               冯婉君笑得好得意,道:“他用什么方法证明呢?同父不同母的兄妹,年纪差了一大截,平时生活就不在一起,在家时,一天也未必见一次面,何况已经出嫁。即使我身上有什么胎记痕印,他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他还能脱下我的衣服验证吗?”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再说,我不是冯婉君,你也不是杨子畏,事情揭穿,你就不怕我反咬一口,硬说是咱们串通好的?”
               何凌风张口结舌,竟无词以驳。
               的确,事无佐证,自己也身分不明,说出的话怎敢肯定冯援会相信?
               冯婉君又笑着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温柔地按在何凌风肩上,柔声道:“七郎,你是聪明人,绝不会做那种傻事,万贯家产,如花美眷,许多人梦寐以求尚难如愿,你却不费半点力气,垂手而得,何乐而不为呢?”
               何凌风无话可说,只觉心底升起阵阵凉意,恍如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
               这女人太厉害,处处设想周密,天衣无缝,他还能再说什么?
               冯婉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意,又道:“常言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的。”
               何凌风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已经得到了胭脂宝刀,还想要什么?”
               冯婉君微笑着在他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低声道:“我叫冯婉君,你名杨子畏,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现在是,今后也是,一个做妻子的,除了想要自己的丈夫,还想什么?”
               这番话,充满了浓情蜜意,但听在何凌风耳朵里,却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冯婉君道:“咱们夫妻已经谈了很久,大哥还在外面辛苦掘宝,应该请他进来歇歇了。”
               不等何凌风开口,便提高声音叫道:“苹儿!”
               一个圆脸小丫头应声推门进来,问道:“夫人是叫我吗?”
               冯婉君道:“你去告诉舅老爷,就说爷醒过来了,请他来屋里歇歇,别再挖啦!”
               何凌风认得那名叫苹儿的丫头,本是上房里做粗活的,人有些傻,作事也嫌笨拙,想必是因为梅儿和小兰已死,才临时改作随身使唤。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小觑一个傻丫头,冯婉君既然带她在身边使唤,安知不也是预先布置的帮手。
               谁也不知道她在“天波府”内布置了多少人?依情推想,那些人一定不在少数,否则,她绝不会断然将梅儿和小兰杀死灭口,而自己仍敢留下来。
               何凌风突然发觉自己太孤独,除了冯援以外,周围别无可信之人,而冯援也只是初识数面,自己的话,他怎会相信?
               想到这里,信心全失,人就像隔夜的麦团,瘫软在床上。不一会,冯援大步走了进来,一见面就连声追悔道:“都怪我太疏忽,只顾着追凶手,竟没想到后花园里还藏着奸人,七郎,快告诉我,那家伙长得什么模样?”
               何凌风正要开口,冯婉君已抢着回答道:“他当时受了伤,哪儿还会留意对方的模样,我倒是看见的,只不过,那家伙用布蒙着脸,分辨不出面貌。”
               冯援道:“面貌虽不能分辨,至少总看得出他是男,是女?身上是什么装束。”
               冯婉君道:“大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个男人,身材很高大,穿着黑色夜行衣……。”
               冯援道:“或许你没看仔细,我要再亲自问问七郎,你别在旁边尽打岔。”
               冯婉君并不在意,只淡淡一笑,道:“好吧!你自己问他吧!但别忘了他伤势不轻,说多了话会伤精神。”
               冯援道:“我知道了,男人谈正经事,你们妇道人家少插嘴。”
               何凌风内心不禁泛起一阵快意,那虽然只是兄长呵责妹妹的几句话,在何凌风此时听来,竟大有知己之感。
               但是,当他目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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