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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血剑丹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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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精芒,又把雪岭居士的攻势接了下来。

就趁杜君平剑势一缓的工夫,峨冠道者已将背上长剑撤下,单手往前一递,直袭杜君平前胸。

杜君平只觉攻来的剑势缓而不疾,剑刃未及,已隐隐有一股森森剑气袭来,他乃深明剑道之人,便知这道者剑术造诣极深,心头不觉一惊,疾使一式“春云乍展”,将门户紧紧封住。

此时他已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一面展开剑式封架,目光却向阮玲姊妹投去,只见阮玲手舞短剑,正为大力殃神彭虎劲疾的拳风,逼得步步后撤,不禁心头大急,大喝一声,奋剑一式“搏波击锥”,将峨冠道者逼退,纵身一跃,猛向彭虎扑去。

彭虎正自步步朝阮玲进逼,蓦觉一片耀眼精芒,当头罩下,不敢挥拳迎挡,撤身疾退五尺。

杜君平奋起神威,长剑疾舞,翻身又向韩三公与祁连山主攻去,嘴里却道:“玲姐快随我来。”

阮玲乘机一拉王珍,紧跟杜君平之后,往前行去。

大力殃神彭虎二次为他剑势逼退,凶性大发,大吼一声道:“咱们几人今天若让这小子跑了,以后就不用在江湖混了。”双摹齐举,直行了上来。

杜君平唯恐金凤毒发身死,心急如焚,手中一紧,已然把杜门剑法施开,这路剑法与修罗门的剑法又自不同,修罗门的剑法利于快攻,而杜门剑法却是寓守于攻。

杜君平一边前行一边道:“此女万万死不得,你告诉闻人前辈,务必要救恬她。”

王珍接道:“那得快,她恐怕不行了。”

杜君平大急,大喝一声,剑芒暴长,又往茁行丁几尺,已离大门不远。遂道:“等会到了大门,你们尽管行出去,由我来挡住他们。”

此时离大门已愈来愈近,杜君平陡地奋起神威,一连三剑,分向四面攻去。

这三剑无论招式与威力,均较前次不相同,刹那之间精芒暴长,层层剑影,叠浪般朝四面涌去,缓缓扩散开来,迫得韩三公等纷纷后撤。

峨冠道者目睹这种神奇剑法,不自禁地摇头一叹。

杜君平目的在夺门,轻喝道:“你们快走。”

阮玲何等机敏,一拉王珍,奋身往外一跃,已然出了寺门。

杜君平一个旋身,面里背外,堵住了大门,长剑一式春云乍展,撒起一片剑影,将门户紧紧封住。

祁连山主厉声道:“那两个女娃跑了。”

彭虎大吼道:“这小子就是杜飞卿之子,绝不能放过他。”

杜君平怒道:“杜门与你何怨何仇,你们竟欲赶尽杀绝。”

彭虎原是一勇之夫,扬声答道:“我等都是奉了命令行事,与你说不上怨恨。”

杜君平微微哂道:“据在下所知,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所谓奉命行事,不知奉的是什么人之命?”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强颜道:“此事你早该明白,凡属神鬼判下追缉之人,武林同道俱有责任缉拿。”

杜君平朗声笑道:“诸位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果真是如此吗?”

峨冠道者突然剑式一收,沉声道:“住手,贫道有几句话要问他。”

祁连山主等人对这道者似甚尊重,闻声一齐将式子收住。

峨冠道者深看了杜君平一眼,徐徐道:“小哥果是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道:“自然不会假。”

峨冠道者又道:“杜大侠死去十余年,当时你还很小,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杜君平摇头道:“恕难奉告。”

峨冠道者正容道:“贫道问此话绝无恶意,小哥大可不必隐瞒。”

杜君平微叹道:“人心隔肚皮,道长纵是好意,在下仍然无法相信。”

峨冠道者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贫道栖霞,系属五夷散人,甚少过问江湖是非。”

杜君平扬眉笑道:“道长无故出手对在下进攻,已然投身是非漩涡,帮同江湖匪类,阻挠中毒之人急救,岂像三清教下弟子,我看道长委实有辱这顶峨冠。”

峨冠道者纵声狂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真个淋漓痛快,入木三分。”

倏然敛去笑容,冷厉地道:“贫道既已投身是非,咱们就不必再谈是非,令尊号称神剑,贫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刚才自睹小哥剑术,果是神奇,贫道甚愿与你比剑上功夫。”

杜君平心中虽急着去看金凤,但知若无法折服这几人,那是决然无法脱身,随道:“道长有意赐教,在下当得奉陪,不过我得先看看那面的胜负。”举步朝银面人行去。

峨冠道者一闪身让到一边,竟未拦阻。

此时两个银面人已拚斗了近二百招,竟是势均力敌,秋色平分。

内中一人见杜君平行来,突然一撤身退下,沉声道:“不用打了,咱们武功既属同一流源,再打下去仍是胜负难分,且同去找个地方,约期再拚个死活。”

另一人道:“很好,这就走吧。”纵身一跃,朝场外飞去,二人身法均快,只几个起落,已然不见了影子。

杜君平看得莫名其妙,怔了怔,这才转过身道:“咱们这一场能不能另行择日再比?”

峨冠道者看了祁连山主等人一眼道:“小哥莫非担心这几位乘你疲备之时出手相助?”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与道长虽是初见,倒可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小人,只因敝友中毒甚深,在下必须赶回去看看。”

峨冠道者大笑道:“小哥如此信赖贫道,我若不答应改日,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杜君平急于离开,接道:“就请道长择个时间与地点,咱们不见不散。”

峨冠道长道:“两日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等候。”

杜君平应声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转身正待离去。

彭虎一声沉喝道:“且慢,谁叫你走的?”

杜君平脚下停步道:“来去由我,你凭什么拦阻?”

大力殃神彭虎双拳一扬道:“就凭这个。”

杜君平回手纳剑出鞘道:“尊驾一定要与在下分个胜负是不是?”

大力殃神彭虎自忖若是以一对一,实在没有把握,遂道:“哪个与你比武来着,本座乃是拿你交差。”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已知彭虎心意,一横身双双将门堵截,冷冷接道:“彭兄说得不错,此刻哪有许多工夫与你瞎扯,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杜君平怒道:“看来你们是准备群打围攻。”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齐感脸上一热,毕竟他们俱属成名人物,被人叫破心事,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彭虎大吼一声道:“就算是吧。”呼的一拳当胸捣来。

杜君平早已提功戒备,一翻掌竟然硬接下了彭虎的一记百步神拳。这种内力比拼,丝毫取巧不得,彭虎只觉心神一震,吃那强韧的反弹之力,震得身形微微一晃,急往斜里跨出两步。

祁连山主朝韩三公打手势,缓缓往前跨了两步。

突然,峨冠道者一横身,挡在杜君平的身前,冷厉地道:“你们果真要以三攻一?”

彭虎厉吼一声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峨冠道者目中精芒一闪,哼了一声道:“适才贫道为汝等所骗,险险做了一桩错事,此刻不能再让你等胡为。”

祁连山主唯恐彭虎口不择言,激怒对方,缓缓接口道:“道长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峨冠道者朗笑一声道:“贫道绝不帮着任何一方,若要以二攻一却是不行。”

彭虎怒道:“栖霞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栖霞道长沉下脸来道:“你们若是以一敌一,贫道是个现成的证人,不然那就是三对二的局面。”

他话说得十分明显,祁连山主不由心中踌躇起来,先用眼色阻止了彭虎说话,然后行近韩三公的身旁道:“三公意下如何?”

韩三公思忖有顷,改用传音道:“你我与此子并无深仇大恨,犯不上得罪栖霞。”

祁连山主亦用传音道:“就此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褚兄,难道忘了两天之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的一场龙争虎斗。”

祁连山主恍然大悟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时咱们尽可拣现成的便宜。”

韩三公朝着栖霞道长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等与杜君平俱无过节,只不过是身为盟友,不得不遵众盟主之令,道兄既认不妥,我等看在道长份上,今天就撒手不管,以后遇上可就再不容情了。”

栖霞道长面色稍霁,冷笑道:“以后是以后的事,贫道眼睛看不见,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彭虎大感诧异地道:“你们果真要放他?”

祁连山主一拉他臂膊道:“走吧,看在栖霞道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遭。”

韩三公跟着行出道:“他既已来到泰山,还能跑得了吗,咱们何苦费那么大劲。”

二人一唱一和,彭虎倒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行出门去。

杜君平原没把这几人看在眼里,见他们撤去,随对栖霞一拱手道:“两日后再见,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跨步出门,一路疾奔,直到法藏寺方始停下,恰逢公孙乔走来,一把将他拉住道:“贤侄,这些天哪里去了,可把大家急坏了。”

杜君平顾不得寒喧,急问道:“阮玲姊妹回来了吗?”

公孙乔道:“已回来了。”

杜君平又问道:“带回来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公孙乔叹一口气道:“至今尚未苏醒。”随又皱眉道:“那是谁家的姑娘,你把她弄了回来。”

杜君平轻轻推开他的手道:“以后再详说,我先看看她去。”急急往里行去。

公孙乔摇摇头,跟着行入。

杜君平进入厅内,只见闻人可正坐着在与阮玲说话,当下急行一步,至闻人可身前道:

“前辈,那姑娘怎么样了,可还有救么?”

闻人可徐徐道:“暂时是不会恶化,要想清除余毒,恐怕还得几天。”

阮玲白了他一眼道:“她究竟是谁,你竟急成这个样子。”

杜君平知她误会了,忙道:“此女是秦淮艳妓金凤,乃是夺命罗刹之徒。”

闻人可若有所悟道:“哦!想不到这妖婆居然还在人世。”

杜君平又道:“晚辈已访得夺命罗刹便是毒害先父之人,现此女可算得是唯一活口,前辈务必设法解去她身中之毒,我要她供出主使之人。”

闻人可这才明白,突然想起两个银面人之事,话题一转道:“于大叔回来没有?”

阮玲道:“我一回来便催着薛姑婆去接应,难道他没与你一道回来?”

杜君平道:“他与那假银面人打得难分难解,之后相约至旁的地方拚斗,当时我为大力神彭虎等纠缠,没法跟去,此刻不知如何了。”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以于谦的阅历与武功,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此刻泰山情势复杂,咱们该去接应他才是。”

杜君平慨然道:“既是这样,晚辈义不容辞,我接应他去。”举步往外便行。

堪堪行至门首,银面摩勒于谦已然回转,杜君平见他满面疲惫之容,一侧身让到一旁道:

“于大叔辛苦了。”

银面摩勒哼了一声,直入客厅坐下,闻人可见他面色有异,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于谦仅只摇了摇头,却没作声。

闻人可知他心里有事,便不再问了。

杜君平无故遭于谦冷落,心中大为不悦,扭过身来对阮玲道:“玲姐,领我看看金凤去好吗?”

阮玲道:“珍妹正在守着她呢,我看不用去打扰她了。”

杜君平面朝闻人可道:“前辈可知金凤什么时候能醒?”

闻人可略一沉吟道:“她服药已有一二个时辰了,此刻便该醒了,走,我领你看看她去。”领着杜君平当先朝内行去。

金凤被安顿在一间厢房,王珍正坐在一旁守着,闻人可朝她脸上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黑色已然渐褪,长吁一口气道:“照此看来,她身中之毒已解去不少了。”

杜君平拱手道:“晚辈先行谢过。”

王珍天真,突然抬起头道:“平哥,这位姐姐好美啊,她可是你的朋友?”

杜君平苦笑摇头道:“不要胡猜,她不是我的朋友。”

王珍瞪大眼迷惘地道:“既不是你的朋友,为何这等关心?”

杜君平皱了皱眉道:“我说的是实话。”

闻人可取了两颗丸药交给王珍道:“等她醒了给她服下,最好再给她一杯百花仙酿。”

王珍看了杜君平一眼道:“伯伯放心,侄女会好好照顾她的。”

闻人可点了点头,随对杜君平道:“咱们前面去吧。”

二人重回客厅,此时薛姑婆亦已回来,突然对杜君平一瞪眼道:“你弄回来的那女子是谁?”

杜君平道:“秦淮名妓金凤。”

薛姑婆大怒道:“呸!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是下流。”

杜君平无故受她斥责,而且辱及他父亲,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亦怒道:“你身为长辈,如何出口伤人。”

薛姑婆一顿朱拐喝道:“骂你算是便宜你了,惹恼了我婆子,一拐把你劈了。”

杜君平强忍着一腔怒火住口不言,脸上的神色却极是难看。

闻人可深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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