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传说 俞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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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枫半枚凑过去和老婆嘀咕了几句,婉君将信将疑,把孩子放下来,麻沙立刻又上去摸了起来。 半响,他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忽然抓起自己的破布包,掉头就往外走。 “干什么?”枫半枚一把抓住麻沙,“怎么回事?” “你儿子的命,我看不了!”麻沙睁开枫半枚的手,又要往外走。 枫半枚使了个眼色,婉君噌的一声窜到门口挡住麻沙的去路,捋起了袖子,举起了拳头,麻沙看着这女人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身材,冷汗冒出来了。 他只好转过身来,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就实话说了吧,你儿子的命格千年难见,任何给他看命的人都会——遭天遣,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只好不看,两位还是让我走吧,君子不强人所难!” 枫半枚再次使了个眼色,婉君走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来,对着空气狠狠的劈了几刀,然后又示威性的看了看算命家,伸出一个中指向他比划了一下。 麻沙喘了口气,冷汗又流了下来。 “好吧,那我就再说几句!”他又沉思了一下,“你儿子出生在七年前天地日月千年相交的极阴之时,本身所有的一点阳气在母胎之中为抵抗天地之阴而消耗殆尽,所以,你们自己也知道……!”麻沙看了一眼那孩子,“这孩子虽然是男性,但却阴柔过剩,阳刚不足,表现在外表,就是这样一副眉清目秀的女孩儿家样貌,我相信,第一次见这孩子的人,没有人会把他当成男孩儿,表现在性格上,他应该是沉默寡言、忧郁无神、而且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有极浓的排外情绪!” 枫半枚夫妇对看一眼,点了点头,忽然看向麻沙,两人吓了一跳:“算命的,你这是怎么了?”只见麻沙的脸山起满了水疱,口角流出白沫,眼皮上翻,样子甚是恐怖!” “这下你们信了吧!”麻沙沙哑着声音说道,“他的命太硬,我这种小算命的,根本不配给他看!” “命硬……?”枫半枚疑惑道,“命硬会怎么样?” “嘿嘿,怎么样?”麻沙忽然坐了下来,惨笑道:“我和他非亲非故,只是看了看他的命格,就会这么惨,你们是他父母……这样说吧,这种命格的人,在命理谱上称作太阴之命,太阴,阴之又阴,极阴也,注定一生孤独,克父克母,六亲不认,生人回避,任何与他亲近的人都绝没有好下场,就连世人最忌惮的‘天煞孤星’之命,也要远逊于他。天煞孤星仅仅是命犯‘孤星劫’,一人孤独,对世人尚且无害。可太阴之命,命犯天上‘情、怨、恨、怒、痴、惘、妒、憎、哀’九星,若非夭折,必将为祸人间!” 枫半枚夫妇又对看了一眼,然后枫半枚用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看了看麻沙:“说完了?” 麻沙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连腰都弯下了,头发瞬间变得苍白,他喘气说道:“我遭天遣了——!” “你也该遭天遣!”枫半枚站起身来,怒喊道:“你说你……你是不是化妆了,弄成这副惨像,是不是想骗几个钱儿呀,我怎么说你好呢,人家正过着一家团员相亲相爱的幸福生活,你却来这里胡说八道,还什么太阴之命,我……!” 枫半枚又使了个眼色,两夫妻忽然大叫了一声,冲上前去,一顿拳打脚踢,在一阵惨叫声中,拽起著名算命家的身体,嗖的一声,撇出门外。 “好……好狠的狗男女!”麻沙撑起快要散架的身体,冲着枫半枚家的大门喊道:“为了照顾你们情绪,我还有一句话没说,现在我决定让你们痛不欲生,告诉你们,你们那个阴阳怪气的儿子,他活不过今年夏天,他是注定要夭折的,哈哈哈……!” “轰~~!”一道闪电猛的从天上劈下来,准确无误的砸在算命家的头上,他抬起头,嘴角流血,眼冒金星,忽然笑了:“千年难见的太阴之命,竟然被我看到了,作为一个职业算命家,我无怨无悔,就算是遭天遣,我也值了……!”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 大门后面,枫半枚夫妇有些傻了。 “老公,我觉得他不是胡说呢!”婉君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稽……无稽……!”枫半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忽然一把抱住儿子,“儿子怎么可能……别听那蠢材的话,什么狗屁算命家!” “可是,他自己也……!” “别说了!”枫半枚一挥手,“以后这件事谁提我跟谁急!” 他又在院子里晃荡了半天,轻声道:“不过儿子确实很奇怪,他怎么总也不说话呢?” “是啊,从出生到现在,七年了,只说了四十九句话!”婉君抚摸着儿子的小脸,柔声道:“儿子,叫声妈妈!” 那孩子仿佛没听到,愣愣的看着墙角处,那里有一颗蒲公英。 “老婆,我决定带儿子出去散散心!”枫半枚终于作出了决定,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城门送别。 枫半枚:“婉君,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擦去!” 婉君:“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枫半枚:“慢慢长夜里,归来日子里,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婉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枫半枚:“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学会珍惜你自己!” 婉君:“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枫半枚:“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最后,婉君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丈夫,无限深情的说道:“老公,我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老婆,只要是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你做到!” “能不能把咱们儿子的名字改一下……!” “……” “虽然,这个世界上,因为枫叶之都的关系,很多人,包括你,都姓了‘枫’,可是姓‘枫林’的,却只有那么一家,我知道,你叫咱们儿子为‘枫林玉’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潜意识里某种欲望作崇,但是你要知道,‘枫林宰相府’得罪天下,如今天下大灾,北方暴民横行,万一他们迁怒于我们玉儿,我怕你们有去无回!” “这个嘛……!”枫半枚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就把那个‘林’字去掉,‘枫玉’不是也不错吗,我们家是作玉器生意的,枫玉长大以后,人如其名,生意一定兴旺!”婉君憧憬着说道。 “这个我说的不算,你还是问儿子吧!”枫半枚贼笑着,一把闪在一边,在他身后,是一匹骡子,骡子背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正仰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如果不说,你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男孩子,因为从他身上显露出的任何表面特征,百分之百,看过的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漂亮的小女生。 婉君走到骡子旁边,看着目光忧郁的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子,以后你就叫枫玉了啊,人家问你,就这样说哦!” 枫林玉默然的摇了摇头。 “耶!”枫半枚在身后作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婉君忽然抽噎着哭了起来,呜咽道:“儿子,为什么你认定的事情就不允许别人改变呢?而且,你就要和妈妈分开了,你不伤心吗,为什么不哭?” 枫林玉看看母亲,伸出小手,擦拭着她的泪水,目光中似乎有一些些的伤感,却依然不说话。 “老公,这次你带儿子出去,一定要把他的自闭症、忧郁症、官能性陌生人恐惧症全部给我治好,否则回来不准你上床!”婉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嘱咐着。 枫半枚呵呵笑道:“不准我上床,那太好了!” “蹦“屁股上传来无比刺痛的一脚,他忍着痛,跨上骡子,向着老婆招招手,用脚狠狠踢了骡子一脚,骡子负痛,欢快的跑了起来,决尘而去。 “耶耶耶!自由喽!”婉君将腰上的围裙一把拽了下来,抛上天空,“各位观众,知道我老公为什么叫‘枫半枚’吗,因为他是超级铁公鸡,一枚铜钱也恨不得掰成半枚来花,自从我嫁给他,没有服用过任何减肥药物,但体重却锐减三十公斤,才成就了我今日七十公斤的美女身材,从今以后,我要大吃特吃,老爹,先给我来十只烤鸡!”她向着小酒店的老板大叫一声,全城的公鸡都开始颤抖。 不提婉君在家里实行“围剿食物”的艰苦作战计划。却说枫半枚父子骑着一匹骡子,过了万丈河,离了南方地界,进入中州大地。 连续三年,中州十城灾祸不断,先是大旱,然后是蝗灾,接着又是洪水,最后是枫林家的粮食囤积,虽然中州是富饶之地,百姓多有存粮,但连续这样几次的折腾,尤其是在天灾之后的人祸,宰相府枫林家族,大范围的囤积居奇,高价收购粮食,连皇族赈济灾民的“活命粮”都被贪污,现在的中州大地,粮贵如金,有些手段的老百姓都纷纷渡河向南方逃难,大部分的普通人只好开始从事“乞丐”这份如今很有竞争力的职业。 越往北走,拖儿契女的灾民越多,卖儿卖女的呼唤声此起彼伏,铁公鸡枫半枚对此视若无睹,紧紧捂着腰间的钱袋,任何乞丐也拔不下他一根毛,也是,铁公鸡不拔你乞丐毛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这一日,爷俩从枫叶谷旁经过,知道再往前走几里就是枫叶之都了。迎面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少年,在这灾荒之年,似乎这样的少年应该是满面菜色,即使不死也活不长,或者像书中写的那样,走着走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这绝对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眼前这少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衣服的破烂程度绝对不差于乞丐,但脸色那个红润哦,任何人都相信,此人绝对刚刚口服了整整一盒的“好太太西洋参补血口服液”,用“生龙活虎”来形容他恰到好处。 他迎着枫家父子的骡子走了过来,就那样轻轻的一拳,击在骡子的脑袋上,骡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而亡。枫半枚一个趄趔,以狗抢屎的难看姿势狠狠摔在地上。 枫林玉也向着地面摔去,那少年轻轻向上一跳,接着枫林玉,随即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好可爱的女孩子哦!” 枫半枚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怒声道:“他是我儿子!” 少年看了看枫半枚,猛摇其头,大声道:“别骗我了,明明是个女孩儿,再说了,就你那德行,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枫半枚脑袋一晃,志得意满的说道:“这你别管,我怎么生的跟你无关,山人自有妙计!”他唰的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嘴里一边说道:“至于你为什么打死我的骡子,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我必须向你索赔,索赔额包括骡子本身的价值,以及对我们父子惊吓的精神赔偿费,再加上你抱我儿子的‘临时租用费’,每抱一分钟收取三个铜币,现在大约是四分钟,应该收取你……” 少年赶紧把枫林玉放下,面红耳赤的喊道:“太离谱了吧,抱一下也要收钱!” 枫半枚不理他,继续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最后一摊手:“拿来,总共是两个金币外四个银币三十六个铜币,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唉你干什么——!” 那少年根本不理他,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匕首,开始肢解骡子,还一边大喊:“百姓们,这位好心人把自己的骡子分给大家食用,大家快升起火来,我们来个‘红烧骡肉’!” 饥饿的灾民们早就围了上来,甚至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抓起生肉,血淋淋的就往口中送去。 “野蛮,真是野蛮!”枫半枚一边嘟囔着,一边猛然将那瘦小少年拦腰抱住,大喊道:“你倒会做人,用我的骡子送人情,快赔钱,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少年嘻嘻一笑,泥鳅般的一转,脱离了枫半枚的环臂,训斥道:“你看看你,穿的溜光水滑的,你难道没看到这么多灾民都快饿死了,竟然还骑着骡子,简直不可饶恕,告诉你,你再往前走十里,别说骡子了,连你们爷俩说不定也做了盘中餐!”少年提起尖刀,那上面还滴着骡子的鲜血,在枫半枚面前晃了一下,立即吓得他不敢说话了。 猛然,少年眼睛一直,大叫道:“哎呀不好,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呢?” 枫半枚回头一看,枫林玉早没了影儿。这一下简直如五雷轰顶,他虽然是铁公鸡,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骡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儿子毕竟不是骡子。睚眦欲裂,枫半枚一把抓住那少年的领子,咆哮道:“你这蠢货,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少年皱了一下眉,一把推开枫半枚,然后闭上眼睛,左臂平伸,探出食指,思维向着方圆十里扩展开去,随着手指的方向不断变换,终于看见一个乞丐正抱着枫林玉向枫叶之都的方向跑去。 “有了!”他睁开眼睛,轻轻的微笑起来,一把拽起枫半枚,向着枫叶之都追去。 风声飒飒,风驰电掣,枫半枚终于知道当自己拎着一只鸡时鸡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