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1976逃生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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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传海一直就是小站粮仓的副站长，晚上巡逻和看守照说不关他的事，可这人责任心重，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去转一圈，那晚去了以后就一直没回来，没过多久粮仓就着了火，乔庄房的人都出动了，火势加风势太大，没能救下来，后来检查才发现乔传海的尸身在库里，看样子像正在往外搬粮袋。
“那些人调查了以后，说是咱爸在粮仓里抽烟才引起的火灾，这怎么可能？爸他工作了几十年，什么时候犯过这种错误”乔梁在边上红着眼咬牙切齿。
“庄子里的人也是狼心狗肺，风言风语说咱爸不定这么晚去仓房干嘛去的”戴培娟也接口，这段日子来周围人的态度变化的太快，幸福的生活就此一去不复返“平日里关系那么好，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妈，你们住在这多不方便，要不咱还是回家吧！”
“小其，咱家当初分配的任务田都被收回了”乔栋一直没言声，这时才张嘴。
“凭什么？”乔其惊呆了“地收回去开春咱们种什么？”
“他们说咱爸这个罪要是人活着都该判刑的，现在死了站里的损失无法赔偿，不把地收回去没法跟庄子里其他人家交代”抱住头“至于咱们怎么过活，凭着户口簿倒是能领一些救济粮。咱妈在那天天睡不着，这才在你二嫂这先借住一段的”他们也待不下去，异样地眼神、指指点点地嚼舌根、落井下石地下属、冷漠地亲朋好友，中年突逢大变，谁都没想到。
“小其先住着没事的”戴培娟说到“虽然我嫂子那人是有点势利眼，但她也就是嘴上厉害，现在你既然回来不走了，就得让你哥去打听一下能不能也领上一份粮，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这不快要过年了嘛！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好了，你们说着，我先去做饭。”
厨房里，戴培娟的嫂子看到乔其拿来的东西眉开眼笑“真看不出礼还挺重”往开水里煮了两个鸡蛋“小雷，小金快过来”两个小男孩虎头虎脑从院子冲进她怀里“妈妈，干嘛！”
“傻子，给你们吃鸡蛋。”
“太好了，那小燕姐他们有没有”小燕是戴培娟的大闺女，来的这段时间经常带着弟弟妹妹玩，小雷挺喜欢这个大表姐。
“就你们哥俩有，出去别乱说啊！这鸡蛋多精贵，哪能给外人吃。”
戴培娟听到这，默默地放下掀帘子的手，转手往父母那屋走去。
“我看年前咱也回家算了，妈也想开了，他们说就说吧！我也活不了几年，就是苦了你们兄妹啦！”
“妈，我和大萍商量过了，她老家东北那头政策宽松，要是回去的话肯种地就能活命，要不咱去那边吧！你跟着我们过，年后就出发。”
“是啊！妈，我爹娘岁数也不小了，我跟乔栋也该回去看看，这次爸的事一出，以后再想在庄里立足真是太难了，乔树、乔森他们长大以后还有什么前途，不如离开。”
“这！”
“妈，大哥大嫂，这些可以慢慢考虑，要是去东北我倒是赞成”把一路同行的卢家讲了讲“要不是他们我都回不来，而且现在外面比你们想象的要糟的多”又把异能这回事一说，李淑兰和乔栋两口子都连连惊呼“咱这倒也是有过发烧的，京都有一阵把好多感染的人都隔离出市了，这些人没地方去就往津沽和冀省跑啊！可你说的变异咱没见识过。”
“真的有”简单说了说遭遇，李淑兰抹抹眼泪“小其啊！妈早就叫你回来，给那种人家做牛做马他们亏不亏心哪！噢！乔栋，你待会跟你妹妹一块回去，好好谢谢卢家人，多带点粮食走。”
“粮食不用了”乔其拦住母亲“真要感谢就麻烦大嫂回头好好帮忙想想怎么走，大哥回头带他们在津市转转就行。”
第52章 鬼市
人都已经到家了，也就不着急这短暂的小聚，况且又是寄人篱下，乔其婉拒了二嫂父母的留饭，让大哥带着她赶回了乔庄房，站岗的守卫待在这的时间不短，乔栋他也认得，很容易就放了他们进去。
“秀贞，我回来了”一进院子她就喊了一嗓门，一上午没见，她发现自己有些想卢家人。
“嗳！是乔其吧！我在后边马上过来。”
“大哥，我先带你去见见梁阿姨”拉着乔栋进了她父母的屋子，梁慧兰听到动静已经走到外面“乔其，回来啦！怎么样，你妈妈还好么？”乍一看她身边的男同志“哟！这位是？”
“阿姨，这是我大哥，叫乔栋”转身又跟他哥介绍“哥，这就是一直照顾我的梁阿姨。”
“梁阿姨，谢谢您一路的帮扶，来到津市就当自家一样，好好歇歇”乔栋上前冲着梁母鞠了一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跟乔其说，能办的咱肯定给办”又回身跟乔其说“阿姨他们住这一间会不会太挤，我那屋有地方，等会你就给收拾一下。”
“哎呀！太客气了”梁慧兰上前拍拍他“小伙子，随意些，现在就挺好，我们借住在这，你这样见外我吃不消的。”
“阿姨我是真心的，我就这一个妹妹，她下乡那么远本来我们就挺自责的，出门在外，谁不希望亲人落难时能被人家帮扶一把，我妈妈来前也嘱咐我好好谢谢您的。”
“知道，知道，给你母亲带个好，来，正好开饭了，咱们一块过去。”
落座后大伙都互相认识了下，邢大海便不见外地问起津沽的一些情况，乔栋告诉他们津市最乱的时期已经过去。原先他父亲还在世时回来就说中/央在北方基本已肃清了四/人/帮的势力，有时电台还能收听到现在最高领导人平老的讲话，无非也就是粉碎分裂分子、团结一致之类的。
“津沽是华北平原五大支流汇合处，铁路也好、航运也好，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是咽喉地，再加上有产粮区和产盐地，所以要问社会治安方面肯定是还可以的”乔栋有条有理地分析着“之前乱也是因为病毒大范围爆发，京都防控没完全布置好，外加冀省、晋省还有鲁省很多人都觉得越乱的时候首都越安全，结果发现人家管制根本不让进，都滞留在市中心，才生了很多事，不过现在应该早就处理完了。”
“来，多吃些菜”梁母看他们一直说话，催促大家赶紧动起来。
“那大家平时可以交易么？就是如果想买菜、买点日用品副食店还开门么？”卢秀贞开口问起。
“不开”乔栋摇摇头“有必要的像盐、糖、布匹之类的需要的，站里会统一采购按住户人头定期分配”琢磨一下“当然你有特别想买的东西的话，可以隔半个月去一次鬼市。”
“鬼市？那是什么？”卢秀华感兴趣地放下碗。
“鬼市是我们老城厢的一个传统市场，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乔其笑呵呵地说“它是半夜凌晨地时候开市，所以叫鬼市。”
“哇，好神秘，我们可以去逛逛么？”卢秀玉也被勾起了兴味。
“都可以的，鬼市什么都卖，交易的时候买卖双方一般都是靠比划的，钱货两讫后概不负责。”
“哥，那现在还正常开么？没人管管！”
“开的，从每周一次改成了半月一次，只要不惹事没人管，不过得小心半道碰见不怀好意地人。”
“乔哥”大海看到卢秀玉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丫头分明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正好卢秀玉朝他看过来，立刻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大海你快说去吧的样子“那最近的一次是几时，到时我们想去凑凑热闹。”
“下周五，到时候我给你们带路。”
“太好了，谢谢乔哥”秀贞也很高兴，这次去最好能再淘个车，带人和被人带都不轻松。
吃完饭乔栋跟大家告辞，承诺好探市的时间，乔其送他走到了庄子口“乔其，这家人都挺不错的，哥哥真是放心了，等年前我会尽快带着妈搬回来的，这么在人家家待着，我也浑身不得劲。”
“嗯，事情总得过去，我们今后多关心关心妈。对了，大哥，你说如果你跟大嫂真的带妈妈去东北的话，我建议跟卢家人同路，这样彼此都有个照应。”
“也就是这么一提，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大嫂说的对，两个孩子往后长大还要上学上班，爸的事这么压在脑袋上，总得为他们想想。可妈都六十的人了，想劝她离开家乡我看很难！”
“哎！相处了这么久，真舍不得他们，哥，你们在二嫂娘家都是吃咱自家的粮食么？”她在储藏室没有看到存粮，所以从昨晚到现在吃的仍旧是卢秀贞的东西。
“对，住人家房子也就罢了，毕竟老实点也不常碰头，可如今粮食这么精贵，怎么好厚着脸皮占人家便宜。”
“嗯，所以赶紧回来吧！”把自行车推给他“秀玉秀华都爱热闹，下周记得早些来，我这两天也会去看你们的”车是梁母让他们骑走的，说这样来回方便点。
“你回吧！我还得去趟大队问问你户口的事”说罢人已经骑出老远。
卢家几个焦急地盼望周五的来临，期间乔其提着卢秀贞友情提供地食品上门看过几次李淑兰，除去给二嫂家的一些，剩下的都拎到母亲那，让她分给几个侄子侄女，看着小孩瘦黄的脸，做姑姑的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终于在众人期待中，周四下午乔栋就来了，一共六个人，梁慧兰在家看门，这时也不嫌坐自行车挤了累了，三个人一车往天宝路蹬过去，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些东西，大家就猫在那揣着奇妙的心态等鬼市开张。
乔栋没说错，鬼市是自打清朝就有的难民市场，凌晨开张，天亮收摊，没办法，大户人家家道中落，怕‘栽面’（丢脸）！大半夜的，每个摊位前都有个煤油灯、豆油灯或者蜡烛什么的。远远望去，整条街的灯影明明暗暗、影影绰绰、忽明忽暗，映衬着买东西的人影也在那飘飘忽忽，外加天宝路边上原先是乱葬岗子开洼地，不明就里地人楞一下保准给吓得半死。
以前这条路上除了鬼市还有个人市，人市自然是买卖人口的，鬼市那卖的东西可就海了去了，都知道津沽离京都近哪！自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以后，就有人把东西拖到这里当街卖的，发展到最后洋鬼子连阴物也就是墓葬品都敢在这吆喝出手，更别提混的不行的那些遗老遗少们！
古董字画、珠宝玉器、藏书钱币、家具物什、铜器玉器、香炉紫砂、象牙奇石，有用的没用的，偷来的、来路有问题的，甚至是你想要的东西都能点名！
总之鬼市的东西包罗万象，并没有因为乱世还消弭，反而规模更加扩大，人们的热情更加升温，也算是一桩奇哉怪哉！
没有让大伙儿失望，十二点刚过没多久，灯笼和煤油灯便摇摇晃晃地亮起来，卢家人兴奋地朝街道走去。为了难得的兴头和安全，大家说好各逛各的然后在进去的地方集合，有看上的东西再商量着去换，于是才进去就兵分了三路。
秀贞让大海跟着秀玉和乔其，乔栋则看着秀华，她自己有自保地手段所以便一个人朝前走去。
邵凯军将油布摊开来，把一些玉雕、竹器还有鼻烟壶什么的逐一放好，然后便静静地坐在摊子后用余光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他拿定注意今天他家的‘传家宝’就是中间的那块玉佩，至于迫不得已非得卖掉的故事他张嘴就能来，现在就等这些来捡漏的肥羊自动送上门啦！
第53章 碰瓷
街上的摊子前各自围着感兴趣的人，秀玉和秀华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卢秀贞也不管他们，从第一个摊头慢慢逛了起来。乔栋跟她说过，鬼市里的东西十有*都是瑕疵很多的，譬如弄双破鞋用墨汁刷成黑色蒙人的，又或者快散架的柜子给你用钉子钉一下再出售，总之一切都在天亮前结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买定离手。
家具什么的肯定是不需要，这家是卖收音机、手表，灯泡的，这玩意她也不懂，回头问问有精通的倒是可以收一台，还有卖鸟和狗的，竟然还围着不少顾客。
饶有兴致地顺下来真是千奇百怪，终于看见她感兴趣的了，蹲下/身望着布头上搁着的钢珠、链条和脚踏等物“怎么个卖法？”
“是买散件还是攒（拼装）？”
“买散的什么价？攒什么价？”两个人低着嗓子直入主题，头凑的很近互相试探着。
***
邵凯军靠着石墩子观察着周围走过的人，不时发出低沉地笑声，真他妈乐死，刚才那个男的高高壮壮，谁能想到每天晚上都要在被窝里被媳妇胖凑一顿，就因为公粮交的不够好！哈哈！这算什么？外强中干！
还有后面那对老夫妻，老头想办个体面些的结婚能用的大件，哪里晓得儿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啧啧！嘲讽地歪歪嘴角，视线无聊地扫过人群，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原来都是这么黑暗！
“你们说刚才那人讲的是真的么？这东西也敢拿出来卖？”卢秀玉瞪圆着眼睛看着邢大海“万一一个没弄好炸了怎么办？”
“不清楚，你很感兴趣么？反正也不算贵要不要问问你姐，干脆买下来给你防身用吧”大海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的女孩看个手榴弹能看这么久。
“鬼市的东西考的都是眼力界，很可能你买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