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别睁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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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筱雅看到被绑着手脚站在一边的顾家颖，很是担心着急，可是又怕刺激到顾诚安，只好用眼神安慰着她。
顾诚安似乎并不意外这些人的到来，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顾家颖的身边，刀口对准了她的脖子。
“你们可真是的，我本来不想杀她的，可是既然你们害我无法继续为妹妹解除痛苦了，那我只好让你们也痛苦吧。”刀子在顾家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可足够顾家颖害怕和恐惧了。
“梓郁……”顾家颖不敢动，只能流着泪看着唐筱雅。
“顾诚安，她不是你的妹妹，你妹妹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不管你杀多少人，挖多少孩子的心，她都无法活过来了。”席铭谦边说话边缓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尝试寻找最佳的射击角度。
方筒在席铭谦的示意下走了出去，绕到了外面的窗户。
“不，你骗人，我妹妹她还在呢，你看，”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儿，温柔地笑了，“她在睡觉，你们太吵了知道吗？会把我妹妹吵醒的。嘘，她要睡觉，她在睡觉。”
席铭谦没有跟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人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小安，你妹妹心脏病发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她会哭吗？”唐筱雅突然出声，席铭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诚安看向她的方向，再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儿，摇摇头，“不，子兮很乖的，她从来不哭，她怕我会担心，总是说自己没事。可是我知道的，她很痛，因为我也很痛。”
“是啊，子兮真乖，是个好妹妹。你也是个好哥哥啊，你很爱她，是不是？”
“嗯，当然，子兮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只要她在，我就觉得生活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子兮，子兮……”顾诚安喃喃着，“可是，我怎么找不到她了呢？”
“她在啊。”唐筱雅带着温柔的笑意，一点点靠近他，席铭谦想拉住她，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你看，她睡得多甜，她睡觉的时候都是带着微笑的呢，她应该在做梦吧，我猜，一定是个美梦。”她在床上坐下，顾诚安对她的靠近没有产生敌意，反而跟她一样，注视着床上的女孩儿。
女孩儿心口处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唐筱雅摸了摸她赤。裸的皮肤，担忧道：“现在天气很凉呢，她会冷的，我们给她盖上被子，好不好？”
顾诚安对上唐筱雅的眼神，迟疑地点了点头。
给小女孩儿盖上被子之后，唐筱雅站起来，对顾诚安伸出了手，“小安，刀子很危险的，子兮看到了会害怕的，把刀给我，好吗？”
顾诚安看了看刀，又看了看唐筱雅，慢慢地把刀递了过去。可在刀快要接触到她的手时，他突然改变了注意，拿着刀就刺向了顾家颖。
席铭谦和唐筱雅几乎是同时动作的，但因为唐筱雅离得比较近，先抓到了顾诚安的手臂，被他一个用力一划，小手臂上划破了一个口子，正当他要继续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一直在窗户外盯着的方筒击中，席铭谦制服住他，看到唐筱雅流血的手臂，眸光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左萌急忙打了120，走过去帮唐筱雅按住伤口，顾家颖则是虚脱般地坐在了地上，接着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诚安还在挣扎，不停地想要扑向床上的女孩儿，嘴里还一直在念着子兮的名字。
唐筱雅见了有些不忍，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想要过去跟他说点什么，被席铭谦一瞪，那眼神还挺不善的。
“梓郁，你别乱动，伤口待会儿又流血了。”左萌见唐筱雅受伤了还不好好地待着，语气严厉了几分。
医院里，唐筱雅包扎过后便急着去看顾家颖，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走到病房前，她听到病房里面有声音传来，仔细听，是席铭谦的声音。
她推开门，看到席铭谦和方筒在里面，应该是在问笔录。
顾家颖已经醒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唐筱雅进去的时候，他们问得差不多了。
“梓郁，你伤怎么样？”方筒关心地问道。
唐筱雅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啦，就一点小伤。”
“是吗？那你下次可以尝试去受一点大伤。”席铭谦冷冷地声音飘进唐筱雅的耳朵里，她看到他脸色很不好看，视线碰上她的时候，更冷了几分。
唐筱雅很莫名其妙，她又有哪里得罪过他了吗？望天，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等席铭谦和方筒离开后，唐筱雅在病床上坐下，关心地问道：“家颖，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家颖摇头，面有忧色，小声地问她：“梓郁，你别跟我说，你当了警察？”
额……没想到她的关注重点竟然放在这里，唐筱雅这会儿也是醉了。这丫头的脑子咋长的啊？她还担心她会留下心理阴影，打算给她做个心理辅导呢。
“是啊，有没有很帅？”
“帅是帅，可是很危险啊。梓郁，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做警察呢？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起过的。”以前的莫梓郁，胆子可是比她还要小，看到警察都会害怕，更别说是自己去当警察。而且她看到当时在面对顾诚安的时候，她那么镇定，那么坦然，在替她挡住那把刀的时候，又是那么无谓。那一刻的莫梓郁，是顾家颖无比陌生的。
顾家颖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似乎从发生曹玲和于昕那件事后，莫梓郁就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好像，她不再是她了。
“我也是最近才有的这种想法。当警察很好啊，可以锄强扶弱，可是为民除害，可以为人民服务，很光荣不是吗？家颖，小安并不是坏人，他会犯下那些错误，是因为他病了。他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无法控制自己，其实，他是一个好人，你以前的判断是没错的。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对人性充满怀疑。好吗？”
唐筱雅的声音非常温柔，带着一点点蛊惑的意味。因为顾诚安的事情，顾家颖确实产生过一些疑惑，总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朦胧让人不安了。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子，可是却是连环杀人犯。但她的话又让她重新振作了起来，她说，小安只是病了，他的确是个好人。
“梓郁，谢谢你。”顾家颖看着她，虽然她变了，和以前的梓郁不一样了，可是，她还是梓郁啊，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呀，存稿很不够，快要裸更了。周末休息就不是很想写了，只能让脑子去构思。嘿嘿，若是读者大大们呼声高一点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小宇宙想不开爆发了哦n（*≧▽≦*）n
☆、第二十六章 消失的心（终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一夜的雨之后，温度骤然下降，昨天穿一件长袖就够了，可今天却必须要在外面裹上一件外套才行。
落叶树叶子开始变黄，无法承受生命之重的枯叶纷纷从树枝上落下，有的随风渐飘渐远，有的固守着脚下的这一片尘土，零落成泥碾作尘。
唐筱雅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顾诚安正转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萧瑟的秋风，满目的落叶……无一不是在诉说着秋日的悲凉。
“小安，”唐筱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进病房，在他的床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
顾诚安看着唐筱雅，表情先是有点迷茫和疑惑，然后展开了一抹笑容。
他的笑令唐筱雅莫名地升起一种悲伤的感觉，心里酸酸的，鼻子也开始泛酸。“小安，能跟我说说子兮的事情吗？”
“子兮啊……”顾诚安的声音很轻，还有点飘渺，他在回忆，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儿，从小她就很懂事的，我们的父母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子兮才十二岁。我知道她很伤心，可是从来不在我的面前哭，她说，如果她哭的话，我就会更伤心的，还总是会逗我笑。你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我们的爸妈都有心脏病，是遗传的，我和子兮从生下来也遗传了心脏病。爸妈死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不是怕自己死，我是担心子兮会离开我。她那么可爱，那么乖巧，上天为什么舍得剥夺她如此年轻美好的生命呢？她就是天使啊，可上帝却急着要收回我的天使。”
唐筱雅没见过顾子兮，可是从照片上，从顾诚安对她的喜爱上她能够猜测得出，那肯定是一个非常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可惜……
“你知道吗，子兮死的时候很痛苦，她是被活活痛死的。她好痛好痛，她抓着我的手，她抱着我，跟我说，哥哥，我痛。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无法减轻她的痛苦，我看着她哭，看着她难受，我只能看着，然后她在我怀里咽了气……”顾诚安的声音依旧平稳，语调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件非常平淡的故事，他不是当事人，只是个旁观者。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名叫悲伤的分子，将两人团团围绕。
唐筱雅的心慢慢揪紧，虽说她以前也在其他的病人那里听说过很多悲惨的故事，可这一个，依旧触动了她的心。
“所以，你去找子兮了是不是？你不想让她痛，所以，你拿走了子兮的心？”十几分钟的沉默过后，唐筱雅继续问道。
顾诚安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会有一种很明亮的光，不灼人，很温暖。
“是啊，我去找子兮了。我找到子兮，我给她买花，买糖，买礼物，她很高兴。可是她会痛，我不想她痛，她才那么小，怎么能够承受如此痛苦的事情呢？所以我要帮她，我要帮她摆脱痛苦。既然是心痛，挖了心不就不痛了吗？真的，我挖了子兮的心后，她就不痛了，她睡得好安稳，还在笑呢。”想到子兮甜美的睡颜，顾诚安就觉得很满足。
“可是子兮已经死了啊，她五年前就死了，她已经被痛死了。”虽然残忍，唐筱雅还是要拆穿他的自欺欺人。
“什么？”顾诚安突然被震惊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唐筱雅，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傻了吧？子兮在睡觉呢？你没看见吗，她睡得多好啊，我在她身边放了好多好多的花，她可开心了。”
“子兮死了，因为心脏病死了，那些人不是子兮，是被你抓过来的。她们没有心脏病，她们都很健康，她们不会痛。可是，你杀了她们。”
“不，没有，我是在减轻她们的痛苦。不，不是，是子兮，我不想让子兮痛，不是子兮，是，不……”顾诚安抓着脑袋，开始语无伦次，满脸都是痛苦。
唐筱雅心有不忍，可是她必须要继续。
“吴之慧也有心脏病，所以，你没有把她放在第三个杀害是不是？你先杀了罗歆贝，接着再杀她，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顾诚安大吼，他头发凌乱，眼睛通红，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有点疯狂了，再不是那个顾家颖口中充满治愈系的男孩子了，“我没有要杀她，她是我妹妹，她会心痛，她告诉我她心痛，她有心脏病，所以我不会杀她的，我会救她，我不会让她痛的。不会的……”
顾诚安开始低声哭泣，像是一只小兽，压抑地呜咽着。唐筱雅就这样坐着，半个小时后，她关了录音笔，站了起来。
她打开门，将要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他在身后说：“替我跟家颖说一声，对不起。”
吴之慧只是因为麻醉剂昏睡了，除此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异常。三个受害人的心脏都重新安回了她们的身体上，至少保持了完整。
在顾诚安家里，找出了很多的麻醉剂和几把瑞士军刀。还找到了几本笔记本，上面全是他记载的和他的妹妹顾子兮的点点滴滴，可是日期，却都是在顾子兮死后。
“席队，原来顾诚安在三个月前的一次复查中，被医生告知只有两年的生命了。”左萌对席铭谦说。
席铭谦看了看坐在窗边发呆的人，或许这个就是她所说的诱因吧。
自从顾诚安被正式起诉后，唐筱雅的精神就一直很不好，总是喜欢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幸好这几天局里没什么大事，有时间让她神游天外。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她是心理医生，能够为他人排解心理上的烦恼，可是医者不自医，她无法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
席铭谦这几天心情也不是很好，莫名的有点烦躁，因为原来总是很聒噪会在他耳边烦一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家伙，最近安静得过分，害他居然开始不习惯了。这真是……
下班后，唐筱雅拿起包准备走，席铭谦突然挡在她面前，对她说：“你欠我一顿饭，我今天没带钱包，请我吃饭。”说完不等她拒绝，直接拉了她就走了。
小林很奇怪，席队的钱包他中午还看到过呢，摸摸头疑惑道：“席队不是带了钱包吗？我中午还见过呢，怎么说没带呢？”
范可用文件夹拍了他脑袋一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中午的钱包是中午的，不许人家下午旷工回家去啊？”
“钱包还会走路？”
罗嘉曲起食指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哟，还真是空心的，这声响，巴拉巴拉脆啊。”收拾东西走人。
小林：“……”他怎么了，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