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年间的一些希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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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韵惊直了眼睛。
　　老天呐，皇帝死了？他也会死！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死？！谁当新的皇帝？
　　舒韵和四个姐妹在惊愕和不安中打发着日子。那些日子里每天都有哭声在院外远处响起，她们只能在院里屋里倾听着那时断时续的哭声，判断着那哭声出自什么人。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舒韵已经有点记下清入宫有多少日子了，看来韩大人口为忙皇帝的丧事，把我们都给忘了。
　　有一天上午，舒韵和几个姐妹正坐在屋里闲说话，久违了的韩大人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门口。她们几乎是同时起立叫了声：大人，你可来了！
　　韩大人面色冷峻默然无语地点了点头，尔后朝身后的几个老年宫娥挥了挥手，她们这才看清，那几个老宫娥手里捧着儿套色彩淡雅的服装和一些梳妆用品。——你们都立刻沐浴、更衣、梳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饭后有大事！韩大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大约是要带我们去见新皇帝吧？舒韵沐浴罢，一边在心里猜测一边去换衣服，新衣服换上后舒韵注意到，这些衣服不仅质地好全为上等绸缎，而且式样特别美观入眼，八成是真要去见新皇帝了。
　　那天的午饭好丰盛，小大监们用托盘端来了一桌子菜，而且破例地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米酒。韩大人端起酒杯慢声慢气他说：你们进宫后，我因为各样杂事缠身，一直没来看望你们，今日特来敬你们一杯……席间，韩大人亲自用筷子给每个人夹菜，其殷勤与关爱之态，真像一位慈祥的父亲。舒韵望着韩大人的蔼然笑脸，心里生了一种感动。
　　以后在宫中由韩大人照应，也真算自己的福气了。
　　吃罢饭，韩大人让舒韵她们五人漱了口，各入在口袋里装了一包喷香的香料，又最后帮她们每个人检查了一遍衣妆，这才说：走，咱们去办一伴大事。
　　舒韵高兴地走在最前头。她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是要去见新皇帝，要不，不会这样郑重。韩大人领她们出了院门，在宫中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了一座大殿前。舒韵注意到大殿四周站着佩刀的武士，殿门口有一些大监在匆匆进出，琉璃瓦的殿顶在午后的斜阳里闪着金光，一种威严的气势让她感到了一丝紧张，她在心里叮嘱自己，不要害怕，你不是很早就想见到皇帝吗？今天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在殿门前，韩大人回头望了她们每个人一眼，舒韵感觉到他望自己的时间最长，心里一阵激动：是要把我最先介绍给皇帝，她们进了大殿，面前是一道屏凤。韩大人让她们面朝屏风成一字排开，每个人相隔三步。她们刚一站好，十个小大监就从门后闪出来，也站在了她们身后，每两个大监靠近舒韵她们一个人。舒韵有些惊疑：这是干啥？她正想着，韩大人低低地开口说：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件事，希望你们能沉住气，平静地去面对。我把你们选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去陪伴西去的皇上，现在他在等着你们，愿你们也即刻上路。
　　啥？陪伴西去的皇上？舒韵最先听出了问题，惊慌地抓住了韩大人的衣袖，其他人还在槽懂之中。
　　对，孩子。韩大人垂下眼，伸手拍了拍舒韵的手背，声极低他说：你本来是不该在这里的，记得我当时极力不让你入选吗？可你和你父亲执意要……而我那时又不能——天呐——舒韵的一声惊叫还未落地，面前的屏风呼啦一下被几个大监撤去，舒韵这才看清，原来她们面对的是一排铺了白色绸缎的小床，总共五张，每人面对一张，她惊骇间，身子已被后边的两个小太监托起，放到了小床上，几乎与此同时，从高高的殿顶梁上，突然落下一排五个用麻绳结成的绳环，每人脸前吊着一个，如弯曲的蛇一样在空中晃动。
　　感谢你们自愿陪先皇西去！一个声音突然由对面响起。舒韵和女伴们还没有看清对面说话的是什么人，身后的大监们已抓住绳环套上了她们五个人的脖于，其余儿个姑娘此时方明白要她们干的是什么，几乎和舒韵同时哭喊了一声：下——她们脚下的小床迅疾被大监们抽去，五个人的身子都陡然悬空，那哭喊声也垦然而止。
　　舒韵悬空的身予在空中转了一下，使她上仰的面孔看见了殿门外的天空。
　　有一只小鸟箭一样地蹿上天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