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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狩猎时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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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静抚胸说:“你怎么像幽灵一样?吓死我了!哇!怎么有这么多钱?你、你去干什么啦?小小说你又破产的了,你……。”看见桌睥上的钱,她的眼睛比刚才受惊吓还要恐惧。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做什么?”郎中保也慌了手脚,“不信你去问洪、洪镇长,还、还有小红、小红他哥。我、我、我……。”他断断续续讲了前后经过。
  “按劳取酬,那你紧张什么呀?”傅静听明白后,被他的窘态逗乐了。
  “我、我不紧张。”郎中保说话还在打哆嗦。
  这么一闹,傅静瞌睡也跑了,坐到沙发上说:“你有钱了,应该请个保姆接送小小,他今天发高烧,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不可能老帮你看他,我也要结婚了。”
  “这、这么久,太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郎中保还是不抬头。
  傅静突然幽幽地说:“你觉得我和高勇结婚好吗?你也见过他的。”
  郎中保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想抽烟,烟放在傅静旁边的桌上,不敢去拿,搓手支吾道:“啊、啊,挺好,挺好,高先生,那个事业有成,人、人也好。”
  “唉!”傅静叹息说,“人人都说好,我反而糊涂了。喂!你结过婚,说说看,你和小小他妈妈是怎么结婚的?”
  郎中保双手不知放哪,只好收进裤兜里,说:“我、我也讲不清,是别人介绍的,那时刚开公司,我忙,她帮我洗衣做饭,我见蛮好的,她也没意见。就、就那个了。”
  傅静笑说:“这算什么呀?那时你有钱,想帮你洗衣做饭的多的是。人家是爱你的房子、车子、票子。看来你没爱过她,可能你谁也没爱过。唉!我是问道于盲。”
  郎中保终于有勇气去拿桌上的烟,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傅静后一句话还是听懂了,这对他是个震动。前妻只知道做计划,明天买什么,下月添什么,明年换什么?可能确实没爱过自己,自己爱过她吗?他默默点上烟。
  傅静见他不语,以为言重了,说:“对不起,我话过头了,你别在意,我脑子有点乱。”
  “不、不。你说得对,不然,我破产,小小他妈也不会和我离婚。”郎中保从不考虑这种问题,突然间像有许多话要说。
  傅静起身说:“不说了,其实这世上有几桩婚姻不为钱?我和高勇结婚,他有钱不也是个因素?快三点了,你也睡吧,晚安。”她自言自语走向小小房间。
  “既然这样,你、你干吗不好好想想?不然,哪天和我一样,就、就那个不好了。”郎中保像是要去拉傅静。
  傅静一怔,扭过头,不敢看他:“我、我会好好想想的。”
  星期六回唐建红家,星期天回陈士风家,这已成了惯例。
  又到了星期六,结婚半年来,陈士风渐渐害怕这一天,说白了,是怕见岳父母。这两位退休的处级干部,从他进门到出门,一分钟不停地给他上政治课。尤其是妇联退休的岳母,已经为他做好了从分局长到公安厅长的升官计划。
  “你是我的上司,在家里,我提醒你两句!”每次都是唐建国开头,“我先问你,你说,现在咱们队里,大伙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谁都一样,做事就行了。”陈士风和往常一样打哈哈,微笑给唐建国添酒。
  岳父接过话茬:“小陈啊!你压根就不该再回刑侦队,这样你大哥很不好工作,妹夫当领导,这都什么事呀?”
  “就是嘛!”让陈士风心惊胆颤的岳母开口了。“你有文凭,立过大功,在哪个部门都容易上去。你大哥就不同了,要是你不回来,他准能顶上你这个位置,他已经干十几年了,现在因为和你有亲戚关系,迟早要被调走。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市局点名要你也不去,这么大件事,你就不能跟我们商量吗?”
  陈士风无言以对,笑脸也装不出了。背着骂名在单位就算了,回到家也不得安宁。
  “喂!开批斗会呀?”唐建虹叫了起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士风,吃你的。不过,你回刑侦队是该和大哥商量一下,弄成这样,里外不是人。”
  陈士风原先很感激老婆及时解围,可听完她后边的话,心里也不滋味。总算把碗里的饭一点点地扒入口中,坐到沙发上吸了一支烟。饭后是来这个家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岳父岳母给他最好的印象就是,从不叫他做家务,当然,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在傅静家砍鸡。
  趁岳父岳母和唐建虹进了厨房,陈士风主动靠近剔牙的唐建国,给他递烟点烟,说:“我真的没考虑过那么多,领导叫我选,我开口就说回队里了。唉!我知道队里的人也不乐意我回来。”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呀?”唐建国瞪大眼睛,站了起来。“人家陆所长是老资格,市局那几个更不用说,你一家伙把人家逮进去。这下好了,局长被调职,两个副局长被免职,八个人被批捕,牵连的人达到五十多个,震惊全省,轰动全国。你以为是好事呀?我告诉你,包括市局、市委。甚至省厅、省委,都不会有人感谢你的。队里的人更不用说了,现在谁不怕你?估计只有靠你当上局座的方队,对你感激不尽。”
  陈士风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接上一支烟,说:“陆所长是什么货色,这你也知道,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确凿?”唐建国把手里的火机拍到茶几上。“有什么事先找局长行不行?擅自调转枪口向自己人开刀,逞什么英雄?你知道事后局长跟我怎么说?‘你妹夫是颗定时炸弹’哼!好在他也调走了,要不然我也跟着你遭殃。”
  陈士风辩解道:“抓人也是他同意的,我在现场就向汇报了,他还亲自赶来。”
  唐建国不停地摇头:“唉!你这个死脑筋,怎么说你才好?你自作聪明,叫来央视、新华社,闹得满城风雨,局长敢不抓人?否则最多是内部处理,绝对不至于用上手铐铐自己人,你这么干,谁还敢跟你共事?连我的都怕!要是你会为小红着想,我劝你再干一两年,趁早调到别的地方去,听不听你看着办。”
  陈士风心乱如麻,没心机再解释,哪天碰上记者,他也知道难收场,可没预料到复杂到这种程度,幸好他再三跟记者声明,关系到安全和今后工作,不让公开他的名字。要不,目前的处境恐怕还要糟糕。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衣服也懒得脱就蜷进床里。唐建红洗完澡,穿一件透明的睡衣压到他身上,竟被他推了一掌,差点掉地。他急忙搂起亲了一口说:“明天吧,不是说要繁殖后代吗?我在养精蓄锐,那样成功率才高。”
  “去你的繁殖后代。”唐建红佯怒道,“刚才我要是摔倒你别后悔,你们陈家,说不定要有个后代光荣牺牲。”
  “你说什么?”陈士风惊喜万分,掀起唐建红的睡衣,在肚子上亲个没完。
  “别人有老公我也有,两个月了,一个人去医院,差点被当成私生子。”唐建红哭起来。
  第十一章
  荔枝树又开花了。蜜蜂像一群监狱释放的犯人发现妓院一样,争先恐后地扑向一朵朵鲜花。
  每逢这个季节,林老板喜欢到园子里来,看看蜜蜂,闻闻花香。他似乎在和园子里的所有成员交流,向它们汇报一年的成绩,向它们倾诉一年的酸楚,它们是最忠实的听众,最坚强的后盾。这是林老板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时光,就算收获时节也比不上。
  在荔枝林里呆了一早上,回到岭脚下的住宅小楼,还没开饭,林老板坐到电脑前,想上网找一些新的包装技术,为了荔枝能保鲜运出,他是费尽心机。才输入密码,电话却响了。
  “哦,是白总。啊,今年的收成保守估计会超过去年,你放心,我会……。啊,你找他们呀?我、我去叫。”林老板想汇报工作,可从没人爱听。
  那个叫二炮的人,还有一个叫阿丘的娘娘腔,林老板原以为和他一样,也是欠债的。大光走后,这两人却呆在这里,白总交待要好生照顾,他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哈哈,你想错了龙哥。”这个叫二炮的男人和白总关系不一般。林老板坐在电脑前瞎琢磨,他不愿看这张脸,耳朵少了半只,额上有条刀疤,虽然戴副金丝眼镜稍稍顺眼,但还是不像善类,而那个叫阿丘的娘娘腔,一双恶毒的眼睛更让人不寒而栗。
  “……要挟,我就不走,没错,我是要挟。记得你上大学那时给我讲的故事吗?圣雄甘地,非暴力不合作。哈哈!钱我要求不高,给多少是你的心意,我就要阿丘的单行证,你别劝我,连大光这傻小子也知道香港会烦死人,一个人我绝对不走。对了!这个星期可以搞到?我听你的,好、好。我……。老林,你去看看,谁来了?我听见有车响。”
  林老板知道要支开他,磨磨蹭蹭出门,低头走向厨房。也该开饭了,特意为这两人请来的保姆挺勤快的,今天怎么这么慢?
  “救命!”推开厨房门,林老板下意识地喊出这两个字。小保姆倒在门边,那个割掉他手指头的小个子男人正朝他笑。
  沪深股市狂泄,“龙达”大厦八楼热闹非凡。那些把钱交给理财公司的委托人,挤满整个八楼走廊,交谈的声音回声很大,电梯一打开,声浪扑面而来。
  家龙和肖秘书又像回到那个爱看热闹的小山镇,挤到柳姑公司门外,家龙的白衬衫尽是口红,肖秘书的一只皮鞋也不知去向。
  “他妈的,早知道叫大光来开路。”家龙一边咒骂一边朝柳姑的办公室走。外边的集体办公室只有几个顾客,说话声也和风细雨,和别的理财公司大相径庭。
  “她毕竟是听了你的话。”肖秘书一脚高一脚低地跟在后,眼睛观察四周。“幸亏接的散户不多,要不然,咱们被扒光也进不来。”
  “就怕我前段时间讲的她听不进,那什么也白搭。”家龙在柳姑办公室外敲门。
  “是啊,是啊!”肖秘书干脆脱下仅存的一只鞋,“万一还泡在股市里,那就惨了,缩水的资金,恐怕还不够我们出去买间房。哦,东东的那笔钱,打给他了吗?”
  “打了一半,老子要留一手。怎么不开门,真的出事了?”家龙不耐烦地点燃雪茄,敲门声更大。
  “来了,来了!”柳姑清脆的嗓音传出,门开了。
  “……会员证查出来了吗?没错,是我,刚才和你说了,我想换个教练,嗯,要国家网球队退役的,女的,以前那个男的不行,口齿不清,又不讲卫生。好吧,你等等,我看下日程,嗯,星期五没空,下星期一怎么样?好的,就这么定了,谢谢你,再见!”
  柳姑对手机说了一通话,转脸朝家龙和肖秘书:“刚才的电话是你们吧?我想换个网球教练,俱乐部的人真麻烦,说老半天才搞得清。”
  “有心情谈这个,我就放心了。”家龙重重地坐到沙发上。
  肖秘书也坐下,长吁一口气说:“好几天不看股市,飞流直下三千尺,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把我们吓坏了,赶紧下来。”
  “上个月我就清仓了。”柳姑从酒柜倒了两杯酒给两人,望家龙说。“听你讲得那么恐怖,还是拿来在手里安全,不过,把资金外移,客户怎么办?有些人的钱是当保险的呢!”
  “哈哈!你真是太天真的了。”家龙本想说“妇人之心”,“这些钱的来路你比我们更清楚,全是民脂民膏,你跟这些贪官污吏讲了那么多年信用还不够吗?况且,我们自身难保,对他们更危险。”
  柳姑也倒了一杯酒,夹在手中,凝神不语。
  “有什么不对吗?”家龙发现柳姑像有事相瞒。
  柳姑喝了一大口酒,脸朝他处,说:“是有件棘手事。还记得吗?上次咱们在江苏见的那位江小姐,他的姘头被逮进去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家龙把放到嘴边的酒杯摔得粉碎,手指柳姑站起。“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你为老爷子殉情请便,别拉上我们,冤枉对你一片苦心,真他妈狗咬吕洞宾!”
  “你吼什么?”柳姑也摔掉酒杯,两眼发红。“当初我跟你说过,那女人的姘头是市里的民政局长,你偏要收那笔钱,现在出事就赖我。”说完,眼泪也掉下。
  家龙斜眼看柳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坐下吸雪茄不说话。
  “别激动,别激动,误会了,误会了。”肖秘书重新拿了两个酒杯倒酒,“既然出事了,得商量个对策,嘿嘿!其他的,多说无益。我的意见是,最好转移点资金出去,不怕一万,怕万一啊!”
  柳姑擦干净眼泪,接过酒说:“这还用你说!以为我不想移呀?资金分散在全国,集中起来容易吗?我这个月都在飞机上,明天还要去。再说,往哪移?你们就知道冲我发脾气,具体事务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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