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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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应雄此去,能否卖他亲娘慕夫人的中国?
救其父亲慕龙的金国?
无名,本不是一直如剑光般寸步不停,直趋慕府?何以竟迟迟未至?
只因为,他虽然赶着要来打败应雄,但这世上也有一个人……
赶着来打败他!
一个以剑为终生目标、终身伴侣、终生存在价值、终生意义的人!
剑圣!
就在无名赶回慕府的必经之路上,四十多岁的剑圣,终于凭着其惊世的剑中感觉,驰至无名的必经之路!“铮”的一声!他已把无双剑插在地上,傲立路子中央!
他在等!
因为他已感到,那股神力量,正朝着这条路急速进发!
果然!他傲立还不及半盏茶的时分,一道耀目剑光,已势如一道霹雳雷霆般向他这个方向电射而来!
剑圣紧紧盯着这道剑光,沉声的道:“呵呵!来了?”
“想不到,你比我所感觉的还要灿烂!还要夺目!不愧是一柄神级之剑!”
“而你我已这样接近,本剑圣亦已清楚感到,你这柄神者之剑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你,就是三年前被我亲手尽废武功的——他?”
“嘿嘿!势难料到,朽剑可以重生!而且,你不但回复功力,更已身怀连我也猜不透的剑气!”
“好!今日就让我剑中之圣来试一试你,究竟你有何能耐,可突然晋身为剑中神者?”
沉吟声中,剑圣遽地将插在地上的无双剑一拔而起,仗剑卓立,须髯飘动,显见他已将剑气催动全身,他要——尽情尽力一战!
而那道灿烂绝伦的剑光,亦在剑圣沉吟之间,闪电已驰至其跟前十丈之内!
虽然剑光夺目,剑圣犹看不清光里的人已变为什么模样,但,剑光里已传来一声沉雄暴喝:“剑圣!快让路!”
“不要阻我!”
剑圣也毫不客气地答:“废话!你若要坚持自己要走的路,你便要先攻破我的路!”
“要我让路,就先问我的剑吧!”
说话声中,剑圣手中的无双剑遽地便朝冲近的剑光疾劈,而那道剑光之中,亦同时传出“他”沉雄的声音高声再道:“好!我的一生,已曾对太多人退让我的路!但今日,我绝不会再让路!剑圣,你敢阻我去见他的路,我如今就要你——终生后悔!”
“我要遇神杀神!遇圣杀——圣!”
语声方歇,绚烂的剑光之中,陡地已挥出另一道更为夺目的剑光!
英雄剑!
磨剑三年,他终于再度第一次出手!只因他知道,今夜他若要前去打败应雄的剑!
他便要先打败剑圣举世无双的无双神剑!
他若要创造历史,他便要打败历史!
江湖从无败绩的第一最强剑中历史——
剑!圣!
他要剑圣——
终!生!后!悔!
他能吗?
剑圣!浪荡江湖四十载,叱咤风云二十年!这场世纪最灿烂的剑诀!将会是他剑中圣者的延续?抑或是……
另一剑道神话的——正式开始?
最强对不败!
让!
你!
一!
败!
剑圣,五岁学剑,七岁已青出于蓝,亦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一直将“让你一败”这句话挂在唇边!
如今他已四十多岁,共把这四个字说了几近四十年!亦即说了——二万九千八百六十八次!
四十年的冗长岁月,对于平凡人来说,也仅是一万四千六百多个浑浑噩噩的无聊日子而已;可是,剑圣却在这段日子活得相当精彩!他在这四十年内败人无数!每一天,他均打败两个对手以上!
直至这一刻,他还是举世公认精彩无比的剑圣!
他未一败,“让你一败”依然是他的无敌格言!
语录!
这个年代,谁可拥抱“永恒”?
没有人能“永恒”不败!
如果,无敌令人寂寞,那剑圣此刻,便不应感到寂寞了!
只因他再不无敌!
他毕生最强劲“敌”,终于诞生!
强敌降临!
剑光铺天,铺天的是剑圣的剑光!
乍见全身绽放耀目剑光的无名急速驰近,剑圣犹未及瞧清剑光中的无名已变为什么模样,他手中的无双剑已毅然劈出!
这一剑,正是其“圣灵剑法”的“剑十八”,一劈便是十八道夺命剑光,交织成网由上而下,已然向十丈内的无名压去!
在剑圣往昔所击败的二万九千八百六十八个对手当中,任是最强一个,剑圣也从未动用圣灵剑法的“剑十”以上。今番重遇蜕变后的无名,甫动手便迳使远超剑十的“剑十八”,显见以其圣者修为,已隐约感到此际无名的修为殊不简单;他第一招便出重招,便是要逼无名不得不全力挡格,他要一探其真正潜藏实力!
剑风虎虎,周遭所有树木亦给剑十八这滔天剑网刮得蔌蔌抖动,俨如万籁在为此剑之霸绝而哀鸣。
只是,面对剑十八排山倒海似的剑网,豪光中的无名却依旧浑无惧意,一道眩目剑光已霍地由豪光中挥出!
是英雄剑的剑光?
他终于出剑与剑圣硬拼了?
不!剑圣本亦以为英雄剑已出鞘!
但——没有!
那道英雄剑的剑光,原来只是无名挥动剑匣之间,英雄剑的剑气从匣内透射而出罢了!
然而,尽管仅是剑气,其锋芒亦势不可挡!“波”的一声!英雄剑的剑气竟然轰中剑十八严密剑网,剑气剑网硬碰,登时爆发一连串訇然巨响!
乍出手已是霸道无伦的剑十八,对方却犹未有出剑之意,只以剑气硬拼,半空中的剑圣不由眉头一皱,似不愿再拼下去,闪电回剑收招,翩然着地!
四周本是剑光滔天,霎时所有剑光消失无形,可知剑圣的剑已能收放自如!但见剑圣迎风卓立,须髯飘飞,他紧紧盯着无名,冷笑:“剑随心而发,气随意而动。”
“剑未出鞘,便能随意催动剑气抗敌,很好!”
“你的心,你的人,已经能比本圣!”
“已经真正出鞘了!”
“但——”剑圣说着,如剑的目光遽然落在无名所执的剑匣之上,沉声问:“心既已出鞘,何以剑仍不出鞘战我?”
原来,剑圣适才毅然回剑收招,是因英雄剑犹未出鞘,他不愿占无名半分便宜。
但听豪光中的无名答道:“我不出剑,因为我曾向自己立下誓言。”
“匣内的英雄剑,只会为一个我最想打败的人才会出鞘!”
剑圣闻言嘿嘿一笑:“嘿嘿,原来我这个已是天下无敌的剑圣,居然还未是你最想打败的人?你最想打败的人是谁?”
无名直截了当地答:“一个你曾约战的人。”
“我曾约战的人?”剑圣一愣,当下已猜知一二,问:“你要打败你的大哥——慕应雄?”
无名不语。
“嘿!真有意思的一颗战心!本圣虽不明你兄弟间的恩怨纠葛,但亦佩服你要击败你大哥的一颗心!好!”
剑圣说着使劲一挥,“铮”的一声,手中的无双神剑已重重插在地上,他豪情一笑,朗声道:“既然你的英雄剑只会为他而出鞘,本剑圣亦无谓强你所难!反正看你豪光自生,一眼便知你已人剑合一,英雄剑出鞘与否,亦已不再重要了!”
“你,已经是真真正正的英雄剑!而我,也是真真正正的无双剑!”
“无双剑与英雄剑,本来就在你我心中!”
“你我既不以‘剑’比剑,那就——”
“以‘心’比剑吧!”
剑圣未待无名同意与否,赫然双目一睁,已狠盯着豪光中的无名!
他,究竟要和无名,如何以“心”比剑?
心静本能神怡。
心动,则神乱。
这里有一个人的心,如今正比丝更“乱”!
小瑜。
小瑜还是寸分难动的躺在那片陋居的床上,屋内还有两名被应雄老早差遣前来的家丁在照顾她,以及照顾那七、八名已给两名家丁抱回屋内、也是动叫不得的公公婆婆。
本是相当狭小冷清的屋子,霎时变得热闹起来;只是,处身如斯热闹环境中的小瑜,她的一颗芳心,却是异常落寞。
她落寞,只因她知道,当应雄与英名此战结束之后,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准必会死,届时,曾经一度是“三个”的他们,将会变为“两个”的他们,往昔他们三人曾一起经过的甜酸日子,将永不复再……
“应雄……”
“你……为何要……这样傻?”
这句说话,一直在小瑜的心中轻呼了千遍万遍,每想起应雄在与她诀别时的孤单背影,每想起应雄在诀别时轻轻亲她手背时的两片嘴唇,像有千言万语、无限倾慕之苦的话要告诉她,小瑜的心,恍如要痛得裂开一般。
无论她喜欢应雄与否,她也绝不能让这个如斯寂寞、却又有爱难言的汉子孤独而去,至少,她也该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曾被应雄以“杀情”内力封了全身大穴的她,此际根本欲动无从。即使她能动弹,以她毫无武功之躯,亦绝不可能及时赶去再见应雄,亲睹他与英名的一战!
但,虽然赶往再见应雄绝不可能,却仍未完全绝望!
就在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来了!
遽地,屋内响起“啪啪”两声!那两个本在照顾小瑜及一众老人家的家丁,已然一动不动,接着,又是一连串“啪啪”之声!那七、八个被应雄信手封了大穴的老人家,也突然全都可以再次动叫!
“啊?我们……全都……可以动……了?是……谁……救了……我们……?”
一众老人家话未说完,室内蓦又拂起一阵清风,一条白衣人影已自窗外掠进屋内,翩然落在小瑜床前。来者正是不虚!
“不……虚?”在床上软躺着的小瑜乍见不虚,当场喜形于色。
那些老人家们见小瑜如此高兴,不由纷纷问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不虚的面色却是相当凝重,他并没即时回应,只是劲运于右手其中两指,沉喝一声,已“噗噗噗”的戳了小瑜全身数个大穴!
只是,小瑜的身躯依旧无半分反应,她,仍是动弹不得。
惟不虚依然未有放弃,益发增强功力,在小瑜那数个大穴之间来回连戳不下十遍。
就连小瑜也喟然劝他道:“没有用……的……不虚,也许公公婆婆们的穴道,你还可解;但,听应雄说,他封我穴道之时,已同时贯进了他新习成的‘杀情’功力,只有他,或是已蜕变后的英名表哥才可解开……”
不虚闻言,当下亦心知自己再试下去也是枉然,他终于放弃,摇头叹息:“真想不到,他会对你……下此重手?他既然在这三年之内,叮嘱我无论如何也要找你;但找着你时,他……为何又要别你而去?唉,应雄,你真是太复杂了……”
小瑜苦笑:“我知道!他要找我,只因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他以重手封我穴道,却因他不想我看见,他最后败亡在英名剑下的可怜样子。”
“嗯。”不虚会意颔首:“贫僧虽是出家人,惟亦明白,应雄这三年内不断找你,当中……想必对你……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意;他既然不想你看见他……败,或许,他封了你的……穴道,也是……对的吧?”
“但——”小瑜忽地凝目看着不虚:“即使他不想我见他战英名表哥,我……也要再去见他一次!”
“不虚,我如今已无法动弹,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不虚若还有什么可帮的一定会帮,请说。”
小瑜一脸恳求之色:“帮我!无论以什么方法,求你在他两兄弟决战之前,把我带到他俩决战之地。”
“我,一定要再见应雄,否则我今生今世,再难心安……”
不虚一愣,讶然问:“小瑜姑娘,既然应雄不想你看见他败,你何苦还要坚持见他?坦白说,纵是贫僧,亦从旁可观知你的心一直向着……英名;只怕你此去再见应雄,会令他……更为难受,这……唉,既然别时难,见时苦,你又何苦令他增添痛苦?”
小瑜不虞身为出家人的不虚,居然亦了解她与英名、应雄的复杂纠葛,更没料到,不虚虽看似不太注意,其实却早已注意她时常偏向英名多于应雄……
“不!”小瑜忽地着急低叫:“不虚,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事实上,这次我要见应雄表哥,便是要在他决战之前,当面对他说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不虚纳罕。
“我要清楚告诉他一个事实。”
“我,确是喜欢……”
“英名表哥!”
“但……”
说了!势难料到,为求不虚出手相帮,小瑜一届女儿家,会对他直言喜欢英名的事实!其实纵使她不直言,旁人也可看出她对英名的过量关怀;只是,何以在她肯定承认喜欢英名之后,还有一个……
“但”字?
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虚连忙追问:“小瑜姑娘,有话何妨直说。”
小瑜欲语还休,终于狠咬银牙,吐出一个令不虚极度震撼的答案:“但……,我……虽然喜欢英名表哥,我……我却……”
“更喜欢应雄表哥!”
天!这……就是她芳心深处,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