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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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安伯尘让愈发通灵的野马王拖着飞龙驾腾于天头,佯装闯关,他则施展火行术直奔齐东关。
果不出他所料,未等飞龙驾到达城关,守城的大将便迫不及待的杀向飞龙驾,全然不知安伯尘并不在车驾中。
城关上,是一面倒的屠杀,九天雷潮岂是这些寻常士卒所能抵挡。前一刻他们还在肆无忌惮的讥讽安伯尘,下一刻便已被他们口中的“百败之将”杀得哭爹喊娘,任凭他们如何求饶,横扫齐东关的银枪也没停顿丝毫。
若是天性太过善良,就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点,如此才不会陷入命运为善良所设的陷阱。
安伯尘不想死,更不想失败,只能用一路心狠手辣一路腥风血雨来斩断命运的荆棘枷锁。
斩杀八百齐兵,毁去城头弩车,安伯尘收枪于背,立于残尸遍地的城关之巅,漠然望向四里外状若疯癫、疾奔而来的李严,随后看向天头。在李严回转的同时,飞龙驾也不再盘旋,直飞齐东关,李严距离城关还剩四五里,飞龙驾却已后发先至。
“临!”
口念真言,脚底生风,万里水火靴下云雾缭绕,安伯尘眸中掠过紫华,左手凭空探向天头。
无邪。雷索!
宛若锁链的雷光稠密如浆,从安伯尘手心射出,转眼间缠上飞龙驾,安伯尘借势而起,向百丈之上的飞龙驾跃去。
疾奔中的李严眼见安伯尘将去,面露怒容,猛地止住身形,眼中精光暴绽。
右臂划过一道残影,雪山长刀已然在手。
鼻中呼出白稠的长气,飞雪熊李严双膝稍曲,直直盯着安伯尘,面色渐渐恢复平静。
天云间似有什么在翻涌,却是李严鼻息中呼出的长气竟蹿上天头,天地一线,没入雪山长道。
下一刻,李严手举长刀,弹身跃起,朝阳竟在这一刻被雪白无痕的刀影遮掩,齐东关头,皑皑一片,天地白如纸。
“死!”
李严张口暴喝,长刀劈出的那瞬,他的身体停滞在半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他被“冻”住,可雪山长刀却没。
横亘在天头长刀在这一刻化作极西之地的雪山,冰棱密布,雪花翩跹,刀光闪过,刀力化作连绵飞雪,一片片一重重,密密麻麻的扑向安伯尘。
安伯尘身在半空,若再往上定会被宛如飞雪的刀力搅成粉碎,无奈之下只能收手。
雷索断开,安伯尘坠下百丈天头。
四里外的李严冷笑一声,收回长刀继续向前疾奔。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面色陡然一僵。
就见安伯尘在下坠中忽地反手抽出无邪,一扭腰,踩上银枪。而那银枪却并没坠落,摇晃片刻,竟在安伯尘的驾驭下再度飞向飞龙驾。
“剑修。。。。。。”
李严怔在当场,难以置信的望向御枪而飞的安伯尘,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年时候于极西之地修炼时的见闻。可传说中的那些修士之所以能御剑而飞,概因他们修炼剑种,乃是不传之秘,却从未听过枪种之说。
眼见安伯尘凌风御枪,摇摇晃晃,即将到达飞龙驾,李严强压下脑中的胡思乱想,屈膝跃起,正欲再劈出一刀。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大概就是说的将军这种吧。”
爽朗的笑声随风传来,不温不火,可越是这般,越令李严羞愤难当。
堂堂齐国第一将,飞雪熊李严,竟被那个只有地品境界的“百败之将”单枪匹马,声东击西,连衣服都没粘着便折损了八百儿郎,即将破关而去,对于战功赫赫的他而言,实乃天大的讽刺。
一世威名,毁于此役。
目光落向一片狼藉的关头,李严脸色发白,手中的雪山刀当真重若雪山,再无法劈下。
血气攻心,李严脸色由白转红,仰头喷出猩红的鲜血,摇摇欲坠。
再看去时,那个比传言中还要莫测无数倍的少年已坐入飞龙驾,枪点飞马,乘风而去。
齐东关,斩卒八百,毁弩车十辆,倘若安伯尘知道被他气得吐血的上将是七熊之一的李严,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即便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凭刚才那一刀,安伯尘也能感觉到他的强大。
“若非时不待我,还真想试一试那刀。”
驾驭着野马王,安伯尘低声道。
于西江底修炼了四日,安伯尘虽未突破天品,可周天元气已然今非昔比,双臂之力也已攀升至五千斤,和最弱的天品修士相去不远,而雷道真意也有所斩获,使用起来愈发的灵动。
“破去一关,还剩六关三镇,接下来该如何行之?”
坐于车銮中,安伯尘喃喃自语。
若非昨日一时兴起,驾驭新得的飞龙驾冲出西江,安伯尘大可以将飞龙驾收入珠链,然后施展水火二行术匿形赶往东南,神不知鬼不觉,一路上的关卡自然也就形同虚设。
现如今飞龙驾已暴露,若是安伯尘连同飞龙驾一起消失,无影无踪,稍有点想法者都能猜到安伯尘拥有匿形神通,无邪居士那个身份暴露与否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安伯尘这一路将会更为艰难。天品上将祭白火为眼,便能看破水火二行术,更有可能的是,匡帝调遣修为高深的道法修士、秘术大家参与到这场围剿中。
荒草凄凄,正午已过,安伯尘透过炽热的阳光,隐隐间已能看到那座矗立在荒道间的雄关。
关头书着三个大字——离江关。
大旗招展,亦书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欺山熊。
瞳孔陡缩,旋即恢复如常,安伯尘紧握无邪,喃喃道。
“原来是七熊守关。。。。。。好大的手笔。”
。。。。。。
“什么风把鲁兄吹来了?”
“夏侯兄可是明知故问,自然是那雪山上的风。”
离江关头,两个同样雄壮的男子,一个面容清白,一个皮肤黝黑,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只不过都是皮笑肉不笑。
齐东关之后便是离江关,安伯尘气伤李严,破关而出,不消半个时辰驻守离江关的落云行省上将夏侯伯便已得知,正当他好奇安伯尘是如何破关而出时,下一关的守将鲁图志竟率领五百铁骑不告而来。
“本以为那场大功连同那辆战车会被李严所得,不料他竟这么不顶事,将功劳拱手送给我二人。”
皮肤黝黑的鲁图志也是落云行省的上将,和夏侯伯一东一西,甚少往来,顶多是点头之交。
闻言,夏侯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瞥了眼鲁图志,哂笑道:“原来鲁兄是来抢功的。”
“非是抢功。”
鲁图志轻撸长须,意味深长道:“七熊守关,三虎辖镇,陛下摆下这么大阵势,所对付的只是一区区叛将,而这叛将一个早上便杀败李严,破关而出,夏侯兄就不觉得此中大有文章?”
夏侯伯皱了皱眉,并没开口。
能当上一方上将,跻身七熊,自然都是有勇有谋之辈,鲁图志稍一提点,夏侯伯便看出几分蹊跷。
摆下这么大阵势,只为了防范一个地品修为的小将,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只除非那个想和匡帝抢女人的安伯尘真正的实力远在他修为之上,匡帝方才如此重视。
逃亡百日,百战百败,却屡屡活命,于关东斩杀群匪后,又杀两骏,百败之后,至今未逢一败。此行东南,连飞雪熊李严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只凭他这一役,足以令他的声望再提升一筹,隐隐压过十三骏。
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夏侯伯看了眼鲁图志,许久,点了点头。
“也罢,鲁兄且为某压阵。那李严已丢尽吾等颜面,若再让安伯尘施展诡计过我离江关,吾等七熊恐怕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
“哈哈哈,夏侯兄此言大妙。。。。。。不知那战车。。。。。。”
“果然,鲁兄还是奔那宝贝来的。如此,战车和万户侯归某,那飞马便送给鲁兄好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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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嗜睡老是晚更,明天争取调过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破关斩将
离江关前,八百落云铁骑一字排开,夏侯伯横刀立于阵前,冷眼看向从天而降的飞龙驾。
鲁图志则率领五百骑压阵,黝黑的面庞在阳光下犹如寂冷的铁石,森然肃穆。
天下五虎七熊十三骏,十三骏垫底,实力和七熊相差甚远,而七熊和五虎的实力却远没那么悬殊,二熊可敌一虎,再多一熊则胜券在握。
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在离江关前,竟同时遭遇两熊,此前想出的计策俨然落空。
离江关前鸦雀无声,来自落云行省的铁骑们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落于关前的车銮,金碧辉煌,龙鳞密布,一眼看去还以为是龙仙降临。除此之外,拉着车架的那匹马也很是神骏,光看它的体格外貌便远胜寻常凡马,身长丈半,高逾九尺,鬃毛如狮,雄壮异常。更令落云将士们瞠目结舌的,却是它背上的四扇羽翅,形如鹤翅,却又薄长许多。
“好战车。”
面色清白的夏侯伯紧紧盯着飞龙驾,面上涌起两抹深色的红晕。
“好马!”
为夏侯伯压阵的鲁图志也是面露喜色,手持冷艳杖,赞声道。
“好车好马,倒让两位将军久候了。”
清冷的声音从飞龙驾中传出,一下子就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少时,身背银枪的少年将军从车架中走出,刚一现身,夏侯伯和鲁图志的便倒吸了口冷气,死死盯着安伯尘一身战甲,竟有些忘乎所以。
两人何等眼力,岂会看不出比之飞龙驾和野马王,安伯尘从各路神君手中搜刮来的战甲也丝毫不落下风。
战将们最好的三物,好马,好兵刃,以及好战甲,安伯尘独占两样,兼之飞龙驾,却让夏侯伯和鲁图志眼红无比。
探手,拔出银枪无邪,安伯尘看了眼夏侯伯和鲁图志,银枪锤地,雷光忽闪:“两位可欲拦路?”
夏侯伯面露诧异,随即仰天大笑:“安将军何必明知故问,我和鲁兄同时来此,已给足安将军面子。今日之役后,安将军之名定会传遍大匡,此生也算无憾。”
安伯尘神色不变,目光逡巡在夏侯伯和鲁图志间,冷声道:“两位便这么有把握拦住我?”
闻言,夏侯伯一怔,不远处的鲁图志则微微皱眉,却是同时想起了此前那番谈话。
未及他们多想,风沙从对面扬起,安伯尘已持枪杀来。
“虚张声势!”
夏侯伯虽知安伯尘的实力要高过他的修为,可再高又能高到哪去,也不多想,拍马而上,长刀舞如影,仿佛一张旋转的锋扇,直压安伯尘头顶而来。
不远处为夏侯伯压阵的鲁图志则紧紧盯着步战而来的安伯尘,眉头越皱越深。
按理说,这安伯尘能闯过齐东关,绝非有勇无谋之辈,否则光凭武力又如何能在李严手下走过半招,可眼下他竟连马都不骑,莽莽撞撞的杀向夏侯伯。。。。。。
目光所及,鲁图志就见安伯尘忽然伸出左手,此时他距离夏侯伯只剩两个多马身。
没来由的,心头一阵疾跳,鲁图志下意识的脱口喊道:“夏侯兄小心!”
话音放落,一阵雷鸣般的轰响传来,不单是鲁图志,就连两队落云铁骑也是面色发白,难以置信的张大嘴。
出现在夏侯伯身前的不再是安伯尘,而是近千辆古铜色的战车,夏侯伯修为再高,道技再精妙,可他那一刀对准的只是安伯尘,任他想破脑门也想不到安伯尘手腕间竟藏着千车百船。
近千辆战车马踏荒道,尘埃飞扬间,只是一眨眼功夫,镇守落云之东的上将夏侯伯便被碾成肉饼,战车并没停下,碾死夏侯伯后继续向前疾奔,轰轰鸣响,踏着上古时候的战歌,碾向目瞪口呆的落云铁骑。
落云铁骑何曾见过如此阵势,近千战车,铺展成铜铁浪潮,铜马咆哮,凶神恶煞,马上的骑士们一个个全身颤栗,当先的百多人未来得及踩蹬就被碾死,其后的骑士们哪敢停留,无不四散奔逃。
“妖人!”
其后压阵的鲁图志面露怒容,暴喝一声,从马背上跃起,手中的冷艳杖划过冲天残影,斩向战车,却是想凭他斤就九千斤的臂力截断战车之势。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战车中跃出,手心击出奔雷,直取鲁图志的下盘。
鲁图志身为七熊之一,也非善于之辈,刀势不减,凭空蹬踹,又跃起五丈,避开奔雷,冷艳杖轰然砸地,激起十丈高的土墙,竟凭一己
之力,硬生生的止住战车之势。
他并没发现,随着奔雷而出的还有一条虚影,形如九珠。他避开奔雷,可身后的骑兵却没天品修为,奔雷飞转,眨眼间已有十来名骑兵折于天雷之下。
回身看去,鲁图志又惊又怒,余光中,就见安伯尘几个兔起鹘落,手抄银枪向他刺来。
“受死!”
同僚当着自己的面被轰杀,又折损百多儿郎,鲁图志已然高估了安伯尘,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被他偷袭得手,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
冷艳杖出,携着天地玄奥,化作道道残影扫向安伯尘。
安伯尘也丝毫不惧,口吐长气,手腕一抖,无邪旋转着轰出,势如奔雷。
“大伙随我助将军!”
就在这时,鲁图志只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