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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五胡烽火录 赤虎-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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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土地。我现在以牛庄、盖平、大石桥堡为锤;以三山、马石津为趾;以庄河、凤城、上河口城为臂,以大海为盾——进可攻退可守,正是攻守均衡之势。当此情景,我怎会贸然伸出手臂,捞那水中之月呢?你给我一个理由先?”


皇甫真可算找见话缝了,他马上反击道:“既如此,汉王为何又派大军逆河而上呢?”


“没有人,可以流我汉民的血而不受惩罚”,高翼一字一顿地说:“昔日,倭国焚我战船,我们用战争回应了他;今年契丹侵我,我岂能不应战。这支军队就是去报复的——流我汉民的血,每一滴都必须用一斤的鲜血来偿还。这是我定的价格,我认为这个价格很合理。”


皇甫真打了个冷颤。


若论侵略,几次辽东战火不是由燕国点燃,但高翼却没向燕国举起屠刀,是他不想吗?不,是时候不到!


狼,这是一头嗜血的恶狼!


不,以狼来形容,过于小看了他。这是一个拿老虎当宠物的恶人,他睚眦必报,他锱铢必较,他极端护短,他不讲礼仪不讲仁恕,只知以血换血,以牙还牙。


皇甫真把目光投向了司马燕容,见她仍在专心致志地逗弄老虎,但双耳却竖得很高,表演明显不在行。


当皇甫真把目光转回高翼的身上时,却见高翼还是一脸白痴似的笑容。


人怎么可以这样——用最柔和的表情说出最残酷的判决,用最阳光的笑容决定上万人的死刑,用最真诚的目光描绘最凶狠的仇杀?


得罪了这样一个人,是燕国的幸运还是恶梦?


皇甫真不敢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他马上把话题重新转回来,继续说:“我家大王信任汉王的诺言,欲将辽东转托汉王治理……嗯,便以今年的赋税为标准,只要汉国贡赋继续,我大燕与辽汉永为兄弟!”


“没有会猎?”高翼追问。


“没有会猎,只要汉王答应,我王立刻移交辽东属国!”


“那么,辽东属国今年有贡赋吗?”


皇甫真噎得直翻白眼。辽东属国今年产的粮连自己吃都不够,哪有一个铜板贡赋。


“以去年的赋税为标准,如何?20万石,只要每年交20万石粮草,整个辽东属国就是您的了?”皇甫真继续劝诱。


高翼做出一副幼稚的表情,傻傻地问:“燕王交出辽东,其欲何往?”


皇甫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偷看了司马燕容一眼,见其毫无所觉,便悄悄舒了口气,打岔说:“汉王可以先预交三年粮草,以总数四十万石支付,如何?”


高翼微笑不语。


是啊,燕王交出辽东,他想到哪去?用脚后跟想都可以猜到——他想全力占领中原。


可是中原之地原属朝廷,燕国打着“讨逆”的旗号打下中原,他不打算交还“晋之故土”了吗?


这话中隐含的意思,司马燕容知道,但她不敢表示,只好继续逗弄幼虎。


皇甫真也知道,燕国的汉臣都知道,所以廷议之初,汉臣们曾表示反对交出龙城,但燕王袒露了对中原的渴望之后,汉臣们都明白了,所以他们只惺惺作态地反对了一下——就一下,立马不遗余力地执行起来。


这才是皇甫真去而复返的真相。


高翼不语,皇甫真也明白他看穿了燕国的心思,但想到高翼没在司马燕容面前揭穿,他心里还存一丝希望,又道:“封记室已去取盟约,汉王若肯通商,我燕国再加上十万丁口,助汉国开垦辽东。如何?”


高翼懒洋洋地答:“十万丁口……听说燕国最近攻陷了渤海、章武、河间。十万丁口,恐怕不是燕军的全部收获吧。不过,这些人,让你们吃了也是浪费,我可以接纳他们,也愿意用粮草交换;通商,没问题。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皇甫真大为兴奋:“汉王但说无妨!”


“燕军掳获这些丁口,定是要烹食老弱,驱青壮为兵,我要是与你们只交易青壮,那是强人所难,但你们只给我老弱,我就大大吃亏。这样吧,你以完整的家庭为单位进行交易,夫妻父子兄弟俱全,我就要了。


就按与魏王交易的成例:凡有一技之长者,价十倍;识字者,价十倍;家有十余岁幼子者,价五倍;否则,只是常价。”


皇甫真毫不犹豫:“此条我代燕王许了!汉王还有什么条件?”


高翼竖起一根指头,继续说:“和龙城!”



第二卷 艰辛时代 第146章

什么?”皇甫真暴怒:“大胆!”


“不大胆!”高翼毫不退缩:“和龙城似抵在辽东的一把尖刀,有和龙城在,辽东辗转难眠。既然如此,不如把燕山天险,由燕汉各执一半——我不是向你索要和龙城,我是要增筑昌黎城,然后,你我各守一处山口,划地分治。这个条件不答应,没有交易,也没有盟约。”


燕山古道是沿着白狼水蜿蜒穿越群山的,白狼水辽称灵河,金时称凌河,元时称凌水,明朝始称大凌河。白狼水有西、南两个源头,两支流在群山中汇合后,经和龙城、北票、昌黎,于锦州城附近入海。


古代行军,饮水是个大问题,几十万士兵战马饮水量很大,不可能靠就地挖井解决,所以,崎岖的燕山古道反而成了军队与商旅最自然的选择,靠海而平坦的山海关通道,直到明代才成为清军的主攻方向。


昌黎城正在燕山出山口,背后就是广芜的辽河平原,在这上面动手脚,不能不征求燕军的同意,否则的话,燕军出山而攻,随时可以破坏筑城行动。而高翼想报复燕军,则要深入群山,仰攻和龙城。


高翼增筑昌黎城的打算,等于彻底断绝了燕军重归辽东的希望。兹事体大,皇甫真怎敢决定。他犹豫片刻,说:“此事还需燕王决断,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绝无可能——燕王决不会答应你在他的鼻子底下筑城。”


高翼笑的很奸诈:“不问问燕王,你怎知他不答应?”


“好,我这就快马回报……,但请汉王保证,不再援助逆贼冉魏。”


“交易嘛,我可以保证不与他建立官面上的关系,但商业往来,我不能,也无权禁止,不过,我可以保证:商业往来,盖不赊欠。”


皇甫真满意地点点头:“汉王如此承诺,也算合理。也称穷敝,他们现在有什么出产,汉王盖不赊欠,想那冉魏定不会从汉国这里再获得一粒粮草。”


高翼嘿嘿而笑,盖不赊欠,俺还可以贷款啊!


服了吧。


俺打死也不告诉你。


交谈中,双方再没谈及交换辽东属国的归属,因为皇甫真与高翼都明白,人世间所有盟约都须以实力作基础。与其规划将来,还不如只管眼前。


然而,两人虽不谈及辽东属国,但彼此都明白,辽东属国的地位已没有讨论的必要。燕国以预交赋税的名义,用掳来的丁口跟高翼换粮,来应付迫在眉睫的粮荒。至于三年之后,高翼是否会继续缴纳辽东赋税,全看他的心情好坏,全看燕汉双方的实力对比。燕国现在所能做的是:跟汉国比赛,加筑和龙城,提防高翼的报复。


皇甫真急回驿馆,遣人快马报告会谈新消息。会客厅内,皇甫真走后。高翼再次走进司马燕容身旁,与她共同逗弄着幼虎。在此期间,司马燕容屡次欲言又止,高翼只视而不见。


“等燕国盟约到了,得想个办法透给朝廷消息”,高翼若有所思地说。


“为何?”司马燕容心不在焉地问。


“朝廷不过就是顾忌燕国才怠慢你我么,哼哼,等燕国与我结盟的消息传到朝廷,他们还敢怠慢吗?”


司马燕容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高翼的心意。


文昭、高卉都有公主的名头,而她什么也没有。但燕国把汉国当作实力相当的兄弟之国的消息一旦传入朝廷,朝廷官员必不敢再轻视汉国,那么,议定的公主封号就会如期而至。


司马燕容有了等同于文昭、高卉的身份,对内可以取得与两女平等的地位,对外则可安抚那些以晋人自居的汉侨。


严格地说,若她有了晋公主的封号,甚至可以高出文昭、高卉一头,取得正妻的地位——当然,这全看高翼的意思了。不过,从他预先给与司马燕容的“秋实宫”封号看,高翼还没有司马氏公主当正妻的打算。


这份基业是文昭与他共同创立,高翼在最艰难的时刻都不愿抛弃文昭,现在更不可能改变。也许,这就是朝廷迟迟不下封赏的原因。


皇帝的女儿不作正妻,这是当时人难以想象的。


数日后,燕国使节快马送来盟约,谕令皇甫真负责双方谈判事宜。与此同时,燕军弃辽东属民于不顾,自顾自地开始撤离行动。他们将飞库网辽东属国的最后一粒粮食搜刮一空,官员、军队、死忠分子开始冒着初冬的严寒,向和龙城徒步进发。


燕王全答应了高翼的要求,高翼也没再拖延,当日即与皇甫真签订盟约,随后,两个汉人上演了全套鲜卑族盟誓礼仪,代表慕容鲜卑与宇文鲜卑,向鲜卑神灵起誓将维护盟约万古长存。


仪式结束后,两个汉人彼此各怀心肠告别,双方都不信任盟约的长久。高翼回家后,直接将盟约丢进了垃圾桶,嘲笑道:“我压根不信鲜卑神,誓言说了白说。”


皇甫真返回和龙城后,盟约也遭到相同待遇,燕王慕容隽称:“手中有粮,铁弗高怕我,而不是我怕他……赶紧换粮草,谁知那铁弗高何时反悔?”


燕国上下随即动员起来。


同日,魏王常炜抵达和龙城,开始与燕国商谈和议。


同日,汉军王祥所部开始横扫辽北,他们点起的大火烧红了天空,浓烟升起达数十米高,当时,猝不及防的契丹人正在兴高采烈地盘点他们的掳获,结果铁骑踏碎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同日,陈浩所在的契丹经过艰苦跋涉,抵达辽北,他们“奇迹”般从汉军铁骑的夹缝中脱出,在嫩江平原与辽北平原交界处站稳脚跟,依靠虏获被汉军击溃的零散部落,他们获得了足够过冬食物。然而,出兵的失败令部落中暗流涌动。


同日,在迎接魏国使节的宴会上,记室封裕率先发难,问:“冉闵负恩篡逆,有何祥应而僭称帝号?”


封裕太有才了,他在问冉魏称帝时有什么祥瑞?


这是“天人感应”理论,这理论认为天上打雷下雨刮风都与人的道德有关,比如:窦家的娥有了冤情,阴历六月天里要下几尺厚的雪,才算有冤情——没雪就没冤情,岳飞被杀天没下雪,说明政府杀得对。


按这套理论,圣贤出世了,必然有一些白化病患者出来凑趣,比如白化老虎,白化长颈鹿,白化野猪什么的。圣贤嘛,病人也,病人上岗了,当领导了,它的病友怎会不出来祝贺一下?


白化病患者出不出来祝贺,这是国策问题,所以封裕要在正式的外交场合,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作为两国外交政策的基础。


常炜比封裕还有才,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郑重其事地探讨白化病患者问题,他回答精彩:“天之所兴,其表现出的祥瑞没有一个相同的,我大魏国君应天驭历,能无祥乎!”


在罗列了一大堆祥瑞后,常炜质问:“暴胡酷乱,苍生成为羯食,我国寡君奋剑而诛除之,黎元(百姓)获济,可谓功格皇天,勋侔高祖。恭承乾命,有何不可?”


意思是冉闵驱逐了暴胡,解救了汉民,这个功劳足以感动天地,他如何没资格继位称帝。


这话说的无趣,燕国也是胡人政权,他当着胡人面说“杀胡令”,宣扬大汉族主义,这不是扇慕容隽耳光么?


封裕吃了一个钉子之后并不甘心,他固执地追问冉闵有什么“天命”,俩腐儒一问一答,聊得很开心,一边旁听的慕容隽听不下去了,他命人点起一堆大火,意思是要是实在辨不过,干脆把这个冉闵的使节给烤了算了,省得丢脸。


大火升起,火光冲天,常炜挺身而起,站在火堆前,面不改色,谈笑自如:“巧诈虚言,使臣所不为也。直言受戮,死则死矣。燕王,请帮我个忙?”


慕容隽兴奋了,可算求到我了,你求吧,俺听着呢?


他得意地仰起脸,常炜真诚地说:“请你添把柴,把火烧旺点,我死了也谢你。”


一席话的确是字字铿锵。


慕容隽一筋斗跌下椅子,慕容氏众臣狠的牙根都痒了,巴不得那火再烧的旺点,一会好烤的厉害些。


“啪、啪、啪”,慕容隽躺在地上拍起了巴掌,他仰天大笑(都四脚朝天了,能不仰天笑么):“好好好,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此亦人臣常事。赏,重赏!”


众宦官慌忙搀起慕容隽,为他拍打身上的泥土,慕容隽微笑着招收唤过,和颜悦色地问:“常爱卿大才,不知可否去就我燕国廷尉监(司法大臣)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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