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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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给我让开。”小六子见陆丰冲了上来,明显挡住了他的路。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了陆丰的脸上。
陆丰本来是想用一招勾拳打回去,或是躲开。但一想,还是算了。如果表现得太过明显,会被人看出来自己练过武的。纵然自己被十个人围在中间打,但他却咬牙坚持着,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
他时刻都记得,师傅对他的教诲。“打架不能实际的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糟。”陆丰心中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同时又想起了文叔的话,“解决问题不一定靠武力,真正需要的,是这里。”
虽然陆丰学了两天的武,但身体素质并没有明显的提高。毕竟这两天来,学得都是姿势与路数。至于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完全地开发出来。
没多大一会,陆丰已经不是疼的事儿了,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怎么流出粘粘的液体?
是血?陆丰蹲在地上,抱着头,还在被当成沙包挨打中。但还是忍不住抽空擦了下嘴角。
陆丰长这大,何尝被打成这样?惊讶之余,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他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如此下狠手?只是这一抬头,第一眼见到得不是谁的嘴脸,而是一个逐渐变大的拳头。
哎呀,不知道是谁的拳头打在了陆丰的眼睛上。陆丰顿时觉得一阵头晕,抱着头继续蹲了下去。
曾经几次,陆丰是多么地希望站起来,然后用攻击型十八罗汉拳对付他们?他不知道罗汉拳能否打得过十个人,但他却知道比这样挨打强。
可惜他不能,他答应过师傅师叔,还有文叔。做人一定要低调,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展露。就算是有必要展露,也绝不露脸。
这一架,陆丰的心里算是记下了。本来天真善良的他,无意当中增添了一点点的憎恨。
他不是埋怨,并没有怨师傅限制他施展功夫。而是恨,恨这些欺负他的人。师傅不是说,众生平等么?为何现在如此的不公?
“阿弥陀佛……”天量和地量一同叫了声佛号,也不知怎地,这一出口,顿时让这十个打红眼的男孩老实起来。见来了大人,也不好再打下去。于是都很实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了遍体鳞伤的陆丰。
陆丰心中很是憋屈,这叫什么事儿呀?以前挨打的时候,起码还能踢两脚。可这次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连踢都不敢踢了。就怕一不小心,使出什么招来,让别人发现。其实也怪他多想,这十来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只怪六岁的陆丰年龄更小,没有心机和经验罢了。
周文才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陆丰,虽然相处几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感情还是有的。本来想上前扶他起来,没想到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那人正是花欠,小姑娘年龄不大,身穿好几个补丁的布衫,不用想也知道穷家子弟。不过人倒是机灵,起码知道搬救兵。花欠一步一跌,哭哭啼啼地跑到陆丰跟前,扶起陆丰。
“丰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花欠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周文才想起自己六岁的时候,别说像花欠这样懂事了,就是连饭还都要让人喂着吃呢。别看他现在是叫花子头,他小的时候也算是富家子弟。
言归正传,陆丰比花欠更加懂事。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一个眼泪都没有流下。反而还要不断地安慰花欠,希望她早点度过这段阴影。
由于陆丰被打伤,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所以请求师傅写了一封信,拖人送到家中。就说自己在外玩得太晚,一个人不敢回家,所以在般德寺借住一宿。
在般德寺拜天量大师为师傅的事,他自然是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才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让师傅拖人送这封信,也不会有人担心他的。只是他年龄小,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罢了。
晚上,寺中正好还有一个西厢房空着。当初修建之时,这个房间真就是为陆丰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至于他的伤?已经好了。
是的,对于三个修真界上顶顶有名的大人物,治个被小孩子打出来的外伤还不容易?
小陆丰一脸委屈的样子,盘腿坐在坑上。这时,屋子里除了陆丰外,只有周文才一个人。他坐在陆丰的旁边,好言安慰着。
“孩子,今天是不是委屈了?”
“嗯,都是文叔你说低调做人的,我连手都没还,结果……”
“低调一点,虽然暂时会受些委屈,但却可以帮你避免更大的麻烦。”周文才抚摸着陆丰的头发道。
陆丰抬头看了看周文才,他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周文才笑道:“你可知,你师傅传给你的三十六路罗汉拳,是何等级的拳法?”
陆丰憋着小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文才呵呵一笑,心想:你要知道就怪了。道:“这是一套只有佛家子弟才能学的拳法。就是梵诺寺众僧人当中,能学此拳法的人,也不过数人而已。如果让歹心之人知道你竟然懂得这套拳法,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传授。这时,你所遭遇的麻烦,很可能会比现在大很多倍。所以,不让你告诉他人,不仅是保全你师傅的名声,也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呀。”
六岁的陆丰自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却知道,只要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拳法,就不会给师傅和自己带来麻烦。这就够了,别的理由根本不需要。
于是陆丰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周文才,道:“文叔,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办到。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学过此拳法。”
周文才欣慰地笑了笑,心想:是时候传他九星望月步了。
第十章 九星望月步
次日清晨,小陆丰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只听外面文叔就叫道:“小家伙,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啊?”
陆丰从小就被疏于管教,虽然挺懂事的,但这懒床的毛病一直没有改过来。听到文叔在门外的叫喊,有一种垂死挣扎的感受。
揉了揉还朦胧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文叔,太阳不是才刚起床嘛,离照屁股远着呢。再说我盖着被呢,暂时还照不着。”
周文才听了这话也没生气,知道对于小孩子来说,寅时①起床的确有点痛苦。但如果长期养成懒床的习惯,影响得不仅是修为,更加影响心境的成长。
周文才希望小陆丰不要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好吃懒做,于是一边敲着门,一边叫道:“小家伙,再不起床我可要闯进来掀你被窝了。”
小陆丰听闻后,把自己的被窝盖得紧紧的。虽然他实在不愿意起床,但外面叫门的可是文叔,是和师傅生活在一起的人。本来就懂事的他,何尝不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
于是应了一声,睡眼朦胧地走出了房间。周文才看到他那还迷糊没清醒的样儿,就一阵想笑。这孩子,真不知道长大会发展成什么样,从出生就有“奇遇”。
周文才笑了笑,道:“快去洗把脸,既然你这么听话,文叔也不能让你白起这么早,教你个保命逃跑的本事。”
话刚一落,小陆丰顿时来了精神,问道:“那这个逃跑的本事,可不可以在人前显露?”在他想来,如果你逃跑的本事再厉害,不能在人前显露,那跟没学有何区别?
周文才听闻哈哈大笑,就知道这小子得问这个问题,看来上次的教训没少在他心里添加阴影。于是开口说道:“我教你的这功夫呀,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也不是什么宝贝,没人有兴趣。你完全可以显露,不过你得先编个理由。”
小陆丰跟文叔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文叔这低调做人的爱好,于是聪明地道:“有一次贪玩到很晚,不敢回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高人,见我胆小,于是传我功法,壮了我的胆。”
周文才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丰,什么时候这小子撒谎不眨眼了?虽然这话编得有点离谱,可信度又不高,但也算是一种进步。他此时真怀疑,这样教孩子,会不会误人子弟,把人家带坏了?
小陆丰挠了挠后脑,高兴地在那傻笑了好半天,才去洗脸。就是洗脸的时候还在想:我既然这么聪明,想到了这么好的理由。换了谁,也猜不出来这是假的。
其实,对于小陆丰来说,真正值得高兴的是可以向文叔学功夫。最重要的,还不用刻意隐藏。可能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深刻地体会到,有功夫不能施展的感受。那叫一个憋屈呀,知道什么叫有力无处使么,就是这种感觉。
小陆丰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结束,换好了衣服,安静地站在练武场上。这时,练武场上除了陆丰外,就只有周文才了。
周文才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陆丰,心里就想笑,道:“跟我学功夫,用不着这么严肃。走,跟我一起跑几公里。”说完,也不等陆丰什么反应,抬腿就往外跑。陆丰看着眼急,你跑那快,我能跟得上吗?
但不管跟得上跟不上,还得跑呀。这还是周文才控制速度,故意放慢脚步的,要不然,已经看不着影了。可是小陆丰毕竟只有六岁,就是跑得再快,腿也不长呀。
于是洛阳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前面一个拿着绿色棒子的家伙跑着,后面一个六岁的男孩追着。
本来陆丰以为跑完几公里就完了,但没想到文叔竟然跑起没完。饶是像陆丰这样,成天在外疯癫跑着闹着的孩子,再健康他也有力竭的时候。没多大一会,周文才只觉身后的陆丰越落越远。
“这么一会就跑不动了?”周文才停下来回头叫道。
“文叔,你不是要教我功夫嘛,这大清早的,都没起床呢你就叫我出来跑步,我跑不动了。”陆丰捂着小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周文才走了回来,微微一笑,道:“不早上出来跑步,你想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步么?会被别人当成猴子看的。”
呃?陆丰转头一想也是。大清早没人,跑不动也不要紧。这要是周围很多人瞅着,再跑不动还真有点丢脸。
“歇够了没有?歇够了继续跑!”周文才同样不理会陆丰的表情,转头继续跑着。
陆丰很是无奈,但为了学这逃跑的功夫只好跟着。心想:再苦再累,也不怕。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只这样跑着就可以学好逃跑的功夫么?
过了寅时,洛阳城内已经逐渐有人在外走动,路边的摊贩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喂,小朋友,吃两外包子再跑步吧!”
小陆丰自然没有理会,一股脑儿地跟着周文才跑出了城。虽然洛阳城是都城,整个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这一出城却完全变了个样子。要细说起来,陆丰从小到大还没出过城呢,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城外鲜花绿草,毛虫野兔,数不胜数。陆丰见此美景,不由得顿了一下。
“臭小子,又累了?”周文才哪里不知道陆丰的心?只不过不想让他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于是催促地道。
“哦!”陆丰的走神也只是在一瞬间,马上就回复了过来,继续向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这里看不到人了。周围还有些野树,因为没有人修理的原故,弯弯曲曲,难看至极。
周文才虽然一直向前跑,又不曾回过头,但他的感知却一直锁定着小陆丰。这次见陆丰脚步又一次放慢,知道他又累了,很快就会再次跑不动。在周文才看来,小陆丰能跑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
周文才有意引领陆丰跑进一片泥地,这里不知为何,四处潮湿不说,地面上又有一片泥土。如果是常人走了进来,陷一脚混难受不说,还容易滑倒。但是周文才岂是平常之人?
在泥地之上,周文才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的跑步,而是迈着离奇古怪的步伐。这步伐看起来非常的奇怪,自少在陆丰眼里是这样的。
要说周文才在泥地上走出来的,还真是一步一个脚印。把他所走的步伐,每一步都完美地记录在地上。周文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臭小子,这泥地非常滑,不小心就会滑倒。要是不想受伤,就按照我走出来的路线,别踏错了地方。”
小陆丰只哦了一声,倔强的他本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一听文叔这么一说,再累也要坚持一下,照着这个脚印走过去就是。数数看也不是很多,才不过九步罢了。
这九个步伐看上去着实简单,但是走上去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当陆丰第一脚踏上时,还没什么感觉,但第二脚就显示出不一样了。怎么第二步离第一步这么远?
为了不让自己在文叔面前丢脸,小陆丰咬着牙猛地一跳,也算是踩到了第二个脚印。可是他再抬头看第三个脚印时,却真的望而却步了。
真不知道文叔的脚是怎么长的,能伸那么老长。这第三个脚印明显比第二个脚印更远,如果按常理来说,陆丰打死也跳不过去的。但是不服输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一个猛跳,勉勉强强跳进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