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格诺派教徒。先生,您加入这个组织了吗?……我是这个组织的盟员。”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您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比西说道:“对不起,我感到十分惊奇。”
“我很荣幸地请问您,您是不是神圣联盟的盟员,您听见我的话没有?”
比西说道:“希科先生,我不喜欢人家向我提出我不理解其含义的问题,请您换一个话题吧。我出于礼貌,还可以等待几分钟,我要利用这点时间告诉您,我既然不喜欢提问,当然也不喜欢提问题的人。”
“很好,这真像蒙梭罗先生在他心情愉快的时候所说的那样:这种礼貌太合乎礼仪了。”
加斯科尼人提到蒙梭罗的名字时,并不显得有任何特别的意思,却引起了比西的注意,他寻思道:
“嗯,难道他猜出什么了吗?是他派希科来侦察我的吗?……”
然后比西高声说:
“请注意,希科先生,您知道我们只有几分钟的谈话时间。”
希科说道:“很好'注',几分钟已经很多了,在几分钟内可以谈许多事情。我要告诉您,事实上我本来可以不必向您提问,因为即使您还不是神圣联盟的盟员,您早晚一定会加入这个组织,既然安茹先生已经加入了。”
“安茹先生!谁告诉您的?”
“‘是他自己亲口对我说的’,这句话是律师们经常挂在嘴边,或者经常写的,用在这里正合适。例如那位亲爱的尼古拉·大卫先生,号称巴黎法院的火炬,就经常这样写,可惜这支火炬已经不知被什么人吹灭了。您知道得很清楚,如果安茹先生加入了联盟,您也不能不加入。因为您是他的左右臂,真见鬼!神圣联盟十分明白,接受没有左右臂的孤君寡人作自己的领袖意味着什么。”
比西说道:“希科先生,请说下去。”他的口气变得十分客气了。
希科接下去说:“如果当了盟员,或者只要人家认为您是盟员,而且人家一定会认为您是盟员的,那么您就会遭到亲王殿下同样的下场。”
比西叫起来:“亲王殿下遭到什么了?”
希科站起来模仿刚才比西傲慢的样子说:“先生,我不喜欢人家提问题,如果您同意让我说出真话的话,我也不喜欢提问题的人。因此我十分想让您得到昨晚您的主人的同样遭遇。”
比西莞尔一笑,这一笑便包括一个贵族所能表示的全部歉意在内,说道:“希科先生,我求您说下去,公爵先生现在哪里?”
“他在监牢里。”
“关在什么地方?”
“在他自己的卧房里。我的四个好朋友正在亲自看守他。一个是熊贝格先生,他昨晚被染成蓝色,您早知道了,因为他被染的时候您正从那里经过:一个是埃佩农先生,他受了惊,吓得脸色发黄;一个是凯吕斯先生,他气得满脸通红;还有一个是莫吉隆先生,他厌烦得脸色发白。再加上害怕得脸色发青的公爵,真像天上的彩虹似的各种颜色俱全,好看极了;只有我们这些享受特权住在卢佛宫的人,才能欣赏到这样一种奇景。”
比西说道:“因此,先生,您认为我有丧失自由的危险?”
“危险?等一等,先生,我认为这已经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我相信这时候来抓您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比西浑身为之一震。
“您喜欢巴士底狱吗,比西先生?那是一个幽思默想的好地方,那位典狱长洛朗·泰斯蒂先生,经常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给他的小鸽子们吃。”
比西叫起来:“要把我关进巴士底狱?”
老实说,我的口袋里就有把您关进巴士底狱的一纸命令,比西先生。您愿意看看吗?”
希科穿着一条宽大得可以容纳他的三条大腿的裤子,上面有许多口袋,希科真的从其中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份证件齐全的御旨来,命令无论在任何处所,见到路易·德·克莱蒙先生,即比西·德·昂布瓦兹领主,立即予以逮捕。
希科说道:“这是凯吕斯先生的大作,写得真不错。”
比西被希科的行为感动了,大声说:“那么,先生,您真的帮了我的一个大忙了。”
加斯科尼人回答:“我相信是的,先生,您同意我的意见吗?”
比西说道:“先生,我请求您,把我作为一个高尚的人对待。您今天来救我,是否为了他日在别的场合害我,因为您爱国王,而国王并不爱我。”
希科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说道:“伯爵先生,我是为救您而救您;现在请您想一想我的行动是否讨您欢喜吧。”
“我求您告诉我,为什么我能得到这样好意的关照?”
“您忘记了我要求过您谢我吗?”
“没有忘记。”
“那么该怎样办?”
“啊!先生,我心甘情愿地感谢您!”
“将来有一天我请求您帮我的忙,您也愿意拔刀相助吗?”
“我发誓,只要做得到的事,我一定做。”
希科站起来说:“您这样一说,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骑上马逃走吧,我去将这命令送给奉命逮捕您的人。”
“奉命逮捕我的不是您吗?”
“呸!您当我是什么人?我是贵族,先生。”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背弃我的主人了。”
“不要感到内疚,因为他先背弃您了。”
比西对加斯科尼人说:“希科先生,您真是一位豪侠的贵族。”
希科答道:“这我早知道了。”
比西大声叫唤奥杜安老乡。
说实话,雷米一直躲在门外偷听,他应声进来。
比西大喊:“雷米!雷米!备马!”
雷米不慌不忙地回答:“两匹马的鞍鞯已经备好了。”
希科说道:“先生,这位年轻人非常聪明。”
雷米答道:“这我早知道了。”
希科向他行礼致敬,他也向希科回礼。看起来真像五十年后纪尧姆·格兰对戈尔蒂埃·加尔纪'注'所作的那样。
比西抓了几把埃居,放进自己和雷米的衣袋。
然后,他向希科行礼,最后一次向他致谢,就准备动身了。
希科说道:“对不起,先生;请允许我看着你们离去。”
于是希科跟着比西和奥杜安老乡一直走到马厩的一个小院子里,那里果然有两匹鞍鞯齐备的马,由一个小侍从拉着,在等待他们。
雷米一边漫不经心地拉着缰绳,一边问道:“我们到哪儿去?”
比西显得迟疑不决的样子说:“可是……”
在旁观看他们的希科,一边用内行的眼光察看那两匹马,一边说道:“到诺曼底去,先生,您认为怎样?”
比西回答:“不,那地方太近了。”
希科又问道:“弗朗德勒如何?”
“那地方太远了。”
雷米说道:“我认为您最好下定决心到安茹去,这地方距离不远不近,对不对,伯爵先生?”
比西满脸通红地说:“对,就去安茹。”
希科说道:“先生,既然您选好了地点,马上就要动身……”
“立即动身。”
“我就祝你们一路平安;在祈祷时别忘记为我祈祷。”
于是这位可敬的贵族像来时那样,又庄重又威严地走了,他佩带的长剑撞坏了房子的墙角。
雷米说道:“命运真是作弄人,先生。”
比西喝道:“快走,也许我们还能追上她。”
奥杜安老乡说:“啊!先生,如果您帮了命运的忙,命运就不那么有价值了。”
他们走了。
四十七 希科、凯吕斯和熊贝格,各人有各自的玩意儿
希科回到卢佛宫,外表十分冷静,内心却十分喜悦。
这是因为他完成了三件称心如意的事:第一,他帮了比西这样的勇士一个大忙;其次,他策划了一点阴谋诡计;第三,他使国王可以根据情况的需要,反击一次宫廷政变。
的确,如果让人所共知的比西的聪明和勇敢,同人所共知的几位吉兹先生的团结一致的精神,结合起来,美丽的巴黎城就可能出现一次暴风骤雨的危险。
国王所害怕的一切,希科所预见的一切,都像可以料到的那样发生了。
清晨,吉兹先生在家中接见了神圣联盟的骨干分子,他们把昨天在十字路口、大饭店的门口和教堂的祭坛里公开征集到的签名汇成册子,给他送来。吉兹先生答应他们联盟将有一个领袖,而且叫他们每人发誓承认国王所任命的领袖。然后吉兹先生同红衣主教和马延先生会商以后,就出门到安茹公爵家里去了。他是在昨晚十点钟左右同公爵分手的。
希科早已料到他会到公爵家里来,因此,一走出比西的公馆,希科马上到阿朗松公馆附近溜达,这所公馆建在奥特弗耶街同圣安德烈街的转角处。
他在那里等了不到一刻钟,就看见他等待的那个人从于歇特街走出来了。
希科躲进公墓街街角,吉兹公爵没有看见他就走进了安茹公馆。
公爵遇见了亲王最亲近的贴身男仆,男仆正因为主人迟迟未归而惴惴不安,可是他猜到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亲王一定在卢佛宫过夜了。
公爵问,既然亲王不在,他可不可以同奥利里谈谈话;贴身男仆回答说,奥利里就在主人的书房里,公爵完全可以去问他。
公爵走进书房。
奥利里是亲王的琴师和心腹,他熟悉安茹公爵的一切秘密,应该比任何人更知道亲王殿下的行踪。
奥利里此时起码正同贴身男仆一样惴惴不安,他的手指在诗琴的弦上漫不经心地弹几下,不时扔下诗琴,走到窗口,透过玻璃张望公爵是否回来。
他派人到卢佛宫去问了三次,每次都得到答复说,爵爷很晚才回到宫里,现在还在睡觉。
吉兹先生向奥利里询问安茹公爵的情况。
奥利里说,他是昨天晚上在枯树街角同他的主人分手的,因为那时有一大群人涌向吉星旅馆参加那里的集会把他们冲散了。他只好回到阿朗松公馆来等待,不知道亲王殿下决定在卢佛宫过夜了。
琴师又告诉洛林亲王,他三次派人去卢佛宫,每次都得到同样的回答。
公爵说道:“已经十一点钟了,他还在睡觉,这不大可能。这种时候连国王也起来了,奥利里,您应该亲自到卢佛宫走一遭。”
奥利里说:“我也想过了,大人。可是我害怕所谓睡觉只是他吩咐卢佛宫门房的一句话,他自己到城里寻花问柳去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去找他说不定会惹他生气。”
公爵说:“奥利里,请相信我,亲王殿下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他不会在像今天这种日子去寻花问柳的。您不必害怕,到卢佛宫去吧,您会在那里找到亲王殿下的。”
“既然您要我去,先生,我这就去,可是我对他说什么呢?”
“您对他说卢佛宫的召见定在下午二时,在谒见国王之前,我们几个人应该碰个头。”说到这里公爵很不礼貌地作了一个大发脾气的样子,继续说道:“在国王要任命一个神圣联盟领袖的时候,根本不应该睡觉。”
“很好,大人,我立刻去请殿下回来。”
“您告诉他,我正在这里很不耐烦地等他;因为召见虽然定在两点,很多人早已到了卢佛宫,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我一边等,一边派人去找比西先生。”
“好,就这样,大人。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亲王殿下,我怎么办?”
“如果您找不到亲王殿下,奥利里,就不必再去到处找他了;您只要事后告诉他我多么迫切地想会见他就行了。不管怎样,我一点三刻一定到达卢佛宫。”
奥利里向公爵行礼以后走了出去。
希科看见他走出来,猜到了他外出的原因。
要是吉兹公爵知道了安茹先生已被捕,一切都完了,至少事情要乱得一团糟。
希科看见奥利里沿着于歇特街要过圣米歇尔桥,他赶紧迈开他的两条长腿飞速奔过圣安德烈艺术街,从内斯勒渡口过塞纳河,这时候奥利里只刚刚到达离大夏特莱一箭之遥的地方。
我们得紧紧跟住奥利里,因为他要带我们到今天将要发生的重大事件的场所。
他穿过挤满了市民的码头,这些市民都露出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到达了卢佛宫;他觉得在喜气洋洋的巴黎中间,卢佛宫依然保持着安静和温和的外貌。
奥利里懂得人情世故,也熟悉宫里的人。他先同门卫官闲聊。门卫官对那些前来打听消息或者寻觅丑闻的人来说,永远是一位重要人物。
门卫官满脸堆笑:今天国王醒过来时情绪非常好。
奥利里放过门卫官,去找司阍。
司阍正在检阅一班穿上新服装的仆人,而且分发给他们一种新式的长戟。
司阍向奥利里微笑,同他应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