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福音录 全本-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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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包包道别,快速掠下山坡。
当我在山脚最后一眼仰望那模糊不清的身影时,我想起了她的履历。
她跟我一样,曾经徘徊在社会最底层。当时她大概只有十岁左右吧?一个幼小的女孩子,背负着“杂种”这个称呼,又不懂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独自一人在那不见日光的角落里像野狗一样地苟延残喘过活,难以想象那是怎样艰苦而绝望的岁月。不过,会不会就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黑暗,才会拥有那么一双充满宁静与智慧的翦水双瞳呢?
不可思议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这可能是自姐姐之后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异性。
7
地球历2490年7月26日,夜间11点。
飞机收到红蛇骨内部网络传来的消息,兽人族三个主要城市已被完全攻破并进行屠城,大量兽人被消灭。粗略估计,兽人族的死亡数已超过全族人数的80%。同时,我方伤亡人数控制在总出兵人数的20%以下。红蛇骨派出数位蛇牙成员参战:蓝商顺、邯郸残、邯郸敬、鲜于彻、桃子、子晚美儿,一如既往起到了巨大的辅助作用。
另外,蓝商顺先生因不明原因身负重伤,陷入昏迷。详细情况还不明确。
8
地球历2490年7月27日,早上9点。二号开发星球首都城。红蛇骨基地。
电梯缓缓下降,我在电梯内,内心感到颇为不快。我本来把资料带去殖民地科学研究分部,但他们竟然告诉我负责这个项目的噶尔先生专门去了红蛇骨基地等这份资料。害得我白白浪费了三十分钟在这番来回奔波上。
更令人生气的是在地下29层,红蛇骨基地内部科研部门内遇到的事情。我那么辛苦地找到那里,把纪录卡双手递给那个长着一副科学家的标准脸,不修边幅,雪白的胡子和头发像蒲公英一样,几乎看不见脸在什么地方的噶尔先生时,他竟然头也不抬地就示意我把东西放下,还说什么:“没事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科研部的人一直有讨厌红蛇的传统,到现在也没改变,反而越来越严重。真让人受不了。既然不喜欢红蛇,为什么又要来干这份工作呢?
不过算了吧,跟他们这些人间活电脑生闲气也没什么意思。我也应该去干我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了。
子晚美儿的名字出现在战争胜利的名单上,可见她已经从禁闭中解放出来了。这样正好,我去找她也方便多了。
霍依兰不在,高韶韵外出,子晚美儿获得自由,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就是今天,搞清楚通往中央绝密区域的方法!
这也就是我主动要求回到基地的最终目的。
9
我按照子晚美儿给我的地址,在医生住宅区找到了她的家。
子晚美儿家的客厅是米黄色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我们直接坐在地板上,品尝那盛在玫瑰花形杯子里的水果冻。
“上次我害得你住院,很抱歉。”她坐在一个很大的布蟾蜍上,双手放在膝头。“今天找我有事吗?”
“嗯,首先恭喜你从禁闭中解放。其次……我有点事想问你。关于中央绝密区域的。”
“中央绝密区域?”子晚美儿悚然动容,目光中带着惊疑看着我。“你问那里干什么?”
“我听说我的哥哥仍然在那里存活着。”虽然我的根本目的不是这个,但我想这样说可能比较有感染力,比较能打动美儿这样的女孩。“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说:“虽然规定上说不可以把通往中央绝密区域的道路告诉别人,但没说不可以描述内里状况,但最好还是不要再转述出去了。我可不想再被关禁闭——诡诸无的确还活着。但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死亡了,只有肉体还在生存。”
“也就是说,他对红蛇骨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他的力量虽然还确实存在着,但也已经无法应用了。”子晚美儿美丽的脸庞上浮出恻然的神色。“或许是因为他对国家的贡献太大了,所以红蛇骨一直没有‘处理’他,而让他继续在永恒的睡眠中活着。”
“不过,美儿,你进入中央绝密区域的时候好像是因为要……”
“对,要给诡诸无进行医疗测试,提取足够的数据,看看有没有复苏的可能性。”美儿摊开双手,“可是就那么一次啊。以后就再也没让我们进去了。而且最终的测验结果显示,诡诸无复苏的可能性还不到0。002%。看来上面也打算放弃了。”
“也就是说,根本没什么复活的希望了……”
这不像红蛇骨的作风。红蛇骨对于失去作用的东西一贯是无情地立刻扔进垃圾场的。诡诸无一定还有某种利用价值,我对此确信不移。比如蕴藏在他体内的力量?如果说这种失去控制的力量还能发挥什么作用的话,应该是用“某种东西”代替了本来的思维,让这股力量重新回到被操控的状态下。
好像有点道理。但这个计划对红蛇骨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何况以现在地球族对异能的了解,要做到这一步还非常困难。毕竟异能者正式被确认存在才不过二十来年,异能研究的历史也不会超过这个数。
“那,中央绝密区域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呢?”
“有‘皮欧拉里克’啊!它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美儿张开双手,用力比划着,“有这么大……不,更大!当时看到它,女孩子们都差点儿叫起来。”
“你们从那里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有趣的事情?……啊,对了,有一个老医生因为太激动了,结果在地板上滑倒,摔出好大的回声。可笑的是,在出来的时候,她又在同一个地方滑倒了。”她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捉弄人的微笑。“喂,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直接’告诉你通往地下绝密区域的入口在哪里的。再说,就算我告诉你了也没有用,那里被封锁着,没有特别的通行许可根本进不去。”
我笑笑。“我知道了。那么,我现在就告辞了。”
“好嘛,你来就为了问这些,”她夸张地做出委屈的样子。“过去的交情算白搭了。”
10
滑倒之后会发出好大的回声。表示那里没有吸音地毯,而且十分空阔。想想红蛇骨基地的建构布局,有几个这样地方呢?中下级红蛇的训练场,蛇牙自由锻练场,红蛇骨礼堂,机密会议厅,还有司令官办公室。
首先可以排除的应该是中下级红蛇训练场。除了周末,那里天天有红蛇在训练,周末的时候还会有不少人在那里活动。如此神秘的入口设置在那种地方,被发觉的可能性太大了。
蛇牙自由锻练场使用的次数不多,基本属于无人范围。红蛇骨礼堂,机密会议厅,还有司令官办公室这几项都无法评判……去找邯郸残吧,他一定会有好主意的。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那个睡懒觉的家伙也应该醒了吧?
不过还是应该以防万一。他被吵醒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我先去了星空花园,坐下来要了一杯饮料,用我最近买的新通讯器呼叫邯郸残。
令人惊讶,从通讯器里出现的竟然不是邯郸残的声音,甚至也不是“请勿打扰”的电子声,而是虚拟人妸荷的声音:“很抱歉,邯郸残先生目前被禁闭,此号码已被封锁。如有要事,请先通过行政部门批准。”
“禁闭处罚?”我的声音大了一点,从我身旁经过的服务生差点把托盘上的杯子弄倒。“出什么事情了?”
“无可奉告。抱歉。”妸荷的影像消失了。
邯郸残遭到禁闭处罚?他干什么了?
我犹豫着把通讯器折起来,塞进口袋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桃子,鲜于彻和邯郸敬。他们也正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我,桃子开始对我用力挥手。
我走过去。
“我们刚才还正在谈你,而且打算去找你呢。”桃子说。“邯郸大哥有事情跟你说,阿彻,我们去娱乐区吧。”还不等别人说什么,这对情侣就手挽着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口。
“有事情跟我说吗?”我在邯郸敬对面坐下。他脸上布满明显的忧郁,但还没到要找人发泄怒火的样子。
“其实没有什么事。”他勉强地笑笑,“我只是跟桃子和阿彻说了些你可能还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呢?”我问。“对了,我在飞机上得到内部消息,听说兽人族在你们的努力下几乎被灭族了。真是可喜可贺,也很可惜我没参与这次任务。”
“不参与或许是好的。这次任务太让人不愉快了。”他抬头仰望,星空广场上方的天空如此阴霾,倾盆暴雨落在透明的弧形顶盖上,向四周倾泻流淌。
“是蓝商顺受伤的事情吗?”我问。“他伤势是否很严重?”
“很严重。”邯郸敬简单地说,“他右手手臂齐肘断掉,并且因为能力发挥过度而造成内脏受损,大量内出血。再造手术已经进行了接近十二个小时。”
我吸了一口气来表我的惊讶和同情。“请不要太担心了,他毕竟也是个蛇牙,一定能挺过去的。”
“谢谢。”邯郸敬勉强展露一个笑容。看得出来,他对朋友的关心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精神。“我刚才去手术室看过,被替换下来的医生告诉我,他的情况复杂。战斗过剧加上意志力消耗太大,感情也有强烈波动,导致力量失衡伤害了神经和内脏。而且还有一个特别的情况……他的力量总数值减弱了。”
我知道,力量的总数值代表着一个人的强度。这个数值下降表示此人的强度也下降了。而且这个数值不受短暂情况影响,就算处于极度疲劳,无法使用任何能力的状态,这个数值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变化。一般来说只有常年锻炼,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让这个数值向上改变。至于向下改变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会这样呢?”
邯郸敬突然抬起头,严肃地说出一句话:“因为邯郸残。他用‘龙’吞吃了蓝商顺的手臂和当时凝结在那只手上的全部力量。”
我吃了一惊。
“这么说,邯郸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遭到禁闭的?”我说。“为什么两个人会打起来?”
真是太糟糕了。蛇牙互相争斗,还导致这么严重的流血事件,邯郸残的禁闭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结束的。
“我不知道。邯郸残不愿意跟我说。”他摇头,“你担心邯郸残的紧闭会关很长时间?”
我点头。“这种事情的处罚,一般不会太轻吧?搞不好会判罪?”
“别担心,他很快就会没事了。”他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红蛇骨高层把这件事情当作斗殴引起的意外事件,处罚不会很重。虽然找不着证据证明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但我相信他绝对是有意的。”
我也只好沉默了。邯郸残从小时候就一直不喜欢邯郸敬。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用全名称呼,关系之恶劣可见一斑。
“从三年前他发现自己拥有这种损人利己的能力后,他就一直渴望着能自由使用它。我当时就想到这种能力会引发什么后果。”邯郸用极其沉重的语气说。“但我劝阻不了他。他毕竟还是将这种能力牢牢抓住了。”
“不是你的错。”我顺口说。
邯郸敬不理我,看着窗外,继续说:“他很小的时候是个脆弱而且爱哭的孩子,很容易就被某些东西打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用杀戮来填补心灵上的空虚,用对力量的崇拜来缓解对生命的恐惧。”
“这或许正是他的追求。他或许认为在这种状态下生存是最容易的。”
“不是那样的。”邯郸敬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必须要为之献出全部的生命的‘宿命’和必须承担的责任。只有看清楚这一点,才能保证自己不迷失,也不空虚。像我们这种人大概就是为了守护他人幸福而生的吧。”
“你是否也对于‘责任’这个词过分迷信了?”我向后靠在椅子上,“这个问题上我一向没有你那么大公无私,至少不象你这么老挂在嘴上。有些事做就做了,过后也不必老去想其中的意义。有必要老摆出那么一个姿态么?”
他唇边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还是像五年前一样,我们谈不拢。”
“你还记得我姐姐吗?”我突然说,“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