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游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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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威金斯先生,这是机密。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所有毕业后一年的学员都被任命为军官,而且职衔不低于行星战船的总参谋官。即使是在我们自己太阳系内的防御部队里任职,他们也是受人尊敬的。”
“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安德问。
“所有的。”格拉夫说。
安德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想去。但他控制住了,这可以让他远离学校,但这是愚蠢的,这只是这几天来存在的问题。去战斗学校可以让他远离彼得,这才是更重要的原因,这是影响他一生的问题。但要离开爸爸和妈妈,特别是华伦蒂,还得成为一个战士,安德不喜欢争斗,他不喜欢彼得那种以强凌弱的人,他也不喜欢象自己这样仗着聪明对付别人的人。
“我想,”格拉夫说,“安德和我需要私下谈谈。”
“不。”爸爸说。
“我不会在你再次和他沟通之前就带他走的。”格拉夫说,“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
爸爸狠狠地盯了格拉夫一会,然后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妈妈紧紧地握了握住安德的手,走了出去并把门带上。
“安德,”格拉夫说,“如果你和我一起走,你会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到这儿来。在战斗学校里是没有假期的,也没有探访者。这是一个不间断的持续训练,直到你十六岁为止,你才能离开学校。正常情况下,在你十二岁的时候,相信我,安德,人们往往每到六年或十年就会改变自己,当你再次见到她时,你姐姐将会变成大人,如果你和我一起走,那时你对她来说就会成为一个陌生人,你仍然爱着她,安德,但你不会再了解她了,你知道我没有在说谎。”
“妈妈和爸爸呢?”
“我很了解你,安德,我经常看你的监视器的录影带。过一段时间后你就不会再想妈妈和爸爸了,他们也一样,过一段时间后就不会想你了。”
眼泪留出了安德的眼睛,他把脸转向了一边,但没有用手去擦掉它们。
“他们是爱你的,但你必须明白,对他们来说你的出生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信奉宗教的,你知道,你爸爸受洗于约翰保罗神父,是天主教徒,他是他们家九个孩子中的第七个。
九个孩子,这是不可想像的,这是犯罪。
“是的,为了宗教人们会做出奇怪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的生育审查制度,虽然不是特别苛刻,但也不是很轻易就能获得批准的。只有前两胎的孩子才能得到免费教育,而且每生一个孩子赋税就会增加。你爸爸在十六岁的时候决定离开自己的家庭,他改变了名字,与他的宗教断绝了关系,并发誓不会生多于两个孩子。他是认真的,他发誓不会再让他的孩子经受他在童年时受到过的歧视和污辱。你明白吗?”
“他不想生下我。”
“是的,没有人想生第三个孩子,他们不会感到高兴的,但你的父母是特例,他们都和自己的宗教断绝了关系,你妈妈是一个摩门教徒——但实际上他们的态度是暧昧的。你知道什么是暧昧的吗?”
“他们摇摆不定。”
“他们为自己背叛了家族而感到羞愧,他们隐藏了这点。为避免引起别人的猜测,你妈妈向任何人隐瞒了自己是生于犹他州的,你爸爸则陷瞒了自己的波兰血统,因为波兰在联邦里是一个不顺从的地区。那么,你会明白的,生下第三个孩子,虽然是在政府的直接指示下,他们本身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我明白。”
“但情况不是这么简单。你爸爸按正规的宗教传统给你起名,实际上,在你们三人一出生后他就亲自为你们作了洗礼并给你们起了名。你妈妈反对这样做,他们每次都为这事而争吵,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你被洗礼,而是她不想你成为天主教徒。他们没有真正放弃自己的宗教,他们把你当作自己的骄傲,因为他们觉得走了法律的空子生下三个孩子是很难得的。但你同时也使他们变得胆小,他们还是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同时你也是公众的耻辱,因为你成了阻碍他们成为模范社会公民的绊脚石。”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们监视你的哥哥和姐姐,安德,如果你知道那个监视器是那么的灵敏,你会吃惊的。我们将它与你的大脑直接连接,我们能听到你周围的每一个声音,即使你没有留意去听,不管你有没有理解你所听到或看到的东西,我们都能知道。”
“那我的父母是爱不爱我?”
“他们是爱你的。问题是他们想不想你留在这儿。你出现在这所房子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持续的破坏,你是导致紧张的源头,你明白吗?”
“我不是导致紧张的那个人。”
“不是你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安德,是你的存在本身,你哥哥恨你是因为你的存在证明了他不够出色,你的父母怨恨你是因为他们在试图逃避过去。”
“华伦蒂喜欢我。”
“她是全心全意的,她关心你,而且你也崇拜她。我告诉过你很复杂。”
“那儿是怎么样的?”
“很辛苦的,学习,就象这儿的学校一样,但我们会教给你更深奥的数学、电脑、军事史、战术与策略,还有战斗模拟室。”
“那是什么?”
“是一个战斗游戏。所有的孩子都被组成小分队,一天接着一天,在无重力状态下,他们模仿战争。没有人会受伤,只有胜与负之分。每个人开始时都是普通的士兵,接受命令。大一点的孩子是你的长官,他们的责任就是训练你和在战斗中指挥你。我不能告诉你再多了,这就象在玩太空战士打虫人的游戏一样——除了你可以有真正的武器,还有你的队友和你一起战斗外。你和人类的未来都依赖于你们所学习的东西,你们的战斗技巧。这是很辛苦的,你会失去正常的童年生活,当然,对你来说,作为一个老三,你已经不再有正常的童年了。”
“所有的学生都是男孩?”
“有少数的女孩子,她们通常很难通过测试,遗传基因决定了她们极少能成为战士,她们对你不会象华伦蒂一样,但在那你会找到兄弟的,安德。”
“象彼得一样?”
“彼得对我们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安德,特别是你憎恨他。”
“我不是憎恨他,我只是——”
“害怕他,是的,彼得并不是完全是坏的,你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认为他是最优秀的。我们要求你的父母第二胎生一个女孩,希望她象彼得一样的优秀,但性格要柔和一点。可是她却太柔和了,因此我们再要求生下你。”
“一半彼得,一半华伦蒂。”
“如果事情发展如我们所想的话。”
“那么我是吗?”
“目前我们只能说,我们的实验效果很好,安德,但它没有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实际上,当结果出来时,它很难提供给我们全部信息,但有它总比没有的好。”格拉夫俯下身,拉住安德的手。“安德威金斯,如果这仅仅是一个关于最好的和最快乐的未来的选择,我会告诉最好留在家里。留在这儿,继续成长,快乐地生活。世界上还有比作为一个老三和拥有象豺狼一样的哥哥更难受的事物,战斗学校就是其中之一,但我们需要你,虫人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个游戏,安德,但该死的它们上次几乎毁灭了我们,它们的数量比我们多得多,他们的武器也比我们先进,能够拯救我们的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拥有最优秀的军事指挥官。可能是上帝保佑,让我们拥有马泽雷汉!”
“但我们现在不再拥有他了,安德,我们的科技一日千里,以前它们用来攻击我们的战机现在看来就象是孩子在游泳池里的玩具一样。我们发明了新的武器,虽然如此,但这是不够的。因为自那次战争以后已经过了八十年了,它们也会象我们一样做好战争的准备,我们必须做得更好,做得更快。或许你不会为我们工作,或许你会,或许你会在压力下崩溃,或许这会毁了你的生活,或许你会恨我今天来到你的家,人类或许会生存下来,虫人或许会永远的远离我们,因此我要请你来做这事,和我一起走吧。”
安德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格拉夫上校身上,他看起来似乎在远处,而且显得很小,仿佛安德可以用镊子把他夹起来放进口袋。要离开这儿的一切,到一个没有乐趣,充满艰苦的地方,没有华伦蒂,没有妈妈和爸爸。
他想起了一部每年都必须要看的关于虫人的记录片,里面是发生在中国的惨剧,星环上的战斗,死亡、痛苦和恐惧。马泽雷汉和他的天才般的调兵遣将,摧毁了两倍于他的军队数量和火力的敌军舰队,他只是使用了一些弱小的人类飞船,就象孩子和成人打斗一样,而最后,我们赢了。
“我很害怕。”安德很快地说,“但我会和你走的。”
“你再说一次。”格拉夫说。
“这就是我生存的使命,不是吗?如果我不去,我又是为什么活着的呢?”
“这理由不算太好。”格拉夫说。
“我不想去。”安德说,“但我会去的。”
格拉夫点点头,“你可以改变主意,直到你走进我的车之前你都可以改变主意,从那之后,你将会生活在快乐的联邦舰队中,你明白吗?”
安德点点头。
“好吧,让我们告诉他们吧。”
妈妈抽泣起来,爸爸紧紧地搂住安德,彼得摇着他的手说:“你这个幸运的小笨蛋。”华伦蒂亲吻了他,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泪珠。
“再见,”安德对他的家人说,他跟上去拖住格拉夫的手,和他一块走出了家门。
“帮我多杀几个虫人!”彼得大喊。
“我爱你,安德。”妈妈说。
“我们会给你写信的。”爸爸说。
当他钻进了汽车,在走廊上静静地等候的时候,他听见华伦蒂痛苦的哭喊着:“回来看我,我永远爱你!”
第四章发射
“安德来了之后,我们必段保持一个巧妙的平衡。要让他保持一定程度的孤立,使他的创造性不至于消失,否则他就会和这儿的整个团体融合在一起,我们会失去他的天赋。同时,我们也必须确定他有足够的能力去领导别人。”
“如果他得到军衔,他会成为领导者。”
“不是这么简单的。马泽雷汉可以带领他弱小的舰队赢得胜利,如果这场未来的战争发生时,军队的数量会多得多,即使是一个天才也会应接不暇,你必须和他的下属紧密合作。”
“噢,好的,这就是说,他必须同时成为一个天才和仁慈的人。”
“不是仁慈,仁慈会让虫人打败我们的。”
“所以你要把他孤立起来。”
“当我们到达学校后,我要把他和其他的孩子完全的孤立起来。”
“毫无疑问你会这样做,我等着你的来临,我看过他对付史蒂生的影象记录,他不会是你带到这儿来的可爱的小男孩。”
“这你就错了,他比你想的更可爱,但不用担心,我们会很快使他严肃起来的。”
“有时我在想,故意打击这些小天才会不会就是你的享受。”
“这是一种艺术,而我是特别擅长的,但说到享受,或许吧。当这些小天才在经受过我的打后,他们重新站起来时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真是个恶魔。”
“谢谢夸奖,不知这是否意味着我会得到提升?”
“只有一枚勋章。我们的预算不是无限的。”
他们说失重状态会导致丧失方向感,特别小孩子,他们的方向感还不是十分的精确。但安德在离开地球的重力场甚至在航天飞船发射之前就失去了方向感。
和他一起出发的还有十九个男孩,他们排队走出了汽车,进入了电梯,互相聊天和取笑。安德保持着沉默。他注意到格拉夫和其它军官在看着他们,好象在分析着什么。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含义的,安德认识到。他们在笑,我没有笑。
他很想表现得象其它男孩一样,但他想不起任何的笑话,而且他们说的笑话都不好笑。安德无法把自己加入到笑声中去,他有点担心,这使他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给他发了制服,制服是连裤的,在他的腰上没有皮带,这看起来很滑稽,他觉得自己象一只赤裸的袋鼠。有人拿着摄像机在拍摄,他们象猫一样蹑手蹑脚的走来走去,以使拍摄到的图象更加平滑。
他想象自己在电视里出现的情形:播音员在问他,你感觉怎么样,维京先生?很好,但是有点饿。饿?噢,是的,他们在发射前20小时不让吃东西。多么有趣,我从没听过这事。我们都非常的饥饿。在整个会见中,安德和那个播音员在摄像机镜头前躲来躲去。安德第一次有想笑的感觉,他微笑着。在他旁边的其他男孩因为其它的原因在大笑。他们会想我是被他们的笑话逗笑的,安德想,但其实我在想一些更好笑的事情。
“一个接一个的爬上梯子,”军官说,“当你们到达走廊后,随便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