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别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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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声音望去,几个人在五层楼高的地方拉扯,旁边有三台摄影机和工作人员。
原来他们已经开始拍戏了。
齐磊呢?
他怎么没有叫醒她?
她搜寻著他的身影,没想到,那个女人抓著的就是齐磊。
此刻,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装,脸上是苍白的,但仍不掩他俊逸、优雅的气质,他带著颤抖的唇瓣吐出爱语。“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倪想想看著此时的他愣住了。
是怎样的深刻爱恋,教他如此苍白、无助?
眉宇间的深愁似在说明他的无可奈何,而他眼前的那个女人,在见了这样的他之后,仍是不相信他的爱?
是他的演技太好了,还是她太入戏了?
她竟然天真的想取代那个女人,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
“好!我陪你跳。”齐磊的声音打醒她。
他要和茗烟殉情?!
她的心紧揪了下。
“好,卡!”
导演的指令传来,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先去布置下一个景,而演员们则回到休息的位子上等待。
当她视线正好和齐磊对上时,只见他眉心紧锁,旋过身对著饰演茗烟的女主角说:“我们先来对戏。”
“磊哥,你好敬业喔,休息一下都不肯。好,你等我,我喝口水就来。”
磊哥?他让她叫他磊哥?
她敛下眉,一股黯然袭上心头——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比较好耶!你的名字定单字,连名带姓叫很不礼貌,不然我叫你磊哥好不好?”
“不好!什么哥不哥的,我又不想做你哥。”
“哎,这样叫比较亲嘛……”
那是当年她和他之间的笑语,齐磊或许忘了,但她依然清晰记得。
最后,他还是不肯让她叫他磊哥,但,现在他却让那个女演员叫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花心证据再添一桩,她还想再见证几次,才能教自己彻底心死?!而自己和他方才的亲密行为,又算什么?
他专注于一个女人的眼神,是敦谁也抵挡不了的,这她早就知道了,可是……
随即她想起了他的花心,忍不住地想贬低他的能耐。
一个花心的男人来演文艺片,想赚取谁的眼泪?
她吗?
是呀!她确实为他哭过,不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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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戏,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齐磊坐在椅子上,两眼紧闭,任化妆师在他的脸上“卸妆”,脑海里却禁不住浮现出她的容颜。
从他回国找到她之后,纷乱的情绪就一直困扰著他。
刚开始,是执行报复的坚决,等知道她身为保全公司的幕后老板,并且过得很好之后,他有丝愤怒;但不可否认地,他松了口气,至于那是为了什么,他不愿深究。
可是在经过了早上的亲密接触之后,他清楚自己仍对她贪恋,而且不仅仅是生理因素而已……这个发现教他害怕。
怕的是,再继续面对她,他会变得不像是自己,甚至,会忘了她曾经的背弃!
不,不行。
绝对不可以。
他怎能心软呢?
说好要给她一个教训的,现在怎能因为紊乱的心情而改变呢?他可是恨了她七年哪!
思及此,一颗心冷硬起来,决心不再为她改变主意!
霍地,他睁开眸——
“阿七,不用弄了。”
他阻止化妆师的动作,随后站了起来,走向他的车子。
玻璃黑鸦鸦的看不见里面的人儿,但他并没有看见她在外面,想必是在里头睡吧?他咬牙,制止住自己差点儿又失序的心软情绪。
“叩叩叩!”他敲著副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地降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她略微肿胀的双眸。
她哭了?
来不及压下满心的疑问,她就出声打断了他。“什么事?收工了是吗?”
凝望著她似乎不受影响的面容,有股强烈的不悦袭上心头。
他眸光一冷,淡漠地说道:“你现在马上开车去买九十九朵玫瑰花回来。”
“玫瑰?!”她一愣,视线落在车外的天空。
天色是黑漆漆的一片,直觉告诉她,时候不早了。
“没错,就是玫瑰。你现在马上去买,等恋晶下戏正好送给她。”
“你要留下来等?”看他已换去了戏服,她猜想他的部分应该已经拍完了。
“当然。”他一脸理所当然。
倪想想强抑下心中泛起的酸楚以及猜测,因为那只会令她的爱情变得难堪。
“你让我超时工作,我要算加班费。”
“随你,总之,一个小时内我要看到花。”
“这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你的老板是我,你就要听我的。”付钱的是大爷,她不会没听过吧?
“如果这个老板要求我做分内以外的事,我就有权利拒绝。”
买花?!
她要不要替他追女友、写情书呢?
忽地,她的心隐隐作痛。
“哦?!你也承认我是你的老板了?那么,一个小时内、花!”
她简直不敢相信,从接手保镳的工作至今,他从来不曾拿老板的头衔压她,但是今天他却为了讨某位女星开心,就要求她在深夜下山找花店买花,并且一个小时来回!
他坚决的表情、不容置疑的口气、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在在都令她的心下沉,以极快的速度。
隐住喉间溢出的酸苦滋味、眼底又热又涩的水气,她咬著牙道:“我不是代客服务的花店人员,如果你一定要我兼职,可以,两个小时三千元,加班费另计。要不要我顺便带个早餐回来?”
倪想想故意瞥向齐磊身后那一大票人。
“三十人份的早餐,算一算一万元有找。哦,我当然不会忘记替你和你的爱人在华纳影城买早场的电影票。‘免死金牌’可以吗?还是你们比较喜欢去‘薇阁’?”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她居然知道“薇阁”这间风格特殊的情趣饭店?!
她跟谁去过了?
他不在的七年里,她的感情世界是否一如他现在所见的空白?
一丝迟疑方起,却很快地被自己挥去。
不管她的感情生活多么的多采多姿,都不关他的事!他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
眼见他认真地思忖起来,那漫长、沉重的凝窒气氛,却像是他对她的故意折磨,教她不禁后悔。
万一他的答案是后者呢?她该如何自处?
良久,她还没有想好答案,他便宣判了——“带早餐回来就行了,薇阁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他们真的要去薇阁……
她一震,忍不住倔强地应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国际巨星也偏好此道。”
“这就用不著你管了,快去快回。”他板起脸,身子离开车窗。
“你大老板有交代,我不敢误事,放心!”她气得走下车,用力地关上车门,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她必须藉著这件事分散注意力,以免那即将决堤的泪进流而下。
她发动车子,以超高时速倒车,驶离现场,那加速的模样就像是在回应他一个小时来回的要求一般。
小心……
他想要出声提醒她,但却硬生生地被自己咽下;她只是意气用事,他没必要为她担心。
是了,他把她找来、带在身边,不就是为了要就近折磨她吗?
可为何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跟著像丢掉了什么一般?
为何在她那双肿胀的眸子望著他的时候,他竟也有想哭的冲动?
这,究竟是……谁折磨了谁呢?
他伫立在原处,久久、久久,没有答案。
顺著弯曲的坡道疾驶而上,山里仿佛被黑雾罩上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天色虽然比一个小时前还要明亮些,可她仍屏住呼吸,不敢松懈。
她将身躯贴紧方向盘,一对杏眸全神贯注地看向前端的道路,不知是车内的冷气让她浑身发凉,还是从心底泛出的冷意教她止不住发颤。
身冷、心也冷了……
出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花店,在店员羡慕的眸光目送下,她捧著大束的玫瑰花,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那花,是她替旧情人送的。
他一声令下,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就算她是深夜独自下山,他也没为她担心过,那么,她有轻微的夜盲症,想必他也不会在意了……
思及此,她知道自己是想多了,苦笑了声。
如果医生判定她会死于夜盲,她一点也不会意外。
不,她还年轻、还不想死,尤其是为一个不爱惜她的男人死!她在心底想著。
突然,前方两道极强的银光射进她的视线,她双眼微眯,眼睛受不了突来的刺激,瞬间呈现茫然一片。
砰地一声,巨大的撞击力道冲向她的胸膛,她吃疼地跌回座位,脑子轰然作响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对方驾驶下了车检视车头后,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开门!下来谈!”
她忍住胸口的疼痛,费力地打开车门。
面对来势汹汹的对手,她并不会害怕,只是理亏的人是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会有来车。”
“你以为马路是你家的呀!当然有来车……你酒醉驾车喔?我打电话叫警察……”那人自认有理,拿起手机就要找警察出面。
“我不是酒驾,我只是有点轻微的夜盲症。先生拜托你,我赶时间,我们私下和解就行了,别找警察……”
“夜盲你还敢半夜开车?!你不把命当回事,也别害人哪!算了,算我倒楣,你把证件、电话留下,车子修好再找你算。”
她没有异议,毕竟没遇上狮子大开口的人,已经算她运气好了。
“……对不起。”送走对方后,她赶紧坐回车上。
这一回,她再也不敢分心了。
只是,这么一个折腾,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四十分钟后,回到拍戏的现场——
工作人员收拾器材和道具,美容师忙著帮演员们做简单的卸妆,看来,这次的拍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
她回来得正是时候!她暗讽。
“怎么这么久?”齐磊先看到她,并且在视线瞥见他的座车时,拧起眉。“飙车的后果?还是你在报复我给你的工作?”
“不能怪我,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胸口闷闷的,但她强忍著没吭出声。
“看来答案是后者喽!”他两手环抱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她在他心中就这么不济吗?她悲哀地想道。
“没想到你是这么小气的女人,真是不能托付。”他偷觑了一眼车头,看来当时的撞击力道不小。
这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为了报复他,她可以不顾性命安全吗?枉费他刚才还为她担心!
一股怒气横生。此际,他真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根本不必为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操心什么。
“我小气?明明就是你……”
“算了,花呢?”他打断她的话,不想让自己的心思再绕著她打转。
他是在借题发挥吧?!
倪想想瞪著他,有股想哭的冲动。但她明白自己如果真的当著他的面哭了,便走进他的陷阱、中了他的计。
“在后座。”不过花是不是完好,她就不能保证了。
才这么想著,他一声暴喝,说明了花的下场——
“倪想想!这什么?”
她探头看向后座,只见九十九朵玫瑰被数十杯豆浆淹没,还有几片蛋饼挂在上头,更糟的是,豆浆顺著座垫流下,沾染了整个昂贵的皮椅和踏垫……
一定是刚才的冲撞造成的!
“对不起。”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太过分了,我以为这点小事你可以做好!”
听到他的指控,本来诚心道歉的她顿时光火。“我道过歉了。要不是那台车突然冲出来,我也不会弄坏你的告白玫瑰花!”
“什么?那台车突然冲出来是什么意思?你出车祸了?该死,有没有怎么样?”他突然扳过她的肩,视线上下来回梭巡著,像是在检视她的不对劲之处。
然而,太迟了。
“我没事。你要我再下山买花吗?我可以赔给你。”她淡然应道,仿佛一点儿也不在乎胸口的隐隐作痛。
面对她的冷淡,齐磊有些错愕。
他伤害了她吗?
按理,他该高兴才对,可为何他开心不起来?
“大老板,还有事吗?”她刻意将视线瞥向他按著自己肩头的大掌,示意著他的逾越。
“没事。”他怔忡。
“既然大老板没有指示,那就放开我。”
闻言,他是松开手了,但却感觉自己是个白痴,心思愈来愈混乱。
只有天晓得,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像是松开了一样失而复得的宝物……
“片子预计三月五日杀青,当晚举行杀青酒会和一场记者说明会,你记得别乱跑。”菲力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