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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刀声百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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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而立。

“是,”唐婉欣道,“我与这小子曾偶然遇见过。”

“嗯,”穆怀峰轻轻点头,双眼却是看向站在岳辰云身旁的李朝宗,“这位仁兄,想必便是已然淡出江湖十年之久的剑士李朝宗了吧?”

“你怎么认得我?”穆怀峰话一出口,场中其余三人俱是一惊,李朝宗更是惊骇莫名。

“那日在荆云殿上救走这小子之人,也是你吧,”穆怀峰淡淡道,“一剑未出,寒气已然如此,想必你手中的便是沁雪剑吧。”

此语一出,便是连站在一旁的唐婉欣都暗自心惊。

“十年之前‘霜雪’二人仗剑天涯,我等至今都还是记忆犹新啊,”穆怀峰冷笑道,“只是不知沈姑娘她一向可好?”

“你!”李朝宗面上突现愤怒神色,眼中寒芒闪动,口中咬牙切齿,两手青筋暴起,紧紧握拳,用力之剧,整条臂膀都似微微颤抖。岳辰云看在眼中,心知穆怀峰方才一句话定然戳到了李朝宗痛处,当下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妖人贼子!”李朝宗忽地大声道,“我李朝宗此生与邪佞之人不共戴天,今日你既如此不识相,我这便为江湖修道一脉清理门户!”说罢,他更不多话,当下祭起沁雪剑,身形化作一道白色电芒,直扑穆怀峰而去。

穆怀峰虽则方才一语戳中李朝宗痛处,却也心知李朝宗一身修行不在自己之下,也绝不敢大意,当下便肃容作法,凝神对敌。

一时间,白光蓝光交相闪耀,地道之中再度寒意逼人,李朝宗与穆怀峰已然缠斗在一起,场中便只剩下岳辰云与唐婉欣仍相对而立。

岳辰云沉默良久,而唐婉欣也仿佛特别有耐心一般,站立原地不发一语,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岳辰云看向唐婉欣,却见她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眸正自望向地道顶上,似乎也在出神,他沉吟半晌,忽地道:“唐姑娘,我看你也并非那等穷凶极恶之辈,再加之你对我有恩,我……我实在不愿与你为敌,只要你甘愿放弃这地宫之中的宝物,不再为虎作伥,去做君子,弃暗投明,上荆山自赎……”

“你怎知这地宫之中有宝物?”唐婉欣忽地打断岳辰云,“你等二人尾随我等,方才又突起偷袭,这样便算君子了吗?我怎知你们二人不是一样来此抢夺宝物的?”

“我……无论怎样,天星刀这等绝世神兵,绝不可落入笑春风、万正禹这等人手中!”岳辰云决然道,“你若是心中仍怀有公道正义,就快快放弃……”

“哼,”唐婉欣冷笑,“原来你一早便知道天星刀藏身于此,既然如此,想必你二人也是为了这宝刀而来!既然同是为抢夺宝刀而来,你又有何资格教训我?”说罢,她竟当先祭起凝翠剑,身形腾空而起,一声轻吒,直向岳辰云刺来,口中道:“既然同是为抢夺宝刀而来,那我们便来看看,究竟是谁有本事拿走这一柄神兵!”

话音甫落,凝翠剑一剑已到身前,岳辰云凝神运气,手持疾风刀迎身而上,霎时间青光暴涨,与淡绿色光芒在半空之中,轰然相撞!

“铮!”

一声脆响,刀剑相触,岳辰云借力抽身而退,倒飞而回,于空中倒翻一周,单脚轻点地道顶上,顺势弹回,身形飞快,手上亦骤然加力,瞬间便凝起周身青光,于疾风刀之外化作一柄一丈余长的巨刀,直向一团绿光之后的唐婉欣斩去!

唐婉欣眼见青光巨刃凌空斩下,但觉劲风扑面,面上却并无慌乱神色,当下以凝翠剑挡在身前,御起一面绿光障壁,迎向那轰然斩下的巨刃。

“噗!”

青光巨刃轰然斩下,一举劈中那绿光障壁。然而,这一劈却并无想象之中光芒四射,声震如雷,疾风狂舞,飞沙走石的惊天动地之景,青光巨刃径直穿过绿光障壁,一劈到地,却是“砰”的一声斩入地面,激射起无数砂石土砾,一时间尘土飞扬,岳辰云也在惊愕之中落回地面。

尘土渐渐散去,岳辰云只见身前一丈开外处,坚硬至极的石板地面留下了一道宽达一寸、深逾三寸的巨大裂痕,两边碎石遍地,地道再深处空空荡荡,漆黑一片,却哪里有唐婉欣的影子?

“不好!”岳辰云大叫出声,再回头一望,只见身后穆怀峰仍与李朝宗斗得火热,而方才未死的数名刀阁门普通弟子,却已是没了踪影,只怕是见势不妙,已然趁乱逃走了。眼见此景,他一咬牙,一跺脚,随即也不再迟疑,便即飞身而起,身形化作一道青色电芒,直向地道深处疾射而去。

飞在地道之中,岳辰云但觉耳畔风声呼啸,转头一望,却见背后地道深深,穆怀峰与李朝宗激斗之处早已留在转角之后,视线之外。回头向前,只见前方地道曲曲折折,却似无穷无尽一般,真不知当初是何人开凿出这等密道。

又疾速飞了片刻,岳辰云又来到一大段直道之前,他抬首一望,只见前方直道尽头却是一道石壁,整个地道于此戛然而止。石壁之前,另有一团淡绿色光芒,岳辰云心下不禁大喜,便连忙脚下加力,飞速扑向那淡绿色光芒。而前方那团淡绿色光芒却好似被什么吸引住身心,对背后飞扑而来的岳辰云浑然不觉。

就在岳辰云堪堪扑到那淡绿色光芒身后之时,淡绿色光芒之中的唐婉欣却似忽地发现了什么,双手五指伸展贴在石壁之上,用力一推,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被唐婉欣双手按着的石壁却是忽地向内陷入了一块。便在这时,整个地道忽地微微颤抖起来,而石壁之中亦忽地传来隆隆之声,伴随这声音响起,坚不可摧的地道各处石壁之上,竟是纷纷出现裂痕,犹如被巨大力量所撕扯挤压。

唐婉欣见此情形,也是心中一惊,正欲回身遁走之时,却见岳辰云不知从何时起站在自己身后,又是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唐婉欣大声喝问。

“这一句应该我来问你!”岳辰云话音未落,只听得石壁之中隆隆之声越发强大,几乎到了震耳欲聋之强度,而与此同时,“咔咔”自四周石壁之上不绝响起,裂缝骤然扩大,而地道整体的震颤也是越发剧烈。

便在此时,二人正前方的石壁忽地裂开了一道巨大口子,随即,便在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四周石壁纷纷开始破碎塌落。

一时间,但听得长长地道之中,石块崩落之声不绝于耳,只见四周光亮与黑暗之中,大大小小无数石块自石壁之上崩塌而下,就连立足的地面,也纷纷开裂破碎,不时有碎石土砾,冲天而起。四面八方崩落而出的石块,于半空中撞在一处,激射出无数碎石,而大小石块轰然坠地,又激起冲天沙尘。

乱石纷纷如雨,沉沉雷声响彻四周,地道之中一片乱象,仿佛末日来临。

地道深深,而今塌落如此,想要自入口出去已是不可能了。眼看便要葬身此处时,岳辰云却似忽地想起了什么,当下便运起全身功力,双手握紧疾风刀,于乱石纷纷之中腾起身形,竟是朝那面含有机关的石壁正中,狠力一劈!

“砰!!!”

一声巨响,青光一闪而过,原本只是开裂的石壁被一刀生生劈碎,乱石四射而去,现出一个二尺见方的大洞。而岳辰云则因那一劈之下,用力过猛,收势不住,竟是紧跟着碎石,连人带刀摔进了大洞之中。

唐婉欣见此情形,柳眉一皱,却也不再迟疑,紧随着岳辰云走进了那大洞之中。

就在她身形甫一投入大洞之中的一刻,石壁之外的地道轰然间完全塌落,巨大落石携滚滚风雷之势,一举将原本幽暗深长的地道,无情埋葬!

黑暗,无边无际……

寂静,与黑暗相伴的永恒寂静,似乎自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这,可是天地未明之时的混沌境界?

还是传说之中的九幽地狱,阎罗殿堂?

一点淡绿光芒,自那黑暗之中淡淡亮起,虽然与无垠的黑暗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它却是万千黑暗之中,唯一的温暖!

一阵轻微喘息,从那寂静之中轻轻传来,虽然与永恒的寂静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它却是万千寂静之中,唯一的生机!

唐婉欣借着手中凝翠剑上的淡绿色光芒,轻轻照了照四周,只见脚下是一片平整的石质地面,而四周却是漆黑一片,并不见有墙壁,可见此处应是一个不小的石室。回头一照,只见来时的石壁大洞,早已被乱石堵死,显然是再无返回的可能了。

凝神倾听,唐婉欣顿觉前方不远处有人之声息,向前踏出一步,她发觉绿光边缘之上,似有一角衣物。再向前踏出一步,只见朦胧绿光照耀之中,岳辰云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疾风刀也静静躺在他的手边。

唐婉欣快步上前,俯身大致查看一番,却见岳辰云并无大碍,周身经络气脉完好,又并无些许外伤,如今昏睡于此,想是方才那一击脱力所致。

见此情形,唐婉欣松了一口气,这便就近在岳辰云身旁蹲下,双目望向那沉睡着的男子,口中喃喃道:“为何每次救我性命的,总是你呢……”

一声轻呼,岳辰云自沉睡中醒来。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绿光,绿光之中,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正自眺望远方黑暗中的不知名处,听到动静,那女子轻轻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自己。

眼波似水,柔情万分,笑意轻轻,挂在嘴角,淡淡幽香,隐隐传来。

这一瞬,便是永恒!

恍惚之间,岳辰云只觉得一身气血上涌,直冲头脑,心中百感交集,腹中更有千言万语,还未经考虑,便已然脱口而出:“我……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下意识伸出双手,上前去拉那女子纤手,口中不住唤道:“韵儿……韵儿……”

这一个“韵儿”叫出了口,唐婉欣面上刚刚浮起的惊喜神色便立时消失无踪,眼中盈盈闪光也迅速黯淡下去,就在岳辰云双手堪堪碰到自己之际,她猛然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口中厉声道:“看看清楚我是谁!”

此语一出,岳辰云伸在半空的双手瞬间停下。少顷,他猛然间瞪大双眼,张口轻呼,随即赶忙坐起身来,缩回了手,转过头去,面上也再不复方才的神采。

唐婉欣将方才岳辰云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立时便腾起一股无名火来,遥想平日里年轻男子见了自己,曲意逢迎还唯恐不够,今日落难至此,身旁就只有这么一人,可他还……一念及此,唐婉欣当下便踏前一步,向兀自坐在地上的岳辰云道:“怎么,我不是你的韵儿,你便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了吗?”

岳辰云听了这样一句,也不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站起起身来,退后一步,向唐婉欣拱手行礼道:“在下目力迟钝,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说罢,他直起身来,以疾风刀青光照亮,环视四周,沉吟片刻后,又道:“唐姑娘,而今地道入口已然封死,如若在此处停留,只怕有性命之虞,在下这便去寻找其他出口,请姑娘也自去寻找出口吧,若姑娘不愿,大可在此等候,待在下寻得出口,再来告知姑娘。”

说罢,岳辰云竟是头也不抬地转过身去,大踏步向前走去。

“你站住!”唐婉欣一声怒喝,岳辰云步伐应声而停。

“你以为我是懒得不行,才呆在这等鬼地方不去寻出路吗?”唐婉欣几步追上岳辰云,口中怒道,“而今你我两人被困此处,危机四伏,如若不能出去,日后生死都是未知,你怎么这样……”说到后面,她话音却又渐渐转低,面上也现出伤心神色。又过了片刻,唐婉欣强自镇定心神,调匀气息,平复面上神色,却是轻声道:“方才之事,我并未怪罪于你,你也不要太过在意。当下之计,我二人应当同寻出路,在这黑暗之中,也好互相照应……莫非……莫非事已至此,你还放不下那些门户之见吗?”

“唐姑娘,我……”岳辰云转头看去,只见唐婉欣面色平和,粉黛微皱,眼中隐隐有恳请之意,却是无论如何再不忍心像方才那样拒之于千里之外,只得讷讷道:“我……方才……真是对不住了,还请你莫要生气。”

“没事没事,”唐婉欣面色转为淡淡喜悦,嘴角也再度浮起一丝淡淡笑容,“你两次救我性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生你的气。”

这一笑,当下场中气氛便缓和许多,二人也便由此开始,于一青一绿二色光芒淡淡流转之间,迈步向前,并肩而行,前去寻找出路去了。

只是,此刻二人心中,却仍是各自怀有一份关心,一个疑问:不知方才地道之中的另两个人,他们逃出去没有?

地道之外。

青山之中,两道人影相隔十数丈,对面而立。便在二人身旁不远处,一个径逾百丈的大坑默然静立山中,而大坑正中,却是人为挖出了一个径达一丈的大坑,而自那大坑开始,却是有一条两三丈宽窄的大沟,从两边塌向中间,分明是地陷所致。那大沟向一旁延伸出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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