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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空间]1976逃生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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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波澜,他们中没有人会骑马的,只能帮忙干些活等三分队的人出去巡逻看看周边都是什么省市。
这天就到了说好的去白音华的时候,浩浩荡荡一行人赶着借来的牲口车往盐井出发。
要说井盐华夏最出名的自然是川省,这里的规模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连个工坊都没有,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露出的地下卤水被人无意发现后,让人在这边竖了井。
进了制盐的大木屋,众人就感觉到和外面凉爽的空气不同,房间里雾气腾腾,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一个口巨大的圆形平锅接地起灶,里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熬煮着从地下采集到的卤。
盐工是个叫爱尔敦的五十岁老头,赤着个膊看到他们来眼皮也没多掀,只顾着拿勺子往脚下的卤水池里浇来浇去。
“爱大爷,洪光公社三分队来换些盐。”
“东西搁在隔壁了?”
“对,粮食都放在边上您的住处”罗长茂客气地说。
爱尔敦也没多提,问了问他们要多少,便让他们等他浇完这遍豆浆再给称。
他自己不说,卢秀贞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澄清杂质的竟然是豆浆,她站的靠近了些,爱尔敦也没管,喜欢看就看。
罗长茂看出她真的有兴趣,就给简单说了说他知道的部分,最早的熬盐很简单,把卤水放进盐锅里,煮干结晶就能吃,只不过这类盐颜色偏黄,味道也苦涩。
如今爱尔敦加豆浆这步骤叫“下豆浆”,在“兑卤”后操作,也是从盐工那里学来的,多加两三遍可以达到渣净水澄的效果。
“最后再淋一边花水,等盐冷却变白就行。”
“罗哥你懂得还真多。”
“以前我刚来没地种就在这干过。”
“那学会制盐工艺需要多久,难么?”
一直没开口的爱尔敦拿着个捆装好的篾包递给罗长茂,转头用流利的汉语回了一句“看看就能学会!”
别提卢秀贞和邵凯军,连大海都是眼睛一亮,技多不压身啊!
“熬盐要的是耐得住,灶房不能断人”爱大爷指着巨锅“难的是凿井汲卤,那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你首先得找准位置打井,然后下套管,期间还得防着井壁坍塌和淡水的侵入,最后还得成功地取出原卤。简单几句话看似容易,却不是凭借个人能达到的,苏东坡的《蜀盐说》就曾阐述过。
有些小失望,离开盐房回到知青点,掰了小块粗盐尝了尝味道,入口反而是鲜味先至,咸味来的比较慢,也更柔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隐隐还有些回甘。
“做腌菜拿井盐是最好的了,海盐腌出来的口感太软。”
“这样,那我抽空得试试”梁母想着可以把存的蔬菜处理掉一批,方便的时候他们自己去换一些。
时间就这样度过半个来月,出去的马队也回来过两三次,唯一搞清楚的便是走到草原的最南边竟然是湘省,当地人说再过去就是江,没有其他城市了!

第67章 禁忌

“大海,快走啊!”
“这就来。”
梁慧兰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亏得大海脾气好。”
“呵呵,妈,俗话说甲之蜜糖,再说年纪轻轻做什么要摆出一副老成样,这样蛮好。”
“也是,大海这孩子家里也靠不上,往后就在跟前我跟你爸也放心点。”
听着妈妈讲的话卢秀贞就想到后世非常流行的那句‘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俩现在还是恋人未满,窗户纸还没捅破哪!”
被念叨的两人正牵着马溜达着,夏季的草原前半夜都是非常炎热的,这段时间几个男同志在津省知青的帮助指导下已经掌握了新技能——骑马。
卢秀玉再想学也不能跟一帮糙老爷们混作堆,可跟着卢秀华吵架拌嘴倒要占去大半时间,这不邢大海才出师她就缠了过来。
“先拉着走几圈,你身体放松别乱晃。”
按照他要求的走了一小会儿卢秀玉就觉得没意思“好没劲。”
“这可不能闹着玩,摔一下要出大事的。”
“那你带我跑跑行么?”
邢大海摇摇头“我自己也将将学会,水平不行,军子在的话倒是没问题,要不明天喊上他。”
“不要,大海哥,你上来,带着我慢慢小跑几步感受一下,好不好。”
瞅了眼马鞍子,邢大海感觉心跳突地加快,捏紧把缰绳“再溜两圈,等你习惯握缰的姿势以后自己慢慢就能小跑了。”
“试试嘛!”伸出手招呼他“又没人,干嘛摆出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快点啦!”耍赖撒娇卖痴都用上,终于把老实人忽悠到后面。
邢大海整个背都是僵直的,从她胳膊底下伸出手拉过马缰,身体微微向后仰,脚后跟轻轻地一踢马肚子,微风拂面渐渐地速度就跑了起来。
“真舒服,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策马奔驰的一天”秀玉显得很高兴,当整个人随着节奏上下起伏时,总有一种想要放开喉咙高声歌唱的冲动“嗐!我来啦!”
爽朗的笑声飘散在空灵的草场,隔着单裤互相紧贴着的腿让大海心里紧张万分,担心出意外又让他时刻关注着周围地形的变化,但微微翘起的嘴角仍是泄露了好心情。
“大海哥,这样的日子真美”喟叹一声“要是爸爸他们在的话就太棒了,平日里干干活,没事出来跑跑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想想就开心。”
“嗯!”眯着眼望着她动人的侧脸,没有比永远更美好的词了!
生活再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梁母跟乔其一块给小乔森改衣服,秀贞自个没事便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繁星点点看的人心醉,远处地狗吠和牛羊声遥遥传来,恍惚中像是那些灾难从未留下过痕迹。
“很迷人”邵凯军挨着她坐下“不会因为这安稳舍不得了吧!”
“当然不舍得”卢秀贞揪了一根小草“我们小老百姓要求无非就是眼下这些。”
“哟!瞧这口气,咱不都是平头百姓么!”
懒得跟他辩驳“你呢!老家还回么?”
“老家?存不存在的都说不好,还回什么呀?”邵凯军也很无奈,变化简直猝不及防“这年头不缺胳膊断腿的活着,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反正都在东北,勉强也算是落叶归根,以后就打算跟着你们混啦!”说完还腆着脸笑笑“别嫌弃我是吃白饭的就行。”
“少卖乖”卢秀贞难得露出一丝无力“你和大海、还有秀华在,路上至少有点依靠,今后路在何方还不清楚呢!”
“怎么,灰心啦!这可不像你。”
“哎!不敢在我妈面前露出来,有时候不得不想,天大地大的哪去找原先的地界!”
“有念想就是好事,备不住实现了呢”邵凯军拍拍她“千万别气馁,那么多关都闯过来了,怕它什么。”
没有特意去挑什么日子,几个人商议好就整装出发了,罗长茂他们这边也有新打算,总有些东西是他们自个没法制造生产的,派出个置换队也算是大势所趋。牧民那边晓得后也出了马匹和壮劳力,带上毛皮、奶制品、肉干、盐粒还有猎枪大伙浩浩荡荡地搭伴上了路。
直到进了湘省范围内,仗着彪悍的同行者,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老蒙们打算去换些调料和茶叶,跟知青队讲好聚头的时间后便先行离开。卢家几个因着借光罗长茂他们的马代步,故而两批人还是混在一起,好在对方也没啥头绪,打算趁此机会到处探探路。
“要不往西面走走,阿鲁他们说那边是布南族的聚集地,再者晚上也得想办法借宿的。”
“行啊!怎么方便怎么来。”
山路越走越陡峭,马匹被排在后面的人牵在手中,过了一个小时,翻过陡坡隔着一条清浅的小溪,能看见坐落在山坡上颇有规模的一片寨子。
大伙一鼓作气来到寨门前刚想找个人问问,竹楼里就转出了两个守门的“干什么?”
罗长茂上前解释了一番,声明是路过换购些东西外加借宿,害怕人家不信还指了指后边马背上的包袱。
站岗的两人瞥了瞥相互交谈几句“你们等着”便有人飞奔而去报信。
“马就拴在坡下让它吃草喝水好了。”
到了别人的地盘何况又是好意,自然得从善如流,没多大会里面就出来几个男人,清一色地脑缠布帕,穿交领上衣,下着蓝色大裆紧腿齐膝短裤的装扮。
双方互相打量一番,布南族人倒是没有推拒,但看起来也不太热情,迎着他们往上边走去。
邵凯军琢磨半天,少数民族大多好客,想着莫不是因为他们人多,现在的世道粮食又紧张,所以人家才有些为难?干脆不露痕迹地跟边上的土著说明自己备着干粮,来这边的目的也只是想打听打听原先黑省的方位去向。
“黑省?”同行的一个布南村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好像有点耳熟。”
邵凯军和卢秀贞眼睛募地一亮“您再想想在哪听过?”
那人边走边低着头“忘了,忘了”转过身把他们带到一排木制三层小楼前,看得出这附近都是边缘地带,还不算进入寨中,都是过惯苦日子的,并没人挑三拈四。
“二楼有空房间,就算是夫妻,男女也不得同床”讲到这儿口气突地严厉起来“记住要用水在一楼的缸里打,溪水不能拿来洗衣服和清洁。”
“谢谢!”
“好的,我们肯定遵守要求。”
看到他们挺有规矩的样子,几个布南汉子缓了缓“一楼有热水,想喝可以去提,你们既然有口粮,那就好好歇脚,有事去旁边的木楼喊人”讲完也不寒暄便离开了。
一帮人男女分配完毕,转眼就到了转天一早,下楼时有些路过背水的妇女偷偷打量,嘀嘀咕咕,也听不懂在说什么。
罗长茂还记着以物换物的事,拿上了一些东西带着几个同伴就去找昨天那些人,等到中午回来才晓得果然有收获。
“山区里甘蔗种的多,自产出糖,正好拿盐来换,还有笋干、菌类,在内陆不稀奇,大草原可真是鲜见的很。那香米看着倒好,可实在太精贵,灾荒年时不抗饿啊!换了好些蔬菜种子,也不晓得那边能不能种活。”
“总归多了条路子,今后两边互惠互利,怎么看也比冒冒失失再去胡乱撞地强。”
“对”知青队的小伙子们都挺开心,没想到第一炮就如此顺利,好歹让今后的生活有了丝期盼。
“你们打算停留几天?”高兴过完罗长茂就问起,他们跟老蒙约好了两天后返回,任务既已完成,自然就关心起卢家人的去向。
“回头我们也找些东西来换,还想问问昨天那事他们还记不记得”提起线索罗长茂了然颔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中午有几个布南的妇女端着瓮进来放下,说是族里的长辈安排拿来招待贵客的,叫做禽酢,是当地的特食。
等人退出去,大家揭开盖子一看,原来是芭蕉叶包着的腌肉“好像是鸟”卢秀华扒拉开辨认了半天,的确是鸟褪了毛洗净、晾干再拌上米粉和盐腌成的,风味独特。
吃完没多久有人来收拾,邵凯军他们就跟对方说也想拜会交换下所需,那妇女是晓得早上的事的,点头让他们跟着。
绕过民居就是布南族的芦笙堂,随处可见石刻的牛马,议事的地方在鼓楼,那是族内祭祀和开会的场所。
卢秀贞不晓得对方需要什么,干脆让大海扛着个大兜,到那看情况往外掏,有了前例,再加上这年头实在人多,好歹也算皆大欢喜。
出来时赶巧又碰见昨天那个男人,卢秀贞凑上去微微鞠躬“您好,我想问下您想到在哪听过黑省的消息么?”
本以为不会有答复,秀贞也做好了失望的心理准备,哪晓得他思虑半晌“对,是那几个汉人说的。”
“汉人?什么时候跟您见过面,能详细讲讲么?”
“就绑在后边”说到这里他脸上现出厌恶的样子“不懂规矩,再关一天才能放出来。”
身旁其他的布南族村民一听就晓得在讲哪个,纷纷摇头“带来不详的人就得受些惩罚。”
“神泉被亵渎是大罪。”
邵凯军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字面上理解这些人肯定是触了忌讳,现在只能看看要怎样对方才肯放人。

第68章 终现

六十八:终现
禁忌是带有宗教意义的禁规,它是人们慑于大自然的威力而采取的避祸远害的消极手段。动乱期间很多宗规俗条虽说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暗里口耳传承的那些强制性地恪守却从未有过一丝消亡。
黑省来的这拨人初到寨子时也受到了土著的热情款待,性情豪爽的确更容易交到朋友,可太过大大咧咧难免祸事临头。
先是在鼓楼的时候踩了人家进出的门槛,在布南,门口横上的这道坎就象征着一堵墙,迈进去、退出来,是内外区域的界限,老一辈的人都说门栏遮挡污物还避邪,被外人踩踏以后霉运就会随之缠身。
鉴于不是故意的,且认错态度良好,道了歉村民虽说脸色不好,但也没再深究,只是提醒他们注意些。
哪里想到晚上又出了幺蛾子,风尘仆仆的几个人吃完饭出去溜达一圈,过过觉得天气太热一身黏汗,白天晒了一整日的河水还带着些温度,干脆下饺子一样的跳了进去,找的还是上游的汇聚地。
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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