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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屠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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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树之前,沈胜衣已经小心看过,周围没有人,上了树,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也一样并无发现,连他也这样,红绫更就不用说了。

黑狗果然是个一流杀手,非独知道什么距离最安全,不易被发现,而且知道在什么时候接近,由那个角度才能够避开沈胜衣的耳目。

他以手代步,在旁边的一株古树后停下,随即往上攀去,动作亦是与一般人有异,有如一只猴子,很快便已攀到与沈胜衣同样的角度。

粗大的树干遮去了他的身子,他也就在五丈高处的一个树桠停下,到现在他的兵器仍然没有在手,那是他知道,兵器在手杀机便会动,好像沈胜衣那种高手,绝不难感觉到杀气的存在。

他也就等在那里,等沈胜衣下来,凭他的经验,当然不会选错出击的地方,也绝对有信心掌握适当的时机,予以沈胜衣致命一击。

沈胜衣也没有要他等上多久便下来,手抓着那册油布裹着的花名册,他上去的时候小心翼翼,下来的时候也一样,一直到将要落到地面,心神才松弛下来。

一般人都是这样,每当做完一件事,在接近完成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松一口气,沈胜衣若是有所发现,当然会小心,现在却完全没有,在树下等着他的红绫也仍是一脸笑容。

红绫随即叫一声:“沈大哥——”

这一声并无特殊意义,只是出于看见花名册没有失去,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黑狗就在这个时候出手,入耳不由浑身一震,也震动了一旁的枝叶。

沈胜衣立即发觉,目光及处,正好看见黑狗闪电般袭来,三种九枚暗器之外,还有一柄长只二尺七的剑!

九枚暗器分打九处要害,二尺七的剑闪电一样,足以截击沈胜衣身形的任何变化。

沈胜衣的身形间发之差没有给截下,一闪到了古树的后面,九枚暗器刹那都打在树干上,直没入树干内,黑狗的剑却硬硬收住,双脚往树干上一蹴倒翻出去。

他的身形变化非常迅速,一翻一落,双脚蹴在另一株大树的干上,身形再倒翻了出去。

这一次,他落在一丛矮树上,一只猴子似地飞舞在枝叶间,然后,在一株树旁落下,后背往树干一靠,横剑,转身。

沈胜衣同时在黑狗身后三丈以外停下,剑仍在鞘内,却已呼之欲出。

“沈胜衣!”黑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面上的神色,三分诧异,七分惊怒。

沈胜衣上下打量了黑狗一遍,道:“黑狗?”

黑狗没有回答,偏头看着那急步走来的红绫,胸膛起伏,呼吸显得有些急速。

红绫在沈胜衣身旁停下,诧异道:“是你,黑狗。”

“是我。”黑狗这才转向沈胜衣,道:“听人说你的运气非常好,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沈胜衣目光一转,道:“是红绫的叫声使你露出了行踪?”

黑狗道:“我知道她没有看到我,却是这么巧,在我要动手的时候出来。”一顿接道:“你应该多谢她的,若不是她这一句,我九枚暗器最少有三枚打在你身上。”

沈胜衣并不否认。道:“暗器用到你这样狠准的人,虽然不少,但时间拿捏得像你这样准的人却是罕见,那刹那,的确也是我精神肌肉的放松的时候。”

黑狗冷笑道:“好像你这样坦白的人也一样并不多。”

沈胜衣接道:“除了运气好之外,这似乎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还有一个解释是我的运气已开始变坏。”黑狗冷冷道:“好像你这种高手,一次暗算不中,再要暗算,可就不会这么容易的了。”一顿接道:“当然,我就是要离开,也没有这么容易。”

沈胜衣看着红绫,道:“错了,你要离开,随便离开,我绝不会阻止你的。”

红绫接道:“那你还不离开?”

黑狗目光转落在红绫面上,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怎样的一件事?”

红绫道:“我是考虑清楚,才这样做的。”

黑狗道:“金龙堂会因此而解散。”

红绫反问:“你以为金龙堂留下来是一件好事?”

黑狗说道:“我只是不以为有什么不好。”

红绫摇头道:“我是不会跟你争辩的,早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你变成了他们的一份子。”

黑狗奇怪道:“你难道不是金龙堂的人?”

红绫道:“不是,虽然家父是金龙堂主,那是他的事,跟我并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为金龙堂做过任何的事情。”

黑狗道:“你到底没有忘记是堂主的女儿。”

“我以有这个父亲为耻。”

黑狗瞠然道:“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做儿女的应该孝顺父母。”

红绫道:“我只知道什么是好,是坏,什么应该做,不该做。”

黑狗道:“无论如何堂主都是你的父亲,对你有生养的恩义。”

红绫反驳道:“我只是欠他一条命,但已经还了,若不是我跟查捕头谈条件,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

“那条件却是将花名册交出去,要堂主将金龙堂解散。”

黑狗接问道:“你知道金龙堂花了堂主多少的心血!”

红绫冷笑道:“他人若是死了,金龙堂还存在?而且也是他答应查捕头,将金龙堂解散。”

黑狗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若非先假作应承,查四又怎会放心。”

红绫道:“江湖人不是很讲义气,一言九鼎,至死不悔?”

黑狗道:“这要看是否出于被迫,若是并非出于本意……”

“那即使下了毒誓,也大可以不必理会了?”红绫又一声冷笑:“我看无论家父怎样做,在你来说,都是对的。”

黑狗道:“他也只是为了金龙堂的前途。”

“金龙堂还有前途?你不知道金龙堂的人在江湖上全都抬不起头来,一被发现,江湖中人都群起而攻之?”

“那些人总有一天会知道金龙堂的厉害。”黑狗眼中杀机毕露。

红绫看在眼内,叹息道:“我倒是奇怪金龙堂中还有一个你这样守信重诺的人,一命之恩,不惜为家父做任何事,甚至殉死。”

黑狗道:“堂主待我恩深义重,我若是背叛他岂非连禽兽也不如?”

红绫叹息道:“若是你也明白现在金龙堂所做的十九是禽兽所为就好了。”

黑狗摇头道:“金龙堂也许有些事做得很不对,但只是金龙堂的事情,应该由堂主来整顿。”

“他若是不管?”红绫追问,一双眼盯稳在黑狗面上。

“那当然有他不管的理由,我们应该服从他的一切决定,随时随地为金龙堂效命。”

黑狗说得义正词严,在他的心目中,除了金龙堂主,没有第二个是值得信服的了。

红绫叹息道:“不管怎样,花名册交出去,金龙堂的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黑狗冷截道:“做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们的话你也相信?”

“我们还是不要说了。”

红绫只是叹息。

黑狗道:“我只是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去?”

红绫没有回答,黑狗接道:“堂主只是一时冲动,只要你回去请他原谅,他一定会原谅你。”

红绫冷冷道:“不管事情怎样,我是绝不会回去的了。”

黑狗盯稳了红绫,红绫毫不畏缩,反盯着黑狗,一脸凛然不可侵犯之色。

沈胜衣没有作声,只是一旁看着,到底是过来人,不难看出黑狗对红绫的感情,也看出红绫对黑狗并无太大的好感。

那只是片刻,在黑狗的感觉却像已过了几个时辰,他的目光终于软弱下来,突然一清,盯着沈胜衣,道:“你居然没有出手暗算?”

沈胜衣坦然道:“也许我知道即使出手暗算,也没有把握将你击倒!”

黑狗冷笑道:“总算你有先见之明,你就是暗算得手亦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沈胜衣无言,红绫忍不住道:“沈大哥所以不暗算你,只是他不屑这样做。”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若是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了。”红绫冷冷的盯着黑狗,“能够将对手击倒的任何机会都不应该放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是家父教你的,你认为这很对是不是?”

“最低限度,我因此能够活到现在,要杀的人从不会失手。”黑狗目光转向沈胜衣面上:“只是这一次,但方才只是开始。”

红绫咬了咬嘴唇,终于挥手道:“你走吧。”

黑狗看着红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花名册交给我,我就走,你跟姓沈的到哪里去我都不管。”

红绫摇头道:“你可以杀我,就是不能将花名册交给你。”

黑狗恨恨地道:“你一定要迫我动手。”

“是你在迫我们。”

红绫回顾沈胜衣:“他不走,我们走。”

她转身走向沈胜衣,沈胜衣半转身,脚步还未举起来,黑狗已嘶声大喝道:“站住!”

红绫霍地回头:“你要怎样?”

黑狗避开她的目光,盯着沈胜衣,道:“姓沈的,你有种,跟我一决生死。”

沈胜衣道:“我若是自承没种,是否就可以带着花名册离开?”

黑狗厉声道:“不可以。”

“那是说我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黑狗脚步移动踱了开去。

沈胜衣将花名册交给红绫道:“你拿着。”

红绫颔首,“放心,就是死我也不会将花名册交出去。”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种对手,但相信仍能应付得来。”随即移步走向黑狗那边。

黑狗冷笑道:“想不到天下有名的剑客也会说出这种话。”

沈胜衣道:“我从来就不会低估任何对手。”

黑狗:“在公平的环境下你也一定会与你的对手作公平一战?”

“我会的。”

沈胜衣异常冷静。

黑狗接问:“这地方现除了你我二人,便只有红绫,除非她出手助你,这是一个公平的环境,你我是否可以公平一战?”

红绫插口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出手暗算你的。”

沈胜衣接道:“你听到了。”

黑狗看了看红绫:“那你做我们的公正人好了。”

红绫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

黑狗大笑道:“你以为沈胜衣真的能够将我击败?”

“我只是觉得这一战,一些意思也没有。”

“你错了,”黑狗正色道,“各为其主,怎会没有意思?”

红绫不再作声将花名册放在那个天罗地网的盒子里,移步退到旁边一株树下。

黑狗伸手一声:“请——”身形旁移,窜向一株古树,沈胜衣身形同时掠向另一株古树,两人的目光并没有从对方面上移开,剑一样交击。

身形一落即起,黑狗手脚并用,猿猴般往树上爬去,其快却远在猿猴之上,眨眼时已爬上了七丈多高,沈胜衣飘然拔起来,双脚斜踩在树干上,往上走去,一口气亦走上了七丈,在一条横枝上才停下。

黑狗亦停下,抱着那株古树的树杆,跃跃欲动,就是不动。

他不动,沈胜衣也不动,而且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已放松,衣袂头巾蔽风,似乎只要风稍大一些便会随风飞去。

黑狗看在眼内,瞳孔突然收缩,到现在他总算知道遇上了一个强敌,看沈胜衣的情形,一身内功显然已臻化境,已到了随心所欲地步,否则绝不会将全身的肌肉放松,随随便便地立在那儿等自己进攻。

他没有立即进攻,只是更小地的看清楚周围环境。

看如何出击才能一击得手。

沈胜衣的目光却似已凝结在黑狗的身上。黑狗也看出他不动,沈胜衣不会动,但一动之下,他若是杀不了沈胜衣后果便不堪设想。

然后他开始紧张起来,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受,到底是否因为沈胜衣的目光影响,却连他也不能肯定。

他突然发觉这其实是一种被猎的反应,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个猎人,从来没有做过猎物,这种被猎的感觉那刹那在他来说当然很陌生。

只是他到底追猎过很多次,那种被追猎的反应其实他已经很熟悉,所以随即便发觉。

沈胜衣看出黑狗的反应,也知道现在的黑狗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就像一头第一次遭遇危险,给赶进了穷巷的野狼、恶狗。

所以他不动,那突然反噬的力量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做猎人在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甚至可以说经验丰富,做猎物也是。

那通常是倍于正常的情形,黑狗在正常的状态下,已经够可怕,不是一般的可比,现在他要做的是将黑狗那股舍命反扑的情绪消淡。

黑狗看出沈胜衣的心意,突然道:“你不像一个剑客。”

沈胜衣淡应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将自己看做什么。”

黑狗道:“剑客绝没有你这个气势,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你这样的剑客。”

沈胜衣道:“是么?”

“只有杀手才能够像你这样,”黑狗沉声道:“我看你以前就算不是一个杀手,也是必曾做过类似杀手的工作。”

“也许。”沈胜衣的回答始终是这样冷淡,情绪保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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