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摇曳红尘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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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是用笔写的,每次都是几大张,贴了邮票,放到信筒里,由邮递员送到传达室,再由总务科连同报纸一起送到我办公室。
自从电脑泛滥以来,很久没有收到过这种用纸写的信了,第一次接到信时,着实让我高兴了一下,等到打开一看落款,我的兴奋便减少了一多半,但我还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遍。
情书写了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和情感经历,特别是和姜婉珍的情感过程,阐述了一个纯真的童男子如何被一个已婚女人诱惑乃至于失身的过程。当然,又如何遇到了一个叫费小楠的女孩,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真爱。
情书几乎是每天一封,除了倾诉思念之情,有时也会来一首小诗,或者一个小笑话。
在这两大攻势毫不间歇的同时,约会也成了不定期的骚扰战役。
终于,牛总找我谈话了。
看到牛总的架势,我就知道,这次谈话和穆总有关。
果然,牛总开门见山:“小楠,有件事,向你求证一下,这个……我听说,你和穆总恋爱了?”
我摇摇头:“没有。”
“那,这个……鲜花呀,书信呀,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笑道,“鲜花是穆总花钱买的,我是花瓶,当然不会拒绝鲜花;至于那些信,那是穆总买了邮票,投到邮箱里,邮政局按照地址送来的。”
“哦……”牛总靠在老板椅上,前后微微晃动着,“这个……就是说,穆总在向你示爱,而你还没有答应。”
“我搞不清这是示爱,还是在泡妞。不过,虽然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个……我可以确证一下,他不是在泡你,他是认真的。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态度,这个……当然,你可以不告诉我。”
我坚决地摇着头,小声说:“我们俩之间,不可能的。”
“唔!”牛总身子向前,将两只收臂枕在桌面上,关切地看着我,语重心长道,“作为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去向穆总讲清楚吧。这个……你知道的,感情的事,陷得太深,拔不出来,那是很伤人的。”
“嗯,好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像个听话的孩子。
那一天回到住处,整整一夜我都在思考,思考用什么办法向穆总讲清楚。最后决定,还是把他请到养心阁吃个饭,在饭中也许几个玩笑就解决了,奇怪的是,早晨一上班,竟然没有见他送花来,直到下午四点,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他的办公室也锁了整整一天。问牛总,牛总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
听到话筒里一声“喂”,我便说:“天呢!你去哪儿了?玩失踪呀你!”
“哦,是你呀,”他问,“是公司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约你吃饭,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下班后我先过去。”
“好的。就这样啊!”
我正要挂上电话,就听得那边传来一声尖叫:“谁!谁的电话?是不是那个狐狸精?”
晕!原来他和姜婉珍在一起!狐狸精?难道是在说我?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我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起身,把这一段他写的所有的信件找出来,统统抛到碎纸器里,碎掉,连同插在花瓶里的鲜花一起扔进了废纸篓。
我问自己:你生气了?既然没有动情,你又为什么生气?
下了班,我还是去了养心阁。
上了楼,我发现穆总已经来了,就坐在我们上次的座位上,桌子上已经摆着我喜欢吃的三苦争芳和酱牛肉,另有一瓶红酒伫立着守候在旁边。
见我来了,他便拿起酒瓶,满上一杯酒,将酒杯慢慢推到我的面前。
我闷声不语,坐下来捡起筷子,一点一点地夹着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我知道你一定误会了,”他说,“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
我抬手一档,说道:“不用解释。你在什么时间、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这都是你的自由。”
“是吗?”他说,“那么我现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解释一件事,可以吗?”
我不知可否地笑笑,继续吃菜。
“她丈夫是个水手,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昨天她丈夫走了,今天她约我过去,我也想趁机会和她讲清楚。”
“讲清楚了吗?”
“刚刚开了一个头,你的电话就来了。”
“她怎么说?委屈、愤怒?她质问你当初说过的话怎么就会忘记,你说过的,真爱不在拥有,不在乎形式,你怎么就反悔了?她骂你狼心狗肺,喜新厌旧,欺骗了她的感情?”
穆总惊恐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很奇怪是吗?我怎么知道这些?告诉你,男人在和一个女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吝啬他的承诺的。否则,她怎么会和你上床?真的像你信里写得那样,是她欺骗了你?或者是她在强暴你?一个男人之所以对自己的承诺毫不吝啬,往往是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兑现!”
穆总的脸色难堪的出奇,过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当时我说的也是真话,那是因为我自己陷在错觉里,我没有欺骗她,也许我是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找到了真爱。”
我点点头:“同意,不过——”我说,“我很想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和我有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你会结束你和姜婉珍的这段恋情吗?”
这句话把他问住了。也许他在猜我问这句话的意图,也许他想找个最合适的答案。他怔怔地看着我,想了一会儿,答道:“我不知道,也许还要维持一段时间。”
“天呢!”我把筷子轻轻放下,我觉得自己很懊悔,我摇着头,我说,“看来,我真的错了!”定了一下神儿,我又说“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
“不不!你不要说!”我看到他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使劲摇着头,他说,“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他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在那里不住地摇摆着。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我不知道怎样做他就会好受一些,我拿起筷子,往他的碗里夹了一片酱牛肉,我说:“吃吧。……”
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眼里闪着泪花,我的心也跟着一抖。他的手又是像上次一样向前一扑,这一次我躲得很快,他没有抓住我的手。我看到,他的头再次垂了下去。
“长虹,”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喊他,我看到他突然抬起头来,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会这样叫他,我说,“不要再送花了,也不要再写信了,不要再做任何努力,努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痛苦也就越深,我不想伤害你……”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呀!……”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桌子上。
我说:“对不起。……”
那一刻,歉疚感主宰了我所有的神经。女人呢!一旦知道有个男人在为自己而悲伤、痛苦、备受折磨的时候,即使她不爱这个男人,她也是愿意为这个男人去做任何事的,包括和他上床。
“来,喝杯酒吧。”我说。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他将满满的一杯酒顷刻间倒在肚里,之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他似乎要发什么感慨,我等着,然而他一动不动起来。我看到他两眼发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背后。
我回过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我看到一双含着毒怨的目光冷冷射来,姜婉珍,挎着一个小包,穿着一身黑色衣裙,正踏着哀乐般的节拍向我们一步步逼近。
第2卷 阴谋?
看到姜婉珍,不得不承认,我有些慌乱。但就在一刹那间,我便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我转过身,坐好,静静地等着下面的事情。
“啪”的一声脆响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脸陡然热烘烘的,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被打了一个耳光?猛然间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姜婉珍像一只小鸡似的被这只大手抓住向后一甩,她娇小的身躯就那样离我远去,我看到她一跤跌坐在地,再起来时,她已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狼。她扑了过来,抓住桌角狠命一掀,桌上的酒菜连同整张桌子在哗啦一声之后静静地归于地面。
穆总上前把姜婉珍死死抱住,五六个服务员小弟几乎同时冲了过来,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我依旧坐在那里,我的面前没有了桌子,我四周空空荡荡,我一动不动。
“你们怎么回事?损坏饭店的东西是要赔偿的!”这是小弟的声音。
“赔?赔就赔!我赔不起吗?”姜婉珍从小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啪地摔在地上,“老娘有钱!老娘赔得起!”
“有钱,就可以撒野吗?”这声音不怒自威,所有的吵闹声都停了下来,是刘大兵走了过来。
穆总仍然紧紧抱着姜婉珍,对刘大兵说道:“刘总,不好意思,她,她喝醉了。”
“老娘没醉!你胡说!……”姜婉珍挣扎着,又吼又跳。
刘大兵轻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对穆总说道:“不好意思,穆总,请带你的女人离开,我这里还要营业。”
“好好!”穆总点点头,接过刘大兵为他捡起的钞票,抱着姜婉珍向外拖去,姜婉珍一边挣扎一边叫道:“费小楠!你这个破鞋!狐狸精!……”
喊叫声渐渐远去,我坐在那里呆若木鸡,我感觉得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我的身上。
几个小弟很快就收拾好了狼藉的地面,桌子也立了起来,又重新铺上了桌布,两盘新拌好的凉菜上了桌,刘大兵拎着两瓶红酒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知道你没有吃饱,我来陪你,想吃什么尽管上,今天我请客!”
我想笑笑,我努力咧了咧嘴,不知怎么就牵动了哪条神经,鼻子突然酸了起来,眼睛一热,我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刘大兵微笑着摇摇头,将一包餐巾纸轻轻放到我手边,我接过,打开,取出里面的纸,我擦着泪,想着刚才的事情,我不由笑了两声,但是眼里的泪水还是不断地溢出来。
“来吧,我们喝一杯?”刘大兵举着酒杯在等我。
我把眼泪擦干,端起杯,我说:“谢谢!”我喝下半杯酒,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拿起餐巾纸擦着,我又说,“对不起。”
“委屈吗?”他问。
“不,”我摇头,我说,“委屈的时候我不会哭。”
“哦?”
“委屈过后,关心或者关怀来了,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说着,我举起杯,“来,我敬你。”
我们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又满上。他伸手一指桌上的菜:“吃!”
我点点头,夹起一丝苦菜慢慢嚼着。
他又问:“怎么,还想哭?”
我摇着头,说:“不哭了。”
刘大兵奇怪地盯着我看了我半天,突然说道:“你真像我妹妹!”
“是吗?”我好奇道,“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呢?”
“她不在了。”刘大兵摇了下头,继续说,“我上军校是妹妹花钱供我念的,可等我毕业以后要报答她的时候,她却离开了这个可恨的世界!妹妹就是在这座城市打工赚钱,最后又死在这个城市,后来我也申请转业,辞去公职,就在这个城市呆了下来。”
我看到他眼里隐隐闪着泪花,把头低了下去。是呀!在这花花绿绿的都市闹区,我们只看见表面的忙碌的身影,其实那里隐藏着多少情感,发生了多少故事呀!我看着这个有点像电影里铁汉形象一般的男子,突发奇想地说了一句:“我给你做妹妹吧!”话一出口,我才觉出自己的唐突,我怯怯地看着他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我没说。”
“好啊!”他说,“来,我们兄妹先干一个!”
喝下这杯酒,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说道:“我很奇怪,也许不该问你,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你对面的那个男人,可是凭什么为他受这奇耻大辱?”
我说:“我也是自取其辱,活该的。”我掏出香烟,递过去一颗,他笑着摇头说:“我不吸烟。”我便自己点上,我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烟雾,我说:“如果你愿意听,可以讲给你听听。”
刘大兵点点头:“你讲。”
我把怎样进铁牛公司,如何当上助理,又怎样和穆总接触,以及如何对付姜婉珍,还有穆总如何向我展开攻势……等等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刘大兵一直静静地听着,最后问我:“讲完了?就这些?”
我说:“就是这些。”
刘大兵为我倒满了酒,又给我夹了菜,便向我举着酒杯,我们一边吃喝,一边沉默着,很久很久,他咽下一口菜,问道:“这个穆总,他在铁牛具体分管什么工作?”
我说:“他管财务。”
“哦,这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