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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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如不是另有原因,她不会亲自来的。”
彩舆行走甚快,转眼已到郝雄等面前,郝雄拱手扬声道:“来的可是孟副盟主?”
彩舆内传来一阵极含磁性的娇音道:“不错,本座正是孟紫琼。”
郝雄又道:“芳驾约我兄弟来此何事?”
孟紫琼徐徐道:“修罗门下属与天地盟作对,可是令师修罗王的授意?”
任长鲸一旁扬声答道:“家师并未来中原,只是我兄弟看不惯贵盟这些胡作非为之事。”
孟紫琼格格笑道:“令师亦是天地盟的副盟,你们对付天地盟,那是连令师也包括在内了。”
郝雄沉声道:“家师久已不问天地盟的事了,他老人家岂屑与你们这般武林败类为伍。”
孟紫琼笑道:“事实上他是天地盟的副盟,他不来盟中理事,那是他失职。”顿了顿又道:“令师近日健康如何?”
郝雄道:”他老人家精神很健旺。”
孟紫琼笑了笑道:“我知他精神很健旺,我问的是行动如何,是不是英雄如昔?”
郝雄怔了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紫琼喟叹一声道:“一个人失去武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尤其是像令师这种雄心勃勃之人。”
郝雄心头一震,他乃忠实厚道之人,一直都不会留意这些事,此刻经她提起,才觉出事情果有蹊跷,暗忖:原来师父已然失去了功力。任长鲸为人机警,早已看出师父似乎身罹重疾,但他不愿由孟紫琼来证实这件事,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今天是约我兄弟来话家常,还是比武?”
孟紫琼微微笑道:“两件事都可以。”顿一顿又道:“本座与令师乃是老友,深愿老友武功恢复,重整旗鼓。”
郝雄对师父向极孝道,急道:“你果真能使师父他老人家功力恢复,在下不惜任何条件酬谢。”
孟紫琼格格笑道:“本座说过,我与令师乃是老友,岂望你们的酬谢。”
任长鲸接道:“有件事情,你必须对我等明说,你怎知家师功力已失,又如何能令他老人家功力恢复?”
孟紫琼道:“此事说来话长,此刻不谈也罢,你们回岛之时,奉座送你两颗丹药,令师服下后,必可功力全复。”顿了顿道:“令师功力恢复后,不仅修罗门可以重整旗鼓,而且也是未来的盟主候选人,我们极望他能出面角逐下届盟主。”
郝雄摇头道:“家师已宣布退隐,只怕无此兴趣了。”
孟紫琼格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他武功恢复之后,便又是一种想法了。”
任长鲸插言道:“芳驾既有这番好意,在下兄弟十分感激,不过我们不希望附有什么条件。”
孟紫琼笑道:“本座已经事先说过,绝无所求,不过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们,如若令师果真有意角逐盟主,此刻便该留意下届参与角逐盟主之人。”
任长鲸又道:“你认为谁极可能角逐盟主?”
孟紫琼一个字一个字,徐徐道:“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郝雄纵声大笑道:“杜君平不过一个黄口孺子,他哪够格角逐盟主。”
盂紫琼叹道:“老身原也是这般想,此刻却认定他极有可能,因为杜飞卿虽死,他的那批好友仍在,极可能捧他出来。”
郝雄摇头道:“在下不认为他有此能耐,芳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孟紫琼道:“你知三国诸葛亮与阿斗的故事?”
任长鲸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杜飞卿的那般朋友明着是替他报仇,实际在暗中为他作角逐盟主的准备?”
孟紫琼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事,足见高明,老身别无所求,只望修罗门从此刻起,撤离中原,俟令师功力恢复后再作打算。”
任长鲸道:“这就是你所说交换的条件?”
孟紫琼冷冷道:“不惜,我不希望咱们把力量对消,不过这井非表示天地盟没有对付修罗门的力量。”
任长鲸道:“这条件我答应了,不过你得把丹药先给我,待丹药果真见效时,我们依约照办。”
第十九回修罗岛主
孟紫琼突然一掀帘,飘身跃出舆外,冷冶道:“丹药给你可以,但最低限度在天地盟九九会期之前,修罗门不得有任何举动,更不得与中原各派接触。”
易晓君突然插言道:“这事办不到。”
任长鲸瞪了他一眼道:“只要丹药有效,我们便可答应。”
孟紫琼冷冷对他一瞥道:“你们究竟谁说了算?”
任长鲸怔了怔道:“这个……”他生性虽极桀骜,究竟事体甚大,况有大师兄在场,是以一时之间到不好措词。
易晓君深知大师兄郝雄正直谨慎,忙抢先答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大师兄。”
此时郝雄不能不开言了,沉声道:“修罗门乃是天地盟三十六盟友之一,叫我们不问天地盟之事,那可办不到。”
孟紫琼冷笑道:“难道对令师的病,你们竟毫不关心?”
郝雄仰天一阵狂笑道:“家师失去功力之事,除了对在下略略透露外,几位师兄弟俱都不知,而芳驾居然知道,倒叫在下不得不怀疑了。”
孟紫琼色变道:“照你这说法,那是怀疑我们对令师施毒?”
郝雄道:“家师失去功力,系在当选四大副盟之后,当时便怀疑系在庆贺筵上中了人家的手脚,只是查不出是什么人,今晚芳驾突然提起这事,那是不打自招了。”
孟紫琼怒道:“好啊,老身好意欲为令师解毒,你竟怀疑起我来了,可见好人做不得。”
易晓君铮的长剑出鞘,指着孟紫琼道:“你若没参与此事,怎知家师中毒失去功力?”
郝雄沉声道:“七妹住手。”
随对孟紫琼道:“在事情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不愿节外生枝,不过一旦真象大白之时,不论此人是谁,修罗门决不与他干休。”
孟紫琼冷哼一声道:“看来老身的好心变作驴肝肺了,你既无诚意合作,那就不用再谈了。”
她冷冷瞥了郝雄一眼,飘身跃入彩舆之内。
易晓君怒叱道:“这妖妇敢于暗害师父,咱们决不能轻易放过她。”
郝雄摇手道:“由她去吧,她并非天地盟的主脑人物。”
彩舆之内突又传出孟紫琼的嗓音道:“老身对你们已是一再容忍,自今以后咱们走着瞧。”
郝雄素性刚直,仰天一阵狂笑道:“修罗门若是怕事的,也不会进入中原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彩舆行走甚速,郝雄说完话时,已行出数十丈远。
易晓君怒冲冲地道:“咱们不该让她走的。”
任长鲸冷笑道:“你当她是好惹的吗?”
郝雄屹立广场之上,仰望长空悠悠白云,喟然叹道:“此后修罗门已是步步荆棘,三弟与七妹务必多加小心。”
任长鲸躬身道:“小弟遵命。”
易晓君不服气地道:“我就不信她能把咱们怎么样。”
任长鲸接道:“目前咱们该作何打算?”
郝雄沉忖有顷道:“第一,绝不可把力量分散,第二,暗中与未归附的盟友合作,万一情势危急,那就只有先回修罗岛。”
任长鲸不以为然道:“大师兄怎的变得如此怕事了,无论如何咱们也得过了九九会期再回岛。”
郝雄深吁一口气道:“此事不是三言二语可以决定,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只听易晓君冷笑一声道:“好啊!原来他竟埋伏人了。”
郝雄抬头一看,只见四下人影憧憧,果有不少玄衣人缓缓由四下绕了上来,不禁重重哼了一声道:‘他们既用这等卑污手段对付咱们,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修罗门的利害。”
任长鲸为人机警,一看来人,俱都一律玄衣,个个面目狰狞,不言不语,不禁心里一动道:“这些人有些古怪,不似普通一般常人。”
话犹未了,远远倏然传来一阵琴声,任长鲸曾有过这经验,急道:“大哥、七妹,小心留意琴音。”
喝声中,一个玄衣人已飞扑而至,易晓君娇喝一声,长剑疾挥而出,修罗门的剑术,向以迅快见称,玄衣人才行攻到,剑光已一闪而至,玄衣人似乎根本没把剑光放在心上,十指箕张,凌空抓来,但听嚓的一声,玄衣人的身子已被易晓君挥出的长剑齐腰斩断,鲜血肠肚迸流,但上半身去势不变,仍然扑向了易晓君。
易晓君大吃一惊,左掌疾拍,一股潜力涌出,把尸体震落一旁,饶是应变得快,仍被随风飞洒的鲜血,洒得一头一脸。
郝雄久经战阵,目睹此情景,心中甚是骇异,大凡与人动手,必先求自保,再谋攻敌,玄衣人武功不弱,竟然奋不顾身,显然事有蹊跷,当下沉声喝道:“三弟,七妹留神,不可大意。”
此时玄衣人攻势已然发动,齐都闷声不响地攻了上来,好在三人俱有准备,背对着背,结成了一道缜密剑幕。
玄衣人虽都奋不顾身地前仆,一时之间却无法突破剑幕。
杜君平与阮玲居高临下,把场中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杜君平首先觉出琴声有异,暗用传音对阮玲道:“玲姊,你觉出来了吗,这些人似乎是受了琴声驱使,丧失了灵智。”
阮玲出身飘香谷,对音律亦属行家,当下点头道:“不错,此人或许就是在过道中暗算我等之人。”
杜君平义容于色道:“若容他们再行下去,不仅玄衣人将死伤甚多,修罗门下三人亦将力竭而死,咱们得设法阻止他们。”
阮玲摇头道:“不行,咱们若是下去,固可助修罗门下一臂之力,那么玄衣人的伤亡就更多了。”
杜君平长身而起道:“你们且呆着不要动,小弟去寻那抚琴之人。”
阮玲方待阻止,杜君平已飘身落下树梢,循着琴音疾奔而去,行了约有里许,只见一处山坡之上端然坐着一位蒙面中年书生,膝上放着一具古琴,身后一排立了四个抱剑的青衣童子。悠悠琴音,随风飘荡,正是方才所听见的怪异音调。
他久已领略过琴声的厉害,暗中一提气,将功力凝足,以备随时抗拒琴音,大步行上坡来,遥遥拱手道:“阁下雅兴不浅,此刻还在抚琴。”
蒙面书生似乎全神贯注琴上,对杜君平之言恍如未闻,杜君平知他有意如此,随又提高嗓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阁下怎可以琴音驱使那批人去送死?”
蒙面书生仍然不理不睬,身后的四个琴童飞跃面出,挡在身前。
杜君平一挥手道;“闪开,我只问他几句话。”
四个琴童似已看出对方武功不凡,四支短剑齐擞,横在胸前,摆开了攻击之势。
杜君平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忿然道:“难道你们都是哑子不成?”
他虽嘴上在说话,暗中早已留神,只觉四个琴童,怀抱短剑,左手剑诀前指,个个气定神闲,分明已窥上乘剑道,心中不由一颤,跟着沉声喝道:“闪开。”翻腕一掌推出,一股刚猛绝伦的潜力,直涌了过去。
四个琴童似未料到来人具有如此深厚内力,吃那掌力一冲,纷纷后退不迭。
杜君平目的只是要他们让路,掌力发出,人也随着前行,可是脚步才行移动,四支短剑已挟着森森剑气,由四面攻来,心知不摆脱这四个琴童,那是决然无法接近抚琴的书生,掌上一凝功,挥手连劈二掌,脚上施用飘香步法,一飘一闪,已然脱出了四个琴童剑影之外。
四个琴童深怕受到责罚,又纷纷挺剑赶了过来,蒙面书生突然琴声一停,摆手道:“汝等不是他的敌手,还不与我退下。”
四个琴童不敢作声,低头退到一旁,蒙面书生冷峻地道:“你就是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杜君平点头道:“正是。”
蒙面书生仰面一阵凄厉长笑道:“虎子无犬子,果然不错。”
杜君平素性敦厚,见他提到亡父,态度立改恭谨,躬身道:“前辈识得先父?”
蒙面书生冷冷道:“我既提到他名自然识得。”
杜君平又道:“敢问尊姓大名。”
蒙面书生冷哼一声道:“老夫不与你攀亲论故,用不着称名道姓。”顿了顿复又道:
“老夫此番算是第二次进入江湖,而且一出江湖便闻知你的姓名,老夫原无意见着你,但你却自己寻来,这也可说是天意如此。”
杜君平愈听愈觉不解,怔了怔道:“莫非先父与你有什么仇怨?”
蒙面书生点头道:“可以这样说,可是如今已然清了,我们两下不欠了。”
杜君平道:“是啊,有道是人死不记仇,先父已然去世,纵有过节可就我理论。”
蒙面书生森森冷笑两声,没有作声。
杜君平接道:“前辈何故用这琴声,驱使那些人去送死?”
蒙面书生哈哈笑道:“你懂得什么,我用琴音驱令他们效死,既不落杀害之名,而且可达到攻敌之效,将来他们的子弟或朋友要报仇,尽可去寻修罗门,不会找到我,如若修罗门将来要报仇,也只能找到他们,与我何干。”
杜君平听后只觉满腔热血沸腾,厉声道:“你的如意算盘倒打得不错,只怕难于骗过明眼之人。”
蒙面书生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