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歌-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以前受过伤,是不?”那是承受巨大外来武艺交战或练功时心神不宁才会导致的筋脉逆行——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失,神智不清;重则性命难保。
看不出来,拙实驽钝的牛舍弃居然是练家子。
“没、没有呀。”牛舍弃眼神东飘西荡,就是不肯落在她精致的花颜上。
不会说谎还爱说,蹩脚!
皇甫赤芍偷捏他粗壮的臂膀,“你很不合作唷,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患。”
“我、我没、没病呀。”牛舍弃依旧不配合,矢口否认。
她翻弄它的大掌,发现上头有着练剑所致的厚茧,随口问道:“阿牛,你练剑练几年啦?”
她口气轻松,老实的牛舍秉毫无所觉地脱口而出:“八岁开始练,到现在已经——”他蓦然住口,懊恼自己方才的失言。
“练十来年啦?一夕之间全数废掉,不可惜吗?”她死盯着他脸上丝毫变化,想瞧出端倪。
牛舍秉右手捂住自己的唇,摇头。不说,他就是不说!
皇甫赤芍耸耸肩,收回搁在他腕问的白玉纤指。她原先还以为他生来便是鲁男子,现下看来,应该是走火入魔导致他说话结巴不顺溜以及脑袋少根筋。
若是她大哥在的话,这种小毛病两三下便可解决——皇甫赤芍不甘心地想,虽然不愿承认,但她那怪癖大哥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而她最多只能疏通牛舍秉体内的部分倒衡之气,对他失去的内力却回天乏术。
“阿牛,上床去。”她下巴朝床铺方向一努。
她又想干什么?牛舍秉紧揪自己的衣领,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
皇甫赤芍抽出细针,在掌心试试重量——阿牛皮粗肉厚,这根毫针下肉,八成应声断成两截。
她换上另一根更长更粗的银针,“我帮你扎两针,疏通、疏通。”
“不、不、不、不……”牛舍秉甩头如博浪鼓,相当有节奏地发出“不”声,让皇甫赤芍哭笑不得。
“别逼我迷昏你,脱掉衣裳,上去。”皇甫赤芍眸光一利,威吓道。见状,牛舍秉迅速剥光自己,听话地跳上床躺平,动也不敢动。
“这才乖。”皇甫赤芍奖励地拍拍他的脸颊。瞧见包扎住他左臂的白色布条,她好奇地戳刺,“阿牛,这儿有伤口吗?为何要缠起来?”
“没、没、没,快结痂了,没事:没事:”牛舍秉扭动臂膀,避开它的手势。
见他有意回避,皇甫赤芍耸耸肩,扬扬手上闪耀光芒的银针。
头针毫不犹豫地扎向廉泉穴——她不知道结巴要扎哪个穴才对,只好挑和治失语有关的廉泉穴啰!她不敢久留针,半刻便抽针而出。
“好酸麻……”牛舍弃哀号。他好怕……好怕她扎掉他的小命。
“针灸嘛。”何况她只以针法还未采灸法呢。她安抚地轻摸他“呃下一针试试扎『人中”、『内关“两穴好了。”她不确定地喃喃自语,见到牛舍秉不可思议地睁大绿豆眼,她暗笑地吐吐舌。
她擅长使毒,针灸的技术嘛……他是第二位病患,头一位是她苦命的老哥。
“你、你要不要去翻翻药经还是什么针灸十八法后再决定要扎哪几针,否则我实在是很不放心,银针无眼,皇甫姑娘——”
“哇:”皇甫赤芍开心地击掌,“你瞧,你说得好流利呢。”嘿嘿!才扎一针,成效就如此丰硕,她越来越有信心。
牛舍秉苦笑。他说话流利不是因为她的针灸技术高明,而是让她给吓得语无伦次。
“放心,我是『皇甫”世家的子孙,你不知道皇甫这两字在江湖就和神医昼上同等地位吗?“她骄傲地说,殊不知神医两字是只敬称她那银发怪老哥。
她俐落抽出两根针,杀他个措手不及,直接扎上“人中穴”。
“哇——”牛舍秉痛叫一声,下意识地抗拒挥手,一不留神竟将娇滴滴的俏娃给扫下床铺,眼睁睁见她翻滚三圈后撞上桌脚。
“皇甫姑娘:”他顾不得疼痛,忙不迭下床扶起皇甫赤芍,见她唇角溢出憨夫歌决明录入:如祥血丝,明眸紧闭,眉宇写满痛楚,他急拍它的面颊,“你醒醒呀:皇甫姑娘:”
浓密长睫颤抖数下,吟痛声同时破口而出,“死牛栏牛臭牛,竟敢把我打下床……可恶,气死我了……本姑娘不教训你,我就不姓『皇甫”,改跟你姓:“地无力地瘫软在他胸膛,菱嘴吐出的既非痛哭也非娇怨,而是恶毒的诅咒。
牛舍弃以手掌擦去她咬破红唇而溢流的鲜血,她的额前撞出一块不小的淤青,看来会病上数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料到会挥中你……疼不疼?”
“你让我踢下床、滚个三圈、撞上桌脚,试试看疼不疼?!”皇甫赤芍毒古不饶人,身子却软软地赖着他温热的肌肤。
这回答是很疼的意思吗?牛舍弃搔搔头,不解。
“对不起……”他不知如何消弭她的怒火,只能不断赔不是。
“要道歉就实质点。”皇甫赤芍抬睫看他,瞳间闪过一丝笑意。
“咦?”牛舍秉偏着头,一脸茫然,“什么叫实质点的道歉?”
“就是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喔——”他恍然大悟,不过现在也是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有差别吗?
皇甫赤芍贼贼一笑,“包括明天让我再为你针灸。”
牛舍秉垮下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皇甫赤芍眯起眼,指了指额头的肿包,以眼神威胁他,犯错在前的鲁男子只得颔首答应。
他好像是施恩的那一方耶,会什么它的下场却有点错乱呢?牛舍秉百思不解,随即又觉得此事一点也不打紧,再度露出傻楞楞的笑。
“别动!”娇喝声压倒性的获得胜利。
“我答应不动,你别这样,下来好不好?”朴拙男音无奈轻吼。
此时床铺上的人影以诡异的姿势叠合为一,皇甫赤芍大刺刺坐在牛舍弃结实的肚腹之上,两只莲足踩紧他的双腕,教他动弹不得,也让他羞红黝黑的脸庞。
为预防昨日摔伤事件二度发生,皇甫赤芍决心自力救济——她可不想和蟹兄一样落得死不光荣的惨样,所以先走住具有“攻击性”的牛掌。
按着她摆明将牛舍秉当成针线包,在他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银针,第十根针落人他的曲池穴。
“唔……”牛舍弃闷哼一声。
“会痛吗?”皇甫赤芍贴近他的脸庞,小心翼翼观视着,荷叶罗裙轻抚过他的臂膀及裸身,今他分神。
好香,她身上带着含笑的香花味,甜甜的。
再一针扎入他的大渊穴,但他丝毫未觉,心思全让香气给占据。
他贪婪地深深吸气,摄入更多沁魂幽香。
皇甫赤芍认真地挥汗诊治,针灸不可太过心急,需缓步慢行。她收回数恨扎在不益久留针的穴道上的银针,却老觉得身后有怪怪的东西触碰到她。
她回过头,涨红一张俏脸,粉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胸坎上,也不管插在他胸前的银针会不会议她敲进皮肉深处。
“色牛:我花费心思冯你针灸,你竟然……”他勃发的男性欲望正抵着她身后,她虽是黄花大闺女,但自小习医对人体研究透彻,自然明白这举动的涵义。
“我……我……”牛舍弃自己也让不意坚挺的欲望给吓了五大跳她只不过是坐在他身上,他竟然会反应如此激烈?
皇甫赤芍脑中一片热浪,当下直觉反应抡起拳头朝他的欲望敲击下去——她老哥说过,这是遇上登徒子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痛痛肩痛痛:牛舍弃痛得眼泪直流、痛得挺不宜腰,无奈她又是在他腹上,让他动也不是,想捂又捂不到,只得努力交叠夹紧双腿。
皇甫赤芍嘟起嘴,皱皱鼻,从他身上跳离。“瞧你下回还敢不敢!”这次她可是使尽吃奶之力,包管他十天半个月“不举”。
委屈!委屈!真的好委屈!牛舍弃蜷缩身躯,他到底招谁惹谁啦?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娃硬要坐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只要是男人,哪一个不会有正常生理反应?就算他有错,她也是罪魁祸首呀!牛舍弃无辜地想,却不敢将心声吐露,因为话说出口,她恨可能会将银针全数插向他的……牛舍秉不敢深想,只能哀怨地挨过腿间阵阵痛楚。
不知道是疼痛今他思绪逐渐清明,抑或是她的针灸见效,一道黑影倏然闪入脑海,今他惊慌一怔。
越来越多景象旋绕在他闭上眼帘后的黑幕内,牛舍秉猛甩头,神智却如同拨云见日般愈发清晰。
所有疼痛移至脑袋里,像有人以利剑戳刺脑门,他捂住发胀的头,龇牙咧嘴地狂吼着:“好痛!我的头好痛——”
皇甫赤芍瞧见他竟以脑袋撞击墙面,急忙冲到他与冰冷墙面间,不让他以内击石。“住手!你在做什么?!”
“走开!会、会伤到……你走开!”牛舍弃抬首,双眼布满血丝,五官纠结,隐去原先老实的模样。
是她扎错了针吗?皇甫赤芍手足无措地被牛舍弃推到一旁,任他敲撞着脑袋。一次次巨响伴随着他的自残举动,皇甫赤芍终于按捺不住地自身后搂抱住他。
冷静下来呀!她咬住他背脊的肌肉,狠狠使劲,咬疼牙根也不松口。
“呀——”蓦地,皇甫赤芍惨叫一声,被牛舍弃无意识的挣扎扭动用飞了出去——她直直从简陋的窗户飞出,就像蹴鞠般一路翻滚,沾了满身草屑及黄泥,最后因撞到蟹兄牛皮的墓碑而停下。
狼狈!遇上他之后,她尝遍了狼狈的滋味。皇甫赤芍瘫乎在泥地上,脑中闪过几句恶毒的粗话之后,皆厥过去……直到冰冷的湿意覆上她额间,皇甫赤芍才再度回复神智。
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简陋的屋脊横梁。
“你醒了?”牛舍弃满脸歉意及担忧地站在床边,青粗的胡碴子布满下颚。
“我昏了多久?”她眨眨眼,浑身酸痛。
“一天。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
“没关系啦,反正我没蟹兄的下场惨……”但也相去不远,柔嫩的漂亮脸庞青青紫紫,早破坏了她天生的艳容。“你呢?你还好吧?”她伸手触碰他小的伤口,两人同等的淤青满布,同等的狼狈至极。
“没事,我皮厚。”牛舍秉傻傻她笑。
皇甫赤芍顾不得自己浑身痛楚,扣紧他腕间,开眼打量。
他体内的倒冲之气依旧存在,并未因她的针灸而改善,那他的反常举动是为何?他身上到底隐藏哪些秘密?
“你别光急着诊脉,你应该要好好休息才是。”牛舍弃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皇甫赤芍捉个死紧,他不敢挣扎,因为光两天时间,她便因他而伤了次。
“我有个哥哥。”皇甫赤芍突然抬头朝他笑,“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是孪生子,他是个自大怪癖又讨厌的家伙,一头银发漂亮得今人眼红——虽然那头银发是因某种剧毒而致。皇甫世家在上一代与人结怨,一夕之间教人下毒,全府魂归西天,独独我、大哥和娘亲存活下来,只是后来娘亲也身中奇毒。冯了解娘亲身上的毒,我利大哥分别将她身上的两种剧毒引至自己体内,以研究毒性……虽然到头来,她还是死在我利大哥眼前。”她扯出浅笑,继续道:“我身上现在还有剧毒,你救回我那天,正巧是我毒发之际,饱受浑身挫骨抽筋之痛。每次毒发,我都在想着我到底还能撑多久,这种痛还要熬多长?”
牛舍秉不明白皇甫赤芍为何突然向他说这些,但见她眉宇之间的轻愁,竟不由自主泛出疼惜。
“我说完我的故事了,换你。”皇甫赤芍迎向他呆楞的脸。她已经掏心挖肺地说明,希望他也能向她坦白。
牛舍秉咬着下唇,轻轻晃动头颅。“我没有故事,我只是一个很乎凡很乎凡的粗人。”
他避开皇甫赤芍失望的眼神。他不能说,那些过去是他早已决心舍弃,他没有勇气在她面前陈述,因为害怕听完故事的妯会露出恐惧甚至是厌恶的神情,毕竟以前的他……“说什么都行,你儿时的糗事,或是你的家人。”她眨眨眼。
“我……我有四个结拜兄弟,其他的……我已经想不起来。”牛舍秉欲言又止,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
“这样就够了。”皇甫赤芍豪气地拍拍他,漾起如糖似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