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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作不爱 作者:澹台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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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以为真了,多半还会觉得事实就是如此,而她就是如此不堪。
陶旻把微博往下来,下边是网友的留言,清一色的辱骂之词,类似“女博士怎么这么不要脸”,“高学历又怎样,还不是靠身体吃饭”,更有甚者骂她是“学术□□”。
涂佳瞥了两眼屏幕上的评论,急忙扣上笔记本电脑,说:“师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如果说她和邵远光发了篇《Psychlogical Science》的论文就被人诋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她之前在英国被撤稿的事情都已经过了好些年了,导师当时都一力承担了下来,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挖掘出来的。协和医院的人虽然知道此事,但都觉得应该低调处理,也不愿意声张,那时不说,现在就更没有理由将这些事搬到台面上来了。何况这不过都是学术圈的事情,正常人从不关心,现在从微博这样大众的渠道上发布出来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陶旻闷着头理不出思绪,办公室门口,邵远光敲了敲门。
涂佳看见邵远光,问了声好,又看了看陶旻,自觉地走开了。
等涂佳出去,邵远光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开口便问:“陶,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甜腻腻的搅屎棍又粗线了……

☆、第71章 一往而深(四)

邵远光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开口便问:“陶,这是怎么回事?”
陶旻知道邵远光所谓何事,便道:“Chris,对不起;牵连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
陶旻由衷觉得有愧,邵远光正值学术生涯的上升期,因为她而扯上了这样不清不白的事情;对他的前途恐怕影响不小。她明白他为何如此焦急,是以并不怪他;反而耐下心来对他道歉。
邵远光听罢;点了点头,“权色交易你是不会做的,但学术*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把心里存有的疑问和盘托出,“《Cell》上那篇论文为什么被撤稿?你从协和离开是为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转了专业?”
他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陶旻一时答不上来,僵在了座位上。
邵远光双手撑在桌子上看她,皱眉道:“这些问题我以前问过你,你都没有回答。”他见陶旻仍是闭口不答,眉头微皱,又追问了一句,“所以,果真是有问题吗?”
陶旻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邵远光却穷追不舍,步步逼迫。她无奈,双手捧住脑袋,拇指紧紧地抵在太阳穴上,低声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不想说?”邵远光急道,“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你是想任由这件事继续扩大影响吗?”
陶旻不说话,仍旧是低着头,像是在逃避。
邵远光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给她耐心分析利害关系:“陶,你前一阵子出了教学事故,我和严老为你求了请,系里才从轻处罚的。你已经停了课,现在又出了这种事,要是闹到学校,我们就很难再为你说话了。”
陶旻抬起头,极其痛苦地看着邵远光,沉声道:“Chris,你别再逼我。我当时答应过导师,不会再对外提这件事的。”
“好,那你不对外公布,至少告诉我。”
陶旻依旧是摇头,“我不想说。”
邵远光见到了这则消息,第一个想到的是陶旻的前途,再后来才想起自己也受了牵连。他始终相信陶旻做不出什么有违良心的事,于是便觉得相比她的委屈,自己受到的这些牵连算不上什么,只要能对外澄清事实,风波总会过去的。
邵远光好心好意过来帮她想办法,却没想到陶旻这样顽固,连事实都不愿意对自己坦白。他仅有的一点耐心已被陶旻的固执磨没,他拍了拍桌子,厉声道:“陶,你想想清楚,你还要不要留校了?你的学术生涯还要不要了?”
陶旻早已被下午那条微博打得措手不及、乱了阵脚,现在邵远光还在面前挑战她的极限,她只觉得头疼欲裂、烦躁无比。应着他的拍桌声,她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的门,请他出去:“Chris,为了避嫌,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更不要这样关门说话,省得被人误会。”
邵远光听她这么说,反倒是坐了下来,“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会走的。”
陶旻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长呼了口气,点头道:“好,那我走。”说罢,她从衣架上拿起大衣,连电脑都没有收拾,转身出了门,只留下邵远光在身后怒气冲冲地喊她:“陶,你回来!”

陶旻回了家,像以往一样往厨房里钻,拉开冰箱门才想起来,楚恒昨天说过,这些天都在公司,不需要她再送饭。
想到这里,她泄气地合上了冰箱门。楚恒愿意吃她做的饭是她下厨房的唯一动力,如今那男人也不需要她送饭了,孤家寡人一个,她便懒得再开火,伸手从橱柜里摸出了一包方便面。
方便面拿在手里,她觉得毫无胃口,索性又弃了方便面,踱步到了阳台上,对着笼罩着灰蒙蒙雾气的三环路深吸了好几口气,却又被北京的雾霾呛到了嗓子,不由咳了起来。
她咳得眼角出了泪,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泪,坐在阳台上的躺椅里发呆,看着楼下华灯初上,灯影交错。
其实,她未尝不清楚下午的那条微博对她来说代表着什么。作为科研人员,学术*是致命伤,而作为一个女性科研人员,权色交易更加要不得。而这两个关键的名词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如果不能解释清楚,完全意味着学术生涯摧毁殆尽。
在邵远光提议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把真相公布于媒体。但当年的事,导师凭一己之力全权承担了下来,为的就是不让他的学生遭受非议,陶旻和师门的其他几人也都约定好了,此后不再对外提到这些事。有约在先,她自然不愿意做食言的人。
更何况,当年的事根本不堪回首,完全是她顺遂学术生涯上的一大败笔,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惴惴难安,更不要说开口叙述了。
陶旻盯着匆忙的三环路发呆,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她以为是楚恒的电话,匆忙摸了出来,连看都没看直接接通。
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的男声,他自报身份:“是陶旻吗?你好,我是《京晚报》的记者,我看了那条微博,想就上边提到的事情采访一下你,请问你……”
陶旻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记者怎么会找到她的手机号码。她想到了电影电视里被记者围堵的画面,吓得直接把电话挂断。
这不过是学术圈的八卦,为什么能惊动报社的记者?以往这些信息发布出来,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几天,几天过后就销声匿迹了,怎么这一次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陶旻想要弄清楚事态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战战兢兢地点开了微博。
那条原始的微博已被转发了超过万次,有好事者还找到了她的私人微博号,并“”上了她。于是,不少网友顺藤摸瓜,都跑到了她的微博下边留言。
陶旻犹豫了片刻,伸手点开留言,入目的全都是不堪的言语。
有人留言骂她,“恶心!下贱!”
有人留言指责她,“真为科研工作者丢人。”
更有无聊的人问她,“约吗?”
陶旻关掉手机,将它远远扔到桌角,抱着双腿蜷缩在靠椅上。
想着刚才的那些留言,她又觉得周围空气促狭难耐,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人这一生,如果说前半部分的主旋律是“获得”,那后半部分必定就是“失去”了。前边的近三十年,她得到了学术上的成就,得到了近似完满的婚姻,那么后边,这些都要一点点地从身边流走了。
或者说,这些东西,她已经失去了。
学术生涯,早在两年前她被协和解聘时就已经中断过一次,如今好不容易重拾,却面临着再次终结的命运。婚姻呢?楚恒已经离开过她一次了,这回终于谈到了复婚,却没想到仍不能失而复得。
既然一切都要离开,她宁愿一开始就从未得到。
小桌上放着早前她留下的香烟,她看了一眼,缓缓伸手拿了过来,颤抖着点燃香烟。袅袅的烟气顺着冷风吹散,陶旻闻到烟味咳了几声,又把香烟放了下来,立在烟缸的凹槽里,任它燃烧。
一支燃尽了,她又续上一支。香烟在北风里发出“呲啦啦”燃烧声,陶旻听了仿佛觉得不再那么孤寂。她抱着怀,搓揉着双臂,退缩到了躺椅的最里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正当她觉得手脚冰冷的时候,四肢突然体会到了一股暖意。
陶旻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发现身上裹了一件男士大衣,再抬头便瞧见了楚恒。
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伸手要去揉眼睛,手过到半空中,便被楚恒抓了过去:“旻旻,外边冷,快进屋去。”
他的手充满暖意,那股暖意顺着她的指尖渗到了身体里,让她稍稍醒了几分。他俯身抱起陶旻,直接把她抱到了卧室。
陶旻蜷在他怀里,问:“你怎么进来的?”她分明记得,楚恒早在几个月前就把房子的钥匙给了她,后来又找小许送来了产权证。
“钥匙我留了一把,一直都没有扔。”楚恒把陶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裹到她身上,抱着她搓着她的双臂给她回暖,“我没想过要离开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楚恒这句话像是触动到了她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震得她的心房一阵颤抖。她伸手拉住他的西装领,把脸贴到他的胸口。
楚恒感受到了胸口的凉意,心里想着,这女人恐怕在外边待了很长时间,连脸颊都冻得这么冰冷。他心里责怪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
“我下午手机没带在身上,这么急的事,你该给小许打电话,他总能找到我。”
陶旻抽了抽鼻子,带着些哭腔道:“我以为你看了微博,生我的气了。”
楚恒看见她眼角泛着泪光,心里更疼,便把她抱得更紧了,安慰道:“怎么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有自己的判断,怎么会信微博上的话?”
陶旻听后,联想到之前她宁愿相信网上的流言也不信楚恒的话,便把脸埋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楚恒压根儿就没见过这女人掉眼泪,现在看见她这样呜咽地流泪,显然慌了阵脚,忙低头哄她:“旻旻,怎么了?别哭,这件事我已经让小许在处理了,你放心……”
他这样一哄,陶旻哭得更厉害了,手探到他怀里,揪住他的衬衣死不松手。
楚恒看她哭得气短,心里一紧,边皱着眉头,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嘴里还不忘哄她:“好,你哭吧,觉得委屈就哭出来……”
陶旻偎在楚恒怀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鼻子堵得难受,嗓子也哑了,脸上挂着的眼泪都已经干涸了。陶旻坐直身子,看见楚恒衬衣前襟已被自己泪湿,再想到自己的窝囊样子,不由后悔。她费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让鼻涕留下来,再添狼狈。
楚恒却毫不在意,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小心帮她擦了擦鼻涕眼泪。擦干之后,他又哄她躺下,在她耳边低语:“旻旻,这件事你不要想了,交给我就行了。”
陶旻点点头,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楚恒,鼻音浓重地说:“这件事我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不想说……”
楚恒半卧在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我知道。邵远光告诉我了。”他顿了顿,又说,“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帮你去处理。”
陶旻目光慢慢聚拢,看着楚恒的眼睛,对他无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楚恒也回以微笑,帮她掖好了被子,又拧了热毛巾过来帮她擦脸。
陶旻闭着眼想要入睡,可脑子里总是一直闪现着微博上的那些留言,一句句都是污言秽语,弄得她神经高度紧张,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正巧楚恒这时端来了热水,她又坐了起来,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把水喝下,心里这才舒畅了一些。
楚恒收了杯子,看她再度躺下,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陶旻不想一个人呆着,看着他的背影,开口示弱,问了句:“你不走吧?”
楚恒听了这话回头看她。这女人一向要强,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肯定更加难受。楚恒想着,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把她往跟前搂了搂,轻声道:“不走,陪你。”
有了他的这句承诺,陶旻这才安心闭上了眼,不多会儿呼吸声就变得沉重起来。
楚恒靠在床头看她,这女人面色略显苍白,虽然已经睡熟,但眉心时不时地皱在一起,像是在梦中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的这幅样子让楚恒想起傍晚邵远光的那通电话,回忆着两人离婚来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没来由地揪在了一起。
他下午散会散得晚,散了会便去翻手机,才发现手机忘在了办公桌上。楚恒寻思着这一下午真是清净,也不像往常那样被下边那帮人的请示电话骚扰得烦心,真当他是失了势?
他回到桌前拿过手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他也没多想,打开手机没几分钟就接到了邵远光的电话。
邵远光这人眼睛长在脑顶,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倒是件稀奇事。楚恒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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