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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昂梯菲尔奇遇记-第7章

小说: 昂梯菲尔奇遇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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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用手指向那偏僻的角落,说:“到那儿去,那儿什么秘密都可以说。但天这么冷,寒风刺骨,快点说!”

  那角落仅20来米,停泊在码头上的船,空无一人。海关人员在100米以外踱来踱去。

  不一会,他们便到了无人的角落,坐在一根桅杆木上。

  “这地方行吗?勃·奥马尔先生?”皮埃尔·塞尔旺·马洛问道。

  “好……喔!很好!”

  “现在,讲吧!请开门见山,别兜圈子。”

  “好吧,昂梯菲尔先生,我直说吧。”勃·奥马尔答道,口气可又不象。

  他咳嗽了两三声,说道:

  “您有个父亲?”

  “对……人人如此,还有?”

  “听说他已过世了?”

  “去世已8年了,还有?”

  “他曾在海上航行过?”

  “还用说,他是海员嘛,还有?”

  “他在哪些海上航行过?”

  “在所有的海,还有?”

  “这么说,他去过近东?”

  “去过近东,也到过西方!还有?”

  这些“还有?”就象连珠炮似的向公证人打来,他的脸变得十分尴尬。

  昂梯菲尔心想:“老兄,你跟我转弯抹角,耍手腕。好吧,来吧!还是我来给你领航!”

  公证人明白了必须单刀直入。

  “您可否知道,”他说,“您父亲曾为某人……在叙利亚海岸帮了那人一个大忙……”

  “一无所知,还有?”

  “啊!”勃·奥马尔对这一回答极为惊讶!“您不知道您父亲曾收到过名叫卡米尔克总督的信?”

  “一位总督?”

  “对!”

  “那官有多大!”

  “这无关紧要,昂梯菲尔先生。关键是您父亲有没有收到过那封信……”

  “一无所知,还有呢?”

  “那封信提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我再重复一遍,他收到过没有?那信是不会毁掉的。难道您没翻过他的文件?……”

  “这对您很重要,奥马尔先生?”

  “昂梯菲尔先生,对您也同样重要。因为……总之……我受人之托要看看那封信……那就是我们要交易的东西。”

  顷刻间,皮埃尔心里完全清楚了:有人掌握了经度,但他缺少纬度,故无法确定万贯之财藏在何处,公证人正是为此受托而来的。

  “这些狗崽子!”他喃喃地骂道,“他们要骗走我的秘密,买走我的信……再去挖我的宝库!”

  这样推测估计不会错吧!

  他们在谈话时,昂梯菲尔和奥马尔均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转过码头的拐角,从他们身边向车站走去。

  他俩都不说了,至少是公证人,说了半句便停住了。他似乎向那行人斜瞟了一眼,示意那人不该从此经过。那行人显得十分不悦,气呼呼地加快步伐,一会儿便不见了。

  那是一个外国人,30多岁,埃及人打扮,深灰色的皮肤,贼眉溜眼,中上个头,身体健壮,神志果断,脸很难看,显得粗野,公证人象和他认识似的,很可能!他们又假装互不相识?肯定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在这套把戏中,昂梯菲尔师傅并未发现什么,一个眼色,一个手势,仅此而已。

  “现在勃·奥马尔先生,”他说道,“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您非要那封信,想知道内容?我如果有,您想买到手吗?”

  “昂梯菲尔先生,”公证人十分窘迫地答道,“在我的顾主中,有一位叫卡米尔克,我是负责他的利益而来的……”

  “您说,您有一位……”

  “是的……我是他的遗产代理人……”

  “他的遗产?”昂梯菲尔惊喊起来,这并不使公证人感到奇怪。“这么说他已不在世了?”

  “是的,他已去世了。”

  “当心!”皮埃尔·塞尔旺·马洛嘴里咬着小石子,狠狠地骂道。“卡米尔克总督死了,……更得谨慎,就怕他想耍花招……”

  “看来,昂梯菲尔先生,”勃·奥马尔挤了挤狡黠的双眼,问道“您没有那封信?”

  “没有。”

  “太遗憾了,因为总督的财产继承人,想搜集所有能纪念亲人的物件……”

  “啊!为了纪念?……多好的心肠!……”

  “昂梯菲尔先生,就这些理由,正象您说的那样,真是心肠太好了,为挽回那封信,还会毫不犹豫地给您一笔钱。……”

  “给多少?”

  “既然您没有那封信,说也没用。”

  “您就说吧!”

  “唉!……几百法郎……”

  “呸!……”昂梯菲尔师傅不屑一顾。

  “甚至可给几千法郎……”

  “好吧!”昂梯菲尔早就按捺不住了,抓住勃·奥马尔的脖领,顺手把他揪了过来,简直象要咬他一口似的,对着他耳朵嚷道:“好吧,我有,那封信!”

  “你有?”

  “署名双K的信!”

  “对!……双K!……我的顾主是那样签名的!”

  “我有那封信,并反复读过,我知道,干脆说吧!我知道您为什么非要那封信!”

  “先生……”

  “甭想!……”

  “您拒绝?”

  “对!老兄,除非您肯花钱买……”

  “要多少钱?”公证人把手伸向口袋掏钱包,问道。

  “多少钱?……五千万法郎!……”

  勃·奥马尔跳了起来,昂梯菲尔则张大嘴,翘起嘴唇,露出满口牙齿,瞧着他。奥马尔从未被人这么盯过。

  然后,他冷冷地,以指挥官的口吻,补充说:“干不干,随您便。”

  “五千万法郎!”公证人傻乎乎地重复道。

  “别讨价还价了,奥马尔先生……少50生丁【生丁:法国货币最小单位100个生丁等于1个法郎】也办不到!”

  “五千法郎!”

  “那还是值的,……付现款,黄金或钞票……当然,法兰西银行的支票也行!”

  公证人一时不知所措,渐渐恢复了冷静。毫无疑义,这该死的水手知道那封信的重要,特别是对总督的财产继承人更是如此,因为那封信中记载着那个和遗嘱中提到的经度相配合的纬度。既然该死的圣马洛人如此警觉,想得到那封信的企图看来已经受挫,那么要得到它,只能靠花钱去买,从昂梯菲尔手中把信买回来。

  但是,人们或许会问,勃·奥马尔是如何知道昂梯菲尔师傅有那封信的呢?而他这个埃及首富的公证人是怎样受托来送那个经度的呢?……

  不管奥马尔出于何种动机,不管是否受别人的唆使,他已很清楚,要得到那封信,必须付出高价。

  可五千万法郎……

  于是,他态度诌媚而又狡黠地说:

  “昂梯菲尔先生,您说是五千万法郎!”

  “我说了。”

  “唉!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玩笑……”

  “奥马尔先生,您还想听一个更大的玩笑吗?”

  “愿意听听。”

  “好吧!您是埃及的一个老扒手,老坏蛋,尼罗河上的老鳄鱼……”

  “先生……”

  “得了……我小说了……混水摸鱼的家伙,您想挖走我的秘密,却不把您的秘密告诉我……快把它告诉我,那是您此行的任务……”

  “您是在假设?”

  “我的假设是实际!”

  “不!那是您的想象!”

  “够了,可恶的大骗子!”

  “先生……”

  “出于礼貌,我可以收回‘可恶的’字眼!我说,信里有您朝思暮想的东西,好不好?……”

  公证人或许会以为皮埃尔讲完这句话,就要说出秘密来吧!你看,他那小眼睛象红宝石那样,闪闪发光。

  不!圣马洛人怒不可遏,他气得脸色发紫,然而却守口如瓶:

  “是的,老兄,你操心的决不是信里讲的,我父亲给那位总督帮过大忙之类的话,不是!而是4个数字……听见没有?4个数字……”

  “4个数字?”勃·奥马尔喃喃自语道。

  “对!信中有4个数字,每个字给1250万法郎,我就交给您!就说这些了,已谈得不少了!……再见……”

  昂梯菲尔将双手插入衣袋,吹着口哨就走了。他吹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象肖邦的乐曲,倒有点象野狗的狂吠。

  勃·奥马尔呆若木鸡,好似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有如一尊山神,一块界石,他本想象捉弄一个埃及农民那样,轻易地将水手捉弄一番。真主知道,他是不是曾经对那些不幸的农民进行过这样的敲诈呢?

  他的事务所是亚历山大第一流的。

  奥马尔不知所措,怒视着圣马洛人离去,只见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下身摇摇晃晃,一会儿耸耸左肩,一会儿耸耸右肩,打着手势,真象他的朋友在那儿正接受他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大怒似的。

  突然,昂梯菲尔站住了,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障碍便是他脑子里刚刚生出的一个念头,他忘了点事,……。

  于是,他又向公证人走来,公证人仍然一动不动,就象达福内由于失宠于阿波罗【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达福内是化作月桂树的女神】而变成的树似的。

  “勃·奥马尔先生?”他说道。

  “您要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要灌入您的耳膜!”

  “什么事?”

  “是号码……”

  “啊!号码?……”

  “我家的门牌号码……高房街3号……您知道它,或许当您想来我家那天用得着……”

  “我去您家那天?”

  “口袋里装着五千万法郎!”

  说完,他又走了,公证人则两腿发软,支撑不住,只好祈祷安拉【安拉为伊斯兰教所信仰的神】和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是伊斯兰教的创始人,是安拉派往人间的使者,也称先知。 
】了。 昂梯菲尔奇遇记   第七章 蛮横、粗暴的纳吉姆硬强加于勃·奥马尔   2月9日夜,如果联合旅社19号房间的门不是紧闭着,并挂有厚门帘的话,那么,住在雅克·心广场那侧的房间里的旅客,准会从梦中被吵醒。

  事实上,两个人,或者说至少是其中的一个在大声喧哗、咒骂、威胁,这足以表明此人已怒不可遏。另一位在想法安慰他,由于害怕,在苦苦哀求,那也无济于事。

  对这声大闹,人们无人听得懂。因为他们讲的是当地人不知晓的土耳其语。时不时,还夹杂些法国成语,表说两人可以用这种高雅的语言来表达。

  壁炉里,木柴在熊熊燃烧,一盏灯摆在独角桌上,带扣的公文包的摺子中放着一些半藏半露的文件,公文包已经非常破旧了。

  其中的一位是勃·奥马尔,他满脸狼狈相,两眼低垂,看着炉内的火苗。比起来,这火苗还不如他的同伙那闪闪发光的瞳孔那么炽烈。

  这位同伴是位异国人,面孔凶狠,举止可疑,当昂梯菲尔和公证人在码头角落谈话时,公证人就是向他作过暗示的。

  此人不止一次的重复着:

  “这么说,你失败了?”

  “是的,阁下!真主作证……”

  “我不需要任何人作证,有一件事……你没办成……”

  “实在令人遗憾。”

  “那个该死的水手拒绝给你信?……”(“该死的”是用法语讲的)

  “是的!”

  “拒绝卖给你?”

  “卖?……他倒同意卖……”

  “笨蛋!怎么不买下来?……信没拿到,就来我这儿了?”

  “阁下,您知道他的要价吗?”

  “唉!那有什么?”

  “五千万法郎!”

  “五千万……”

  于是埃及人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就象战舰左右舷一齐开火的炮弹一样,乱放一通。然后,当他装炮弹上膛时,又说道:

  “你这个傻瓜,看来,那个水手知道这件事对他事关重大?”

  “他恐怕是在怀疑。”

  “让穆罕默德把他绞死,把你也绞死!”暴跳如雷的这位先生喊叫着,在房中急速踱着步。“关于你的绞刑,我要亲自关照,责任全归咎于你……”

  “阁下,这并非是我的错!我不了解卡米尔克总督所有的秘密……”

  “既然你是他的公证人,本应了解,当他活着的时候,你就应该把所有的秘密弄到手!”

  炮口又倾泻出加倍的漫骂。

  这位可怕的人物不是别人,他就是总督的堂弟——姆哈德的儿子,萨伍克。他33岁,父亲已死,成了埃及首富的唯一继承人。如果那笔财产及有瞒着他藏起来的话,他本可以继承一笔巨额遗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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