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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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沙雾。它一骨碌爬了起来,晃动着脑袋,又冲林一凶残地扑来。
林一暗暗心惊,这海怪的一撞之力有多大,也许只有他自己知晓。玄天盾竟被撞的差点涣散,及时度入灵力支撑下,才让光盾维持原状。而他本人也有些气息翻涌,身子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江长老在一旁连连抛出符箓化作的大鼎,也正自勉力支撑。这些海怪杀不死,又如此凶猛狡诈,这该如何是好?
那只被震飞的海怪愈发凶狠的扑了过来,不及多想,林一双眉扬起,一咬牙,将玄天盾收回体内。紧接着,他伸手一抄,狼牙剑回到手中,手臂一振,剑身发出“嗷——”的一声长鸣,顿时乍起丈许的光芒来。
眼见那海怪已到了身前,林一抬脚一迈,踏空而行,便跃到了那海怪的头顶。
“杀——!”
林一怒喝了一声,手中狼牙剑光芒一闪,狠狠向下斩去——
“轰——”
丈余剑芒在夜空下曳出一片如月的光华,迅疾从海怪身上斩过,竟将其斩为两截,轰然落在地上,污血倾盆而出,染黑了一大片的海滩。
两头海怪正猛力冲撞者江长老的大鼎,大鼎嗡鸣着渐渐缩小。江长老难以为继之时,林一脚下凌空虚踏,便到了这两头海怪的头顶。
“刷刷——”两道光华泼撒而下,那两头凶顽的海怪随即被斩杀作了四截。
半空中的林一手握狼牙剑,身子一旋,复又窜高了几丈,剑芒舞动出一片耀眼的光团,夜空下仿若又出现一轮明月般,似银河流转,又轰然泻下——
刹那间,宛若漫天星河倒卷,一团剑光猛然向海滩上的海怪袭去。
又是一声轰响,一头海怪不及躲闪,硕大的身躯竟被轰出了大洞来,只余下四肢还有尾巴散落在沙滩上。一旁的另一头海怪,被四处迸射的剑芒穿透脑颅,嘶鸣了一声,翻身倒地。
“剑刺双目之间——!”
林一离地十余丈,高声厉喝,狼牙剑已应声脱手而去,电光火石间穿过一头海怪的头颅,又一头海怪倒翻毙命。
江长老被林一解围,耳中又听到喊声,心有所悟,手指点动之下,飞剑迅疾穿透了一头海怪的双眼之间,那海怪顿时倒地。他大喜之下杀意凛凛,向前冲了过去。
林一身子下坠之际,狼牙剑若萤火乱窜,让那些海怪无从躲避,转眼间,又被他斩杀了四头。而江长老将最后一头要逃回海中的怪物斩杀后,也不禁大呼痛快!
危情被林一逆转,到二人迂回赶杀,涌上海滩偷袭众人的共计一十三头海怪,不过片刻的工夫,便死了个一干二净!
林一手拎着光芒吞吐的狼牙剑,落下身形,站在屠场一般的沙滩上。拂动衣袖,驱散让人窒息的血腥气,他向海边走去。
江长老见状,收起飞剑,忙跟上去。
林一回头说:“白日里倒是风平浪静,看不出此处有何风险,为何夜晚会生出如此变故来,让人不解。怕是海下有什么名堂,我欲查看一番!”
江长老一惊,忙道:“没有避水的宝物,怎能深入海水中呢?何况水下难测,多有不便,还请林道友三思!”
林一走至海水边,停下脚步说道:“不急,我先用神识查看一下。”
江长老恍然,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二人立在海边,用神识向海中探查。只是片刻过后,江长老摇摇头,他的神识只能探到五六十丈开外,便有心无力了,刚要劝林一作罢,却是神色一滞,默不作声。
盏茶的工夫过后,凝神静立的林一才回过头来,见江长老神色诧然的盯着自己,不由问道:“江长老这是怎么了?”
江长老有些尴尬地扶须一笑,反问道:“林道友可看到什么?”对方摇摇头,沉思不语,他心底一松,不待其说话,谁知后者只是沉吟了下,便又开口说道:“想不到下面竟有千丈深……”
“什么——?”江长老还当是自己听错了,随即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说,你的神识可达千丈之远?”
见林一称是,江长老以手加额,复又拈须摇头苦笑着,说道:“真是想不到啊,你小小年纪,还是独自一人,真不晓得你是怎么修炼的。神识可达千丈,怕是只有筑基期的高人才有此本事吧!莫非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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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海底诡异
林一这才明白江长老为何如此,摇头说道:“我只是六层的修为,并未欺瞒长老。只是我另有它法锤炼神识而已,不值一提。”
江长老暗自摇头,什么功法竟有如此神奇!他心有所想,却不好冒昧相问,只好提及其海水下面的情形。
林一告知江长老,海水下面并未见到其他的海怪,只是他不放心,欲下水一探。
江长老拗不过林一,而天龙派的海船要继续停靠此处,还是将此地探查清楚为好。而他自知修为不如对方,便留在岸边,作为应援。
为此,江长老只能劝林一多加小心。
林一并不是莽撞之人,他的神识也只是大致查看了一遍,并无发觉其他动静。神识中察觉到了海水下面,竟如一个漏斗形状,只是中央极深,雾雾蒙蒙的却是看不清楚。
若是弄不明白这些海怪来自何处,林一心里难安。尤其是那看不清楚的地方,让他生出冒险一试的念头。若有意外,及时回来便是。
林一灵气运转之下,周身裹着一层气罩,脚步虚踏,凌波而行,行止二三里之外,迟疑了下,便慢慢沉入海中。
初入水时,四下一暗,随即便愈来愈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林一神识展开,小心的向下探去,其身子也慢慢向下潜去——
五十丈,一百丈,三百丈——
随着下潜的愈来愈深,林一的灵气罩受到海水的倾轧,有些晃动起来。他忙加持灵气的运转,继续向下沉去。
到了水下五百丈,林一迟疑了片刻,还是停了下来。海水的倾轧更为厉害,他的灵气护罩再也难以为继,无奈之下,只能用玄天盾将自身包裹起来。
此举,极为消耗灵力,为自身安危计,林一不敢继续下潜。
十余里大的这一片海域的下面,竟会是如此的奇异。说是漏斗也好,说是一只碗也罢,四周光滑渐陡渐峭的往下延伸之处,便是当间那深愈千丈的地方。林一的神识再一遍探查四周,确定没有见到一只沙滩上的海怪,他便向着那极深之处探去。
距海面千丈之深的那一片地方并不大,方圆一二百丈而已。以林一的神识,应轻易的看个通透。可让他诧异的是,他已下潜了五百丈,神识探查中,依旧雾雾蒙蒙的一片,难以辨清下面究竟有何东西。而那一片一二百丈方圆的海底,似有雾气升腾,还夹杂着类似灵气一般的波动,又与其所熟知的灵气有所不同。
这种诡异的波动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海底的深处,除却有些令人心悸的波动以外,再无其他的动静。林一静静呆在水下,暗忖良久。还是自身修为不高的缘故,不然,他便可下到海底一探究竟。
摇摇头,林一双手往下一按,便向上升起。
当林一回到海面时,除了江长老在海边等候以外,余下人等皆远远守候在岛上。他跳离水面,脚下踏空虚点,御风而行一般,轻轻落在岸边。
“下面是怎样一番情形?林道友可有收获?”江长老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林一便将亲身所见叙说了一遍,并告知下面再无海怪,令所有人放下心来。只是海底那让人费解的异象,还是被他藏于心中。有些话,以后再说不迟。
天际边,曙光逐去残夜,一轮赤阳磅礴而出,映透了朝霞,染红了海面。荒岛上的第二日来到了。
忙活了半宿的人们,一个个歪倒在沙滩上,饱览骄阳出水的美景,那陶醉的神情下,尚有掩饰不去的疲惫。
海滩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十来头海怪的尸首已不见了踪影。只是,重新燃起的篝火上,烤肉焦黄,诱人的香气飘荡在晨风中。
林一走出帐篷,海滩上琐碎的事情再也与他无关。
不知不觉中,林一已不再是那个令人瞧不起的养马弟子,而是众人心目中真正的高人。他闲走在海滩上,一如往常般的沉静,只是附近的弟子们,低首回避时,眸中的余光竟带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昨夜一场惊魂,众人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林一。那凌空虚度的身姿,鬼神莫测的飞剑,势不可挡的杀意,力挽狂澜的气势,令人惊羡,更令人心悸!一个往昔如此貌不惊人的外门弟子,竟是力压江老神仙的存在,还有谁能不惊诧?
海滩上残余的血迹,变成烤肉的海怪,这一切不能不让人确信,昨夜的经历是如此的真实,而不是宿醉中的一场梦!
“小师叔,来尝尝我烤的肉!”
元青笑嘻嘻的跑过来,手上拿着一串烤肉。原先还对这俩道士莫名捡了个养马的师叔而好笑,如今已有人对元青师兄弟感到有些羡慕了。有世外高人指点,武功进境自不必说,或许,还能沾上一点儿仙缘呢!
虽然林一心中还是与对方平辈相处,而小师叔的称谓也让他渐渐习惯了,不过是一种称呼罢了。而真元子师徒的意图也瞒不过他,只是他心中难以拒绝,毕竟有师父青云道长这一层渊源存在。你敬我一尺,我会敬你一丈,为人之道也!
“佳肴须配美酒才好!林兄弟,尝尝我带来的贡酒如何?”元青才去,弘安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酒坛子。他儒雅的笑容,如同旭日般灿烂。
弟子们大多被烤肉吸引,或许,饥肠辘辘之外,吞下一块海怪的肉,也能缓解失去同门的悲切之痛!
随着新的一日到来,荒岛的海滩上,也热闹起来。
林一没有谢绝弘安的好意,贡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他走至一块礁石上坐下,看着对方笑了笑,说道:“这酒不错,多谢殿下了!”
弘安忙摇手,正色说道:“林兄弟不必见外,唤我弘安即可。这酒我带了不少,你若是喜欢,我送你几坛如何?”
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弘安要作什么?林一笑道:“我只是闲暇时小酌而已,并非嗜酒之人。”
“好!酗酒伤身,小酌才是怡情!弘某深以为然。不过美酒赠英雄也是一段佳话,林兄弟不必谦让,回头我便让人将酒给你送来!”弘安露出白牙齿,很是欣慰的样子。
林一扬起眉头,翘起嘴角,微笑不语。弘安见其并无拒意,则坐在相邻的一块大石上,不无感慨地叹道:“林兄弟年少,便如此英雄,海阔天空任意驰骋,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不像为兄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要背井离乡受这颠沛流离之苦啊!”
闻言,林一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好奇,你一个天潢贵胄,不在京城享福,为何要远赴海外呢?”
“唉!一言难尽啊!”弘安苦笑着长叹一声,便借机将心中苦衷一一诉说。
每一个皇子自小便对宫廷纷争耳熏目染,皆是心思玲珑之辈。也唯有如此,才能于生死较量中获得一线生机,也才能博取更高的权位,乃至最终夺取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在那种残酷的生死角逐中,能安然逍遥至今,弘安的为人及其秉性如何,也就不难想象了。
看着弘安风神俊秀的外貌下,眸中深藏的凄凉与无奈,林一心生感慨,并对其恶感稍缓。
只是,弘安言中颇有不甘之意。他看着林一,目露痴狂的说道:“林兄弟若是能助我夺取皇位,我当与林兄弟共享天下尊荣!”
林一摇摇头,心知对方还是放不下那至尊的皇权,他语气诚恳的说道:
“弘兄此去海外寻仙,未必是件坏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你又何必做那无望之争,惹得朝野动荡乃至生灵涂炭呢!留得性命逍遥一世,也不枉来此一生啊!”
弘安闻言面露失望,见林一神情不似作伪,他拿过对方手中的酒坛,猛灌了一口,幽幽叹道:“我也知林兄弟所言不差,可此去不知几万里之遥,哪里又是我安身之所呢?即便是我寻得丹药,届时重返大商,我又岂能善终?我那皇兄又岂肯放过我呢?”
弘安说着,又是灌了一大口酒,呛得他咳嗽起来,酒水淋漓打湿了衣襟,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默默盯着弘安,许久,林一起身离去之时,又停下脚步,说道:“风物长宜放眼量,你又何必拘泥于一事一物呢?事到临头未可知,有些东西,你放下了,未必便是一无所有!”
林一丢下一句话,沿着岸边往前走去。不知如何劝慰弘安,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懵懂。弘安的兄长,也就是弘泰帝的皇权已固,弘安极难撼动他兄长的权威。
弘安心有不甘尚能体谅,明知不可为,而执意为之,是为不智。如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