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人家请希科常来,希科就常来了。他一来,他的衣袋里、斗蓬下、宽大的靴统里,都塞满了最难得和最名贵的葡萄酒,戈兰弗洛修士比院长若瑟夫·傅隆更热烈欢迎他。
他来了后就钻进戈兰弗洛的小房间里,一连几个钟头不出来,大家都说他是在同他一起研究教理,分享宗教上的入迷佳境。
圣体瞻礼节的前两天,他整夜在修院里度过。第二天,修道院里纷纷传说,戈兰弗洛已经说服了希科出家修行。
至于国王,他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的好剑术传授给他的宠臣们,同他们一起研究新的剑法,尤其特别注意训练埃佩农,因为命运使埃佩农遇到了一个坚强的对手,他正在提心吊胆地等待那有决定意义的日子的到来。
有人如果在夜深人静时分到城里各处走走,便会在圣热内维埃芙区遇见一些我们在前面已经描写过的奇怪僧侣,他们不像是修士,倒十分像大兵。
为了使我们开始描绘的这幅图画更臻完美,我们可以补充一句:吉兹公馆变成了最神秘同时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屋子里面宾客满堂,屋子外面却冷冷清清,阒无一人;每天晚上,总是紧闭门窗,在大厅里召开秘密会议,会议以前总设宴招待与会的人,他们全是男人,却由蒙庞西埃夫人当主席。
这些小事在当时警察局的档案里是找不到的,我们在一些回忆录里找到了,我们不得不转告读者。
当时的统治十分温和,所以警察局根本没有怀疑到这桩在酝酿中的阴谋,虽然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阴谋。连那些戴着头盔、拿着长戟的可敬的民兵夜间巡逻时,也丝毫不怀疑阴谋正在进行,他们所害怕的危险,只是火灾、窃贼、疯狗以及醉汉的撒酒疯。
不时也有巡逻队在枯树街的吉星饭店门前停下来,不过饭店主人拉·于里埃尔是尽人皆知的虔诚天主教徒,人们绝不会怀疑到他店里人声嘈杂是另有原因,而不是为了歌颂天主的光荣。
巴黎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迎来了这个被称为圣体瞻礼的庄严节日,后来这个节日被立宪政府取消了。
这个伟大日子的那天清晨,天清气朗,撒满街道的鲜花,把扑鼻的芳香一直传送到远处。
那天早上,半个月以来一直继续不断地睡在国王卧房里的希科,大清早就把亨利叫醒。还没有一个侍从走进国王的房间。亨利喊道:
“啊!我的可怜的希科,见鬼去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会选择时间的人。你把我从我一生中最甜蜜的梦中叫醒了。”
希科问道:“你做了个怎样的梦呀,我的孩子?”
“我梦见凯吕斯运用第二种招架式一剑刺穿了昂特拉盖,亲爱的朋友。结果他在敌手流出来的血泊中游泳。不过现在天亮了,祈祷天主让我的梦实现吧。叫人吧,希科,叫人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的苦衣和荆条。”
希科问道:“你难道不愿意先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吗?”
亨利骂道:“异教徒!谁愿意在圣体瞻礼那天吃饱肚子去望弥撒呀!”
“你说得对。”
“叫人吧,希科,叫人吧。”
希科说道:“耐心点,现在刚八点钟,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鞭打你自己。我们先来谈谈吧。你愿不愿意同你的朋友谈谈?瓦卢瓦,我向你保证,谈了你决不会后悔的。
亨利说道:“好吧。谈就谈,不过得抓紧点。”
“我的孩子,今天你准备怎样过?”
“我要做三件事。”
“你这是对神圣的三位一体表示敬意,这样很好。你说说看,三件什么事?”
“首先,到圣日耳曼·奥塞尔教堂去望弥撒。”
“好。”
“回到卢佛宫吃点心。”
“很好!”
“然后率领悔罪者的队伍上街游行,在巴黎的每个大修道院都停下来念经,从多明我修道院开始,到圣热内维埃美修道院为止。我已经答应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院长要到他那里避静一晚;住在一个称得上是圣人的修士的小房间里,那个修士将整夜祈祷,以保证我们的胜利。”
“我认识他。”
“谁?那个圣人吗?”
“一点不错。”
“那更好了,希科,你陪着我,我们一起祈祷。”
“好的,你放心吧。”
“那么你穿衣服跟我来吧。”
“等一等!”
“为什么?”
“我还有些细节要问问你。”
“你不能等他们给我打扮时再问我吗?”
“我宁愿只有我们两个人时问你。”
“那就抓紧吧,时间不等人。”
“宫廷的大臣们呢,他们怎样?”
“他们都跟着我。”
“你的弟弟呢?”
“他陪着我。”
“你的卫队呢?”
“法国兵卫队跟着克里荣在卢佛宫等我;瑞士兵卫队在修道院门口等我。”
希科说道:“好极了!我都知道了。”
“我可以叫人了吗?”
“叫吧。”
亨利打铃。
希科又说:“今天的仪式一定很壮观。”
“我希望,天主会感谢我们的。”
“这一点,我们明天才能知道。目前,告诉我,亨利,在人们还没有进来以前,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了吗?”
“没有了。难道我在仪式中忘记了什么细节吗?”
“我要对你说的不是这方面的事。”
“那么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呢?”
“没有什么。”
“刚才你不是在问我吗?”
“你是不是决定到圣热内维埃美修道院去?”
“当然。”
“你要在那里过夜吗?”
“我答应要在那里过夜的。”
“好呀!既然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我的孩子,我却要告诉你,整个游行仪式不合我的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我们吃完点心以后……”
“等我们吃完点心以后?”
“我再告诉你我想出来的另一种安排。”
“好的;我同意。”
“如果你发觉仍然是那么一回事,我的孩子,你就不会同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嘘!伺候你的人已经走进候见厅了。”
的确,司阍们已经掀起门帘,只见理发师、化妆师和陛下的随身男仆都走了进来,他们抓住国王,一齐动手,把这位尊贵的君主妆扮起来,我们在本书的开头部分已经详细描述过整个化妆过程,不再在这里重叙了。
国王陛下的化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安茹公爵请求谒见。
亨利转过身来,准备好一副最亲切的笑脸来迎接亲王。
随同公爵一起进来的,有蒙梭罗、埃佩农同奥利里。
埃佩农和奥利里留在后面。
亨利看见蒙梭罗脸色苍白,表情十分惊人,不禁吃了一惊。
公爵发现了亨利的吃惊,伯爵也看见了。
公爵说道:“圣上,蒙梭罗先生特来向陛下致敬。”
亨利说道:“谢谢,先生,听说你受了重伤,对吗?因此你的到来使我分外感动。”
“我是受了伤,圣上。”
“人家说你是打猎时受的伤,对吗?”
“对的,圣上,是打猎时受的伤。”
“你现在好一点了,对吗?”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安茹公爵说道:“圣上,等我们敬神完毕以后,陛下愿不愿意请蒙梭罗伯爵为我们在贡比涅的森林准备一场规模盛大的狩猎?”
亨利说道:“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明天……”
他本来想说我的四个朋友将同你的四个朋友进行决斗,可是他想起来这件事需要保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茹公爵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陛下愿意告诉我的话……”
亨利说道:“我只想说,经过一夜在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的敬主活动,我明天恐怕去不了,不过伯爵尽管动身好了,明天不行,后天总可以去狩猎的。”
蒙梭罗鞠躬,公爵对他说:“您听见了吗?”
伯爵答道:“听见了,大人。”
这时候熊贝格同凯吕斯走了进来,国王张开双臂欢迎他们。
凯吕斯一边向国王行礼一边说:“还剩下一天了。”
熊贝格说道:“幸运的是,比一天还多一些。”
这时候,蒙梭罗正在对公爵说:
“爵爷,看来您是把我流放出去。”
公爵笑着对他说:“王家犬猎队队长的职责难道不是给国王准备狩猎吗?”
蒙梭罗答道:“我懂得这意思,而且我看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晚就是殿下要求我宽限的第八天,期限已到,而殿下宁愿把我送去充军,不愿遵守诺言。我请殿下注意,从现在到今天晚上,我只要说一句话,就能……”
弗郎索瓦抓住伯爵的手腕,对他说道:
“别嚷嚷,您要求的诺言我一定遵守。”
“请您说清楚一点。”
“既然有正式命令,您动身去准备狩猎这件事很快就人人皆知。”
“知道又怎样?”
“知道就好。您不必动身,在您公馆附近躲起来,您想知道的那个人就会到您家里来,因为他以为您动身走了。以后的事就看您的了,我的诺言里并不包括有别的内容,不对吗?”
蒙梭罗说道:“啊!事情如果真的照您这样说的话,那就好了。”
公爵说道:“我可以向您保证。”
“我也宁愿这样,大人,我手上有您签名的文件。”
“是的,见鬼,我知道得很清楚。”
说完后公爵就扔下蒙梭罗,走到国王那边去了。奥利里碰了碰埃佩农的臂膀,对他说:
“事情成功了。”
“什么?什么成功了?”
“比西先生明天不能参加决斗。”
“比西先生明天不能参加决斗吗?”
“我敢保证。”
“谁能阻止他不去?”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去就行了。”
“亲爱的魔法师,如果事情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我要赏您一千个埃居。”
这时候亨利的化妆已经完毕,他说道:“先生们,到圣日耳曼·奥塞尔教堂去。”
公爵问道:“从教堂再到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吗?”
国王答道:“当然。”
希科一边扣上挂长剑的皮带一边说:“放心吧,一定去的。”
亨利走进廊台,朝廷里的文武百官正在那里等待他。
八十七 这一章补充了前一章,使其更加清楚明白
圣体瞻礼节前一天的晚上,在吉兹兄弟同安茹公爵双方把一切都决定下来并且安排妥当以后,蒙梭罗先生回到比西家里,遇见了比西。
蒙梭罗对这位勇敢的贵族向来有好感,他考虑到比西什么都不知道,明天可能会惹出事来,就把比西拉过一边,对他说道:
“亲爱的伯爵,您能允许我给您一个忠告吗?”
比西回答:“有什么不可以?我请您快说吧。”
“如果我是您,明天我就离开巴黎。”
“我离开巴黎!为什么?”
“我所能告诉您的,就是您离开了巴黎,很可能就会躲过一大烦恼。”
“躲过一大烦恼?”比西的目光一直射进蒙梭罗的眼睛深处,“什么烦恼?”
“您一点也不知道明天要发生的事吗?”
“完全不知道。”
您敢发誓吗?”
“我敢。”
“安茹先生没有把秘密告诉您吗?”
“没有。安茹先生只告诉我那些可以大声说出来的事情,我还可以补充一句,这些事情他对谁都可以说。”
“好吧!我不是安茹公爵,我爱我的朋友们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们,我要告诉您,亲爱的伯爵,明天巴黎将发生一件大事,安茹和吉兹的党徒们决定制造政变,其结果将使国王过位。”
比西带点不信的神气凝视着蒙梭罗,可是他的脸上表现出十分坦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回答蒙梭罗说:
“伯爵,我是安茹公爵的人,我的生命和我的剑都属于他,这您是知道的。对于国王,我从来没有公开反对过他,但是他对我却怀恨在心,从来不放过机会来伤害我。明天,”说到这里比西压低了嗓音,“我这话只告诉您一个人,您懂吗?明天,我要冒着生命危险,通过他的几个嬖幸去侮辱一下亨利·德·瓦卢瓦。”
蒙梭罗问道:“如此说来您是下定决心追随安茹公爵,无论发生任何后果也在所不惜了。”
“是的。”
“您也许知道这样做会拖累您到什么地步吧?”
“我知道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停下来,尽管我有理由埋怨国王,我永远不会打击这位受命于天的君主;我让别人行动,我只跟随安茹公爵先生,在他遭到危险时保护他,我绝不打击任何人,也不向任何人挑衅。”
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