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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情似故人来(正文+番外完结)-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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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种沉笃的气势。赵茵撇了撇嘴没说话。姚清莲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斜挑了一下,伸手吹了吹指甲,依旧是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多时,赵信俭到了,身后跟着助理,坐了下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这次事件对他的任何打击,反倒是眉眼里的精光更加明显。

赵信俭看了看四周,看到我有些意外的神色,但没有吭声,清了下嗓子开了口:“今天很冒昧的请各位股东过来,召开个临时的股东大会。本来该由董事长赵以敬组织的,但是以敬的情况,想必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所以我和两个执行董事,根据公司章程,联名组织召开个临时的会,大家见谅。”赵信俭的开场白说的很客气。

顿了下,接着说道:“主要是想和大家讨论讨论,如今董事长缺位,丝之恒这么大哥摊子,不能一天没个掌事的。董事长缺位的这些日子里,公司该如何运营?一些紧急决策怎么拍板?”赵信俭提了一堆的问题,好像董事长不在,真的影响非常重大,简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似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赵信俭又开口:“大家都说说,提几个议案,最后投票讨论。”

赵茵别看说闲话嘴巴利落,在这种场合倒说不出来。这时有人提道:“董事长缺位多久?要是时间短,事情就拖拖呗,要是时间长再说。”

赵信俭说道:“这个也说不好。事情在调查,这一调查,就不知道要调查到什么时候了。最近很多事等着处理呢。”

姚清莲双手放到桌上开了腔:“按理说,我是晚辈,不该乱说话。但是既然赵董说了都说说,我也说两句。丝之恒不是小公司,董事长缺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大到项目拍板小到日常运行的签字执行,都少不得。不如选代理董事长先挑起担子,等董事长回来后再退出就好了。”

看着姚清莲眉眼顾盼神飞的样子,我的心一点点的寒透。她的落井下石,毫不手下留情。赵信俭等着盼着,就盼坐上董事长位置那天呢吧,哪怕是临时的。

姚清莲话音刚落,赵茵和赵以诚就忙点头赞同叫好。其他的董事互相看看,有人脸上露出不屑,有的陷入沉思。一时没了下文。赵信俭有些急不可耐,说着:“这是一个提案。如果没有别的提案,就按这个进行投票表决吧。”

我的心像猫抓似的,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向着不可挽回的地步走却无能为力,百般纠结。

这时赵信儒终于发了话:“代理董事长?这么着急?”赵信儒依然声音不高,话却不甚好听。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赵信儒猛地把桌上的水杯掷了一下,杯子和桌子发出了响亮的一声,赵信儒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丝之恒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急。蚕种场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以敬为这事都进去了,你们还在这里想着谁来代理?你们想过下一步是什么吗?封厂,停产,整顿!再下一步,股价大跌,让人抄底一锅端。那个时候你们还想着代理董事长吗?”赵信儒的声音失去了惯常的儒雅温和,激动而义愤。

“那您说怎么办?”赵茵低声问了句。

“赶紧对蚕种场进行处理,配合政府的疫情处置,把危害降到最低。才能保住蚕种场,保住丝之恒。”赵信儒的声音缓和了些,“另外找人调查调查病毒转基因蚕种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这是关键。”

赵信俭的脸上有丝不自在:“相关部门已经在查了。”

赵信儒的声音有些清冷:“等着相关部门,等到什么时候?丝之恒拖得起吗?影响一天就是多少钱的损失?”

一时大家都哑口无言了。这时一个董事说着:“就按赵老先生的办法,先去控制疫情,同时查着原因。把这些大事处理好。寻常的事情按常规。要是遇到重要紧急的事情,开会投票就行了。”这人说完,大家都纷纷点着头。风向立即大转。

赵信俭看了看情势,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赵信儒影响,正想开口,忽然又有一个董事说道:“选代理董事长也好,信儒老先生原本就是董事长,不如这次再临危受命,继续暂代。”这个董事的话一出,赵信俭的脸色刷的变得铁青。这下他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信儒淡淡笑了笑:“我老了。还是按照之前的意见吧。”赵信俭这回也赶紧点头。我不禁深深佩服起赵信儒,他这么多年的董事长,真的不是轻易当得的。

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选出了到蚕种场进行疫情处理的人员,同时成立了一个危机应对临时小组,对各个层面负责的人员都进行了安排。

那天的会一直开到下午才结束,赵信儒在会议结束后身体更加不支。我扶着走到他原来的办公室休息,忍不住叹服道:“赵董,您的思维还是敏锐。处变不惊,扭转了整个局势。”

赵信儒看着我叹了口气,目光里全是沉痛:“我哪里懂那些股价,抄底?这些都是昨晚以敬告诉我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场子跟着被封。但是他人在里面,心有余力不足。”

我的眼泪哗的涌上,原来是他。过了好久,我才平复了些心情,对赵信儒说道:“我们能找找人在调查方面想想办法吗?”




☆、背后势力相较衡


赵信儒对我微微点头道:“已经托人去找了。看情形吧。”说着叹了口气,“以敬平时不愿意和官场上的人来往过密。现在想找个能帮忙的人,到也费劲。”说着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游离:“有些人,年代太久,也联系不上了。”

我沉默了。人生啊,到底该如何把握?来往的过密,就如同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随时粉身碎骨。可没有来往,却又叫天天不应的孤立无助。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迷惘。

赵信儒的身体撑不住了,公司里的事也基本定了下来,他起身准备回去。我扶起他,把他送回到家里。留了他的电话,才自己回到家中。

夜,很黑,很冷。我身边搂着女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次的事情太突然,却又来的太大。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些问题,却也想不明白。而对接下来的局势,更是毫无预知。

第二天上午忍不住给赵信儒打了电话探问消息,老先生的咳嗽更厉害了,说一句喘三句的告诉我:“找的人探了些消息回来,这回事大了,上头专门成立了调查组,不过有点蹊跷,直接调查监管的不仅是卫生部门,还有公安。”

“公安?”我有些惊讶,如果只是疫病,由卫生部门监察就够了,为什么要扯上公安部门?

“疫病源的扩散可能是人为因素,那就涉及到刑事了。”赵信儒也有些不确定。

我的心里开始狐疑,如果说有人为因素,那就是说病毒转基因蚕种的流失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必然是和丝之恒或者赵以敬宿怨不浅的人。普通工人?竞争对手?还是内鬼?都有可能,却也都不确定。而我心里也早有了揣测怀疑的对象。如果真的是他们,希望可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能最终把他们揪出来。

按理说,有公安部门查这个人为因素,该是见到光明的事,但我的心里却怎么也舒展不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信儒说道:“公司里有吴董盯着,他对股票大盘也比较懂,正好盯着股市。我想下午去看看以敬。”

我的心揪了起来,立即问着:“我可不可以陪您去?就算进不去,在外面等也行。”

赵信儒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下午三点,你来我这里。”

听到赵信儒那句话,我的心又沸腾了起来,今天是以敬的生日啊。我冰箱里早已给他转备好了做大餐的材料,却要以这种方式送给他吃。我把食材取出来,给他炖了松茸虫草排骨汤,又蒸了一条石斑鱼,把鱼骨剔出,只留了细细的鱼肉放在保温桶的上层小碗里。看着做好的饭,很香,很诱人,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把这些吃的递到他面前。

时钟被我盯了几圈,终于转到了下午两点,我赶紧拎着保温桶,开车到了赵信儒家的楼下。接上老先生,按照他的指示,七绕八绕的到了南京城郊的一处不起眼的白楼外面,外面树木很密,垂着有些光秃的枝条。门口戒备的很严,看着便有些气虚。我扶着赵老先生下车,把保温桶递给他,恳求道:“赵董,今天是以敬的生日,我给他做了点吃的。能不能麻烦您带进去?”

赵信儒怔了一下,眼里有些触动,“哦”了一声接过了我的保温桶。我回到了车上,看着他和警卫说明登记后进去,我的心也似乎尾随着他,进了那个院子。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却有好像很快,不到半小时,赵信儒出来了。我赶快下车跑过去扶着他,焦急的问着:“以敬怎么样?”

赵信儒点头道:“还好。不要担心。”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把保温桶递到了我手里:“里面不让拿进去。不过我和以敬说了。他知道了你的心意。”

我呆住了,我不过是想让我的爱人在生日这天吃口好饭,这都不可以吗?我的眼泪盈了出来,咬唇说着:“他知不知道不重要,但是他吃不到啊。”

赵信儒有些动容,轻轻拍着我的背:“孩子,不要难过。人这辈子,大风大浪要经过多少,一个生日,不重要。别放在心上。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我手里拿着保温桶,只觉得那么沉。人生总觉得以后有很长的时间,却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有多久。

我上了车,眼泪有些情不自禁,我擦了擦,竭力转移着注意力,随口说道:“前天您也是在这里看的以敬吧。”

我这话属于没话找话的废话。却没想到赵信儒给出了我一个不同寻常的答案:“不是,前天是在芜湖见的以敬。但是很奇怪,昨天又转回了南京。倒是不常见。”赵信儒顿了一下说着:“古往今来,中国的事儿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都是上头一句话。还总能找出个条框依据来。就像这回蚕种场的事,本来该卫生部门出面的事,现在倒是公安牵头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从芜湖转回南京,公安牵头?我忽然有些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上次清义的事,我已经明白赵信俭一派在公安那头是有人的。如今这么做,可不就是巴巴的要落到他们的手里吗?我也不想和赵信儒打哑谜,直接说着:“赵董,赵信俭董事和以敬的关系,我想我不说您也明白。据我所知,赵信俭应该是在公安有人的。”

赵信儒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您知道?”我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但是以敬知道。他从被转回南京,心里就有数了。”赵信儒说道,“所以这调查,只怕是凶多吉少,进展缓慢故意拖着是肯定,不要再扯出别的问题就万幸了。”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这是明摆着的生打硬压,却没一点办法。我不由问着:“赵董,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以敬有没有吩咐?”

“以敬只说,无论如何,要保着成悦锦的生产线,最糟糕的程度,前两条生产线可以停了,但是成悦锦的研发不要停。别的,就听天由命吧。”赵信儒捏了捏眉心。

听天由命?我的心像被扯开:“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不是配合控制疫情就没事了吗?”

“傻孩子。”赵信儒摇头叹道,“那是以敬在芜湖说的,可如今转回南京,他已经明白不是控制疫情,或者查出污染源的问题了。这背后,没那么简单。”

我的心跳的很快,脑子也转的很快,却转不出究竟,只是无助的问着:“赵信俭的活动范围,不也就是丝之恒的这些业务吗,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指挥的动那些人?”

赵信儒摇头苦笑:“他自然指挥不动。但这事,本来就不是以敬或者丝之恒的事,这事只是个由头。”

“这又怎么讲?”我越问心里越急。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

“你想想,这次这个项目是谁要做?出了这样的事,脸上最难看的是他。”赵信儒缓缓说着,我却如醍醐灌顶。这个病毒转基因蚕种的项目,便是上次以敬为了救出清义答应的上面那个人,他主抓的是科技和教育,而赵信俭的靠山,只怕就是公安和监察的那位。

原来,历史总是相似的,不论是民国的赵石南,还是现在的赵以敬,都不过是二虎相争的马前卒。永远是别人上演隔山打牛的时候,那个悲催的炮灰。赵信俭不过是一颗棋子。

想做实业,最后的命运就是如此。赵以敬想躲开这种命运,却偏偏躲不开。

“之前二人还彼此卖个面子,场面上过的去。现在他们的上面要空出位子了,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上去,就该你死我活了。”赵信儒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那个人也没办法帮以敬吗?”我问的有些有气无力,这个时候,也许他自保都难。

“他应该也会想办法。毕竟这事追根溯源,是他的问题。”赵信儒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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