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皇帝:阿斗回忆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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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而返,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曹操本就是多疑之人,联想丰富,此时心中先入为主,已信了七八分。但即便如此,他却没脾气发作。为啥,因为是他理亏在先,不顾妻子安危,只顾自己开溜跑路。一个弱女子,怎能抵得住暴戾强梁?再说卞氏贤淑温良,颇得曹府上下人心。曹操东征西讨,忙于事业,正需要这样一位贤内助管理家事,绝不能让后院起火。所以他只好把对曹丕身世的疑虑给强压下来,尽量不去触碰它。
曹丕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特招人喜爱,张嘴就会甜甜地叫“爹”。这一叫“爹”,把曹操满头的问号给叫没了。他那叫一个乐哟,“呵呵呵,哈哈哈,儿子哟,会叫‘爹’啦,爹真高兴啊,哈哈哈。”能不高兴吗?还甭说曹操高兴,诸位看官,比方您在大街上正溜达着,突然对面来一人,冲你喊声“爹”!您不也是巴心巴肝地乐?谁招呼您叫“爹”,都得高兴。
曹操亲着曹丕胖嘟嘟的小脸蛋,一时间笑歪了嘴,心里泛起阵阵为人父的温情:“这是我亲儿子,肯定是我亲儿子。”从此他不存丝毫偏见,教文教武,认认真真地培养曹丕。
曹丕长到八岁,就写的一手好文章,又善骑射、好击剑,一时被目为天才儿童。曹操与刘氏所生的长子曹昂,在征张绣时为救护曹操而战死,曹丕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继承人。司马懿、吴质等人老奸巨猾,料到曹丕日后定然得势,遂向曹丕积极靠拢,逐渐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网,在民间被戏称为“坯子集团”。
曹丕还有三个弟弟,曹彰、曹植、曹熊。其中曹丕与曹植尚文,曹彰与曹熊尚武,一门文武双全,本是一件和乐融融的人间美事。可惜“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文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善妒。他们天性敏感,周身酸腐,过度地自恋自怜自以为是,虚荣心时刻处于膨胀状态,越是同行越是谁也不服谁,当然更不愿意去陪衬谁,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互相较劲。即便贵为天子王勋,也不能免俗。
对于曹彰、曹熊这两个“粗坯、糙货”,曹丕倒也不放在心上,“不过一介武夫耳。”可曹植就没那么简单了,聪明颖慧绝不下于曹丕。“年十岁余,便诵读诗、文、辞赋数十万言,出言为论,下笔成章,深得曹操宠信。”曹操认为曹植在诸子中“最可定大事”,几次想要立他为世子。曹丕自打懂事起,便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来自三弟的威胁。
建安十五年,献帝册封曹操为魏王,于邺城建铜雀台志之。铜雀台落成后,曹操召集了一批文士登台作赋,为自己歌功颂德,并特意点名,曹丕和曹植一定要参加。他想藉此机会考察考察两个儿子的文采高低。
曹丕和曹植对于父王的意图自然洞悉明了,各自卖力苦思,援笔著文,分别写就《登台赋》和《铜雀台赋》,交予评阅官。评阅官左一看《登台赋》,有“飞间崛其特起,层楼俨以承天”之句,不由击掌叫好;右一看《铜雀台赋》,有“云天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获逞”之语,又是拍腿称赞。细阅之下,但觉两位王子均是文采斐然,自己实在委决不下,便拿着两人的辞赋到魏王府向曹操禀报。
赶巧曹操那天吃坏了肚子,正蹲在厕溷上,肚里“咕嘟咕嘟”直响,如山洪爆发,一泻如注,根本听不清隔帘外头评阅官在问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清空完毕,一伸手,坏了,草纸用完了,慌忙冲着外头喊道:“草纸,草纸!”
这时评阅官正好说道:“子桓与子建之赋,俱是慷慨任气、恣意纵横的佳构,臣才学有限,难以裁决,还请魏王定夺。”一听曹操声嘶力竭地连声高呼:“草纸,草纸。”以为说的是“曹植”,便将红笔一圈,把曹植的《铜雀台赋》评为了第一名。
曹丕后来得悉个中原委,啼笑皆非,那叫一个气闷!其实《铜雀台赋》词藻雅丽、清隽脱俗,列为第一名并不为过。但曹丕自负才学,又怎肯向弟弟服输?就这么着,曹丕曹植两兄弟结下了梁子。再加上文人相轻的脾性,你说我是媚俗文学、沽名钓誉;我说你是三流诗人,哗众取宠。从此水火不相容,兄弟俩愈发疏离淡漠了。
拾陆章:曹操之死Ⅱ
现如今曹操病体日沉,这接班人的问题又浮出了水面。有一句最俗的俗话说道:“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亲。”曹操终生贯彻执行了前半句,自然不容许后半句有所差池。往日自己体魄壮健,对曹丕也就不虞有变。此刻脑疾一日甚过一日,他心里就纠结开了:这世子的位置,不如给曹植坐吧。好歹百分百是咱老曹家的种咧!不然拎不清倒给老董家拣了好去。”
正思忖着,内侍趋前道:“启禀魏王,曹彰、曹植、曹熊三位王子前来探视,现在知客堂候见。”
曹操挥挥手,道:“让他们先等着,待孤疼痛稍息,便唤他们觐见。”微睁双眼,见曹丕还在榻前服侍,便道:“丕儿,你也下去吧,孤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曹丕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来。
他却并不回自己府邸,存了个心眼儿,想听听三个兄弟聚在一起,对自己有何议论。当下蹑手蹑脚轻踱到知客堂的梁柱背后,侧耳倾听堂内声响。只听曹彰叹气道:“唉,父王这顽疾怕是难治了。三弟,世子之位到今日尚未确立,你要尽力争取啊!”
曹植急忙摆手道:“二哥千万不可如此说,长幼有序,世子之位当然是大哥的,我岂能乱了纲常名份?”
曹熊平日里屡受曹丕欺压,与他极为不合,忿然道:“什么长幼有序?其实论起排行,二哥才是咱们真正的大哥,他曹丕算个屁啊!世子之位轮也轮不到他。”
曹植道:“四弟不可胡言,子桓与我们三人是一母同胞,怎么不是大哥?又哪来什么真的假的?”
曹彰是个粗人,向来不识避讳,高声道:“三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四弟所言不假,曹丕的确算个屁。这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并非胡言乱语。”
曹植问道:“什么真凭实据?二哥说来听听。”
曹彰笑道:“那说起来就有点对母亲大人不敬了。不过咱们是亲兄弟,自家人说说不妨,但你切切不可在母亲面前提起。话说那年董卓火焚洛阳,母亲大人趁乱逃回许都,不久后就生了曹丕这厮。可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曹丕出生的时间对不上呀。所以父王有苦说不出,郁闷得紧。某天母亲抱着襁褓里的曹丕去见父王,想请父王给孩子取个名字。父王一瞧曹丕那圆脑袋,怨从中来,随口道:‘起个屁。’母亲听岔了,以为是起个‘丕’字,欢喜道:‘丕字好,《说文》曰:丕者,大也,有尊奉、敬重之意,寓意伟业宏图,甚好甚好。这孩子就叫曹丕吧!’哈哈哈,一字之误,‘屁’变成‘丕’,屁一样的玩意儿,还真抖擞起来,以为自己‘丕业不凡’了。”
曹丕在梁柱后面将三兄弟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他日若手握大权,定要整死这三个逆弟。当下不动声色,悄悄离开了知客堂。
曹丕回到宅邸后,立即召来心腹司马懿、吴质,将适才所见所闻向二人讲了一遍,末了气恼道:“此等流言蜚语,就好似暗箭一般,冷不丁哪天父王听信谗言,对我起了提防之心,那便大势不妙了。更可气的是,流言彷佛只冲着我一人而来,曹彰曹熊他们从没被人中伤过。”
司马懿不动声色,道:“子桓,我说一则寓言与你听。话说长安郊外有片密林,林中尽多百灵鸟,善鸣啭,娇音如铃,世人爱慕其音色,多愿出高价购买,因此猎人们时常深入林中,猎捕百灵贩卖。其中有一猎人名叫曹大,绰号‘射鸟英雄’,百发百中,箭下从不曾逃得一只飞禽。
“这日又有人找曹大要买百灵鸟,曹大提着弓箭进了森林。林里的百灵鸟见猎人来了,都吓得惊散飞逃。有一只小百灵飞呀飞,飞进了密林深处,见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栖着一只乌鸦,忙飞过去问道:‘乌鸦乌鸦,有猎人在追我,我该怎么办?’乌鸦道:‘你飞到树上来吧,这棵树又高又大,你站在树枝上,猎人的箭射不到你的。’小百灵正要依言飞上枝头,忽然传来清鸣声,一只凤凰飞过来,急急劝道:‘小百灵,不可以不可以,曹大箭法厉害,非一般猎人可比,你仅仅飞到大树上,依然有危险。’小百灵道:‘那该如何是好?’凤凰道:‘看,那里有座高山,你和我一起飞上去,到了山顶就没人能伤害到你了。’
“小百灵极力望去,只见高山直插入云、耸峰天外,彷佛高不可攀,不禁犹豫道:‘那山实在太高了,我能力有限,怕飞不上去。’这时乌鸦在旁边道:‘就是就是,要飞那么高,多累啊!你看我天天都站在这树枝上,猎人来来去去,我依然毫发无伤。安全得很,安全得很。’小百灵听了认为有理,便不理会凤凰,飞到大树的树枝上藏匿起来。
“不一会儿,曹大追到大树下。他从小用铜钱的孔眼练箭,目力极好,张目搜寻片时,便发现了藏在叶丛里的乌鸦和百灵。他一言不发,弯弓搭箭,‘飕’一下就把百灵射了下来,却对乌鸦理也不理。那箭头是削平后再用棉布裹起来,因此不会伤着百灵。小百灵心中懊悔不已,见曹大目不转睛地仰望高处,便顺眼望去,原来曹大发现了高山上的凤凰,连珠箭破空而出,直取凤凰。无奈凤凰所处地位极高,曹大膂力再强、箭法再准,箭矢到了半途,总是由于力道用尽而跌落尘埃。曹大长叹一口气,将小百灵关进鸟笼,大步离去。”
曹丕眨眨眼,道:“仲达,我懂你的意思了。这个寓言的寓意是说,曹彰、曹熊等人,就如同乌鸦,并无射猎的价值,自然没有暗箭朝向他们。而我只要能飞到最高的山巅上,那么任何暗箭、冷箭,就统统射不到我了。”
司马懿笑道:“子桓聪慧,孺子可教也。”
曹丕皱眉道:“要飞到高山之巅,谈何容易?子建之才,丝毫不亚于我。运气也一向比我好,只怕飞到最高处的凤凰,是子建而不是我。”
吴质呵呵一笑,道:“子桓,我也来给你讲个寓言吧!有一天,一只鸡向一条狗抱怨说:‘虽然我也有翅膀,却从来没有高飞过。我很想飞到那棵大树的树顶上去,体验下俯视众生的感觉是怎样的?可是……’鸡叹气道:‘可是我没那本事。’
“狗听了很同情鸡,便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泄露出去。其实,你只要吃点我的屎,就能如愿以偿,因为那里面充满了养分。’鸡半信半疑,第一天先吃了少量的狗屎,果然力量大增,竟可以飞到大树树枝的第一个分叉处。鸡惊喜异常,第二天吃了一大坨狗屎,飞到了树的腰干处。第三天,自信满满的鸡将附近狗窝里的狗屎全吃了,‘呼’地一飞冲天,飞到了大树的最顶端。正当它得意洋洋地俯视大地时,经过此地的猎人望见树上有一只奇怪的大鸟,惊奇万分,只一箭就射死了飞到树顶的鸡。哈哈。”
吴质拈须微笑,道:“子桓,这个故事的寓意是:狗屎运虽然能使某些人到达顶峰,但绝不会使他们永远呆在那儿。”
曹丕听完左膀右臂讲的两个寓言,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中……
拾陆章:曹操之死Ⅲ
又过了旬日,曹操的脑疾已严重到睡卧难安、崩决欲裂的地步,传旨遍求良医诊治,不能济事。曹丕心腹华歆入奏道:“大王知有神医华佗否?”曹操道:“久闻其名,未知其术。”华歆道:“说起华佗,实在不得了。他兼通数经,通晓养性之术,医术更是极其高明,近乎于神。只要请得他出手,头痛医头,脚疼医脚,治哪哪灵!”
曹操大喜,急切道:“如此神医,怎不早说?华卿家速速替我请来。”
华歆道:“华神医早已在微臣府中等候宣召。”
曹操心道:“嘿,华佗姓华,华歆也姓华,难不成他们两个有亲?不然怎么这么巧,早就候在那了?”
不一时,华佗披星戴月来到王府。曹操见他鹤发童颜、身轻体健,心中愈发多信了几分,恳切道:“华大夫,素闻你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曹某这顽疾,今日也要请你好好治治,最好能彻底断根!”
华佗望闻问切一番,道:“不妨事,大王头脑疼痛,系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只要让在下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便能除根。”
曹操大惊失色,道:“脑袋岂能像砍西瓜般乱砍?一砍开哪里还合得上?华大夫,你可有其它法子,无须破脑即可消除风涎?”
华佗呵呵一笑,道:“当然有,当然有。现如今讲究人性关怀,在下也与时俱进,专门开发了一款‘黑黑黑’牌祛风散,无须开刀、无痛治疗,只需服用三个疗程,管保头痛除根,永不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