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中秋月明(著)-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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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林起身:“其实您摸摸,我也有点泪水的,很正常嘛……”转身就到小小的厨房里面,一切还是照旧,热水瓶依旧在原来的地方,没有任何新潮的家电,连饮水机,电水壶都没有,热水开关依旧在厨房,而不是在卫生间。
卫生间的毛巾当然换过了,可依旧按照那个固定的位置挂好,甚至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依旧挂着一张崭新的毛巾,水槽边依旧有自己的牙刷和水杯,齐天林鼻子有点酸,赶紧用叠在一起的两个搪瓷盆装了热水,扯了两张毛巾搭在两边肩头过去沙发边。
歪着身子有点不可置信,探着头在客厅门边张望的纪玉莲赶紧坐正,就好像个小学生一般,坐得端端正正,让齐天林弓着身子帮她轻轻的在脸上擦拭,可这么一静下来,纪玉莲满腹的问号就开始发作了,忍不住想张嘴询问……
齐天林不着急,帮母亲擦完脸,又擦手,都弄好了,才把毛巾搭在自己肩膀上,把脸盆里的热水倒进下面的洗脚盆,蹲下身子帮母亲除掉脚上的拖鞋,细细的在热水里慢慢捏洗。
纪玉莲低头看着儿子的手在水里激起一点点涟漪,就好像梦境一样的感觉,既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回来了,那就什么都懒得问了吧,只是忍不住把手伸过去,放在齐天林的头上,仿佛只有这样的接触才能让她觉得这一切的真实存在。
齐天林没什么隐瞒,就从那个倒霉的缉毒任务开始细声叙述,这些事情就如同篆刻在他心底一般,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过去十年中,来来去去结识的人也非常多了,可他们知道的也许就只是那个阶段某个场景下的齐天林,只有在母亲面前,他才是那个没有任何保留的倒霉蛋……
对于他自认为军方的反应,纪玉莲居然点点头:“他们在颁发这份烈士公函的时候,反复询问过你是否有海外关系,是不是有和家里联系……开始两三年甚至还有人来看望我这个军烈属,可我看眼睛都是在东看西看的想寻找是不是有你的痕迹……”冷哼了两声,似乎在逐渐恢复昔日那个强悍形象的纪玉莲才继续:“所以我才保留这么一丝你能活着的盼望,无论怎么调动变迁,我都不搬离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我可不愿意你找不到回家的门!”
齐天林点点头,用另一张毛巾帮母亲擦干脚,横着搬上沙发,抓过一个垫子帮她侧躺好,自己站起来去倒水,口中轻松的继续叙述。
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声音,纪玉莲终于试着闭上眼睛,还能听见,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真的想笑出声来,双手一起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就想伸手到沙发边抓电话找人分享,齐天林又叨叨着进来,拖个小板凳坐在沙发前,开始细细的帮斜躺的母亲捏脚,捶腿,随口把自己在雇佣兵的生涯描绘成轻松的护卫工作,直到自己取得了南非护照,现在有了点积蓄,想把母亲接出去生活……嗯,似乎这个时候说自己有个法国公司还是很有份儿的,只是如果告诉母亲自己认识苏威典公主,估计又要被打头!
纪玉莲现在已经逐渐回复自己的情绪,理理鬓发,一本正经的看着齐天林:“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干什么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
齐天林哭笑不得:“我在非洲呢,八竿子打不着,就没遇见过什么华国的人和事儿……不过说到对不对得起国家,嗯……我告诉您个秘密,我其实救走了利亚比的那个领袖,现在传说他死了,都是假的!”
纪玉莲哈哈大笑的给儿子一巴掌,真过瘾啊:“就知道逗你妈开心!”没有什么思考就决定:“我不会出国的,这是我的祖国,生我养我的地方!”义正言辞的口气,很有点军烈属的味道。
齐天林翻翻白眼:“您继续住在这里,我怎么能来看您?”
纪玉莲也想翻白眼:“只要我们换个地方住就是了,又没有谁来特别关注你?”
齐天林摸摸下巴:“也成,明天我去买两套房子,挨着的,然后里面开个暗门就是了,这新房子不会影响您的工作什么的吧,您现在是什么头衔?”
纪玉莲一脸无所谓:“本来可以上几步的,你那事儿一出,我就没兴趣了,现在挂了个政协的名头,至于说钱嘛,我是觉得住在这里可以等着你,并不代表我没钱,多了不说,做点投资,光你那点抚恤金这几年也翻了不少本吧?”
齐天林呵呵笑起来:“您还懂什么投资,别是什么官商勾结吧,我说您还是趁早跟着我跑路去国外!”
纪玉莲不习惯享受,跳起来拉儿子:“你也服侍完了,我去给你做点夜宵?”
齐天林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接近十点过了,点点头:“我还有个同伴,我给他说一声,叫他也过来吃?”
纪玉莲没心情:“我们娘儿俩,谁今天都不能打搅,我都没喊人来……我去厨房,你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就是了,晚上也不许走,你的房间什么都弄好的。”
只是在齐天林点头转身给亚亚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没察觉他那个面带诡笑的母亲,偷偷的从柜子上拿走了她的那部旧手机……
亚亚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在那头吃吃的笑:“刚才有两个女的来敲门,被我赶走了……”
纪玉莲这边就小声得多:“明天不上班吧,陪我出去走走?没什么事儿,嗯,还是在品江阁茶楼等,一块一块……就这样,我有什么偷偷摸摸的,我一贯打电话都这样,不说了!”其实是听见齐天林似乎有走过来的迹象……
齐天林确实在走过来,也清晰听见了这几句话,一阵的白眼,看来老妈还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也不好特别要求她一定要出国,慢慢来吧,自己这趟先把基本的事情安排好,以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常回来住住呢。
剩下的就是凝视,不间断的凝视,从齐天林端起那碗汤圆,纪玉莲就一脸看不完的凝视,脸上挂满个各种溺爱的笑容:“烫不?要不要妈帮你吹一吹?”
齐天林有点冒黑线:“吹气我还是会的,妈!”
纪玉莲先舒坦的哎一声答应:“真好,再叫一声妈?”
齐天林就饱含深情的再重复一遍,当妈还嫌不过瘾,再来一遍……
等到齐天林终于洗澡要睡觉了,纪玉莲还跟着看,齐天林有点发窘:“您是不打算睡觉还是咋的?”
纪玉莲有点患得患失:“我怕你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
齐天林翻翻白眼,就随便在母亲房间的柜子顶上取下一床棉被和毛巾被,在这春夏之交的夜晚,在母亲床前打了个地铺,笑着回应:“这下您满意了吧?”
确实满意,一晚上纪玉莲都没怎么闭眼,一睡着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儿子,满心的欢喜,满脸的宠溺……
齐天林睡得好,被子上还是那种熟悉的樟脑丸味道,让他简直神清气爽,倒头就睡,只不过如果他在自己那张单人床上睡觉,也许就会注意到有一股似乎闻到过的清香气息,也许就会注意到床边桌面上有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大早起来的齐天林抢着和母亲做早餐,换上当妈的给自己拿的衣服,也没怎么没去自己的房间查看,然后就坐在厨房又被纪玉莲一顿看守式的早餐。
这时候的齐天林终于心里有点发毛:“妈,我给您说好,我这趟是回来休假的,一个月时间,完了必须马上回去,但是以后就经常可以回来看您了。”他觉得还是先说好,免得纪玉莲到时候太难舍。
谁知道,纪玉莲手一挥:“好男儿志在四方,忙事业是应该的,嗯?那你现在没在外面搅合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齐天林脑海中还是突然飘过了蒂雅甚至安妮的身影,这两位怎么都不算不三不四吧,摇摇头:“没。”
纪玉莲脸上笑得开了一朵花似的:“待会儿,吃过饭,就陪我出去走走。”
齐天林无所谓:“你不是约了自己的朋友么,我还想去买房子呢,您想买什么地方的?哪个区的好一点?”一早起来投递的报纸就被他捡起来钻研这个问题,纪玉莲却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糊弄:“不急不急。”
齐天林挠头:“装修是不可能了,来不及,我就买装修房或者直接买家具家电齐全的二手房?不过二手要找正好两套挨着的不容易,那就还是装修房好了。要不直接买个别墅?反正那里相互都不认识……”
纪玉莲还是那种表情:“不急不急……”
第0099章 泪水
吃过早饭的齐天林还是带上了墨镜,胳肢窝夹着刚才那份报纸,单独溜达着出了这片公务员小区,才在路边展开报纸慢慢边看边走,直到纪玉莲跟地下党似的打了个出租车经过他旁边,推开门,一脸喜气的招手:“赶紧上来!”
然后齐天林就被母亲摁在后排座上,莫名其妙的一阵收拾,埋怨他衣服不够好,打算叫司机改道去商场买新衣服。
齐天林似乎突然有种明悟:“妈!您不是要拖我去相亲吧?!”
前面的司机大哥闻言立刻哈哈哈的笑起来。
纪玉莲各种赔小心哄孩子:“绝对不是相亲,绝对不是,妈用几十年的党员资格给你保证!”
齐天林有点怀疑的看看当妈的,纪玉莲立刻屏气凝神做开会领导状……
只是等母子俩这车没坐多远就靠边停下,走进一家名叫品江阁的茶楼时候,司机大哥自己在车上呵呵乐:“这儿子是缺心眼儿吧?这不是相亲是嘛?”
实在是齐天林脱离这样华国老百姓日常生活太久了。
纪玉莲解释说早就约好了朋友,还是要来说一声,上下打量儿子一阵:“你要觉得等着不耐烦就到那边包厢去等,别在这儿跟我老太婆一块磨叽。”
齐天林也想干脆把亚亚喊过来,笑着起身:“您现在可人比花娇,哪里是老太婆了……”随便走远几步,找个两边有遮挡的包厢坐好,摸出电话,用阿拉伯语小声给亚亚打电话,详细给他讲解出了酒店怎么走,直接步行到这家几百米外的茶楼来,还仔细描述了茶楼上的霓虹灯标记……
亚亚这土包子坐电梯还是没问题的,拖着一口小箱子,一脸泰然的出了酒店,真的,他和齐天林在这个周末的上午,都忽略了渝庆市繁华路段的人口密度,可怜的小黑人一辈子都没有突然看见这么多人!
就那么一刹那,其实还是个乡下娃的外籍人士亚亚,一下就昏了头,何况这么黑得好像锅底一样的黑人在渝庆也不算常见,那么多好奇而友善的眼睛看着他,面对豹子和火箭筒都不畏惧的亚亚,真的有点哆嗦!
赶紧抖着手摸出手机,给齐天林打求救电话:“出门……往左还是右?”完全把齐天林刚才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齐天林啼笑皆非的对着电话,按照自己刚才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给亚亚描述路边场景的时候,仿佛瞥见有人过来坐在自己这个包厢,他顺眼一瞟,再看看外面,正要奇怪外面还有很多座位吧,视线就不得不又被拉回去,因为对面实在是个好看的姑娘,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的看着他!
这些年在外面也没少见识各国佳丽,但还是觉得东方女孩儿更顺眼,当然漂亮到安妮那个级数的可以忽略,那都多少代优良遗传沉淀了,蒂雅嘛,小姑娘还没长开,但也还有点阿拉伯靠亚洲的感觉,还不错……
盯着看还是不礼貌,礼节性的对对面点头示意一下,齐天林就半转身压低点声音,继续给亚亚指路……
柳子越是一早就陪母亲出来的,无论怎么说,对纪玉莲的感情还是深厚,可是刚刚在茶楼坐下,纪玉莲就给她指指这边,让她过来坐,说是和她母亲有话说……
都几十年的老姐妹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悄悄话,今年虽然也才二十七岁,可一身打扮实在正统成熟的她小小的撇了一下嘴,颇有点腹诽的过来……
然后就看见了他!
虽然只是小时候见过本人,但是他的照片在这十来年中看了太多次,也在她这十来年的生命中占据了太多的地方,套用一句狗血的电视剧台词,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身上的T恤很一般,但是不是在国内买的款式,应该是香港的,手机也是国外的型号,最普通的直板机,二十七岁的大姑娘稍微把上身往后靠了靠,瞥了一眼裤子和鞋子,那双登山鞋上的黄色ALOSO是自己不熟悉的品牌,但是做工精细却磨损不少,在商场里面从来没有看见过。
话说男人就看脚看手,这手上嘛,没有任何金属饰品,就是一块卡西欧的电子表,也许别人会看走眼,以为是块玩具型二十多元的普通电子表,可柳子越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块正价八千多的全功能登山表,海拔气压甚至天气预报,甚至全球定位……
脖子上似乎有个唯一的装饰品,带点非洲风格的皮绳编织,看上去很普通,不过从来这种越普通的东西背后愈有特殊含义。
当然从T恤衫露出的那一点胸颈部,就能够看出强健的胸肌,几乎完全淹没了锁骨,形成所谓的锁骨窝,倒点水在里面走路都不带洒出来的……
脸上的轮廓比以前刚毅了不少,这是褒义词,贬义一点就是刀切斧砍得比较厉害,短短的寸头,眉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