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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名昭彰之掌中花-第9章

小说: 恶名昭彰之掌中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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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颤着手指向左边第一间屋子。“那里就是他养外室的地方。”而血腥味,就是从那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冷着脸,一手搂住她的腰,窜入暗巷,觊一个没人的时机,带着她飞身进入那满是血腥味的屋子。
  两人一进大堂,便见满地鲜血,那股带着铁锈的腥味冲进她鼻端,让她这个做大夫、看惯各式伤口的人都忍不住作呕。
  “里头有声音。”他说,带着她直奔里屋。
  走廊上,两名丫鬟的尸体横陈其中,都是被一剑隔断喉管而死的。
  房宝儿闭上眼,不忍再瞧。
  “爹,不要……啊!”突然,后园传来一记惊呼,最后却以惨嚎作结。
  龙天荒和房宝儿听得出那声音极为稚嫩,分明是个幼儿的呼救声,便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却见花园入口,一个漂亮的女孩——不,她现在像个破娃娃,躺在地上,脑袋掉了一半,只剩一层皮连着颈子。
  而那位名列京城三大美男子之一,号称最有风度的相府公子,正将手中的剑从一名妇人体内拔出。他神色冷漠,眼瞳似冰,毫不在乎那一剑不只刺穿了他的情人,更刺穿被妇人抱在怀中的幼子。
  房宝儿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人和一双儿女……为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下得了如此毒手?
  “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吗?为什么……”她呢喃着,似在梦魇。
  闻言,相府公子回过身来,看见房宝儿,露出像见到苍蝇般的恶心神情。
  “艳儿失踪后,我就猜到你可能没死。你怎么这样纠缠不清?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你才肯真正消失?”
  要不是龙天荒在背后撑着她,她现在八成已经气得全身无力了。
  她努力地吐息,不让怒火烧融理智。“你想退婚,可以直接说,为何非害我不可?”
  “你家败落时就该主动退婚了,要我来提,想害我名声扫地吗?”
  “所以你为了顾全自己的声名,就要害我性命?那他们呢?那是你的女人、你亲生的子女,你怎忍心下得了手?”
  “我就要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了,留着他们,万一被人发现,欲置我名誉于何地?”
  “声名?你就顾着你的声名,便能草菅人命?”
  “人命?”他仰天大笑。“有价值的才是人命,没有价值的,那叫蛀虫,人人得而诛之。”
  “这价值是对你而言吧?”龙天荒冷漠地看着他。“于你有利的便是有价值,否则,无论对方是谁,你都能轻易将其除去,你这种人……哼!真是恶心透顶。”
  “你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行大事不拘小节,你一乡野村夫——慢着,你们……呵,难怪你敢来找我,敢情是找到相好的,以为有了靠山,便想与我叫谱,只是——”说话间,他长剑如毒蛇,直噬龙天荒颈项。
  他知道房宝儿幼受闺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纵然一场意外后有了奇遇,料想也非他的对手,倒是她身边的男人,渊淳岳立、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不先杀了他,他心难安。
  只是相府公子,哪怕习得武功再高明,与人动手的机会始终不多,如何比得上常年闯荡江湖为妹寻药、见多识广的龙天荒。
  见他偷袭,龙天荒也不慌,两指互弹,指风一记打向那剑尖、一记则击中他握剑的手腕。
  “唔!”他吃痛,手一抖,长剑便落了地。
  龙天荒以脚挑起长剑,微一用力,利刀便转向攻击他腹部。
  他哪里见过这么迅速的反击,当下所有习过的招式尽数忘光,只知后退,拼命地直退到墙边。“呃……”
  后已无路,前头利剑直入他身躯,将他钉死在泥墙上。
  房宝儿闭目不忍看。即便这人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两人终究相识一场,忆起幼时两小无猜,恍然如梦,杀他是应该,但她开心不起来。
  “走吧!”龙天荒知道她看不惯恁多血腥,揽着她的腰,就要带她飞身离去。
  谁知她扯住他的袖子。“孩子终是无辜的,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她终是心软,就像平安一样,一意为人着想,可惜平安没得到好结果,而她……龙天荒看着妻子的柔美娇颜,她一身温婉像春风拂入心坎,既温柔且缠绵。
  但愿老天开眼,让这好心的女子能有好报——不,与其期待那从不靠谱的老天爷,还不如依仗他自己。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此一生,一定不让她掉半滴眼泪,必使她幸福快乐、开心一辈子。
  “我来吧,你不习惯这种血腥,且到旁边歇息。”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说着,她瞥了前未婚夫一眼,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她还是想让他知道,夫妻要和谐,绝非建立在利用和价值之上,而是要互信互谅、彼此体贴,才能一世美满。
  他错了,所以他死了,而她……
  房宝儿拉着龙天荒的手,十指相扣,一世情缠,哪怕地老天荒,她依然要和他手牵手,走完这条漫漫人生路。
  龙天洪别了龙天荒和房宝儿后,再度施展轻功回到东宫,才踏上院墙,便觉宫里充满诡异气氛。
  她不敢贸然回到自己住处,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沿着墙边的阴影小心地飞掠,好半晌,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安静。
  没错,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便在于东宫忽然变得太安静了,往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不见了,来去于各宫殿间的太监、宫女也消失无踪,连那个她刚到东宫,便对她百般奉承的总管太监也不见人影……
  “怪了!人都跑哪儿去啦?总不至于蒸发了吧?”她才不信,无缘无故几十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不见,当在演神话啊?
  即便是神话,打从平安和大哥身故后,她再不信鬼神,不能保佑好人的神明不值得尊重。
  可偌大的东宫里真的一点人声也无——呃,不对!她竖直耳朵倾听片刻,更改自己的判断,东宫里还是有人声的,就在花园那边。
  她沿着声音的来处小心寻去,又发现了一处古怪的地方——这沿路每一座宫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半点缝隙不露。
  怎么回事?有强盗要劫东宫吗?果真如此,那一定是天大的笑话,别说这宫里侍卫众多,单她一人,凭着一身毒功便能轻易挡下一、两百山贼的进攻,谁还敢到这里耍威风?
  因此外人入侵是不可能的,那造成东宫静若鬼域的就是宫内人喽?
  能令这些侍卫、太监、宫女谨遵圣谕,半点不敢违背的,整座东宫恐怕也就两个人——太子和太子妃。
  但花泪痕早上跟她说过了,近日很忙,不会太常回宫,那么造成这诡异情况的十成十是太子妃了。
  不过,她在搞什么鬼?怎么把好好的东宫弄得跟鬼域差不多?
  第6章(2)
  老实说,龙天洪对太子妃的印象真的差劲——一个莫名其妙又小肚鸡肠的笨女人。
  想到要跟那种女人争宠,龙天洪都觉得掉价儿。根本不必争,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花泪痕也很厌烦太子妃的骄纵任性,若非太子妃背后有皇帝做靠山,龙天洪毫不怀疑她现在已经被废了。
  而这个白痴太子妃现在又在搞花样,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
  喔!龙天洪想,她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要整座东宫戒严了。
  她瞧见太子妃罗衫半解,正跟东宫的侍卫统领在花园中调情,不多时,四唇贴在一起,两人搂抱着翻滚到花海深处。
  龙天洪闭上眼,当下有股想给两人各一巴掌的冲动。
  有没有搞错?偷情偷到这么光明正大,他们当东宫是什么地方?又置太子于何地?
  须臾,成串娇呼呻吟响起,偌大花园里尽是淫靡气息。
  龙天洪深吸口气,压下体内怒火,不想再看那对狗男女的丑态,翻墙回到自己的宫殿。
  但进入宫内,换下劲装,她还是气得浑身发抖。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偷情就算了,还白昼宣淫,光明正大将整座东宫封起来,到花园调情……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这事若让花泪痕知道,或者宣扬出去,又要他颜面何存?
  这个太子妃真是……她用力在矮榻上踢了一脚,木制长榻顿成一堆碎屑。
  “该死,他们真是该死……”要不是太子妃身份敏感,杀了她恐坏了她的报仇大业,她当下就想将人宰了,免得那两人继续往花泪痕脸上抹灰。
  龙天荒嘴上或许没说,心里可能也没完全会意过来,可事实上,她已经把花泪痕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是仅次于义父、平安和几位手足之外,最能牵动她心绪的人物。
  这份感情来得突然,她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如此重视他,但她就是喜欢他,想他开心、想他健康、想他快乐,想给他天底下是有最美好的,唯一不想的,就是看他悲伤。
  这是爱吗?她还不是太明白,自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怎可能轻易献出芳心?
  但若不爱,这份牵挂难舍,又是所为何来?
  她觉得有点烦,如果能够单纯将他当成利用的对象就好了,偏偏……她做不到。她的人生依然以报仇为最大目标,剩下的已全给了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
  他到底什么时候闯进她心底的?是在他告诉自己,私底下别喊他太子,叫他“花泪痕”的一刻吗?
  花泪痕,这个既悲伤又充满母性光辉的名字,想必他不会四处告诉别人,他给自己取了个别名吧?
  可他说给她听了,入了她的耳,这名字变成了一种痴缠,绵绵情意滋养了心田那株情苗,让它长成一株大树,将他的身影烙满她心房。
  所以,她绝不许有人伤害他,即便那人是太子妃也一样,谁让他难受,她就杀谁,不管这中间是否有隐情,她只求保护他,哪怕要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太子妃已经中毒了,只剩一年的命,至于那侍卫统领……等着吧,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任何让泪痕难受的人,哼……姑奶奶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后悔来这世上走……”掌风一催,靠墙的柜子上,整排古董花瓶尽成碎屑,乒乒乓乓的声音谱成一首催命曲。
  “哇,什么人惹得美人生气,搞得……嗯,非常……热闹……”随着一记调笑的声音传进来,花泪痕瞧见满屋遍地狼藉的惨状,心微微一抽。看来他的美人不只漂亮,脾气也是非同小可啊!
  她本以为他会问发生什么事,或者责备她糟蹋东西,谁知他支吾到最后,居然冒出“热闹”两个字,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赶紧走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砸坏那么多东西,她依旧浑身无伤后,轻吐了口气。
  “天洪,你下次要发脾气摔东西,就叫人来帮你砸,何必自己动手?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她睨他一眼,眼见才中秋,他已皮裘加身,穿得厚重,活像一颗球,不禁好笑又心疼。“如果你是用这种方法在宠女人,我敢说,你将来登基之后,一定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天下百姓又有苦头吃了。”
  “那也得我有命登基啊……”他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别以为他说得含糊,她就听不见,习武之人的五识可是很灵敏的。
  “我有说话吗?”他装傻。其实他也隐隐发现她不简单,否则怎么只要和她同床共枕,他便能一夜安眠?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奇迹,因此一定是她的功劳。
  只是为了让他安眠,她付出的代价必定也不小,否则怎会每回他清清爽爽地起床,她却疲惫欲死地躺在床上,不过午时醒不过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对他这么好,他小小宠溺她一下又算什么?别说她只是砸坏一些东西,就算她想一把火烧了这座东宫,他也不会在乎。
  重要的是,他要她开心、快乐。
  “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她解下腰间的葫芦递给他。“喏,喝一口看看。”
  “什么?”
  “毒药。”她没好气地说。其实太子妃放荡,是太子妃不好,她不该迁怒于他,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发火,这人怎么如此傻,立那种货色做正妃?她要不好好守护他,难保哪天他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银子。
  “喔。”他浑不在意地应了声,拔开栓子,大大喝了一口酒,一张脸随即红得像被泼了血似的。
  好半晌,他才大叫起来。“天天天……天洪,这到底是什么酒,居然这么烈……咦……”话到一半,他突然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胃部升起,逐渐蔓延全身,让他好像浸在温泉中——不,比泡热水还好,热水暖的只是皮肤,但这股暖流却刺激他的血路,让他一路暖到骨子里。
  他闭上眼,陶醉得几乎想寻张软床立刻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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