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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遥遥无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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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对你有足够的耐心,但是关键的时候我不会让自己忍着。”他慢慢直起身子,见她虽然表情还是很紧绷,但是身子已经没刚才那般僵硬,便继续说,“舞会的衣服我会准备,而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赌——如果舞会那一天,他主动来邀请你跳舞,我就放手。”
他的语气是那么镇定,仿佛早已料到结局,这让江舒瑶抿紧嘴唇,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一般愈加恼怒。
“江尧,你凭什么那么擅作主张?”江舒瑶红着眼睛瞪着他,“你刚才说的都是你自说自话,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
谁知江尧闻言,慢慢把脖子上的毛巾给扯下来,整个过程不紧不慢,边扯双眼还边看着她,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蛮横:“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凭什么。”说完,伸手越过江舒瑶拿过自己的包,转身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舒瑶才浑身脱了力一般靠在桌边,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江尧的态度十分明显,以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已经明显到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特别是那种霸道的语气让她头疼又不甘。她原本以为……她原本以为什么呢?事情不如她所想?还是她以为江尧是不会看中她这样平凡的人?她什么都没有,因此她不懂,为何他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强势又势在必得,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这样看着自己。
但是刚才那种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感觉依然清晰存在着,让江舒瑶烦躁得头脑都似乎要炸开来,一时之间千头百绪闪过,从来没有一时之间想那么多,若这是江尧的目的,他应该很高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二天社团活动时间,江舒瑶没有出现。
看着正在练习挥剑的江尧,陈旻俊低声问:“闹别扭了?谈崩了?”
季晨本来在低头看书,闻言抬头看着江尧那一下一下果断而犀利的动作,笑道:“看这样子就知道不是崩了,是志在必得。”
他们在一头谈论着,半响江尧收回剑势停下休息,似乎当没听到他们在嘀嘀咕咕,径直走到季晨旁边喝水。
季晨合上书本:“你准备的东西我拜托人给她送去了,不过……齐若曦那边……”
江尧放下水瓶,目光沉稳,毫无波澜:“让她知道。”
“好。”季晨原本以为他会因着怕麻烦会忌惮着家里的老太太,谁知道江尧认真起来却是快刀斩乱麻,他也不多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行了。
因此当天下午,江舒瑶在宿舍就收到一个女生带给自己的盒子,女生倒是把盒子交给她就走了,江舒瑶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件月牙白的晚礼服。
她展开来一看,是一条设计样式十分简单精致的裙子,裙摆长度恰恰能挡住膝盖,以飘逸剔透的白纱绕住膝盖一圈收紧,简洁中可见设计人的心思。
这时候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条陌生人发的信息,写着——舞会那天,穿这条裙子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信息,但是江舒瑶已经无力去想他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自己的号码。
江舒瑶把裙子放回盒子里,眼不见为净。她倒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按下了陆恺维的号码。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一气呵成,仿佛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但是电话通了之后她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听着电话那头温润醇厚的声线,她静默片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问:“迎新晚会那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陆恺维有点意外,安静了片刻回答:“有学生会的场控工作。”随即他问,“你找到舞伴了?”
江舒瑶吓得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舞会名单昨天晚上到了本部,我今天看到的。”陆恺维说话的语速有点慢,“你和江尧似乎熟稔不少。”
江舒瑶暗暗咬牙,但是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握紧手机,她道:“那些都是江尧自说自话,我没同意……哎呀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但是舞会那天我并不想和他跳舞。”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江舒瑶紧张得心跳如雷,她在等待,第一次的勇敢居然是以这种形式表达出来,让她挫败之余却又隐隐紧张期待着。
那头传来的是他平稳的呼吸,江舒瑶抿唇,张嘴唤了他的名字,陆恺维才笑道:“抱歉,刚才离开了一下,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双方诡谲得沉默。
江舒瑶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手紧紧攥着床单,好久才说:“……舞会那天我们跳一支舞啊,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跳过舞,我等你工作结束……”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陆恺维是明白她的心思的,甚至她还在想,刚才他说离开了一下不过是为了骗她。
但是她不甘心,哪怕……只是他对于朋友的一支舞,她也想得到。
陆恺维这时候回答:“好,我工作结束来找你。”
挂了电话后,江舒瑶静静得坐在床上,目光落在那条月白色裙子上,怔怔得看了很久。
她忽然把裙子拿出来,发泄似的把裙子揉成一团扔到床角,眼睛有点红红的,然后她把下巴靠在膝盖上,双手握着手机发狠似得给江尧发了一条短信:“裙子很难看,还有,那个赌你输定了。”
五分钟后,一条短信发到江舒瑶的手机上——
我不会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尧和江舒瑶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江舒瑶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赌,趴在江尧身上问:“要是当年恺维真的请我跳舞,你真的会放手?”
江尧多流氓多痞一人啊,真的会讲信用?
江尧闻言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声音懒洋洋得道:“我说了,我不会输。”见她不依不饶得看着自己,江尧低头吻了她一口,才眯起眼道,“你好像很遗憾他没有来请你跳舞。”
把某人压在床上好好“惩治”一顿后,看着她的睡颜,江尧把她搂在怀里。
女人有的时候是不会懂得,那个男人隐忍那么多年,若不是时机到了,他是不会冒着失去她的可能性出手的。
然而迟了一步,就是迟了一生。
他是了解那个男人,才敢下这么一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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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剧透了,但大家肯定都猜出来结果了!
大家也可以想象两人以后交往各种亲密~肯定甜死你们~


☆、君子如兰

舞会之前,整个宿舍都在猜测江舒瑶的舞伴会是谁,直到舞会那天,六人一起下了宿舍门口,见到江尧的那一刻,全部人都目瞪口呆。
江舒瑶冷着一张脸,但饶是如此,化了淡妆的她依然比往常更要明艳动人。
江尧也是,平常只见习惯他穿便装,如今一身黑色西装西裤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刀削般的五官,阳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一侧投下阴影,让他五官显得氤氲,唯独那双眼睛极黑极亮。
姚方旭也在他身边,他今天是小霞的舞伴,小霞看见他也是微微一笑,模样动人。
“走吧。”江尧看着江舒瑶说。今天他刻意找了家里的车来,四人一起去本部。
宿舍其他人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闻言也知道自己是该分头行事了,忙对江舒瑶和小霞挤眉弄眼,道:“我们跟舞伴都是跟校车,你们就先走吧。”
姚方旭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得朝她们道:“那待会儿见。”
四人一起走去校门,远远看见一辆停留在校园门口的黑色奔驰,低调的车牌,蹭凉的车身。打开车门的时候,江尧看了一眼脸庞微冷的江舒瑶,默不作声得坐在副驾驶座上,姚方旭见状便体贴得打开后面的车门,江舒瑶先进去,然后小霞也坐了进去,姚方旭坐在小霞身边,车子开始慢慢启动。
“彭叔,辛苦你了。”江尧对驾车的司机说,声线极低,带着些许慵懒。
“不辛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驾车的司机应该是江尧大院里的人,约五六十岁,脸上的皱纹清楚得写着岁月的痕迹,但总是笑眯眯的,一看就十分和蔼可亲。
江舒瑶望着车窗外,因为心里头有事,所以今天的她其实内心十分烦躁。看窗外的景色看腻了就转头看前面,不经意间看到后视镜中那个叫彭叔的老伯的目光,他正看着自己,带着观察和善意,见她发现了也不尴尬,落落大方得一笑,视线继续转向前方。
快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来到三环,看到高大的校门,江舒瑶自发打开车门下车。江尧通过后视镜看着她关门的身影,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这就是贺团说的那姑娘吧。”彭叔这时候笑了笑,江尧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看起来还没到手,尧儿要多加把劲,你爸听了贺团打小报告,现在正忍着不过来看呢,说你可比你哥厉害多了。”
江尧闻言微微勾起唇角,他就知道贺团那个老顽童是禁不住无聊的,不过这也正中他下怀。其他三个人都下车在等他了,江尧朝彭叔挥挥手,也下了车。
不愧是C大一年一度的盛事,除了每周年的校庆,迎新晚会是唯一一个全校参与的活动。只见校门被装上霓虹灯,往校内一看,一条大路两边被装上十七世纪欧洲的路灯,一路把人引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大礼堂。
这样的装饰已经能让人想象到晚上是个怎样绚丽的光景,只可惜如今天色还未晚,四人见学校的大巴还没到,就先走进去。
姚方旭和小霞走在前面,江舒瑶因为不想当电灯泡因此是走在后头的,但是江尧也是,他走在江舒瑶身边,看着她穿着自己挑选的衣裙,月牙白的长裙衬托着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让她整个骨架都显得很纤细娇小。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肩膀和小腿,比往常看到的时候更要瘦弱,却意外得更显楚楚动人。
“衣服很合适。”江尧低声道。
“谢谢。”江舒瑶依然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他。
江尧看着她别扭的模样,不禁低笑:“还在闹别扭?”
他刻意靠在她耳边说话,语气却仿佛是他的人在闹别扭似得哄,听得江舒瑶耳根一热,忙躲开来,刚想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小瑶?”
江舒瑶心跳一急,转过头去,果然不远处,陆恺维正和一群人往礼堂走去,他停下来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笑着往这边走来。
江尧的眼神微冷,刚好和陆恺维的目光对上,但只是片刻,陆恺维眼中的笑意微淡,江尧的则近乎冷漠。
“恺维!”江舒瑶往前走了几步,却在下一秒被江尧扯住手臂,只一瞬间就放开,江舒瑶没来得及回头,陆恺维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他今天穿的依旧和平常一般简单,白色衬衣和亚麻色西裤,清俊的脸上挂着适宜的笑,远远看去就像是从风景画中走出来的人。
“怎么那么早就来了?”他的眸中依旧带着江舒瑶喜爱的那份清澈,棕褐色的瞳孔总让人觉得干净舒心,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眸光微闪,半响笑道,“裙子很漂亮。”
江舒瑶一听到裙子差点就要下意识得偏头去看江尧了,但却被她死死忍住,她干笑几声想要快点把这个话题过掉,便问:“你今晚几点结束?”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某种期盼,这和隔着电话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她眼底的希冀直接落在他眼中,让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还没确定,我一结束就去会场找你。”他抬手,如同以往一般抚摸她的头,但因为她今天特意做了一个发型,他只是轻轻一抚就收回手去。
江尧一直冷眼看着,眼睛一直看着江舒瑶,她眼底的希冀越重,他眼底的冷意也越浓,让他的眸越加像一汪幽深望不见底的深潭。
这时候陆恺维才像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江尧,笑容不变,他朝江尧点点头,依旧风度翩翩:“江尧,久仰大名。”
江尧却不领情,朝他不过一个点头:“彼此彼此。”
江舒瑶回头瞪了江尧一眼,江尧看着她,目光热切。
这让气氛有点尴尬,陆恺维默不作声得看着他们,只一瞬间眼底似乎闪过什么,但很快就没有了,他朝江舒瑶说:“我先走了,待会儿还有事。”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留了一句“等我”,才转身离开。
江舒瑶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耳边残留的两个字让她眼眶微湿。
“人是芝兰玉树,但可惜眼底顾忌太多。”江尧在她身后说。
江舒瑶沉默,半响才道:“像你这种什么都拥有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陆恺维很优秀,在他身上仿佛能看到一切美好的东西,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家庭,像是他人生中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让他再也不可能完美。
陆恺维的父亲在他七岁那一年因为强|奸未遂被捕,那个总是目光透着阴郁的叔叔,江舒瑶还记得她从小就很害怕他,陆恺维家里出事那一年,他的父亲被捕,母亲则在那件事后和他的父亲离婚,此后陆恺维的父亲入狱,在监狱自杀身亡。
那是一个沉重的童年,他们居住的南方小城市,一件小事就足以家喻户晓,何况是这种大事?江舒瑶不想去回忆当年陆恺维被多少人疏远过,他是那么地好,体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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