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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上品寒士(完结) 作者:贼道三痴-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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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大惊,声音发颤:“他——他,桓大司马意欲何为?”

王彪之到是镇定,说道:“大王切莫慌张,桓大司马世子桓熙前日由姑孰入都,可召来询问。”

司马昱急召豫州治州从事桓熙入台城议事,一问方知桓温是去扬州督建广陵城,司马昱松了一口气,王彪之却是白眉掀动,大感不妥,桓温率舟师万人下扬州,却不事先知会朝廷,这明显是给建康施加压力啊。

这日午后,陈操之去乌衣巷看望谢道韫时,却被谢韶带去见谢安,谢安屏退众人,开口便问:“操之,桓大司马将欲废帝自立乎?”

谢安是东晋一朝的第一智者,陈操之早几日就想对谢安说这件事,陈操之要想在朝中有一番作为、想要重建北府兵,没有谢安的支持是不行的,便道:“操之正想与安石公商议此事——”当即将桓温欲行伊、霍之举、废帝改立琅琊王为君之事向谢安一一道来。 
 
 
卷五 假谲 七十一、桓温逼宫 

寒秋九月,谢安手里还捏着一柄蒲葵扇,偶尔挥动一下,谢安的蒲葵扇就好比谢万手里的铁如意,闲居时不可或离。 

听陈操之说罢,谢安轻吁一口气,心知桓温废帝之举是势在必行,阻拦不了的,谢安担心的是桓温篡位,那样江东势必陷入混乱,陈郡谢氏势必受牵累,谢安默然片刻,迂回道:“曾听阿元言操之之志,‘小,只在眼前,大,则在天下’——今日我想问问操之天下之志?” 

陈操之心知此番谈话之关键,不亚于月初与桓温的那次长谈,他心里很清楚,他依附桓温是要借桓混的势力来发展自己,但桓温篡位称帝的目的与他的理念相悖,他不会追随桓温走到底,所以他才会对琅琊王司马昱表忠心,现在他是在桓温与晋皇室之间周旋,美其名曰左右逢源,其实是悬崖峭壁走钢丝,稍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陈操之与江东本地的世家大族关系不错,尤其是去年借助会稽土断,他一方面打击了与他有怨隙的贺氏,一方面与虞氏、魏氏、孔氏、谢氏(会稽谢氏)的关系相处融洽,只要他能跨过陆始这道坎、娶葳蕤入门,那么他就有能力团结南人士族,而若能再争取到以陈郡谢氏为首的南渡大族的支持,那么他承受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所谋就会更有成算,所以,他必须与谢安推心置腹长谈—— 

陈操之挺腰跽坐,说道:“晚辈之志,无非是‘国家太平、宗族兴旺’这八个字。” 

谢安微笑道:“内忧外患,世道不宁,要国家太平、宗族兴旺岂是易事,操之又将如何酬此壮志?” 

陈操之道:“晚辈回建康十余日了,早就想向安石公禀报出使之事,只因道韫娘子病情未稳定,所以一直未有暇说起。”当即把出使之事对谢安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与他对桓温、郗超、琅琊王司马昱说的一样详尽。 

谢安静静倾听,疏眉微动,流露内心的惊诧,他虽知陈操之去邺城必有重要图谋,却没想到陈操之利用谶言、童谣、流言布下这么一个大局,这谶言、童谣看似简单,但这若不是对氐秦、鲜卑燕的时局和人物有敏锐的洞察是绝对做不到这样举重若轻、收效显著的,陈操之何以能有这般近似前瞻先知的能力? 

谢安心道:“苻坚被这么个死无对证的谶言困扰,氐秦动乱是难免的事,现在就要看慕容恪是否如陈操之所说活不过明年秋,这个也很好验证,今年底明年初,应该就会有慕容恪是否患病的消息传来。” 

谢安赞道:“操之之智计,神鬼莫测,无怪乎桓郡公倚操之为左右臂,然则北伐建功,桓公或将伸其异志,皇极鼎革,此乃操之所乐见乎?” 

陈操之摇头道:“非也,我曾以魏武、晋文之事晓喻桓公,桓公颇以为然。” 

谢安上身前倾,问:“所以操之要助桓熙重建北府兵?” 

陈操之道:“是,还望安石公有以教我。” 

谢安完全明白陈操之的用心了,桓温固然是一代雄才,知人善任,却未必能看得清自己的儿子,桓熙、桓济扶不起的阿斗耳,操之这是想借势自强,此奇谋也,谁又能想到辅佐其子是为了削弱其父! 

谢安又问:“若有朝一日,操之能到桓公地位,又当如何自处?” 

陈操之笑道:“安石公太高看晚辈了,桓公地位既是因为其个人能力超群,亦是形势造就,操之出身寒微,孤独无助,何能至桓公地位!” 

谢安道:“前有陶侃,后有桓温,操之能兴起亦非不可能之事,试言之,又何妨。” 

在谢安这样的智者面前,真诚坦率是取信之道,虚诡假谲是行不通的,陈操之道:“安石公应知晚辈为人,晚辈求学问、重情义,似非遗臭后世之人。”这是化用桓温“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的典故,以示与桓温有别。 

谢安朗声大笑,说道:“操之‘似非’二字用得甚妙,不敢确定更显真诚,若一言断定有所不为,反见虚伪。”  

 
陈操之微笑端坐,领受谢安的夸奖。 

谢安蒲葵扇一摇,说道:“操之赴京口时,我儿瑗度可随你同往。” 

谢瑗度便是谢安之子谢琰,长谢玄一岁,与谢道韫同年,美风姿、贞行寡言,现为中书省著作郎,陈操之在谢府也见过谢琰几次,但甚少交谈,据说这个谢琰与叔伯兄弟都很少往来,恐怕不太好相处,但谢安既肯让谢琰随他去京口,这表明陈郡谢氏会全力支持他重建北府兵,陈郡谢氏由谢尚、谢奕直至谢万经营多年的豫州军府虽然因为谢万的解职而丧失了控制权,但两淮诸将出自豫州军府的不在少数,与陈郡谢氏的关系依然密切—— 

陈操之不掩饰自己的喜色,恭拜于地道:“多谢安石公。” 

谢安解开心结,甚是愉快,似乎还想与陈操之说些什么,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蒲扇遥指西边,说道:“阿元知道你来了,在等着你呢,操之去吧。” 

陈操之向谢安施礼起身,往听雨长廊而去,心情甚是畅快,只是谢安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让他颇感尴尬,如今谢道韫的身份已经挑明,谢安却似毫不避忌,虽说这些天他日日登门是给谢道韫看病,但谢安的态度显然不仅于此—— 

陈操之也不愿多想,对于谢道韫,他自有感情在,即便是友情吧,他也很愿意来看望她,希望谢道韫的病尽快好起来,而且,与谢道韫这样聪慧机辩的女子相处是很振奋精神、心情很愉快的一件事,至于其他,请君看那秦淮河的流水,回旋曲折而始终向前。 

桓温在广陵只驻留了三日,即从陆路还姑孰,九月二十六癸卯日,桓温率西府步骑万人来到距离建康东北方的小城白石,屯兵观望—— 

建康城士庶一日数惊,以为当年王敦率兵攻入建康之事将重演,内外惶惧,人人自危,以琅琊王司马昱为首的高官显贵更是频繁聚首,商议对策,但白石距建康不过五十里,步骑急行,半日可到,在桓温强大的军力面前,司马昱诸人束手无策,而且,都城内外禁军也掌握在桓温的四弟、中领军桓秘手里,桓温若要逼宫篡位,起码在目前,司马皇室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皇帝司马昱这时才感到了恐惧,大集群臣共议对策,尚书仆射王彪之、尚书吏部郎王蕴皆道:“必先遣使去白石,问明桓大司马屯兵自石意欲何为,责以大义,令其还镇姑孰。” 

琅琊王司马昱问:“哪位可奉此使命?” 

众官面面相觑,皆不敢领命,桓温若要篡位,谁敢去撄其锋,何敢当面责以大义,只怕是一刀两段。 

御史中丞谢安对琅琊王司马昱道:“丞相可召郗侍郎和陈洗马咨询对策。” 

众官都点头称是,郗超和陈操之是桓温的心腹,问他二人最是合适。 

司马昱便于大司徒官衙召见郗超、陈操之二人,叹道:“命之修短,本所不计,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吾不能以道匡卫,愧叹之深,言何能谕!”又吟诵庾阐诗云:“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泪下沾襟。 

陈操之与郗超对视一眼,郗超道:“大司马温,方内固社稷,外恢经略,必不至于有非常之事,超以百口保之。” 

陈操之也力陈桓温无异志,愿以宗族保之。 

司马昱心下稍安,道:“既如此,烦请两位去白石询问桓大司马意见。” 

郗超道:“请丞相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亲往问讯,超愿附行。” 

司马昱便命尚书仆射王彪之与郗超前往白石慰问桓温,王彪之、郗超是二十七日午后出发的,次日傍晚回到建康,关心身家安危的众官一路迎入台城,打听桓大司马意图,王彪之、郗超皆不答,径入太极殿西堂拜见琅琊王司马昱,呈上桓温奏书,当时皇帝司马奕就在堂上。 

琅琊王司马昱看罢桓温奏书,叹息不语。 

皇帝司马奕不知桓温奏书写的何事,走过来问:“皇叔祖,桓大司马的奏何事?” 

琅琊王司马昱也不作答,只是道:“随我去见崇德太后。” 

皇帝司马奕心惊胆战地跟在叔祖司马昱身后往崇德宫而去,路上正遇朱灵宝、相龙二人,朱灵宝一脸谄媚地道:“陛下、大王,可有小人效力之处?” 

一直沉默不语的琅琊王司马昱终于勃然大怒了,喝道:“宿卫何在?” 

朱灵宝、相龙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站在那儿东张西望,还帮着喊:“宿卫何在?陛下有诏旨——” 

宿卫中郎将毛安之急急赶到,还没施礼开口,就听琅琊王司马昱道:“将彭城妖人卢竦、佞臣朱灵宝、相龙、计好及其党羽拿下,听候处置。” 

朱灵宝、相龙顿时傻了眼。 
 
 
卷五 假谲 七十二、山雨欲来风满城 

其时褚太后方在崇德宫佛屋烧香,内侍启云:“琅琊王有急奏。”褚太后步出佛屋,见琅琊王司马昱与皇帝司马奕立在殿前阶墀下,神情有异,便问:“小皇叔何事?” 

琅琊王司马昱叹息一声,低声道:“大司马温有表章在此,事关重大,请太后定夺。”说着将桓温奏书呈上。 

褚太后居崇德宫,吃斋念佛,早已不理朝政,心知若非惊天大事司马昱是不会来惊动她的,当即倚户视奏书数行:“——帝早有痿疾,师从彭城妖人卢竦修习男女合气术,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宝等,参侍内寝,二美人田氏、孟氏生三男,将建储立王,倾移皇基,百姓诧怪,朝议咸疑,谗说殄行,奸邪乱德,此基业之大患,存亡之所由也——” 

褚太后执奏书的手微微发抖,说了一句:“我本自疑此——” 

皇帝司马奕战战兢兢问:“太后,是不是大司马温想要谋反篡位?” 

褚太后悲哀地看着这个即将被废黜的皇帝司马奕,司马奕虽并非她所生,司马奕与哀皇帝司马丕的生母是周太妃,这兄弟二人都没有一国之君的体统,一个服药求仙,以至于中毒而亡;一个合气求仙,人伦道丧,现在终于被桓温找到借口,要废帝立威—— 

褚太后没有理睬皇帝司马奕,只问琅琊王司马昱道:“桓太司马现在何处?” 

琅琊王答道:“屯兵于白石。” 

褚太后点点头,说道:“小皇叔要以国家社稷为重,统承皇极,莫为谦辞。” 

琅琊王司马昱跪倒在地,连声道:“臣昱万万不敢,臣昱万万不敢。” 

褚太后叹息道:“王室维艰,皇叔不挺身任之,社稷大计,将付于他人乎!” 

皇帝司马奕这时听明白了,崇德太后这是要废他改立琅琊王啊,既惊且怒,但在崇德太后的积威下,他是敢怒不敢言,又知这定然是桓温所谋,直气得手足冰凉,却是出不了一声。 

褚太后入显阳殿,女官侍候笔墨,于桓温奏章后批复数行,交给琅琊王司马昱,不觉泪下,说道:“还望皇叔小心化解此危机,莫使晋祚断绝。” 

琅琊王司马昱辞出崇德宫,命散骑侍郎刘享送皇帝司马奕回中斋,那意思就是软禁了。 

宿卫中郎将毛安之来报,朱灵宝、计好、相龙已经就擒,妖人卢竦与弟子许龙等逃脱,已派出卫骑追踪缉拿。 

司马昱召王彪之、谢安、高崧、陈操之等人商议,一面要派人去白石迎桓温入都,诏依诸葛亮故事,允其带甲仗百人上殿,一面要商量如何保全皇帝司马昱的三个幼子,虽说朱灵宝三人秽乱宫廷,但三个皇子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杂种, 

侍中高崧道:“朱灵宝三人死有余辜,不必审问,即日处死吧。” 

王彪之点头道:“高侍中所言极是,若审问时,那三人胡言乱语起来,有损皇室体面,不利于保全皇帝幼子。” 

琅琊王司马昱即传令左卫将军殷康,即于廷狱中缢死朱灵宝、计好、相龙三人,至于卢竦及其党羽,要加紧追捕。 

司马昱命御史中丞谢安、太子洗马陈操之前往白石迎接大司马桓温入都,十月初一丁未日,桓温率步骑三千抵达建康城下,驻兵城外,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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