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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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云清哼道:“如此一来,梅花山庄在江湖人眼中都成了缩头乌龟,以后还如何立足武林?”
杨飞大是不服,小声嘀咕道:“庄前摆上这么一座万难闯入的梅林,不就是准备做缩头乌龟的吗?”
“你说什么?”梅云清勃然大怒,叱道:“昨晚之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反来教训我了?”
杨飞见她为此区区小事发火,心中亦恼,冷冷道:“我这可是逆耳忠言。”
“你给我滚出庄去!”梅云清气得娇躯发颤。
杨飞也在气头上,冷颜以对,揖手道:“不劳相送,告辞!”言罢,果真傲步离去。
诸女怎料二人一语不合,便怒目相对,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她们身分低微,都不敢劝解,只有玉儿犹豫了半晌,支吾道:“庄主,杨公子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也是一番好意,实是为了庄主着想,庄主……”
梅云清芳心纷乱,打断道:“不要再说了。”
玉儿见她似有悔意,忙道:“庄主,那属下去将杨公子追回来。”
梅云清道:“由他去吧,眼下强敌当前,不必顾虑这等小事。”
玉儿正欲再言,梅云清道:“你们先行回庄休息。”
玉儿望着远方,杨飞的背影已消失不见,无奈随诸女施礼告退。
杨飞负气而走,本打算只要梅云清出声挽留,便即掉头认错,哪知走了里许,只闻玉儿为他求情之语,梅云清却是不允,令他心中一阵发寒,暗道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反来责怪于我,明明早上分别之时还是柔情蜜意,为何眨眼便翻脸无情?难道你便是这么一个喜怒无常,不可理喻之人?
他越行越远,心中早有悔意,却不好厚着脸皮回去,直待消失众人视线之外,方才偷偷掉头,绕道来到梅林边上,心想万一梅云清不敌,自己就算拼上老命,也要前去相救。
那梅林前地势开阔,两侧群山起伏,虽然攀爬不便,倒是易于藏匿,杨飞在山腰找了堆乱石藏好,凝神远眺,只见梅云清在林前站了半晌,那个向来与他不合的梅莲前来禀告敌情,只因相距太远,所言自难听清。
梅云清说了数句,梅莲突然与她争论起来,争论片刻,方才屈服,向外掠去。
过得半晌,梅莲、刘姨和那英护法领着庄内高手回到林前,最后退回庄内,独留梅云清持剑俏立。
难道她想独自御敌?杨飞大惊,几欲按捺不住,掠去相劝。
天色阴寒,大雪再扬,北风劲吹,刮得梅云清衣襟呼呼作响,她望着杨飞远去的方向,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心知方才自己也有不是,可杨飞为何不一如既往,迁就于自己,此番一去不回,待气消了,不知会不会回来?
梅云清心神稍分,异变陡生,一道剑气自后无声无息的劲射而来,在大风大雪之中,若非她武功已近天人之境,恐难察觉。
“你是何人?”梅云清娇叱一声,手中宝剑夺鞘而出,一连数剑,挡下敌人汹汹来势。
一时之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场中两道淡淡的身影此起彼落,难分敌我。
“姐姐总算肯露面了!”来袭之敌体态娇娆,容颜俏丽,竟是李梦柔,在此严冬,她仍穿了那身薄衫绿裙,显得突兀之极。
梅云清瞧着李梦柔手中那原本属她的飞云剑,美目大寒道:“你这剑是从哪来的?”
李梦柔娇笑道:“姐姐好大的忘性,这剑姐姐不是送给杨飞了吗?他又转送给了我,说是什么定情之物来着,说起来,还真得谢谢姐姐转赠。”
梅云清本恼杨飞,闻得此言,芳心又气又怒,冷冷道:“废话少说,看剑。”
她手中古剑乃梅花山庄镇庄之宝,名曰“不义”,据传乃战国时期铸剑名家欧冶子临死所铸,意为斩尽天下不义之人,端的锋利无比,只因此剑杀气太盛,出必见血,历代庄主少有悬戴。
不义剑尖轻鸣,气温愈发寒冷,片片飞雪飘及剑身近丈之处,化作颗颗严冰,裹着纵横剑光,远远瞧去,便若一团冰柱,直奔李梦柔。
李梦柔娇笑道:“姐姐好利的宝剑,好俊的工夫!”
她在杨飞包袱见到天香宫的无上神功天香密诀,如获至宝,随师回到南海,便糅合自身奼女神功,闭关苦修,前日神功大成出关,连衣衫也未更换,在三日三夜间,远驰万里,来寻梅云清比试。
飞云剑斜挥而出,“砰”的一声,那团冰柱顿时爆散,形成一大团雪雾,两剑不偏不倚,剑身紧贴一起。
梅云清深深吸了口气,内力一吐,顺着剑身狂袭而去。
李梦柔亦不回剑,有样学样,竟与对手比起内力来。
北风呼啸,飞雪愈疾,落到了二人周遭三丈方圆,难以寸入,只在外围愈积愈厚,形成一堵高高的雪墙。
过了盏茶工夫,梅云清显得有些冷艳的玉颊蓦地转红,旋即变白,惨哼一声,吐出一口淤血,这场比试,显是她输了。
李梦柔奋起余力,娇喝一声,将不义剑挑飞开去,梅云清随之远跌,娇躯空中翻滚,连喷数口血雾,落在积雪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李梦柔内力虽也耗得所剩无几,但此次一雪前耻,心中自是得意之极,连声娇笑,持剑紧逼。
梅云清意欲再战,奈何丹田真气溃散,难以提起,爬了一下,又跌倒在地,她俏脸惨白,美目紧闭,面对强敌,引颈就戮。
李梦柔虽不想杀梅云清,与梅花山庄再结深仇,可瞧着梅云清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妒意忽起,飞云剑划过一道剑风,向那张令她嫉妒不已的俏脸斜斜刺去。
杨飞远远见到李梦柔,又惊又喜,惊的是李梦柔武功好似更加精进,怕梅云清不是对手,喜的是自己被她抢去的东西终能取回,不用万里迢迢赶往燥热湿闷的南海。
他知道梅云清数胜李梦柔,李梦柔武功就算精进,区区数月,也是有限,梅云清打之不过,自保还是绰绰有余,故而倒不似先前那般担心。
哪知二女别的不比,竟用最笨的法子,比起内力来,须知武林中人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不是一方败亡,便是两败俱伤,杨飞远瞥梅云清情形不妙,连忙飞掠而来,待见李梦柔力败心上人,欲痛下杀手之时,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师姐,剑下留情!”
狂风暴雪之中,杨飞距得既远,喊声隐约可闻,李梦柔陡闻此声,怔了一怔,心中半信半疑,四下巡望,暗道这一月来杨飞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非藏在梅花山庄。
情势骤变,梅云清突然一跃而起,右手持着有若无形的蝉翼剑前挥,李梦柔猝不及防,迎个正着,她只觉心口一痛,垂首瞧去,只见胸口鲜血飙射,体内真气宛若潮水的四下散去。
“你,你……”李梦柔又急又气,怒目圆瞪,飞云剑不甘心的向前挥去,与蝉翼剑相接,发出一声轻响。
杨飞恰好赶到,哪料反是李梦柔遭殃?他不想李梦柔伤了梅云清,亦不想梅云清反过来杀了李梦柔,连忙扶过摇摇欲坠的李梦柔,焦声唤道:“师姐,师姐!”
李梦柔连喷几口淤血,惨笑道:“师弟,你果然在此,我还道自己听错了。”
梅云清将蝉翼剑藏于袖中,趁李梦柔不备,一击功成,反败为胜,却殊无欣喜之意,实因自己的法子太过卑鄙,传出江湖,为人不齿。
她瞧着紧抱李梦柔的杨飞,又是痛心又是愤怒,间中还有一丝妒嫉和惭愧,怒极而笑道:“姓杨的,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庄主暂时不与你计较,不过这个妖女,你先放开。”
杨飞大声道:“你若想杀她,除非你一剑先杀了我。”
梅云清怒道:“这妖女所言我本不信,看来果然不假,既然如此,休怪本庄主剑下无情。”
杨飞紧盯着她道:“你武功高我百倍,若要杀我,自是易如反掌,我对你不起,你恼我恨我杀我,我毫无怨言,可你怎能为了掩饰技不如人的真相,杀人灭口?”
此语揭了梅云清疮疤,她气得娇躯发颤,剑指杨飞,怒道:“谁都可以如此说我,唯你不行,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鄙龌龊下流的无耻淫贼。”
“原来我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堪?”杨飞哈哈大笑,再不看她,抱起李梦柔,转身一步步离去。
梅云清尖声道:“姓杨的,你给我站住!”她心中怒极,蝉翼剑一挥,剑气破空而至,在杨飞身后激起数丈积雪。
杨飞头也不回道:“你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你……”梅云清望着他远处的背影,难以委决,突的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杨飞掠出数里,见李梦柔愈显不支,便停下细细检查。
李梦柔丰腴的胸脯急骤起伏,鲜血仍不断自伤口涌出,将胸口绿衫悉数染红,她气若游丝道:“快封住我胸口穴道。”见杨飞一脸茫然,摇头苦笑,只好又极快说了数处穴位名字。
杨飞依稀记得这几处穴道位置,勉为其难,遵她所嘱,倒也没有出错,将李梦柔往地府再送一程。
李梦柔见他呆呆瞧着自己胸口,心中羞涩,轻轻道:“抱我去上次那个玉池湖。”
杨飞怔怔道:“为何?”
“那湖水乃地脉泉水所汇,有疗伤奇效,上次……”李梦柔声音渐小,玉首一滑,却是昏了过去。
她心脉受损,若不及早医治,恐怕性命难保,杨飞不敢怠慢,暂将方才的不快放在脑后,依着记忆,抱起美人向南飞掠。
幸好杨飞运气不错,小半个时辰后,重临故地,上次偷窥之事历历在目,而此次却光明正大的将她抱在怀中,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美人性命垂危,不能一亲芳泽。
何况他刚刚与梅云清闹翻,心情糟糕之极,毫无采花的心境。
秋去冬来,此地面目全非,原来碧波荡漾的玉湖结了半尺厚冰,杨飞大掌一挥,震开一个大洞,正欲依言将李梦柔放入湖水之中,可见她冻得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轻轻发颤的模样,心知若是置之不管,她就算伤无大碍,怕也冻死了。
李梦柔原本内功精湛,寒暑不侵,衣衫虽薄,在此严冬,却是不惧,可此番受了重伤,内力尽失,较常人亦要不如,到得此地,哪还不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办?杨飞心念电转,他此刻早将梅云清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如何去救李梦柔的念头,将美人抱得愈紧。
李梦柔忽然嘤咛一声,稍稍清醒,俏脸腾起两团红云,断断续续道:“用天香密诀救我。”
苏花语既能用天香密诀三番五次救自己,自己为何不能用此神功救李梦柔一次?杨飞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大嘴吻上李梦柔毫无血色的樱唇,抱着她自冰洞跳将下去。
与绝谷冰湖截然不同,玉湖之底乃是温泉,值此严冬,不冷不热,恰到好处,杨飞依着天香密诀的功法,运起体内天香真气,助她疗伤。
奈何他天香密诀练得半生不熟,兼之每次运功,皆是苏花语为主导,此次亲力亲为,换了对象,未过半晌,气息一浊,胸口气闷之极,几欲出水透气。
幸得李梦柔及时清醒,顾不得羞涩,主动褪去衣衫,与杨飞合二为一。
她自身的奼女神功本有一种采阳补阴的法门,极是阴毒,远较天香密诀吸阳诀霸道,寻常男子若是中招,不死也残。
而杨飞更是送货上门,不到盏茶工夫,体内功力被李梦柔吸得一乾二净。
李梦柔盗得杨飞内力,有如久旱逢甘露,将之纳入丹田,修复受损心脉。
杨飞自身内力尽丧,白向天临别所赠的内力没了制肘,顿时不安分的在他体内横冲乱撞起来,令他难受之极,又见李梦柔不似苏花语般将内力送还回来,只好强憋着气,暗暗骂她恩将仇报。
李梦柔功运一个小周天,伤势稍稍好转,自身溃散真气也渐渐汇往丹田,待见杨飞猛翻白眼,意欲将自己推开,知道情形不妥,连忙送上香吻,照着天香功法,渡了过去。
日落月出,二人在玉湖湖底,以阴补阳,以阳滋阴,阴阳互济,功运三十六个周天,总算将李梦柔受损心脉治得七七八八。
杨飞亦因祸得福,将白向天所遗真气全部炼化,纳入丹田,紫气神功虽未更进一层,功力却精进不少。
二人收功已毕,破开冰层,浮上湖面,外面风和日丽,连一向狂暴的北风,似也温和起来,悄悄的拂面而过。
杨飞瞧着怀中仅着了件鲜红肚兜,肉光致致,诱人之极的李梦柔,立时情欲大炽,忍不住抱着她大肆亲吻。
李梦柔身已属他,半推半就之下,就这么在湖心之上,冰天雪地之中翻云覆雨,行那苟且之事。
二人抵死缠绵,杨飞将一月来的失落,悲伤,仇恨,不快悉数发泄,最后精元泄尽,软倒在李梦柔身上。
李梦柔倒也没有趁机吸他功力,静静躺在他怀中,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