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魔法书-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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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真晚了……这个城寨的头目都是兽化者呀?而且,在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余裕去在意饭是谁做的。在闻到这种好闻的味道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的确。在饥饿的人面前,好吃的东西就是最大的正义啊——好,起锅了」
我把鹿脸肉炖蔬菜的打过从火上端下来后,候着的女人们便抬着大锅搬向了大厅。跟来帮忙的小孩子之一忽然站住脚看向卡尔问道。
「可以给塔尔巴么?」
「当然可以啊。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因为他一直在房间里哭啊。说自己做了不得了的事,已经没脸见头儿了。塔尔巴不是在受罚中么?」
卡尔像是没忍住似的,轻轻笑喷了出来。
似乎是醉汉酒醒了,对自己做出的事感到了绝望。
「他有在反省就没问题了。当时没有好好跟塔尔巴说清楚的我也有责任」
「那,我就去这样告诉大家!」
小孩子开心地说着走出了厨房。紧接着,看到料理而爆发出的欢声便从大厅直传到了厨房。
「于是,这边就是我们的份了。熏猪肉配上两种酱汁。烤鸟只要撒点盐就足够美味了。树叶烤鱼差不多也要烤好了吧。有面包,有奶酪,接下来烧个芋头汤就完美了」
「虽然是个很普通的问题……不过,你是从哪学到这些料理的?没人会教兽化者料理的吧」
「我是酒馆主的儿子啊。十三岁之前都在家里的店帮忙」
「十三!?真是令人吃惊……在那之前都过着没有任何问题的生活么?」
「在盗贼盯上我的脑袋之前——算是吧。但是相对地,虽然十三岁前都被当做普通人对待,但一出村子就被当成了怪物。因为村里的那些家伙都不怕我,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把握和他人的距离感可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和人搭话对方就会惨叫着逃走,但我当时并不明白其中的理由。有些人哭着说『饶了我吧』,而我本来就没把他们怎么样,也没打算要做什么。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便理解了向他们搭话这件事本身就是罪过。意识到了不需要距离感这种东西——需要的只是明确的距离。意识到了,真正异常的,是我直到十三岁之气那都生活着的,那个像怡人的温水一样的世界——
「好了,这就是最后的料理了」
我说着,将一个小锅从火上端了下来。
在那之中煮软的阿里乌斯菇和煮烂到不成原型的塞西罗豆混杂在一起,咕嘟咕嘟地冒着令人不悦的泡。(译注:两种材料的名字都对教会并不太友好)
「那么……那锅像猪食一样的是?做得这么少是……」
「这是充分注入了我的愤怒和不爽的特别菜色。是要给谁吃的想必你也能猜到。总之,卡尔——把提特叫过来」
2
「真是周到!连神父大人的食物都准备好了么」
把提特叫到厨房来后,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做的是什么,并开心地笑了。
「嗯,顺便而已。随便做的。都是些边角料」
「医生,神父大人的情况如何?」
还不坏,提特看着锅答道。
「现在睡得很熟。呼吸也稳定下来了,也没发烧。真是个硬朗得吓人的神父大人」
「太好了。等他醒了,希望这次能和他和平交谈啊。要是他愿意协助我们就好了啊……对吧,佣兵?」
「啊……嗯,也是……」
「怎么?回答这么不干脆」
「毕竟对方是神父啊……虽然这话从利用他来请求协助的我口中说出来有点奇怪,但就算利害一致,他也不见得会和我们这样的兽化者……」
「你不必担心,我也没对要死不活的神父大人期待到那种地步。能够稍微套出一点情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就但求他不要来碍事了。要是他要干什么不妙的事……」
话说到一半,我慌忙闭上了了嘴。
不能在照顾神父的提特面前说些危险的话。
卡尔用拳头轻轻敲了敲我的肩膀。
「你想太多了,佣兵。就算神父大人站在了敌对面,以他那个状态又能怎样?他一个人连这座山都下不了」
「说不定是那样没错……但我还是觉得你太过乐观了啊」
「我比常人乐观一倍。不然的话,也不会放明显很可疑的你们进城寨了」
被这么一说,我也无言以对。我放弃了继续反驳,端起了装着我们自己的晚饭的锅。
和提特道别,和卡尔一起把料理送到客房后,发现零已经喝高了。恐怕是零被我丢出去,闹起脾气来喝闷酒的结果吧。
「太慢了啊佣兵!吾辈都等得不耐烦了。吾辈不喜欢等待。也不喜欢一个人呆着。竟然让这样的吾辈独自等待,你这样还算是吾辈的佣兵么?」
零以微妙地不成调的声音发着脾气。
卡尔砰砰地敲了敲放在房间一角的酒缸,苦笑着低声说道『这真是喝了相当多啊……』
我连教训她的精神都没有了。总之先把料理摆上了桌。刚摆好,零就对菜盘伸出了手,每吃一口都笑着夸张地说『好吃』。
「喂,你平时不会喝酒的吧。不适可而止的话小心醉倒啊」
「吾辈怎么可能因区区小酒而醉倒。你当吾辈是谁?」
「不知道啊。你到底是谁来着?」
听我这么爱理不理地反问,零睁大了眼睛,露出了由衷伤心的表情。
「太,太过分了啊佣兵!你把吾辈忘了么?吾辈是零!你仔细想想,吾辈在森林里与你相遇,然后你打翻了吾辈的汤,作为补偿把自己的汤分给了吾辈……你忘了么?真的不记得了么?难……难不成是十三号那家伙,从远处对你施加了消去记忆的诅咒?不要不要!吾辈绝对不会放手的,佣兵是吾辈的!」
「喂喂……!别当真啊,肯定是开玩笑的好么!」
玩笑?零不解地反问道。
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看上去完全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然后她突然就一埋头开始打起盹来。
——不行了。这家伙完全醉了。
我判断她已经是一杯也不能再喝了的状态,默默地拿走了零的杯子。
于是零瞬间睁开了眼睛,试图从我手中抢回杯子。
「啊啊!那,那是吾辈的!把吾辈的杯子还来!」
「好啦你一边吃这个去」
我用盛着汤的碗代替酒放到了零面前。零很喜欢喝汤。零瞬间便对酒失去了兴趣,开心地吃起了饭。
我担心着零会不会又突然失去意识一头栽进热乎乎的汤里,战战兢兢地不敢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佣兵做的汤……吾辈的汤……为了这个吾辈能毁灭世界」
「是么。拜托你了千万别毁灭」
我一边随意应付着她,一边从盘子里取了一块熏猪肉咬了上去。卡尔也做到桌边,用鸟喙灵活地喝着杯子里的内容。
不是酒,是水。
「喝不得酒么?」
「不是。但是之前有过喝醉了在晚上飞起来的经历……看见远处有光亮就会朝着那里飞。于是,毫无疑问地酿成了惨剧。那之后就戒酒了」
是么,这家伙随时随地都可以轻松跳楼自杀啊……
「能飞也真是很辛苦啊……」
「但是也有好处。独自飞翔在晴空中的快感,我如果不是鹰的兽化者的话是体会不到的。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被人另眼相看,不过我觉得身为兽化者是件好事」
正如卡尔所想,我露出一脸奇怪到极点的表情看向卡尔。以身为兽化者为豪是发狂的兽化者的最大特征。要是没有发狂的话,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值得骄傲的存在。
「就是说老是在意坏的方面也没用。你刚才不也被小姐称赞美丽了么」
「那不就是像称赞家畜的毛皮一样么。你的翅膀不也被称赞了么?那家伙只要是个兽化者不管谁都行」
听我这么说,卡尔不禁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不,一下没忍住就。因为你说的话简直像难伺候的女人一样啊?像『就算不是我,只要是个女人你就都能上的吧?』这样的」
「这……这两个不是一码事吧?」
「是么?不同在哪里」
很恼火的是我竟然答不出来。
「你看,没差吧。小姐她是纯粹地认为你很美丽吧。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啊?你远比普通人类要强悍,而我能飞。你们的强悍还有我的翅膀,都是不管人类多想要都得不到的。稍微自豪一点也没问题的吧」
「真是……性格有够乐观的啊,你」
我叹了口气,忽然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因为我注意到了从走廊前面传来了手杖拄地的声音。
这里是病人群集的洛塔斯城寨。拄拐的人怕是有很多——但我还是有些在意地侧耳一听,便听到了说话声。
——不好好趟着可不行,神父大人。您的身体还不能走路。
之类的。
——我只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而已。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之类的。
「又是那家伙……这次又打算干什么啊」
思考一瞬,我站起了身来。
「佣兵?怎么了」
「没什么……我稍微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身体受凉会有碍伤口愈合啊」
找到楼梯爬到楼上,来到环绕在城寨外围的放哨用的平台,便偶然遇见了和我一样出来呼吸外面空气的神父。
夜风深深吹进了毛皮里,给喝了酒发热的身体降了温。对于没有毛皮,而且还大量失血的神父来说这份寒冷是极其有害的吧。
我一开口,陪着神父的提特便夸张地一惊回过头来,但神父却没有任何反应。
啊啊,是你啊,提特这样说着放心地耷拉下了肩膀。
「就算习惯了猛兽,突然出现兽化者还是实在会吓一跳啊。于是……找我有什么事么?又有谁受伤了么?」
「不,只是我出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偶然遇见了你们而已。唔……虽然也并不是没有话要说就是了」
我看了一眼沉默着的神父,坐到了看起来随时可能崩坏的平台扶手上。
「是么。那么……就麻烦你稍微替我陪他一下,我去吃个饭好了。正如你所说,这份寒冷不利于伤口愈合。麻烦你尽早把那个不听话的神父大人拖回房间啊」
「嗯。大不了我就把他揍晕他把他拖回去」
听我开玩笑,提特留下开怀的笑声离开了。我等提特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后,
「……于是?」
便突然问了出来。神父没有回答,但我毫不在意地接着问道。
「思维整理好了么?神父大人。对差点被自己保护的圣女杀死,被下贱的兽化者救起,被与圣女敌对的洛塔斯城寨的人照顾着的这个状况」
终于,本来面无表情的神父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细细长吐一口气,虽然显得很柔弱,但确实是叹息。
「你就没有一点为伤心的负伤者着想的想法么?」
「很不巧,兽化者似乎不是人来着」
听到我带点讽刺的嘲笑,神父发出了不爽的咂舌声。
还以为会接着被无视,但神父意外地开了口。
「嗯,被摆了一道——就是这么回事吧。从当时的状况来考虑,我是不该出面迎击的。自己制造出空档的结果就是被钻了空子,仅此而已」
当时指的就是我在圣都被士兵追杀,来回逃窜的时候吧。
的确,要是那个时候不特意来杀我的话,神父也不至于和我一起受到炮击了。
「被摆了一道……么。居然打算突然杀死<;女神的净火>;的裁定官,真是有够大胆的反教会派啊。为了杀你而做到这种地步的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逃走才出击的,怎么可能会知道是谁下令炮击的」
「……啊?」
这货刚才说啥?
为了让我们逃走才出击的?
「那个袭击,是看到我在宅邸背后与你交战的卫兵们的独断行动。并且,圣女大人没有能够制止开始行动的卫兵的力量。毕竟是位不善于发号施令的女性。就是因为她说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清白的两人丢掉性命并哭了出来,我才会为了让你们安全逃离而去演了一出戏。因为我和佣兵交战的话,其他卫兵就不会靠近……话说,原来你没有注意到么!?」
「注意个鬼啊!怎么想你丫都是拼尽全力来杀我的好么!」
「理所当然的不是么!以兽化者为对手还手下留情的话,被杀的不就是我了么!」
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