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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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兴的蒙古迅速发展,成吉恩汗让木华黎经略南方,自己经略北方,灭了西辽,直杀到印度河口和多瑞河口。经略南方的木华黎病死,于是成吉思汗自己转而带病南征,但也死在六盘山,大军就由他的儿子拖雷带着入陕西,连下山寨六十余所:陷凤翔,趋宝鸡,攻下大散关,不久黄河以北的土地全被蒙古人占领,金政权的都城中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已形同孤岛,金政权被迫迁都汴京,以避开蒙古骑兵的锋芒。
杨妙真充分利用这一时机来扩大自己的势力,由他的丈夫李全带领红袄军的精锐部队,进入金政权控制的地区。也就在这时淮东制置使刘琸率领镇江军三万人马前往楚州,目标直指杨妙真。
杨妙真这时正处在困难时期,她的丈夫带领红袄军的精锐进入金人的统治区,开疆拓土,把金军打得无可奈何,但遇到新兴的蒙古军,被围困在青州。而刘琸为了对付杨妙真除了亲率大军镇压外,还有一条更毒的计谋,就是所胃“以敌制敌。”当时在山东一带的义军除杨妙真外,还有夏全领导的一支力量颇大,夏全是一个功名利禄之心颇重的人,刘琸派镇守盱的彭什去游说夏全,对他说:“现在杨妙真正处在危急之中,她的主力部队由她的丈夫李全带领在青州被蒙古铁骑包围,朝廷正准备对她用兵,消灭她只是早晚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参予其事,朝廷自然有赏。”夏全还有些犹豫,彭什接着说道:“当年你和李全在山东共同抗金,本来是你的功劳大,可李全却凭着自己的势力抢了头功,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夏全终于答应,欣然率军迳入楚州。shubao2。comjol杨妙真侦察到这一情况,日益感到形势的危急,这时又恰好传来李全已死的噩耗,她来不及悲痛,苦思对付危局的良策,她决定约见夏全,和夏全当面谈谈……
她的说客来到夏全的营帐,对夏全说:“将军难道不是山东的义军吗?难道不也是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吗?红袄军的情况基本上和你们是一样的,免死狐悲,今天我们红袄军消灭了,明天你们的队伍就成为朝廷消灭的对象,请你三思。”夏全觉得言之有理,收拾起趁火打劫的心,决定和杨妙真合作。
这天杨妙真的大营里,旌旗飘扬,大坛大坛的酒搬出来,大碗大碗的肉端上桌,杨妙真刻意梳妆打扮,显得那样地娇媚热情。夏全来了,美酒佳肴一直欢乐到灯火澜珊时,夏全看着盛妆打扮的杨妙真,止不住心禁摇曳,再加上杨妙真已听到丈夫已死,想到在动荡时局中的艰难,对夏全表示出一种似有似无的意思,几乎使夏全不能自持,夏全想到果然如愿的话,子女玉帛,干戈仓凛都归自己,喜形于色。杨妙真当即与夏全合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进攻刘琸。刘琸正在制置使署,猝不及防,居然连向他的部队发布命令都来不及,刘琸的军队仓惶与义军接战,没有统一的指挥,阵脚大乱,全面溃败,刘琸连夜缒城而出,逃往扬州求救,遭到人们的耻笑,夏全纵兵大掠楚州。
杨妙真深知夏全的为人,对他的纵兵大掠,危害百姓,深为不满。再加上她又得到了李全的最新消息,仍在青州与蒙古兵周旋,苦苦支撑,自然就没有把夏全放在心上。夏全狠狠他说道:“女人心,海底针,杨妙真是艳若桃李、心如蛇蝎。”一怒之下又去归附宋朝,遭到宋将张惠,范成的拒绝,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竟狼狈地投降了金政权,金封他为金源郡王,不久在一次与蒙古人的战争中战败被杀。
刘琸失败后、宋朝廷又以姚种为淮东制置使对付杨妙真,这年五月李全从青州突围,回到杨妙真身边。红袄军势力大振,一鼓作气,进攻姚翀,姚种仓皇之中剃去胡须,易容改装,缩城而逃。
至此山东、淮海一带完全变成了杨妙真夫妻的天下,这时蒙古铁骑日益南来,南宋丞相史弥远又再一次加封杨妙真夫妇,令他们抵御蒙古,杨妙真以大局为重,一口答应。当时,朝廷还令赵范、赵葵,奉令节制镇江滁州兵马,赵善湘为江淮制置使,与杨妙真配合构成一条防线。可这三个人,都视杨妙真夫妻为敌,力主对杨妙真夫妻用兵,一举消灭他们,于是构陷他们的罪名,上报朝廷。南宋未年,朝政已腐朽不堪,处理问题没有主见,左右摇摆,于是又罢去杨妙真夫妇的官爵,饬江淮守臣,整军讨伐,拿李全和杨妙真的首级。赵范、赵葵、赵善湘同时对杨妙真夫妇用兵,李全带军连连击败宋军,可惜那天中了宋军的埋伏。有一处地方叫新塘,泥淖深有数尺,当时天气晴朗已有些日子了,泥淖上面积满尘埃,如同燥坯,远处看还以为是一处平坦的好地方。在一天的黄昏,赵范等假装失败,把李全连同他的亲兵一齐引入泥淖内,然后乱箭齐射,长枪乱搠,李全就此死去。杨妙真听到李全已死的消息,知道大势已去,对部将郑德衍说:“李全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不料就此死去,现在时势已去,不能再支,你们尚未出降,想必是因我在此的缘故,我今离此而去,你们便可出降。”遂带了亲兵百人,闯出城外,向北而去,不知所终,她所领导的义军也支离瓦解。;s8w_w_w。b_m_s_y。n_e_tL^k不久,南宋被蒙古所火,郑德衍等人曾先后随文天祥、张世杰、刘秀夫等人抗元。
万贞儿做夫纳妾
蒙古人是第一个在中国建立政权的少数民族,它统治的一条措施就是把全国人分为四等,实行民族分化政策,汉族被列在第三等汉人和第四等南人中,地位最低。同时又按职业把全国人分为十等,知识分子的地位只比乞丐高,称“九儒十丐”。元政府对知识分子的打击使一大批知识分子不再去求功名,专于与市井艺术相结合,便有了元杂剧的兴起,而被称为“杂剧班头”的关汉卿,其成就的取得离不开他的妻子万贞儿。
作为我国古代戏剧的伟大奠基人,元曲四大家之首的关汉卿,所作杂剧共有六十多种,现存《窦娥冤》、《救风尘》、《拜月亭》、《单刀会》共计十五种,其中以《窦娥冤》的成就最高。《窦娥冤》是以年轻的寡妇窦娥被流氓欺压,并且很冤枉地被地方官处死的故事展开的,按照关汉卿原来的构思,以为窦娥太可怜了,剧情一路悲悲切切地发展下去,太过于凄枪,因想安插一些“先苦后甜”的情节,以喜剧结尾。万贞儿从来是关汉卿戏曲作品的第一个读者,在看了《窦娥冤》的初稿后,说道:“自古戏曲都脱不了‘先离后合’,‘苦尽甘来’的老套,《窦娥冤》何妨以悲剧结尾,不落前入窠臼,也许更能给人巨大的震憾力。”关汉卿听取了这一意见。便也赢得清代王国维的赞词:“关汉卿的《窦娥冤》与纪群祥的《赵氏孤儿》列入世界悲剧之中,亦无愧色。”万贞儿当时告诫丈夫:“戏曲力求通俗易懂,不可咬文嚼字而自炫才华,更要运用活的语言,扣紧观众的心弦。”有人谈到关汉卿的戏曲时说:“以唐诗喻之,则关汉卿似白乐天;以宋词喻之,则关汉卿似柳嗜卿。”但很少有人谈到万贞儿的贡献。
万贞儿和关汉卿就住在元大都一条偏僻幽静的巷子里,共有两进院落,中间一座穿堂,后一进是个小小庭院,房屋已很破旧。院子里有两颗亭亭如盖的梧桐,几丛芭蕉,一架绿叶繁茂的葡萄,遮住半个天井,墙边有树桂子。
这天,天已过午,万贞儿安顿了三个孩子睡午觉,便坐在楼下做针线。她把自己的一条旧黄绫裙子,改给女儿穿。秋天到了,儿女还没有夹衣。万贞儿的父亲万一颚是前朝俊逸,万贞儿出生在大户人家,却丝毫也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自从和关汉卿结婚以后,一直过着贫寒的生活,经常吃了上顿愁下顿,脱了单衣愁寒衣。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按照一个贤妻良母的规范,将她的心血,她的青春,献给了丈夫、儿女、家庭。!xpwww。shubao2。com5?T她原来生得也是玉貌花容,十分秀美的;生活的磨折,养儿育女的辛劳,以及随着年华悄悄地逝去,便只剩下了大家闺秀的温柔、端庄、文雅的风韵。由于操持家务,她一双纤纤素手也变得粗糙了。丈夫天份极高,性情豪迈,多才多艺,但也有些放荡不羁,她从不对丈夫的生活范围过多干涉,随意他与各色各样的人物接近,丈夫有时长时间的在外面游历,到很远的地方去,她也不干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使丈夫吸收到更多的营养,使戏曲创作更具特色。丈夫的生活就象他自己说的:“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写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的牙、瘤了我的腿、折了我的手、天赐我这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除却是阎王亲自来唤,小鬼亲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幽冥,天哪!那期间才不向烟花路上走!”可不久她不得不对丈大有所警觉。
时间在不知不觉地过去,随她陪嫁的丫环喜儿渐渐地由黄毛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丰脾的躯体,迸发出青春的芳香,白里透红的皮肤,荡漾着诱人的华采。她注意丈夫最近在这丫环端茶送水,递中打扇的时候,露出欣羡暖昧的眼神,她心中酸酸的,但她却不能做声,那天,她检视丈夫的书房,偶尔间她发现丈夫写的一首小令,那小令写道:鬓鸦,脸霞,屈杀了在陪嫁;规模全似大人家,不在红娘下;巧笑迎人,娓娓回话,真如解语花;若咱得了她,倒却葡萄架。
吃晚饭的时候,她悄悄地问丈夫,这一首小令是为谁写的,她是十分巧妙地以玩笑的口气问的,想不到这一问,丈关却乘机提出要纳喜儿为妾,终于引起了一场争吵。
平时,关汉卿脾气爆发,万贞儿总是不声不响,用她的温顺,她的体贴,她的柔情,使风暴渐渐平息,然后再委婉地规劝几句。今天她一来觉得事情的严重;二来这两天她的心情很不好,不仅因为生活贫困,断炊待米,更主要的是来自感情上的问题,于是也毫不相让,关汉卿脾气很大,争吵渐渐地扯到别的问题上,关汉卿瞪着眼睛说:“我知道,你轻视我是个只会吟诗谱曲的无用书生,怨恨我碌碌半生,没能为你争一个夫贵妻荣。”说罢,一挥手,把一只碗碰到地上,打得粉碎,万贞儿哭着跑上楼去。
此后好些日子里,万贞儿经历着很大的痛苦。自从那一天争吵以后,她一直受着关汉卿的冷落。开始她以为关汉卿象平时一样发过脾气,就会向她赔情,言归于好,可是这一次不但没有向她赔情;而且连楼都不上了,每天一大早出门,直到深夜才归家。
万贞儿暗自伤心流泪,表面上丝毫不曾露出怨恨之情。一位名门千金,深明闺训,格守“三从四德”,怎么能为一个丫环争风吃醋呢!在官宦人家,男人纳姬卖妾,寻花问柳,本是常事;何况关汉卿生性多情,过去也曾喜欢依红偎翠,沾花惹草,做过一些风流的事,每次都能悬崖勒马。她和关汉卿是患难相共,贫贱相守的恩爱夫妻,她想丈夫一定能理解她。
又一个黄昏,关汉卿从外面回来,关汉卿走到楼梯口,但却在楼梯前停住了脚步,他知道夫人在忍受着痛苦,可他上去对她说些什么呢?难道能装出虚情假意地样子去和她亲热,讲些甜言蜜语安慰她?这样做,是在欺骗自己和欺骗夫人。万贞儿站在楼上,听到丈夫似乎要上楼来,她等待着,却终于没有见到丈夫的身影,她思前想后,终于写下这样四句话,叫丫环喜儿送给关汉卿。
闻君偷看美人图,不似关羽大丈夫;金屋若将阿娇贮,为君喝彻醋葫芦。
关汉卿读了这一首打油诗后,更明白妻子是斩钉截铁地反对自己纳喜儿为妾,他的心软了,他慢慢地走进妻子在楼上的卧室,答应妻子今后永不再有纳妾的想头。
关汉卿的《救风尘》又快完稿了,还是原来的习惯,在没有全部脱稿之前,关汉卿读给万贞儿听:[混江龙]:我想这姻缘匹配,少一时一刻强难为。如何可意,怎地相知?怕不便脚踏着脑构成事早,怎知他手拍胸脯悔后迟!寻前程,觅下梢,恰便是黑海也似难寻觅。料的来人心不问,天理难欺。
[油葫芦]:姻缘薄全凭我共你?谁不待拣个称意的?他每都拣来拣去百千回。待嫁一个老实的,又怕尽世儿难成对;待嫁一个聪俊的,又怕半路里轻抛弃。遮莫向狗溺处藏,遮不向牛屎里堆,忽地便吃了一个合扑地,那时节睁眼怨他谁!
[脱布衫]:我更是的不待饶人,我为甚不敢明闻;肋底下插柴自忍,怎见你便打他一顿?
[小梁州]:可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