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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狂龙戏倩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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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濮此时谈得兴趣,虽然忆君提到父亲与师父,使他神色有些惘然,但继续说道:

“‘黄衣魔僧’我未曾见过,但据江湖上传言,谓其已至仙快之流,如果真是属实,父亲当不是他敌手了。”

“那么与‘峨嵋神猿’相较呢?”忆君又问道。

这名字对古濮太生疏了,想当年杨凌云名头并不响亮,又一直蛰居大江之南,古濮如何得知详情,只见他沉思了一会,无甚把握地说道:“‘峨嵋神猿’……啊!我好似曾听师父说过此人,只是此人太过神龙不见尾,虽武功甚高却不为人所知,因为从未闻过两人动手的事情,当然武功谁胜是无从知晓了,不过以名头的响亮来说,‘峨嵋神猿’是万万不及‘黄衣魔憎’的。”

他却不知名声初起之“峨嵋神猿”早已是一坯黄土长眠地下亿君微感失望,就好像自己斗败给“黄衣魔僧”似的,心中暗哼一声,忖道:“总有一天我要‘黄衣魔僧’败在我剑下。”

连日无事,这一刻已是第五天午后,再过一会儿即可抵达西北牛羊集散地——“五原”。

古簇轻骑领导在前,忆君仍是紧跟其身旁,至此时似乎大家应该放松精神才对,因为长程旅途已是到达目的地了啊!其实却大谬不然——

古濮一双神光湛湛眼睛,正来往搜索在去还之行人中——这些看似和平的行人中为何会杂有这多“蜈蚣帮”者?古濮心中奇道。

忆君也觉出周遭的不寻常,路道上,牛群四周俱被一些劲装大汉环绕着,每个大汉腰间或背上都是鼓鼓的,以他浅薄的经验,也知那即是兵器。

忆君望着身后浩荡牛群,如褐浪般缓缓南行,数不清蹄子所激起的黄尘,使二十余牧牛好手隐现其中,脸色也都是那么凝重——

“哼!”忆君鼻孔中冷哼一声,眼睛再一瞟虎视于旁的劲装大汉们,胸中已了然明白。

渐渐市集在望,古濮一声令下,分散在牛群之中的牧人,俱高舞着皮鞭一抽一勒——

“啪达!”“啪达!”轻脆的抽击声,使得那些牛群惊诧不安,不禁自动加快脚程——

忆君看着这么多只肥硕的壮牛,心中暗自叹道:“这些都是大哥辛苦的收获啊!”

蓦然忆君眼力不凡,瞥见“五原”镇口竟有数骑飞奔而来,惊道:“好快!大哥快看那数骑是否冲着咱们而来?”

古濮陡地一震,连忙举头一瞧,果然大路尽头不正是有五骑奔来,当中一匹白马甚是尽眼,看来也是最为神骏,古濮轻呼道:“‘白令奇’!他怎会出来?难道会是欢迎我们?”

忆君倒未曾听过“白令奇”此名,闻言不禁问道:“‘白令奇’!谁是‘白令奇’?”

古濮心中也正疑思重重,随口答道:“白令奇即是‘白令奇’!”

忆君一听这回答不是等于不答?一赌气也就不再问,心想总之等下即能明白,不是吗?——

来者五骑一径驰到古濮马前一丈处才停住,中间那白马上竟是一白髯长领老者,虽然他气派不凡,但从他两目四处闪视,却显出他过于谨慎而趋于懦弱。

“啊!怎么白大老板亲自出来收货?”,古濮闻声道,语气间似乎与那人甚是熟络。

忆君心中一笑,暗道:“敢情那老头即是要买咱们牛的!”

那白发老者果是“白令奇”,在“五原”堪称第一大贩牛商,与“古氏牧场”素有联系,每次“古”家之牛羊俱是交由他悉数收购,因此古濮与白令奇倒是熟识。

白令奇寰顾四野古濮手下养出之牛群,不住暗自赞叹点头,只见他哈哈一笑,但谁也听得出他笑得甚是勉强,道:“古庄主别来无恙,庄主的这些牛可是赶来贩卖的?”

古濮心中大觉蹊跷,也不禁暗骂道:“这老头可是瞎了眼睛,这多牛不是来卖,难道赶来散心?”

古濮虽已觉出事不寻常,但一见白令奇这种故装糊涂的神情,也自气愤难当,说道:

“不错,想是白大老板无意收购吧!”

白令奇神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我劝庄主还是不要卖的!因为……”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古濮冷哼一声:“既然白大老板不肯收购,难道我古某竟不会他就,大老板请吧!”

古濮尚以为只是白令奇不愿买他牛,于是下了逐客令。

白令奇神色甚是委屈,口中呐呐说不上话来,只好一侧身,立刻一个随从呈上一封信来。

白令奇装出一脸无可奈何笑容,将信递给古濮,说道:“古庄主!请看过此信即能明白。”

古濮一伸手接过信来,一眼瞥见封套当中用红字写着数个“储源馆白令奇”字样。“储源馆”正是白令奇所开设在镇中之商号。

古濮口中“唔!”一声,旋即抽出封内一张白色信笺,纸质可是上好。

只见上款写是“字谕白令奇”,语气是这么专横霸道,使得古濮摇着头继续往下看去—



“近闻古氏牧场欲售出牛畜一批,特此先行警告,在未得吾准许之前,决不可购其一牛羊,如有所违,定遭杀戮之报。”

下款署名“紫云山屠诸方英。”

古濮眉头一皱,不屑地道:“人屠这家伙是谁?”

白令奇惊得连连摇手,悄声道:“别乱说!褚山主是‘蜈蚣帮’新近派出之分舵主,本事可大得紧呢!”

忆君在旁听得失笑,一看周围那些劲装大汉竟渐渐合拢上来,故意大声道:“什么‘娱蚣帮’分舵主,小小一个人屠有什么了不起?你喊他来我当场屠他给你看。”

这话一出,周遭劲装的“蜈蚣帮”大汉不禁都变了脸色,不过未曾接命令,他们却是不敢妄动——

白令奇骇得脸如土,强自镇定道:“这位小兄弟是谁?说话轻声点!给褚山主的人听去就麻烦了!”

古濮介绍道:“这是舍弟!君弟!来见见白大老板。”

忆君见其懦弱得紧,懒得招呼他,不屑地一点头,仍继续向大汉们取笑道:“哈!你们可是来捡牛屎的?今天咱们牛群吃草吃得稍晚些,请你们等会儿再来吧!”

数十个大汉虽很得牙痒痒的,但仍是默声不响,只用一双眼睛虎视着忆君兄弟。

古濮一见这情况,不禁暗惊“螟蚣帮”的戒律森严,心中也着实担忧未来发展,生怕十数代基业会断送在自己手中。

“白老板,请告诉我‘紫云人屠褚方英’在何处?我古某自会去寻他解决。”古濮仍很有礼地说道。

想是白令奇太畏惧“人屠褚方英”之故,只见他连连摇手道:“古庄主!决不能轻身馅险,你我多年主顾还有什么不可摊开讲?我看还是清古庄主委屈点,‘紫云山’高手如云呢!”

古濮也自怒了,冷笑道:“既然白老板如此怕事,难道我古某牛群只能销给你一人?”

说着竟要促骑前进。

白令奇急得直搓双手,像他这种圆滑商人,当然要面面顾到,何况古濮这样大主顾,如何愿意平白得罪,只见他陪笑道:“古庄主暂息雷霆,不是我白令奇不识好歹,实是有难言苦衷……”说时似乎甚害怕为旁人听着,声音放得极低。

“要知‘五原’任何一家商号俱收到请山主通告,庄主此去仍将白费心力。”

古濮大惊道:“此话当真?”

白令奇脸色县是难看,只见他神色悲戚地道:“如不是庄主多年照顾敝号生意,白某也不愿出来先与你通风报信了。”

“再会!我可得立刻回去,免得引起褚山主疑心。”

古濮望着白令奇等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禁咬牙切齿不住咒骂。

“想不到‘蜈蚣帮’居然敢欺负到头顶上来。”古濮恨声说道。

这时那数十个劲装大汉又分布远远地监视着,古濮手下二十余个马师静待着场主吩咐,是要继续前进?停留在此?还是掉头返家?这在他们都没有话说的。

只有忆君反而成竹在胸,轻松得很。

“大哥!咱们别管那乌人屠褚方英,先进城洗涤一下倒是正事。”

古濮向来对幼弟甚为将就,何况他也得进城寻那“人屠褚方英”理论理论,或许要动手过招也说不定呢!

于是古濮命令手下即是扎营停住,静待他入城事情的发展。

“五原”在西北还算得上一个市集,尤其对亿君来说更为新鲜热闹,见到路上来往的行人商旅,不禁都要投以好奇的一瞥。

宽敝街道上,古濮与忆君轻骑缓进,一个神威凛凛,一个秀逸挺拔,引得路人评头论足不住赞叹。

突然忆君悄悄向古准说道:“后面怎么老是有数个大汉盯着咱们?可是‘蜈蚣帮’的?”

古濮回头一瞧,暗惊忆君警觉心之强,笑道:“你怎会想到是‘蜈蚣帮’的呢?”

忆君也微笑道:“看他们奇装异服招摇过市,还会是什么好路数?”忆君像是在分析线索般。

古濮奇道:“如此你就敢确定他们是‘蜈蚣帮’的?”

忆君仍是慢条斯理,道:“这当然不全是,看他们三、五成群游手好闲,一些也不像匆忙往返为生活而劳碌的商农,不是帮会跑腿还会是什么?”

古濮暗自惊叹幼弟目光思虑俱高人一等,但仍不满意,觉得这些理由并不充分,继续又问道:“难道你只凭揣测即可认定他们‘蜈蚣帮’众?难道你有先知之觉之能,竟可看穿人心?”

忆君见大哥不相信自己,只好笑道:“你不相信可转回去看看,是否那些人衣襟上都绣有一条黑色小蜈蚣?”

古濮哑然失笑,知道又受了幼弟愚弄,然而也甚佩服忆君之目光仔细。

二人一路行来,直至一名“悦来客栈”前才停马。

店内小二早已位立在外,上前牵住两人坐骑即要带至马厩,忆君连忙将马鞍取下自己提着,这习惯古濮早已习以为常了不觉得奇特,倒是那店小二楞楞的以为忆君有神经病。

此店因古濮以往出来大都宿于此,倒熟络得紧,古濮一迳走至掌柜前——

“掌柜的,开一间最好套房!”古濮说道。

掌柜正要说话,突然——

“两间!掌柜!多开一间。”忆君在后提着马鞍囊笑道。

古濮一怔,但随即想到他自幼是独处一室,或许不愿两人合住,于是点点头,道:“两间。”

掌柜的虽是奇怪忆君的行径,但生意加多他还会有什么话说,只怕心中正高兴呢!

此时天色渐晚,一些商旅已来投宿,人声陡地嘈杂,忆君、古濮房号相连,待他俩盥洗完毕,已是掌灯时分了。

且说两人饭后,一同坐在后院——

“大哥,你想好要如何办吗?”忆君问道,当然这指对“人屠褚方英”而言。

古濮摇摇头,心中有许多顾虑——

“你打算明里向他拜山,还是暗地里给他一些厉害看?”忆君看大哥愁眉苦脸反而笑道。

其实以古濮硬性子真会直截了当上“紫云山”去找人屠解决,但自从作了数十年古氏场主的他,心思缜密了许多,性格也老成许多——

从前父亲、次弟在,如果遭逢此种情况,当然他会毫不考虑,即硬上紫云山,现在境况不同了——

第一,目前只有他单独一人,是不是敌得过整个“五原”“娱蚣帮”好手。

第二,忆君在此不能分身照料,如果一个失当怎对得起父亲。

第三,一旦自己真被陷“紫云山”,家中一切产业将被“蜈蚣帮”夺去不说,而整个“关外五雄”也会次第瓦解,这也是他最顾虑的。

“唉!等我想妥了方法再同你讲。”古濮叹道。

虽然这一批牛的价值并不在古濮眼下,可是一口气却是不能不争,想古濮生性豪气冲天,竟为着“娱蚣帮”一道传谕要到处受气,怎不使他愤慨。

很久,很久——

古濮仍呆呆坐着,胸中的激奋要使他挺身而斗,脑中理智的判断却又使他强自压此种念头。

忆君呢?早不知溜去哪儿!

蓦然!

“踢得!”“踢得!”一连串蹄声像暴雨般由远而近,多年漠野经验使古洪立刻觉出至少有十五骑同时奔来。

“这样晚了还有谁不顾人安眠放蹄狂奔?”古濮心中暗自呐闷。

奇怪!十余骑奔至“悦来客栈”前停了下来——

“掌柜的!古场主的可是憩在此处?”一个沙哑急喘的声音说道。

掌柜的从被窝里被吵醒,心中当然不是味道,但多年商贾生涯使他锻炼成圆滑而周到。

“各位客人哪里来的?找古场主有何事?”掌柜的经验甚老,在未明了来人来意之前,是不敢将客人行踪露出来的。

“我是……啊!场主!”那汉子才要接口下去,突然古濮从内踱将出来。

门口高高矮矮站着十五人,每个俱是浴血满身,有几个更是手足折断,点点鲜血从伤口涌出,虽脸色苍白身摇欲倒,但一见古濮出来,似乎得到莫大助力,都兴奋得支撑住。

“黎源!出了什么事?

黎源即是古濮手下带头牧人,现在却眼见手下头破血流,挂彩损伤的模样,怎不令古濮大为吃惊。

“场主!‘娱蚣帮’……‘娱蚣帮’……”

那黎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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