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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开天秘史-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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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听言,不觉大悦:“卿言极善!”即命随侍官传旨,宣苏护。使命来至馆驿,传旨:“宣冀州侯苏护,商议国政。”

苏护即随使命至龙德殿,朝见礼毕,俯伏听命。

王曰:“朕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朕欲选侍后宫,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卿意下如何?”

苏护听言,正色而奏曰:“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弱质,素不谙礼度,德容俱无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连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

纣王大笑曰:“卿言甚不谙大体,自古及今,谁不愿女为门楣?况女为后妃,贵敌天下,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孰过于此?卿毋迷惑,当自裁审!”

苏护闻言,不觉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有夏失政,荒淫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表率,若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余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

纣王听苏护言,勃然大怒曰:“‘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况选汝一女为后妃乎?敢以戆言忤朕,面斥朕躬,以亡国之君匹朕,则大不敬,孰过于此?着随侍官拿出午门,送法司勘问正法。”

却说纣王大怒,令左右随将苏护拿下。

这时转出费仲、尤浑二人上殿俯伏奏曰:“苏护忤旨,本该勘问;但陛下因选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闻之,道陛下轻贤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之归国,彼感皇上不杀之恩,自然将此女进贡宫帏,以侍皇上;庶百姓知陛下宽仁大度,纳谏如流,而保护有功之臣,是一举两得之意,愿陛下准臣施行。”

纣王闻言,天颜稍霁:“依卿所奏,即降赦旨,令彼还国,不得久羁朝歌。”

话说圣旨一下,迅如烈火,即催逼苏护出城,不容停止。那苏护辞朝,同至驿亭,众家将接见,慰问:“圣上召将军进朝,有何商议?”

苏护大怒,骂曰:“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听谗言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浑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我听旨,不觉直言谏诤,昏君道我忤旨,拿送法司;二贼子又奏昏君,赦我归国,谅我感昏君不杀之恩,必将送吾女进朝歌,以遂二贼奸计,我想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化为乌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官,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诸将必有良策教我?”

诸将闻言,齐曰:“吾闻君下正,则臣投外国。今主上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庙,下可以保身家。”

此时苏护正在盛怒之下,一闻此言,下觉性起,竟不思维,便曰:

“大文夫不可做不明白事!”叫左右,取文房四宝来,题诗在午门墙上,表我永不朝商之意。诗曰: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下朝商。”

苏护题了诗,领家将迳出朝歌,奔本国而去。

且言纣王见苏护当面折诤一番,不能遂愿;虽准费、尤二人所奏,不知彼可能将女进贡深宫,以遂朕于飞之乐,正踌躇不悦。只看见午门内臣俯伏奏曰:“臣在午门,见墙上冀州苏护题有反诗十六字,不敬隐匿,伏乞圣裁!”随侍接诗,铺在御案上。

纣王一见,大骂:“贼子无礼如此!朕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杀鼠贼,赦令归国;彼反写诗午门,大辱朝廷,罪在不赦。”即命宣殷破败、晁田、鲁雄等,统领六师,朕须亲征,必灭其国。当驾官随宣鲁雄等见驾,不一时鲁雄等朝见,礼毕。

王曰:“苏护反商,题诗午门,甚辱朝纲,情殊可恨,法纪难容!卿等统人马二十万为先锋,朕亲率六师以声其罪。”

鲁雄听罢,低首暗想:“苏护乃忠良之士,素怀忠义,何事触忤,天子自欲亲征,冀州休矣!”

鲁雄为苏护俯伏奏曰:“苏护得罪于陛下,何劳御驾亲征!况且四大镇诸侯,俱在都城尚未归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苏护,明正其罪,自不失挞伐之威,何必圣驾远至其地?”纣王闻鲁雄之言,问曰:“四侯谁可征伐?”

费仲在傍出班奏曰:“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属下,可命侯虎征伐。”纣王即准施行。

鲁雄在侧,自思:侯虎乃贪鄙横暴之夫,提兵远出,所经地方,必遭贱害,黎庶何以得安?现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义素着,何不保举此人?庶几两全。

纣王正命传旨,鲁雄奏曰:“侯虎虽镇北地,恩信尚未孚于人,恐此行未能伸朝廷威德;不如西伯姬昌仁义素着,陛下若假以节钺,自不劳矢石,可擒苏护,以上其罪。”

纣王思想良久,俱准奏。特旨令二侯秉节钺,得专征伐。使命持旨到显庆殿宣读不题。只见四镇诸侯,与二相饮宴未散,忽报:“旨意下!”不知何事?天使曰:“西伯侯、北伯侯接旨。”二侯出席接旨,跪听宣读:

诏曰:“朕闻‘冠履之分维严,事使之道无二。’故‘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命。’乃所以隆尊卑,崇任使也。兹不道苏护,狂悖无礼,立殿忤君,纪纲已失;赦彼归国,不思自新,辄敢写诗午门,安心叛主,罪在不赦。赐尔姬昌等节钺,便宜行事,往惩其忤,毋得宽纵,罪有攸归。故兹诏示汝往,钦哉谢恩!”

天使读毕,二人谢恩平身。姬昌对二丞相叁侯伯言曰:“苏护朝商,未进殿廷,未参圣上。今诏旨有“立殿忤君,”不知此语何来?且此人素怀忠义,累有军功,午门题诗,必有诈伪;天子听信何人之言,欲伐有功之臣?恐天下诸侯不服。望二位丞相,明日早朝见驾,请察其详。苏护所得何罪?果言而正,伐之可也。倘言而不正,合当止之。”

比干言曰:“君候之言是也!”崇侯虎在傍言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今诏旨已出,谁敢抗违?况苏护题诗午门,必然有据,天子岂无故而发此难端?今诸侯八百,俱不遵王命,大肆猖獗,是王命不能行于诸侯,乃取乱之道也!”

姬昌曰:“公言虽善,是执其一端耳!不知苏护乃忠良君子,素秉丹忱,忠信为国,教民有方,治兵有法;数年以来,并无过失。今天子不知为何人迷惑?兴师问罪于善类,此一举,恐非国家之祥瑞。只愿当今不是干戈,不行杀伐,共乐尧天。况兵乃凶象,所陉地方,必有惊扰之虞;且劳民伤财,穷兵黩武,师出无名,非盛世所宜有者也。”

崇侯虎曰:“君言固是有理,独不思君命所差,概不由己。且煌煌天语,谁敢有违,以自取欺君之罪乎?”

姬昌曰:“既如此,公可领兵前行,我兵随后便至。”当时各散。西伯对二丞相言:“侯虎先去,姬昌暂回西岐,领兵续进。”

第267章 讨伐苏护

话说次日崇侯虎下教场,整点人马,辞朝起行。且言苏护离了朝歌,同众士卒不一日回到冀州。护之长子苏全忠,率领诸将出郭迎接。其时父子相会进城,帅府下马,众将到殿前见毕。

护曰:“当今天子失政,天下诸侯朝觐,不知那一个奸臣,暗奏吾女姿色,昏君宣吾进殿,欲将吾女选立宫妃;彼时被吾当面谏诤,不意昏君大怒,将我拿问忤旨之罪。当有费仲、尤浑二人保奏,将我赦回,欲我送女进献。彼时心甚不快,偶题诗句于午门而反商;此时昏君必点诸侯前来问罪。众将官听令,且将人马训练,城垣多用滚木炮石,以防攻打之虞。”

诸将听令,日夜堤防,不敢稍懈,以待杀。话说崇侯虎领五万人马,即日出兵,离了朝歌,望冀州进发。但见:

轰天炮响,震地锣鸣。轰天炮响,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锣鸣,万仞山前丢霹雳。旆招展,叁春杨柳迎风;号带飘扬,七夕彩云蔽月。刀闪灼,叁冬瑞雪铺银;剑戟森严,九月秋霜地。腾腾杀气锁天台,隐隐红云遮碧岸;十里汪洋波浪滚,一座兵山出土来。

大兵正行,所过府道县,非止一日。前哨马来报:“人马至冀州,请千岁军令定夺。”

侯虎传令安营,怎见得?

东摆芦叶点钢,南摆月样宣花斧;西摆马闸雁翎刀,北摆黄花硬弓弩。中央戊己按勾陈,杀气离营四十五;辕门下按九宫星,大寨暗藏八卦谱。

侯虎按下营寨,早有报马报到冀州。苏护问曰:“那路诸侯为将?”

探事回曰:“乃北伯侯崇侯虎。”苏护大怒曰:“若是别镇诸侯,还有他议;此人素行不道,断不能以礼解释,不若乘此大破其兵,以振军威,且为万姓除害。”

传令点兵,出城杀。众将听令,各整军器出城,一声炮响,杀气振天。城门开处,将军马一字排开。

苏护大叫曰:“传将进去,请主将辕门答话。”探事马飞报进营,侯虎传令整点人马;只见门开处,侯虎坐逍遥马,统领众将出营,展两杆龙凤绣旗,后有长子崇应彪压住阵脚,苏让见侯虎飞凤盔,金锁甲,大红袍,玉束带,紫骅骝,斩将大刀,按于鞍□之上,苏护一见,马上欠身曰:“君侯别来无恙?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今天子无道,轻贤重色,不思量留心邦本,听谗佞之言,欲强纳臣子之女为妃,荒淫酒色,不久天下变乱,不才自各守边疆,贤侯何故兴此无名之师?”

崇侯听言大怒曰:“你忤逆天子诏旨,题反诗于午门,是为贼臣,罪不容诛。今奉诏问罪,当早肘膝辕门,尚敢巧言支吾,持兵贯甲,以骋其强暴哉?”

崇俟回顾左右:“谁与我擒此逆贼?”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将,头戴凤翅盔,黄金甲,大红袍,狮鸾带,青骢马,厉声而言曰:“待末将此叛贼。”连人带马,滚至军前。

这壁厢有苏护之子苏全忠,见那阵上一将当先,斜剌里纵马摇戟曰:“慢来!”全忠认得是偏将梅武,梅武曰:“苏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而欲强抗天兵,是自取灭族之祸矣!”

全忠拍马摇戟,劈胸来刺,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但见:

二将阵前交战,锣鸣鼓响人惊;该因世上动刀兵,致使英雄相驰骋。这个那分上下,那个两眼难睁;你拿我凌湮阁上标名,我捉你丹凤楼前画影。

斧来戟架,绕身一点凤摇头;戟去斧迎,不离腮边过顶额,两马相交,二十回合,早被苏全忠一戟剌梅武于马下。苏护见子得胜,传令擂鼓;冀州阵上,大将赵丙、陈季贞,纵马轮刀杀将来,一声喊起,只杀得愁云荡荡,惨雾漫漫,尸横遍野,血溅成渠。

侯虎麾下金葵、黄元济、崇应彪,且战且走,至十里之外。苏护传令,鸣金收兵,同城到帅府,升殿坐下,赏劳有功诸将。

苏护曰:“今日虽大破一阵,彼必整兵复仇;不然,定请兵益将,冀州必危,如之奈何?”言未,副将赵丙上前言曰:“君侯今日虽胜,而征战似无已时;前者题反诗,今日杀军斩将,拒敌王命,此皆不赦之罪。况天下诸侯,非止侯虎一人;倘朝廷盛怒之下,又点几路兵来;冀州不过弹丸之地,诚所谓:‘以石击卵,立见倾危。’若依末将愚见,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败,不过十里远近,乘其不备,人衔枚,马摘辔,暗劫营寨,杀他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后再寻那一路贤良诸侯,依附于彼,庶可进退,方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

苏护闻言大悦曰:“公言甚善,正合吾意。”即传令,命子全忠率领叁千人马,出西门十里五冈镇埋伏,全忠领命自去。陈季贞统左营,赵丙统右营,护自统中营;时值黄昏之际,卷息鼓,人衔枚,马摘铃,听炮为号,诸将听命,不表。

且言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征伐,孰知今日损兵折将,心甚惭愧;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郁郁不乐。对众将曰:“吾自行军,征伐多年,未尝有败,今日折了梅武,损了叁军,如之奈何?”

旁有大将黄元济谏曰:“君侯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耳。君侯且省愁烦,宜当保重。”侯虎置酒军中,众将欢饮不题。有诗为证:

“侯虎提兵事远征,冀州城外驻行旌;叁千铁骑摧残后,始信当年浪得名。”

且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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