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爱上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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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随便啦,总之我是认真的。”向直海把那个抱枕接住,垫在身后。
“认真什么?”那句“我爱你”噢?不是吧?
第6章(2)
“我妈的确是我爸养在法国的情妇没错。”向直海耸耸肩,脸上的表情依然愉快,毫无异状,就像在说明天会下雨要记得带伞一样。
呃?元芮莲原本打算在听见向直海又说出什么疯话时,马上拿起来揍他的第三号抱枕瞬间落下,她傻傻地将抱枕拽在怀里,愣愣地望着向直海。
神情不禁掠过一丝尴尬,这下该说什么才好?
向直海注意到了元芮莲怪异的神色,不禁又暗自好笑,说到底小莲花终究是个女孩子,心思仍是挺细腻的。
“好了,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妈算是那种命很好的情妇了,她跟我爸是青梅竹马,我爸这些年来给她的钱跟关爱也没少过,跟那种只得宠几年就马上被抛弃的情妇比起来,我妈日子算是过得很好的。”向直海的语气依旧轻松。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爸还要娶别人?”不懂。
“就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商业联姻喽!我爸在商场上还挺有影响力的,他的婚姻他自己作不得主。”或许也可以自己作主吧?只是舍不得放弃一桩好婚姻背后的利益交换。向直海有时会这么想。
噢,听起来有点耳熟?就跟关天驰的政治联姻一样。姓向的商场人士啊,元芮莲仔细搜寻脑中有印象的商界大佬……唔,没概念就是没概念,平时应该多看点商业周刊的。
“那你妈现在呢?还在法国吗?”元芮莲问道,她没听向直海提起过自己有兄弟姐妹,如今他又是私生子,孤儿寡母的,却没有跟母亲一块儿住,很奇怪。
“是啊,还在法国。”
“为什么?”更诡异了,只有向直海一个人从法国回来?
向直海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元芮莲脸颊,小莲花问题真多,不过他不介意回答。
“我十三岁那年,就是遇见你那年,我爸生了场病,以为自己活不长了,就老老实实地跟老婆招了外面还有我跟我妈这件事,想说服家里人让我回来认祖归宗。然后呢!我爸台湾这个大老婆当然是百般不愿,但是她眼睁睁看着我爸身体越来越差,却一直惦记着我跟我妈,后来就让步,答应让我回来入族谱改姓,交换条件是我妈得待在法国才行。就是这样,很简单,你打开电视随便都能看见的那种乡土剧戏码。”向直海耸耸肩,笑了笑,回冲了方才元芮莲泡的那壶茶,又斟给元芮莲一杯。
“那……然后呢?”元芮莲接过向直海递来的茶之后,望着他问。
“然后?你想听的是哪一段?是大房母子如何排挤私生子那一段,还是私生子因为受不了被排挤,离家独立勇闯一片天的奋斗史?我想这个打开电视看应该就有了。”向直海笑得很没正经,还真的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这男人真的是很糟糕,遇到不想谈的就欠揍得让人不想继续问下去,该说他聪明呢?还是无赖?
但是,向直海说得如此漫不经心,是因为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伤处太疼,所以无法去在乎?
他说,他进演艺圈原本只是为了想让父亲生气,这是单纯青春期的叛逆,还是因为他私生子的身分?元芮莲突然觉得很难过。
她无法自已地想着,一个离开相依为命的母亲身边,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环境的青涩少年,能够在父亲与另一个女人共筑的家庭里被和善对待吗?而向直海的父亲还有其他孩子吗?他们能接受他吗?向直海离开家独自居住,正是因为他不见容于父亲家庭的缘故吗?
他是又在跟她开玩笑,还是这是事实?
元芮莲拿着那杯茶,走到向直海身旁坐下,望着他的眼神却有些担忧,这就是他时不时会露出疏离眼色,漠然得彷佛站在世界之外的原因吗?她突然很想听见他说出真正的答案。
“向直海,你真的被家人排挤吗?所以你才没有住在家里,还是你又耍我,随口胡诌的?”元芮莲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向直海没有回话。
元芮莲望着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向直海,隐隐约约觉得心泛疼。早知道会看见他这样难以启齿的神色,刚才就不应该问的,她后悔自己的多话……
向直海的目光紧紧纠缠着元芮莲的,依然保持沉默,并不是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因为被家人排挤所以才没有住在家里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只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所以随便安个名目离开的。
而且,他一直不太明白元芮莲口中的家人与家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从法国搬到台湾,从与母亲同住的房子搬到父亲家里,又从父亲家里搬到自己买的房子,再从那间豪华大楼搬到元芮莲对门这间老公寓,哪里才算是他的家?哪些血缘才算是他的家人?
如果让他感到最愉快温暖的地方与人才称得上是家与家人,那么这间元芮莲时不时会冲进来吵他烦他、骂他捶他的公寓才最像家,而元芮莲那些草根性很重,却单纯懒散得可爱的亲人与左邻右舍才更像他的家人。
向直海的话语梗在喉咙,就连一个字都无法回答。
两人就这样沉默对望了许久,直到电视里,那个新闻主播清脆好听的女声开始播报起关天驰的新闻。
元芮莲和向直海的目光同时被电视画面捉住。
又是关天驰要结婚的新闻,婚期就在月底了,这阵子这新闻真是强力大放送,连他老婆要穿什么婚纱、戴什么珠宝都拿出来做专题特别报导。真是无聊,元芮莲不禁暗自心想。
其实,上次在餐厅包厢里跟关天驰大吼大叫那次,是她与关天驰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有关公事上的联络,都是透过关天驰的特别助理转达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电视上再看见这张爱过了好几年的脸,元芮莲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是因为她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为逝去的旧恋情感到疼痛,还是这份伤痛真的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没有想掉泪的冲动,只是心头有点淡淡的惆怅,真的很淡,像回味一张褪色的旧照片那样,浅浅的遗憾,终究,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要转台吗?”向直海发现了元芮莲的停顿,转头问她道。
“不用。”元芮莲回答得很平淡。她真的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即使她与关天驰之间的句点画得很不完美也不要紧。
电视画面一黑,向直海把遥控器放下。
“干么?我都已经说不用转台了,你关电视干么?”元芮莲瞪向直海,他一定又要说什么让人气得牙痒痒的话来酸她了。
“我不想看不行啊?这是我家的电视,我爱关就关。”向直海的白牙在元芮莲眼前一闪,方才的阴郁神色早就消失不见。
又是这个讨人厌的笑脸,可恶!元芮莲别过脸,又被向直海扳回来。
“小莲花。”向直海唤她,眸中有温柔笑意,他真的很喜欢元芮莲,有她在,他的心情总是很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彷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干么?”元芮莲又瞪向直海,可恶!他的眼睛长这么好看干么?最近每次这样盯着,心都跳得好快。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向直海伸出手摸了摸元芮莲脸颊,掌心的力道既宠且溺。
他指的是他方才说他爱她这件事,虽然这么早就说爱是有点太扯了,但胸口那份对她与众不同的喜欢,却是货真价实一点不假。
“我知道啊,你跟我解释过家庭背景了。”乡土剧嘛!虽然演得不是很清楚,但有剧情提示了。元芮莲想的跟向直海想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小莲花,我是说……等等。”向直海正想解释,还没把话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忽然响起。
“喂,我向直海。”向直海公式化地接起电话,没想到才听了对方说话几秒,那个本来还一脸无聊的神色却突然变为前所未有的凝重。
元芮莲感到怪异地瞅了他一眼。
“什么?哪间医院?!”向直海的音量略微提高,眼色中的慌张已经满到无处可藏。
紧盯着向直海的元芮莲因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从来没看过向直海如此惊慌的模样,他总是悠闲从容,一副天塌下来都不要紧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元芮莲心头隐隐飘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莲花,我出门一趟。”向直海挂上电话,仓皇起身,匆匆向元芮莲告别,抓起桌上钥匙就往门外走。
“喂!等等,向直海,你要去哪儿?我开车载你去。”元芮莲捉住向直海手臂,挡在向直海与门板中间。向直海看起来十分焦急,心慌意乱的,这种状况开车很危险的,她不放心。
向直海的视线落在元芮莲身上,沉默地、定定地注视了她好几秒,眸中变换过好几种情绪,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小莲花,我要去省立医院,你要跟着一起去的话,就开我的车吧!”
第7章(1)
发生什么事了?元芮莲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着方向盘,对此时车内的沉静氛围感到十分不自在。
上次开车载向直海时,她还觉得向直海话太多,怎么都不想先跟他开口说话,没想到现在向直海这么安静,她却觉得如此难熬。
刚刚那通电话内容究竟说了什么?元芮莲好想问向直海。她几度启唇想开口,却又在看见向直海拿出怀中烟盒,点了一根香烟之后选择闭嘴。
向直海平时很少抽烟的,她猜那根他老是咬着的棒棒糖八成就是拿来戒烟用的,而现在,他一上车就点烟,心情应该糟透了吧?
还是不要问好了……元芮莲望了向直海一眼,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路况上,噤声选择沉默。
“刚才,是一个媒体朋友打来的电话。”在元芮莲转过了第二个弯时,向直海突然开口,语调是元芮莲从不曾听过的平板。
“嗯。”元芮莲眼角余光睐他一眼,轻应了声。
“我爸在接受一个杂志专访时昏倒,我的媒体朋友打电话为我爸叫了救护车,陪着去省立医院,初步诊断是中风,需要做脑部手术,他打电话联络我父亲的助理,已经请他让家人到医院签手术同意书,现在我父亲推进去手术室了,他打电话知会我一声。”那个媒体朋友是向直海在演艺圈里,少数知道他父亲是谁的好友。若不是朋友通知,恐怕他等到父亲康复出院了,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这个儿子真没存在感……向直海不禁苦笑。
元芮莲微微蹙起了眉头,正试着努力消化这些句子……向直海的父亲送医,家人前往医院签手术同意书,已经推进去手术室?但是她没有印象向直海接过其他的电话啊?
这是什么诡谲的景况?向直海的家人既然已经知情,却没有打电话通知向直海父亲住院?那要是今天向直海的父亲不是由他朋友送去医院的怎么办?他的家人都没想过要告诉他这件事吗?怎么说那都是向直海的父亲啊,他们明明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
元芮莲心里已经开始不喜欢向直海的家人了。
“小莲花。”向直海出声唤她。
“嗯?”
“我书读得很好。”向直海捻熄了香烟,不知道是因为坐在元芮莲身边,还是因为抽完了烟的缘故,方才焦急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他望着车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金黄色的夕阳余晖太动人,在人生的无常之前,心变得柔软,令他忽然想向元芮莲坦白自己。
“呃?什么书读得很好?”纵使千算万算,元芮莲都没想过向直海居然会抛出这么一句,她愣了愣,才终于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你是有没有这么自恋啊你?老兵话当年的症头发作了吗?”元芮莲忍不住转头调侃向直海,当然,她也是想让方才车内沉重的气氛轻松一些。
向直海望着元芮莲,唇边勾起一抹微微浅笑,小莲花的心思他哪里会不懂?紧要关头时,她总是挺细腻的。
“我回台湾之后,回归了父亲的家庭,才知道原来我下面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起了个头,说下去似乎就比较容易了。
“嗯。”果然是乡土剧戏码。
“我是长子,跟着父亲学商,大学时就开始在父亲公司里实习,而我的两个弟弟们,他们也不是不成材……总之,我父亲把所有资源用在我身上,显然觉得我比他们更适合接手他的企业。”向直海接着诉说起更多往事,他只是很平淡地叙述,没有太多的情绪,对他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像场梦一样。
“嗯。”这是当然的吧?向直海那么聪明,他爸爸应该很以他为荣才是。
“后来,有一天,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太得父亲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