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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期情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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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期情醉
  作者:海蓝
  男主角:刘青雷
  女主角:阿弟
  内容简介:
  从跃进河的那一刹那,
  她就当那个自己已经死了一回,
  前尘往事就都成了昨日黄花,
  从此她只是这个想醉着过日子的——
  阿弟姑娘。
  刘青雷没想到能遇到这般鲜活的女子,
  她就是他寻了好久好久的那个人,
  就算她满怀的心事、满脑的悲哀,
  只想清醒时做梦、喝醉了就睡,
  他也不在乎。
  只因她是他永生永世的仙酿……
  正文
  楔子
  跑!不停地奔跑!
  逃!不停地奔逃!
  可是,她又能奔向何处?她又能逃往何方?
  天色渐亮,杂草丛生处,流水淙淙。
  努力抑制住脑中不断传来的眩晕,她保持最后的一丝清醒,踉跄著走了几步,而后静静地停在了河边。
  河面浅而窄,伴著淙淙的流动之声,那河水却是水波不兴、纹丝全无,恍若一面水镜。
  在那奇异的无纹水镜中,她望见的是平静而淡然的女子面容,双眸清冷而幽亮,含著淡淡的笑意,淡淡地回望著她。
  而后,她回转身,一如水镜中那女子的神情,用清冷而幽亮的双眸淡淡地望向几步外止步不前的贪婪男子。
  “你、你还是交出来吧!”贪婪的眼看也不敢看那流水淙淙却又无波无纹的小河,只紧紧盯住河畔的女子,贪婪的扭曲面孔上依然是贪婪,“这河的诡异你也是知道的!掉下去的人从来是有去无回的!你若交出它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走。”
  “放我走?走到哪里?”清冷而幽亮的丹凤眼里,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去天堂找我的爸爸妈妈吗?”
  “你!”扭曲的面孔上青筋猛地一爆,手中的刀颤了颤。男子抬起脚,却是一步也不敢向前。
  “我?我怎样呢?我又是哪一个呢?”清冷而幽亮的淡然双瞳冷冷地望著那贪婪的扭曲面孔,苍白的双唇慢慢地一张一合,恍若闲述家常,“我是暗害了救我性命的恩人的那一个,还是假装爱上恩人女儿的那一个?”从怀中轻轻抽出那一册古老的医书来,她轻轻翻了翻,带著笑,眉轻轻一扬,“还是为了它而舍弃了人心的那一个呢?”
  哈,是哪一个呢?是哪一个呢!
  “将它给我!”贪婪的眼一下子暴睁,握刀的手朝前猛力伸,“不然,我、我……”
  “想要?过来拿!”她摇一摇手中的书册,清冷而幽亮的双瞳依然冷冷地望著那张令人作呕的贪婪面孔,手却佯装往河中一丢。
  贪婪的面孔有些挣扎,却在瞥见她动作的那一刻,猛地扑上去。
  她依然淡淡地笑著,顺势扯住那男人,身一仰,一起扑进了那无波无纹的奇异水镜之中……
  空而浅的河面依然无波无纹,陷身其中的人影却是再也不能浮出水面来。
  她好像漂浮在密闭的真空之中,悠闲而自在地悠游。但那张贪婪的扭曲面庞上,却布满了惊骇,手中紧握的刀早已被水流冲走,一双手竭力挣扎、妄图冲破那水镜!
  “这书,给你。”她依然淡淡地笑,将那古旧的书册轻轻地举到那贪婪而惊骇的扭曲面孔前,轻轻一撕、轻轻一扔,无数的淡黄碎片便漂浮在了无波却湍急的水流之中。她的手再轻轻一环,便环上了那男人的脖颈,“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喔,这书的确是治疗骨伤的秘笈,但若没有医德在心,它就只是一本无字的空书而已。”唇轻轻地张合,仿若不见那扑入胸腔的冰冷水流,清冷而幽亮的双瞳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张惊骇的扭曲面孔,她依然淡淡地笑著,双手轻轻一扭,便见那男人的颈子以奇异的角度垂了下去。
  迷蒙的视线,静静目送那贪婪的面孔与那书册碎片一起涌往地狱的方向。而后,清冷而幽亮的双瞳缓缓闭合,淡淡而满足的笑拂上唇角,她放松身躯,任这奇异的水流将自己带往未知的一方。
  窄而浅的无波河面,依然是水镜般的无纹奇异。而水下,无人。
  第一章
  天,有些阴沉沉的。
  时刚午后,太阳便躲入了厚厚的云层里。微微含凉的西风卷著梅枝上渐黄的老叶、阵阵吹过,捎带著丝丝的青烟拂向天际。
  青石条砌而成的小小院子中遍植梅树,树下青石桌几,几上青花瓷盏,盏中则是微温飘著点点清香的清沏茶水。
  而梅树之后,则是一座青石茶楼,楼上窗明几净,雕花的窗楼半掩半敞,用以遮阳的草帘早已卷起,淡淡的欢声笑语慢悠悠地从窗内飘出,一片的闲情逸趣诉之不尽。
  只是,她……却是有苦无处诉啊。才不过初秋而已啊,这天气却怎这般的冷啊?
  小小院落的一角,暴露在院墙阴凉下的瘦小身躯有些哀怨地紧缩成一团,微微发著颤。
  “阿弟!阿弟!”恼到不能再恼的咬牙切齿再次丢向抱成一团的寒号鸟身上,“我是让你在烧水,烧水!”这很贵很贵的十年桃木枝不是让她用来烤火的!
  抱成一团的人轻轻应了声,慢吞吞地将露在灶外的桃木往里拨一拨,矮瘦的身子随著炙火的进灶而忍不住地又朝前挪了挪,几乎贴到了灶门之上。
  “阿弟!”恨啊,恨啊,好恨啊!“你上辈子到底什么投的胎啊?”现在才不过九月,重阳佳节尚有两天才到,而烤人的秋老虎才刚躲进云层去一刻而已,她却好似已身在三九严寒天,无时无刻地想守著火灶一刻不离!
  “雪人吧。”矮瘦的身子顺著被人拎起的后领子乖乖站起来,她眯著有些困的丹凤眼,含糊地应上一声。
  “雪你个头啦!”被她这懒散的模样气得再次火爆的茶楼掌柜用力咬咬牙,“照你这样子的煮水,只怕我这壶梅花冷雪熬干了也烧不开!”他的小小茶楼可是全凭这雪水养活啊,“算了,这水我来煮,你给我上茶楼侍候去!”烧水不会烧,去给客人端端茶、倒倒水总可以吧?
  “喔。”再轻轻地应一声,她转身往茶楼走,行了两步,又迟缓地转回身来,“大掌柜,楼上不是有小三、小五和小六侍候吗?”据她所知,今日这茶楼是被富贵公子们包下了。嗯,是六位富贵公子吧。已有三个茶博士侍候了还嫌不够气派吗?
  她不是这里的人,实在不明白这里的人是存著何种心思念头想法。反正,只要她能混口饭吃饿不到肚子就好。
  其他,她什么也不再想。
  “我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茶楼大掌柜有些恼火地狠瞪她,气她的迟钝外加行动慢吞吞,“几位公子爷都是雅人,雅人!”他那三个大字不识一篓筐的笨儿子粗手粗脚的哪里侍候得来?“阿弟,你识得字,你给我好好地侍候公子爷去。”
  至少,若那几位公子爷还不满意,他大可以将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去。
  “别忘了,我们父子几个是你的救命恩人哦,救命恩人哦!”几乎跳脚地吼给那个行动慢吞吞的人听。
  “喔。”被吼得有些头皮发炸的人还能怎样?只得乖乖地听令,慢吞吞地爬楼去。喝茶便喝茶嘛,还用什么侍候啊?
  嘴里小声咕哝著抱怨几句,她手提裙角往上走,原本便迷蒙的丹凤眼随著一晃一晃再一晃的动作更加眯起来,甚至差点一脚踏空跌了下去。
  “小心!”正站在楼口候她大驾的三名茶博士兼茶楼的三位少掌柜瞥到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忙小声地提醒兼用力拉了她一把。
  “喔。”掀开半眯的眼皮瞄了眼身前的三人,她半是磕睡半是感激地点点头,终于站稳了身形。
  “阿弟,等一下你进雅房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再谨慎!”茶楼小三少掌柜瞄了眼一侧挂著绣花布帘的雅房,小小声地交代,“你不用多说什么,只要眼尖一点、手快一点、动作利索一点就好。”
  “喔。”她乖乖点头。
  “阿弟,你一定要手脚俐落一点!”胸前衣襟一片水渍狼狈的小六少掌柜一脸的委屈,“里面那位穿白衫子的公子爷爱喷人茶水!”他不过刚将茶点奉上去而已啊,却已被喷了一身的茶水!
  “喔。”她再乖乖点头。
  “你尽管大胆进去,我们在这里保护你!”拍著胸脯的小五少掌柜咬牙握拳,气冲丹田。
  “喔。”她再度乖乖点头,伸手接过小三递来的茶盘,慢吞吞地踱到雅房门前,就著小五掀开的门帘缓缓走进去,定住双脚。
  穿白衫子的公子爷爱喷人茶水……
  半眯的丹凤眼扫过小小雅房里或坐或靠或站的公子爷们,顿时有些傻眼。
  雅房不是很大,摆设也甚是简单,除了靠前窗的两架太师椅、房中央一席圆桌和四只小凳子,还有西侧外窗处一方凉榻之外,再无其他物件。
  而今雅房之内,靠前窗的两架太师椅上闲散地坐著两位公子爷,面容俊秀、甚是儒雅斯文,身上穿的是……雪白雪白的白衫子。
  围著房中央的圆桌落座的有三位公子爷,桌上有围棋,看情形是正在对奕,三人也俱是容色俊雅,甚至有两人貌似如一、如同生孪双子一般,而这三人身上也是穿著……洁白洁白的白衫子。
  而正面对著她、坐在西侧凉榻上的公子爷……白衫子……她的双眼视力比较弱,那位公子爷的面貌一时看不清楚,但那扑面而来的气息──喔,让她有一些些心擂如鼓的压迫之感。她瞥开了眼,不再细看。
  房内便是六名身穿白衫子的公子爷,看年纪大都在二十三四左右,相貌俱是堂堂……今日是白衣帅哥大聚会吗?
  迷离的心思开始回转清明,半眯的丹凤眼忍不住眨呀眨,有些不舍得移开视线。呜,她平生无大志,只对美丽的事物感兴趣啊。
  略白的双唇微微动了动,有一点想流一流口水的渴望。
  心思回绕间,门帘外的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美丽渴望。她慢吞吞地吸上一口气,暗暗叹一句,端著茶盘慢慢上前,开始自己的工作。
  穿白衫子的公子爷爱喷人茶水啊……
  穿白衫子的公子爷爱喷人茶水……
  福身行礼,将茶盘上沏好的茶水一一端给前窗太师椅中的两位白衫子公子爷,而后机灵地侧移上两步──嗯,没有喷茶水的公子爷现身。
  福身行礼,将三杯清茶轻轻放到围著小桌埋首对奕的三位公子爷手边,再机灵地往旁侧一跳──嗯,也没有爱喷人茶水的公子爷现身。
  而后,她瞪著茶盘上仅余的一盏茶碗,有些不情不愿地踱到凉榻前两尺处站住身子,瞄也不敢瞄最后的那一位白衫子公子爷,右手飞快地将茶盏往凉榻小几上一放,左手托的茶盘立马竖起往头前一拦,再身手敏捷地往后一跳──
  啊──原本细声笑语交谈的声响立刻止了音。
  喔……她暗恼地呻吟一声,十万个不想放下掩住头颈的茶盘,但……
  暗叹一声,她小心地转身侧走两步,头垂得低低的,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瞥被她后背撞到的倒霉鬼……
  洁白的白衫子上是滴滴答答落个不停的温热水渍,小圆桌上是被她的冲劲弄散了的棋子。
  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敢看了。
  隐隐约约地,她耳尖地听到雅房门外传来几声绝望的哀哀呜咽。呜,她也想哭啊。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奴婢不是故意要……”她颤颤地开口,而后在喷上胸前衣襟的一口茶水中消了余音。
  爱喷人茶水的白衫子公子爷……
  她瞪著胸前点点淌落的水渍,用力瞪、用力瞪,恨不得立马将它蒸发干至绝迹。爱喷人茶水的白衫子公子爷!
  抬头,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半眯的丹凤眼飘过对著她的那位捂住嘴、面目庄严的白衫子公子爷,抓住茶盘的左手禁不住用力再用力。而后,她心平气和地弯腰,略带惊慌地再度开始俯首认罪:“公子爷,奴婢不是有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你贵为圣贤之徒……”
  非常流利的、充满浓浓愧疚的百般歉然从略白的双唇中一段段地流出口来,滔滔不绝于耳,大有搬空圣贤书的决心。
  她弄错了!
  爱喷人茶水的白衫子公子爷并非是凉榻上她最后奉茶的那位白衫子公子爷!
  爱喷人茶水的白衫子公子爷应该是坐在凳上观人家围奕的面目庄严的白、衫、子、公、子、爷!
  简直、简直──
  “公子爷,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她无力地垂下脑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位……小姑娘,错的其实是咱们,你不用这般愧疚的。”细声细语甚是好听,温温雅雅的,令人有置身春风间的舒爽感。
  “呃,公子爷?”她有些呆,实在是喜欢极了这种悦耳动听的柔雅男音。呜,她没白来这一遭啊。耳旁如沐春风的舒爽,让她十分感动得想哭一哭。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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