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修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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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伯虽然身体还可以，但年纪毕竟又那么大了，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沈若琳又有病在身，如今也只是支撑着一根拐杖，慢慢行走着，不过速度也慢的可以。其中最好的恐怕要算沈霄了。他的年龄也许最小，但他本来身体就不错，这两年在铁匠铺干活之后，吃的伙食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如此一来，他那一米六几的小身子板也变得壮硕了许多。
也是这么些年里，家里的钱大都给沈若琳买药治病了，并没有置办太多的东西，所以他们这次逃命也就拿着两个并不大的包袱。否则，以他们的体力，又岂能再拿得动其他的东西。
“小霄，这次走没跟你师傅告别吧？”看到沈霄一路上都阴沉着脸，田伯有心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
“师傅说他该教的东西都已经交给我了；我随时都可以离开，现在只不过提前了而已。而且，我还会回来的。”沈霄的话没有了以往那份活泼。说着，沈霄向着东元镇的方向砍了一眼，心里默念：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看到沈霄这份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田伯和沈若琳对视一眼，两人颜色都很复杂。既有欣慰，也有难受，还有很多很多。
“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下。”听道沈若琳的气喘声又大了起来，田伯紧张的问道。
“不用了，我们不刚刚休息的么？你们不用在意我。”沈若琳有些苍白的笑了笑。
听到田伯的话后，沈霄马上抬头看去，正好望向母亲那张明显带着憔悴而且苍白异常的脸以及她那坚定的表情。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几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慢慢淌了下来。
他狠狠的咬着嘴唇，努力转过头去，他不敢再看。
不是他愿意让母亲休息，实在是时间不允许。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不是他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三个人的生命。
其实又何止沈霄心里难受，田伯心里也如同刀绞一般难受，让小姐一个带病之人如此辛苦，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的失职。
沈若琳心里也很痛苦，她恨自己，恨自己的身体拖累了儿子和田伯两人。当年因为自己而致使沈家家破人亡，难道今天还要因为自己而使田伯和小霄也殒命于此么？
三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一刻不停的向前面赶着路。
“哒哒……哒哒”突然在后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几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沈霄回头看去，只见一行五匹快马正向前狂奔着。在马蹄的奔跑之下，引得尘土飞扬，远处根本看不清几人到底是谁。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三人还是向路边的草丛中赶去，准备先躲起来。
可惜，他们迟了一步，他们的速度又怎么赶得上快马的四条腿。
“哈哈……沈霄，你不是要跑么？我看你这次要往哪里跑？”黄磊的狂笑声突然传了过来。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黄磊几人。在镇门口，黄磊就把手下十几人分成了三队，自己则带四人向着这通往古风城的路赶来。
其实，黄磊也不能确定沈霄几人是去了那条路。不过黄磊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条路最有可能。去临江城可能性不大，毕竟那里是铁剑门的老巢；而南华城的路又实在是太远。当然，沈霄也有可能走小路去了哪个镇子避难，但黄磊知道他的母亲身体不好，肯定走不了那种崎岖小路。
事实证明，黄磊的猜测还是没有错的。
听着黄磊的叫嚣声，沈霄的精神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黄磊带着一帮人打他的情景。那次他的话语好像与这次的很想近，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来是要沈霄的命。
黄磊带着四个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拦在了沈霄的面前，黄磊骑上一匹黑色的马上，仿佛一个君王一般，高高的俯视着下面的沈霄。
“你不是要跑么？以前见我就跑，现在还是这样，你说你这样的胆小鬼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资质？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向你和王填这样的傻蛋也能有怎么好的资质。”说着，黄磊的眼中冒出了嫉妒的火花。此时，黄磊已经完全把沈霄三人当成了死人，平日的嫉妒完全表现了出来。
“但这又有什么用？哈哈……你不还是一个废物。”说着，黄磊一个人狂笑了起来。
第十八章 屈辱
“黄磊，你也别太嚣张了。你可知道，我现在已经是铁剑门的弟子。你若杀了我，铁剑门又岂会放了你。”沈霄看到黄磊带人拦住了去路。马上冲上前，双手张开，挡在母亲和田伯的前面。
看见沈霄的动作，黄磊也不着急。带着四名护卫下了马，对两名护卫示意了一下，两人会意的拦住沈霄的去路，防止他们逃跑。可是筋疲力尽的他们哪还有力气逃跑啊。
黄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沈霄，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没有少门主的点头，我敢这样吗？”黄磊有些讥讽的说道。
听到这话，沈霄身子一震。其实，他有何尝没有想到这点。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不可能！少门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呵，为什么？就因为你的资质太好了，好的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要怪就得怪你自己。若是上次姜长老过来时你加入铁剑门，恐怕现在你已经是铁剑门的核心弟子了吧。就是我，现在也要恭恭敬敬的对待了。可惜啊，可惜啊……”黄磊幸灾乐祸的讲道。也不知他是在可惜沈霄没有把握机会，还是在可惜沈霄的资质。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讲这句话时，沈若琳的身子一抖。
“好了，你问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问你，是哪个给你通风报信的？”黄磊脸色一转，脸露凶狠的说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沈霄自己也有些疑惑。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黄磊有些不耐烦了，右手一招，身边两人马上会意准备动手。
“等一下，我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发誓。我知道你是要对付我，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母亲和田伯。我母亲有病，田伯年龄也又那么大了。他们也不可能为我报仇了。希望你能看在同乡十几年的情分上，放过他们。”沈霄知道黄磊不可能放过他，但他不想母亲还有田伯也跟着自己招祸。
“小霄，你说什么呢？我田间生是你们沈家的人，死是你们沈家的鬼。你当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一听这话，田伯马上吹胡子瞪眼的骂到。
“是啊，小霄。我和你田伯都已经活过这么些年了，已经活够了。你不用为我们向这个残忍的家伙求情。”沈若琳也在一旁说道。
“田伯。妈……”听两人这么一说，沈霄的泪水有些禁不住要流了下来。
听到田伯和沈若琳的话，黄磊这才抬眼向两人看去。
一看到沈若琳，黄磊的眼睛不由的一亮，
此时的沈若琳只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在脑后自然的飘起。瓜子般的脸庞虽然有些苍白，却更显出了一幅令人心动的模样。虽然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可看起来依旧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只是多了一股少女所没有的抚媚。整个人完全没有乡村妇女的粗俗，比之一般的大家闺秀更有气质。
以前就听说沈霄这小子的母亲是镇里有名的美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就是在临远城也没几个有她这般风姿的。这个女人这般美丽，若是就这样死了，倒也可惜。至于那老仆人就没必要在活了。不如这样……
黄磊的想法虽多，但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黄磊很快就决定了几人的生死。至于沈霄，黄磊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黄磊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沈霄阴笑这说道，
“我知道你小子很有骨气，以前打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叫过疼啊。”
听得黄磊的话，沈霄一愣，他也不知道黄磊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看在同乡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你从我裤裆下面爬过，我就放过你母亲了。”黄磊哈哈大笑道。
沈霄的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来。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屈辱的不是要他的命，而是狠狠践踏他的尊严。
“少爷，不要啊。老奴不怕死。”田伯脸色一变，大叫道。
沈若琳虽然没有说话，可望向沈霄的眼神却表明了她这个母亲的意思。
沈霄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按下心中不平的愤怒，有些低沉的说道，
“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
黄磊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怎么也没想到沈霄临死之前还愿意受这样屈辱。按他原先的想法，只要沈霄以破口大骂，他就马上动手杀了沈霄和那老仆人，带走他的母亲沈若琳。
沈霄的回答也只是让黄磊惊讶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此一来，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增加了他的趣味。
当然，他是不会拒绝的。
“好，我肯定说道做到。只要你从我裤裆下爬过，我肯定会放过你的母亲。”不仅会放过她，还会好好照顾她。黄磊暗暗说道。
其实，他还留了一手，他只说会放过沈霄母亲，至于田伯，他却没有提到。
“少爷，老奴替你钻。”说着田伯就跪了下来，向着黄磊的裤裆钻去。
可他还没有钻进，黄磊就一脚揣在了他的身上，赶了一天路，年龄有那么大的田伯如何受得了，有些枯瘦的身子顿时往路旁滚去，不停地翻了好几个滚，田伯终于停下来，可还没有站起来，一口鲜红的血液就从口中喷了出来，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田伯！”沈霄大叫一声，飞快向田伯奔去。沈若琳也紧张的泪水满眼。
“哼，老家伙！你以为本少爷的裤裆是个人就能钻么？”黄磊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腿，不屑的说道。
“你……”一听黄磊的话，沈霄马上瞪向黄磊，双眼中不知觉的已经充满了血丝，两个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怎么？你要钻可要快点。少爷我的耐心可没多少了。”黄磊不耐烦的说道。
“少爷，不……不要。”田伯有些无力的说道。
沈若琳的泪水一不知觉的挂满了脸庞。
沈霄没有听田伯的话，他慢慢走到黄磊的身前，双腿轻轻的跪了下来，那高贵的头颅也慢慢低了下来。
“哈哈……”路道上传来黄磊张狂的大笑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父母，可跪师傅。其他，皆不可跪。
母亲的教导在沈霄的耳边不停的响起。
母亲，孩儿对不起您的教诲！
眼泪一点一点的掉落，滴在灰色的大地上，更是滴在沈霄的心里。
沈霄双手伏地，依靠膝盖的摩擦，他一步步的向前爬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缓慢，每一步，都是那么沉稳，那一道爬痕正诉说着一个男儿的不甘。
不是沈霄不敢反抗，不是沈霄不想反抗，实在是对手实力太过强大，自己死不要紧，可母亲、田伯绝不能死。
看着沈霄一步步的爬着，黄磊的笑声不由的小了起来。
他发现他以前还是小看了沈霄。沈霄有的不仅是那顶级的资质，更是有着一颗坚忍的心。
此人，绝不能留！
黄磊虽说为人嚣张，可却很谨慎。对于威胁，他一般会在萌芽中掐断。
就在沈霄刚刚爬过的那一刻，黄磊毫不迟疑的拔出手中的长剑，拿起就向沈霄后背插去。黄磊似乎已经看见长剑刺穿沈霄后背的景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青色的人影冲了过来。
“啊。”一声娇柔的声音在沈霄后背响起。
原来跑来的这人正是沈霄的母亲沈若琳。长剑没有刺到沈霄，也没有在沈若琳的背上刺一个窟窿，却在沈若琳背上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原来在沈霄开始爬时，沈若琳就注意着黄磊，就在黄磊准备拔出长剑时，沈若琳就感觉到了不妙。在黄磊刚刚拔出长剑沈若琳就冲了上来。她这么一冲，救了沈霄一命，可却让她自己受了一剑。
“妈！”回过头来的沈霄脸色一白，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小姐！”一旁爬不动的田伯也竭力呼喊着。
沈若琳后背的口子开的很深，血红的鲜血不停的从里面冒出，沾染在青色布袍上，令人一看就心痛。
黄磊被沈若琳往旁边一撞，长剑便没有刺到沈霄。
黄磊发现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击被撞偏了，顿时大怒，狠声骂到，
“妈的，臭婊子，本来还准备放你一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你就去死吧。”说着黄磊有疾步冲了上来，他并没有叫几个手下上，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身手，收拾这几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看到黄磊冲了上来，沈霄也不要命似的冲了上去。
“啊，我打死你。”沈霄并没有学过什么武艺，有的只是一股蛮劲，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六岁，可比起黄磊来，力气绝对只大不小。
在田伯和母亲相继受伤的情况下，沈霄顿时血气上涌，不要命似的一把抱住黄磊。如同无赖一般，双手也狠狠的敲打着他的后背。
黄磊被沈霄一把抱住，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