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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花乱坠戏中戏-第3章

小说: 天花乱坠戏中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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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得走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在青少年辅导中心当义工,要不要我打个电话,  叫他去帮你把那个女孩带走?”
  “她不像不良少女咄。”
  “那个中心又不是监牢,他们的主旨是辅导青少年。”
  “我再和她谈谈好了,实在不行,再请你的朋友帮忙。”
  “那你最好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有要紧事跟你说。”
  挂了电话,安曼去敲浴室的门,没有回应,推开门,里面哪里有人?
  小鬼的帆布袋还在客厅,而且安曼不和佸她会如此容易的自行离开。
  忽然,地想到利用租房子、借电话等等名义,混入居宅偷窃、抢劫的新闻,并忆起  小鬼多么留意她屋内的摆设。
  她急急赶到卧室,女孩果然在那,站在打开的衣橱前面,俨然在自己房间,无法决  定该穿哪一件衣服似的。
  安曼砰砰关起衣橱门。
  “你闯进我的卧室做什么?”
  “看看而已,这么紧张干嘛?啧啧,满满一大橱,穿这么多衣服,不嫌累吗?”
  安曼气得要命,可是不知怎地,没法对她发火。
  “我又不是一次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
  “每天光是要决定应该选哪一件,应该如何搭配,就够累死人了。”
  安曼确实常有这种烦恼,不过她听得出小鬼批评的语调中的羡慕。
  她又打开衣橱。
  “你喜欢哪几件,选了拿走吧。”
  “孔子说,不食嗟来食!”
  这次是她砰砰把门关回去,不屑地撇着嘴。
  “这句话是孔子说的吗?”安曼扬起眉。
  “不是吗?那大概是孟子吧。”
  “你不是饱读诗书吗?”
  “你有没有看过”云州大儒侠“?里面有个怪老子,武功盖世,各门各派或无门无  派的武艺,无所不精,可是他常常因为会的大多,反而不记得该用哪一招。”
  “不记得就说不记得,还自比武林大侠。”
  “哎,不记得表示不重要嘛。”
  安曼忍俊不住。“都是你的歪理。”
  她嘻嘻笑。“有理行遍天下,皆它什么理呀。哇,法国铜床哩。吃饱了就困了。”
  安曼连忙拉住她。
  “小鬼,我们说好了,你吃饱就要乖乖回家,不能赖皮。”
  “我是回家啦,我乖乖和你进来了,不是吗?”
  安曼开始觉得头痛了。
  “别胡闹了。”她正色道:“我说过我会借你车钱,现在仍然算数。或者你告诉我  你从哪来,我送你回去,让我送佛送上西天好了。”
  “啧,有这种妈妈吗?无端端诅咒自己女儿归西,还亲自相送呢。”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妈妈。我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而你,应该回你自己的  家。”
  “我说了好多过了,我没有家了。你要是坚决不认我,我只有四处去流浪,到最后  就变成问题少女。”
  “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
  “你不关心我的死活,是因为对我没有感情。我不怪你,毕竟我们今天才见面。感  情是可以培养的。再说母女亲情是天性,我可以给你时间。”
  又在那自说自话。短短一、两个小时,安曼已被小妮子整得筋疲力尽。应付她比拍  戏还累人。
  “多谢你的宽宏大量,可是你不能在我这久留。”安曼对她板起脸,“你有三个选  择。
  一,你自己离开。二,我开车送你。三,我打电话给青少年辅导中心,你可以请他  们协助你寻找你母亲。“
  女孩望住她,扁着的嘴抖呀颤了几下,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往下掉。
  “哎,干嘛,干嘛?怎么又哭起来了?”
  安曼急忙拿来面纸盒。
  “什么事这么伤心啊?你说出来,我尽力帮你就是了。”
  她连抽了几张面纸,使劲擤鼻子。
  “我不是伤心,我是为你难过。”她抽抽搭搭地说。
  安曼呆了呆。“为我难过?”
  “对啊。”她大声吸一下鼻子。“你不知遇到过多少骗子,给人骗得多惨,吓成这  样,自己女儿说的话都不敢相信,好可怜哦,呜……”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呀!安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要紧,妈咪。”她摸摸安曼哭笑不得的脸。“虽然你有点笨,可是我是你女儿  ,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笑你的。”
  “哦,我的妈呀!”安曼双手捧脸呻吟。
  “你的妈怎么了?咦,那是我外婆呢。外婆在哪?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的。”
  安曼放下手,瞪她,“她葬在阳明山第一公墓。”
  “哦。唔。呃,”她一本正经道:“那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让她休息吧。”
  这小鬼,该拿她怎么办呢?
  “如果你也不要打扰我,我会十二万分感激的。”
  她嘴唇又扁了起来。
  安曼赶快先发制人。
  “你不要再哭啊。我不是开玩笑,你不可以住在这。”她说得斩钉截铁。
  女孩沉默着,在思考其他对策的样子。
  “你有男朋友偶尔来过夜,是不是?放心,我很识趣,他来时,我出去,绝不夹在  中间。”
  安曼快要喊救命了。
  “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来过夜,你都非离开不可。三个选择,你选哪一个?”
  她抿紧了嘴。“你不过害怕认了我,会破坏你的名誉和形象,对不对?为了保护你  自己,你真的可以狠得下心赶我走。你好自私!”
  嘿,软的不成,来硬的。苦肉计无效,便使出撒手间吗?
  “小鬼,你不能贸贸然找上门,平白无故一口咬定我是你妈妈。这么无凭无据的,  你就算碰上你真正的生母,她也没法认你。”
  女孩的眼睛一亮。“你要证据呀。早说嘛!”
  她跑出房间。出于好奇,安曼跟了出去。
  看见她把帆布袋一例而空,安曼吃了一惊。袋子里倒出来的居然大部分是书,难怪  看起来那么重。女孩在几件脏衣物和书中找出一本剪贴簿拿给她。
  “喏,你看。”
  剪贴簿里贴了许多和安曼有关的新闻,杂志上的剪报、照片,甚至还有她七、八年  前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戏的剧照,那时安曼还只是个小小小配角。
  她很感动,尽管不少影迷都有这样的剪贴本子,她每次看到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关爱  和拥护,仍感到十分温暖和动容。
  可是——“这算什么证据?”
  “我本来还有一张你抱着满周岁不久的我的照片,不晓得怎么不见了。”
  安曼把剪贴簿还给她,不得不对那张充满希望和期待的脸硬起心肠。
  “小妹妹,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从来没结过婚,没生过小孩。你弄错了。”
  “不,我没有弄错,你真的就是我妈妈。你等着。等我哦!”
  她飞也似的跑向前门。
  “哎,你的东西……你去哪呀?”
  “我把照片找回来给你看!”
  安曼真的是一头雾水。无奈,她叹一口气,蹲下来收拾女孩倒了一地的东西。那些  书原来大部分都是漫画。她摇摇头,不论小妮子口才多利,人小鬼大,终究是个孩子而  已。
  她才不会在这等着她回来呢。稍早根本就不该让她进屋的。
  好在女孩没有贵重的随身物,安曼将帆布袋口绑好,放在大门口。
  距她和汪碧芸约的时间还早,她宁愿随便去逛逛,也不要等女孩跑回来纠缠不清。
  安曼走进“红袖”茶艺婠时,令方差点跳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苋处!他去了几趟电视公司,都吃了闭门羹,透过关系向制作“她  是我妈妈”的传播公司打听,也探不出结果。
  想不到今天他和客户约在这谈公事,倒见到了她本人。
  其实令方若没有看过那张照片,他会和其他把目光投向安曼的人一样,认不出她就  是最近一个多月来,人们茶余饭后闲话连续剧节目的热门人物。
  她吸引人们注意力的第一点,通常是她异常高挑的一七0公分身高。卸了萤幕上的  浓妆,安曼本人显得十分年轻,素净瓜子脸上的清纯,加上白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  ,直垂披肩的乌黑长发,她看起来就像个朴素的大学女生。
  谁也想不到“她是我妈妈”剧中冷艳妩媚,教人又恨又爱又怜的崔文姬,私底下是  这副邻家女孩的模样。
  “我先帮你点了一杯薄荷蜜茶。”安曼坐下时,碧芸说,边打量着她。“你看起来  有点累。”
  安曼掀掀眉毛,嘴边浮起一抹戏谑的笑。
  “昨天我可是一刻也没停过呢。”她倾身用崔文姬那带点诱惑,又带点邪恶的声调  ,低声道:“一大清早,背着我那个残废的丈大,在车库里勾引我那不学无术的继子,  然后去为一栋新大楼剪彩,又去监督服装秀的彩排。”
  她煽煽她那双不必戴假睫毛,就又浓又密又鬈的黑睫,继续以装出来的诱人微哑嗓  音低语,“接着,还有个高龄一甲子的大财主,等着我去让他生龙活虎一番,以证明他  依然精力旺盛,可以为所”欲“为。”
  碧芸咯咯笑。“小曼,你可真是完全融入这个角色了。”
  “才不像。她和崔文姬比,差多了。”
  安曼和碧芸同时吓了一跳,转向她们隔壁桌的两名中年妇人。她们见安曼看着她们  ,盯着她的目光马上移开,旁若无人地继续发表她们的评论。
  “崔文姬是我所看过,最狐媚、最会玩心眼和耍手段的女人。”
  “咳,那是演戏呀,戏里的角色嘛。我还真希望每个女人都有她那种不屈不挠的精  神和勇气。”
  “什么勇气呀?那叫为达目的,不计一切、不择手段。她根本是拿男人当工具和利  器,像黑寡妇蜘蛛,专门摧毁和并吞男人。”
  “她那也是为环境所迫,怎能怪她?她吃尽了男人的苦头,上了他们多少当呀!男  人都把她当玩物,只想玩她的身体。”
  “别忘了,她结了三次婚,杀了她第一任丈夫时,手段多么残无人道。现在她不但  利用她第四任丈夫的财势,而且对那个可怜的残废男人的儿子猛抛媚眼。她还把她的嫂  嫂给逼疯了……”
  安曼深吸一口气,再次倾身向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同编剧抱怨:“听见没有?我  做了这么多的苦差事,你居然说什么”你看起来有点累“!”
  她们的笑声引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邻桌的两个女人不高兴她们的重要谈话被打  断了,还凶巴巴的瞪过来一眼。
  编剧和女主角越发笑不可遏,却都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低着头,小声的咯咯笑。
  “说真的,这出戏这么成功,小曼,应该好好谢谢你的卖力演出。”
  “你找我来是谈加薪吗?”
  安曼只是开玩笑。制作单位的预算紧得制作人天天叫苦,大家都知道。
  “要是收挸率满点的情形再持续一、两个星期的话,听说大老板准备给每位演员发  个大红包。”
  “有这等好事?”
  收视率再好,犒赏全体员工一个大蛋糕,就算老板很大的心意了,至多加开几瓶香  槟,安曼在这一行的时间不算短,岂有不知“红包”必有其他缘故!
  果然,碧芸接下去便说:“打铁趁热嘛,我们要加个大概十集的戏。喂,你可不是  听我说的啊。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什么大红包呀,原来是戏要延长。
  “小曼,那边有个男人盯着你阤。”
  “盯着我的人可多了。”安曼是戏谑也是无奈的口吻。“还好认得出我的没几个,  不然我就要变成过街老鼠了。”
  “这一个不一样。这男人盯着看的如果是我,我就对他回眸一笑。”
  这可就奇了,认识碧芸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大女人主义,女权拥护者。她尤其最看不  惯在公共场所眉来眼去就勾搭上,或互和搭讪,男人、女人都不例外。
  安曼转头看何方神圣打动了碧芸的钢铁芳心。
  “别看,他走过来了。”
  碧芸的警告迟了些,那个“不一样”根本已来到了安曼座椅旁边。
  “不一样”果然不一样。英俊潇洒不稀奇,在演艺圈帅男酷哥见得多了。结实挺拔  嘛,健身房练一练,任谁都可以练出一副运动员体格。
  这个“不一样”,双眼炯亮,充满智慧。智慧是任何名牌皆无法包装的。
  只是他表情十分严肃,看起来不像是仰慕者。
  “安曼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们。我姓展。”他掏出皮夹,拿出一张名片递上。
  “我就知道。”碧芸失望地小声咕哝。
  律师。安曼颇意外,反倒不十分意外他一来就直呼她的名字。
  他周到、礼貌地也给碧芸一张名片。碧芸一看他的职业头衔,马上精明地丢给安曼  一个“我来发言”的眼色。
  “展律师,”碧芸和气地微笑,“你认识我们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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