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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异星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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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霓裳仙舞阵法一松,卓长卿固然惊异交集,那黄衫少年岑粲,更是大感奇怪。他此刻已是精竭力尽,就连发出的招式,都软弱得有如武功粗浅之人一般,此刻得到喘息的机会,精神突然一振,拼尽余力,呼呼攻出数掌,冀求能够冲出阵外。
哪知阵法方自转动三五次,温如玉突又一拍手掌,掌声方落,那些红裳少女的身形便又电似的转动起来。
温如玉斜眼一瞟,只见卓长卿兀自对着阵法出神,干咳一声,问道:“你可看清了?”
卓长卿回首一笑,道:“多承指教。”
他天资绝顶,就在方才那一刻内,便已将这霓裳仙舞阵的奥妙,窥出多半,此刻心中突又一动,忖道:“这温如玉将此阵法的奥妙传授于我,难道就是为了她要叫我做的那事,与此阵法有关?”
念头尚未转完,却听温如玉已冷冷说道:“此刻距离八月中秋尚有数日,在这数日之间,你切需寻得一法破去此阵,到了八月中秋那一天,你便赶到天目山。”
卓长卿微微一怔,脱口问道:“这难道就是阁下要我所做之事吗?”


温如玉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却又道:“这次天目山上的较技之会,大河两岸,长江南北的武林英豪,闻讯而来的,几乎已占了普天之下的武林俊颜大半,这其中自然不乏身手高强,武功精绝的人。你在八月十五那一天,务须将他们全都击败……”
她微微一笑,又道:“以你之武功,只要没有意外,此事当可有八分把握。”
卓长卿越听越觉奇怪,不知道这温如玉此举,究竟何意。
温如玉目光微扫,面上竟又露出一丝笑容,缓缓又道:“然后你便得破去这霓裳仙舞阵,最后你还得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和我那徒儿温瑾较一较身手。只要你能将她击败,那么……”
她又自一笑,倏然中止了话。卓长卿心中猛然一阵剧跳,张开口来,却半晌说不出话。只见温如玉目光缓缓移向自己面上,又道:“瑾儿若是嫁给了你,那么我也就放心了。她脾气不好,凡事你都得让着她一点……”
她语声突然一凛,接道:“你若对她不好,我就算死了,做鬼也得找你算帐。”
卓长卿心中轰然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挣扎着说道:“难道这就是阁下要我所做之事吗?”
温如玉微微一笑,道:“正是此事……若不是我看你聪明正直,你跪在地上求我三天三夜,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卓长卿定了定神,一清喉咙,道:“在下方才既然已败于阁下之手,阁下便是让我赴汤蹈火,在下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只是此事……”
温如玉冷笑了一声,接口说道:“此事便又怎的?难道有违于仁义道德?难道是人力无法做到的不成?”


卓长卿呆了一呆,俯下头去,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千思百转,却也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人家的话。要知道温如玉让他所做之事,的确是既无亏于仁义道德,亦非人力无法做到之事,他本该遵守诺言,一口答允,但那温瑾却又是他杀父仇人的徒弟……


一时之间,他心中思潮反复,矛盾难安,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只听得那丑人温如玉又自冷笑一声,道:“此事是你亲口答允于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是你亲口所说之话。我只当你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大丈夫,哪知道——哼哼,如今你却做出这种模样来,让我老人家瞧见了,实在失望得很。”


卓长卿目光一抬,只见这温如玉目光之中,满是讥讽嘲笑之意,心中不由热血上涌,忖道:“古之尾生,与女子约于桥下,女子未至,洪水却至,尾生宁死而不失信,竟抱桥柱而死。其人虽死,其名却留之千古。我卓长卿不能尽忠于国,又无法承欢于父母膝下,这信之一字,无论如何也得守他一守。我爹爹昔年是何等英雄,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若有知,想必也不愿意我做个失信于人的懦夫,让这温如玉来讪笑于我。”
一念至此,心胸之间,不觉豪气大作,朗声道:“此事既是我亲口所说,我自然绝对不会反悔。只是我纵然娶了你的徒弟,三年之内,我仍必定寻你复仇。你若以为我会忘了复仇之事,那你却是大大的错了。”
温如玉冷冷一笑,道:“莫说三年,就算三十年,我老人家一样等着你来复仇。只怕——哼哼。”
她冷哼两声,倏然中止了自己的话,言下之意,却是只怕你这一生一世若想找我复仇,亦是无望的。


卓长卿心智绝顶,焉有听不出她言下之意的道理?剑眉微轩,方欲反唇相讥,却见这红衣娘娘突然一拂袍袖,长身而起,向卓长卿冷冷瞥了一眼,接着又道:“八月中秋之日,你无论有着何事,也得立刻放下,到那天目山上……”
卓长卿一挺胸膛,朗声接口道:“纵然我卓长卿化骨扬灰,八月十五那一天,也定要赶到天目山去,阁下大可放心。姓卓的世代相传,从未有过一人是言而无信之徒。”
温如玉目光之下,竟似又隐泛笑意,沉声道:“如此便好。”


目光一转,转向那边已自被困在红衫舞影中的黄衫少年岑粲,眼中所隐泛的笑容,立时便又换作冷削肃杀之意,缓步走下车子,突又轻轻一拍手掌。卓长卿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掌声方落,那些红裳少女便一齐顿住身形,动作浑如一体,全无快慢之分。


而那黄衫少年岑粲,却是须发凌乱,满头汗珠,气喘咻咻地站在中间,先前那种潇洒狂傲之态,如今却已变得狼狈不堪,竟连那双炯然有光的眼睛,都已失去原有的光采,望着温如玉颤声说道:“家师纵然与你不睦,你又何必恁地羞辱于我……”
话犹未了,竟“噗”的一声,坐到地上,显见是将全身精力,全都耗尽,此刻纵然是个普通壮汉打他一拳,只怕他也是无法还手的了。
卓长卿与他虽然是敌非友,但此刻见了他这种模样,心下仍然大为不忍,缓缓转过身子,不再望他一眼。


温如玉冷笑一声,轻轻做了个手式,亦自转身回到车上。那些红裳少女便将岑粲半拉半扯地扶了起来,一人纤手微拂,在他胸口璇玑穴上轻轻一点,瞬息之间,这行少女,便又扶车而去。只听那红衣娘娘冷然回首道:“此刻距离八月中秋已无多久,你还是寻个地方,好好再练练功夫吧。就凭你此刻的身手……哼,只怕还未必成呢。”


卓长卿怔怔的望着她们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初秋翠绿的林野里,暗中长叹一声,只觉自己一生之中,遭遇之奇,莫过于方才和这丑人温如玉打赌之事了。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却也万万料想不到,自己这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惜以自家性命来赌之事,竟是要让自己来娶她的徒弟。


他不敢想像此事日后将要发展到何种地步,因为此事根本就今人无法思议。站在初秋仍然酷热的阳光里,他呆呆地愕了半晌,突又想道:“昨夜快刀会会众的惨死,不知究竟是谁干的。难道温瑾听了黄山始信峰下,铁船头里异兽星蜍的那一段故事,也想将天下武林豪士都诱到这天目山下来,然后也学那星蜍的样子,将他们一一杀死吗?”


想到这里,他全身不禁为之泛起一阵寒意,眼前似乎又泛起十年之前,始信峰下,那些蛇虫猛兽,争先恐后地奔向铁船头去的情景,不禁长叹一声,忖道:那些虫兽何尝不知道自己此去实是送死,但却仍然无法抗拒那星蜍散发出的香气,明知送死,还是照去不误。而此刻这些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武林豪士,又何尝能抗拒那温瑾在天目山中设下的种种诱惑呢?只怕他们也和那些无知的虫兽一样,明知如此,也要去试上一试的了。
他心念数转,越想越觉得这天目山中的武林盛会,实是一个极大的陷阱,当下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既然知道此事,就得将这场武林浩劫,消于无形。只是自己该如何去做呢?却仍然茫无头绪。


此刻在他身后的林木之中,突然缓缓踱出一个玄服高冠的长髯老者来,脚下穿着的虽是厚达三寸的厚底官靴,但行走之时,却仍是漫无声息,而且他出现得又是那么突然,生像是树木的精灵,突然由地底涌现,又似乎是许久以前,他便已在那树林之中,只是直到此刻,他方自现出身形来。
他缓缓走到那俯首沉思着的卓长卿身侧,突然朗笑一声,道:“兄台双眉深皱,面带忧色,难道心中有着什么忧愁之事?”
卓长卿蓦地一惊,抬目而望。只见自己身侧,赫然多了一个长身玉立,丰神冲夷的长髯老者,正自含笑望着自己。
阳光耀目,将这老者颔下长髯,映得漆黑光亮,也映得他那隐含笑意的双睛,神光宛如利剑。一眼望去,卓长卿但觉此人年纪虽似已近古稀,但神采之间,却仍潇洒无比,宛然带着几分仙气。


他方才虽是凝神而思,但自信耳目仍然异常灵敏,此刻见这老者已经来到自己身侧,而自己却仍未觉察,心下又不禁为之骇然,呆呆地愕了一愕,却见那老者又自朗声笑道:“千古以来,少年人多半未曾识得愁中滋味。兄台虽然温文尔雅。但眉目之间,却是英气逼人,老夫自问双目不盲,一望而知,兄台必定是位身怀绝技的少年英雄,绝非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酸丁可比。此刻却又为着何事,如此愁眉不展呢?”
这老者不但丰神冲夷,而且言语清朗,令人见了无法不生好感。
卓长卿此刻虽对这老者有如幽灵一般的突然出现,大感惊异,却又不禁为他这种潇洒神态,清朗言词所醉,含笑一揖,亦自朗声说道:“多谢长者垂询。小可心中,确是愁烦紊乱,不能自已。”
这长髯老者朗声一笑,捋须笑道:“兄台如果不嫌老夫冒昧,不知可否将心中烦愁之事,说与老夫一听?老夫虽然碌碌无能,却终是痴长几岁,也许能为兄台分忧一二,亦未可知。”
卓长卿抬目而望,只觉这老者目光之中,生像是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长叹一声,道:“既承长者关怀,小可敢不从命……”


心念一转,突然想到自己心中无法化解之事,不但有关自己一生的命运,而且是武林之中一件绝大秘密,这老者言语之中,虽似对自己极为关怀,但自己却又怎能将这种有关武林劫运的生死大事,随便说将出来?一念至此,便顿住了话声,望着这行踪诡异,武功却似绝高的老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哪知这老人突又朗声笑道:“兄台如不愿说,老夫实是……”
卓长卿轻喟一声,接口道:“并非小可不愿说与老丈知道,而是此事关系太大。如果是小可一人之事,既承老丈关切,小可万无不说之理。”
长髯老人微微一笑,道:“兄台既如此说,老夫自然不便再问。只是兄台若将此等关系重大之事隐藏于心,不去寻人商量一下,亦非善策——”
他一捋长须,接着又道:“须知一人智慧有限,兄台纵然是聪明绝顶,恐也无法将这等关系重大之事,想出一个适善对策来。与其空在这里发愁,倒不如寻个知心之人商量商量,老夫与兄台交浅而言深,但望兄台莫怪。”
他又自哈哈一笑,目光炯然,凝神望在卓长卿面上。


卓长卿但觉此人言语之中,句句都极为有理。但他生性谨慎,绝无一般少年飞扬跳脱之性,心中虽觉这老者之话极为有理,却仍然不肯将此事贸然说了出来,方自俯首沉吟,却听这高冠老者又自笑道:“兄台毋庸多虑,老夫并无探询兄台隐秘之意。兄台如不愿说,也就罢了。”


卓长卿暗中一叹,心下大生歉疚之意。须知凡是至情至性之人,便受不得人家半分好处。若是受了人家的好处,他便要千方百计地去报答人家的好处。若教他得了人家的好处而不去报答人家,那却比教他做任何事都要令他难受些。
此刻卓长卿心中便是觉得,这老者虽与自己素不相识,但无论如何。人家对自己总是一番好意,而自己却无法报答人家的这番好意,是以心中便生出歉疚之心来。
那长髯老者望着他的面色,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像是十分得意,只是他这种笑容却被他的掩口长须一齐掩住,卓长卿无法看出来而已。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心中忍不住要将此事说出来,但忽而又忍了下去。沉吟再三,终于叹道:“老丈如此关怀于我,小可却有负老丈盛情,实在难受得很——”


长髯老人捋须一笑,截断了他的话,含笑缓缓说道:“兄台如此说,却是见外了。老夫与兄台虽是萍水相逢,对兄台为人,却倾慕得很。兄台如不嫌弃,不知可否让老夫做个小小东道,寻个荒村野店,放怀一醉,一来也让兄台稍遣愁怀,再者老夫也可多聆些教益。”
卓长卿长揖谢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叨扰老丈了。”
他心中对这高冠老者,本有歉疚之意,此刻自然一口答允。两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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