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凌云志-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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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手慢慢握成拳，厉问鼎勉强平息心中的怒火，淡淡说道，“哼，天下真人好本事，厉某自愧不如。想来凌云派千年大派，举手间变能将我傲凰宫埋伏在道德宫外的弟子全部灭掉，要让我们几人葬身于此也不会很难。不过，我说过，我不是待宰的羔羊，即便你要杀我，我也要和你们拼得鱼死网破！”
“对，鱼死网破！”此时因噬心针入体而完全动不了的神机山人也拼尽全力大声说道。
“哼，要威胁我？”天下真人手也握紧，拂袖说道，“好，你们就等着吧……啊！”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腹部穿出的一根长刺。“虚无，你……”他立即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勉强回首，向虚无看去。
“师尊！”“师父！”“虚无师弟！”
这根长刺，正是虚无刺入他身体中的。看着自己师尊不解的眼神，虚无突然抬头狂笑一声，面目变得狰狞。“师尊，不要怪我！”满头的青丝突然飘飞而出，他眼中闪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炽热，笑道，“是你逼我的，逼我的！”
“你……孽障！”这个时候，天清真人大吼一声，冲过去要捉拿虚无，凝莹、段慕天、赵鹏翱、林峰正见状也要动手。谁知傲凰宫数人却在这时猛地冲了过来，将虚无和天下真人围住，分别施法，阻拦这些人的脚步。
然而天下真人似乎没有看见这些情况。他只直勾勾看着虚无，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嘴唇翕合，不敢相信自己的徒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虚无的笑声越来越癫狂，“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大师兄！”
“原来……你是为你大师兄鸣不平……可是为何要在这时……你难道要背叛师门吗？”天下真人痛苦地说道。此时他道行未失，完全可以一招之内将虚无制住并打退傲凰宫的人，然而他的心思全在虚无身上，完全不管其他的事。
“师门？哈哈！”虚无张狂地笑着，一行眼泪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过，“对这个虚伪的师门我早就没有感情了！师尊，你可知你这些年做的事情看在徒儿我眼中是什么感受吗？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没有任何缺点，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可是七年前的天下江湖大会却让我意识到我是错的。当年你竟为了面子处罚大师兄，瞬间令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大大下降。后来我开始怀疑你，于是冷眼观察你这些年的行为处事，我发现，很多时候，你做的都不是好事，为的不过是凌云派以及你个人的利益。我才明白，你这个人是多虚伪，多市侩！呵呵，凌云派绝不是什么正义的门派，身边的师兄弟们，有几个不是披着良善外衣的魔鬼？我恨透了这里的生活，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所以我和傲凰宫、苍莽教勾结，想叛入这些门派。只是……大师兄还在门内，他是个好人，他的存在让我对凌云派还有一丝最后的希望，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彻底让我的最后希望破灭了，我要反抗，我要和凌云派作对到底！”
“四师兄，师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他，他是有苦衷的！”听到虚无这番狂语，林峰正不忍地闭上眼，摇头说道，“你应该明白啊！”
“哈哈，苦衷，好个‘苦衷’！去你的苦衷！”虚无张狂地笑道，眼中出现丝讥讽。
“虚无，不必和他们多话，赶快将天下真人拿下，威胁他们放我们出山！”这个时候，看见门外闻声而来的越来越多的凌云派弟子，厉问鼎焦急地说道。
“哼，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虚无狠狠地说道，“外面的凌云派弟子，谁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把师尊杀了！”
这句话蕴含巨大真元，震人心魄，诸凌云弟子闻言皆是愣了一下。虽然他们知道天下真人道行高超虚无绝无可能将他杀害，可为防万一他们还是向后退去。
“虚无！”这时面上露出无尽自责和痛苦的天下真人在叹口气之后终于开口了，“或许，或许真的是为师错了……可是……你和魔道中人勾结在一起，难道就对了吗？对，你说得对，所谓正道……不过是群虚伪的人组成的集团，可是……正道再道貌岸然，至少会做一些有利天下的事，而魔道呢……我想问你，魔道中人难道不虚伪，不狡诈吗！”
“师尊……”天下真人这话似有无尽的魔力，令虚无面上的表情蓦然一顿，竟有些犹豫了。
“回头是岸！虚无，只要你能认错，你今日所做的，为师概不追究！”天下真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声音中带有阵阵哀伤。
“回来……”闭上眼，虚无的声音变得无比颤抖。
“虚无！这老头阴险狡诈，别受他蛊惑了！”这时见虚无有些犹豫，厉问鼎立即大声吼道，想震醒虚无。
“你住口！”虚无却对他大吼一声，然后看向天下真人，轻轻摇头，说道，“师尊……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错了，可是……我无法回头了！”话落他手上猛地幻出一枚洁白的玉璧，一下就向天下真人打去，眨眼间一道青光便从白璧中射出，将天下真人笼罩住。
“这……”看着虚无手上的玉璧和被困住玉璧中用尽术法也无法逃脱的天下真人，林峰正面色大变，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说道，“这是星龙印，而且是，是当年在岳阳城……”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当年在空中拦截我的是你，四师兄！”
“哼，没想到你还能记住！”虚无冷笑一声，说道，“当年我就已经投靠苍莽教了，那是我听从明姝的命令前去拦截你们，夺取星龙印。本来我应该将星龙印交给苍莽教的，不过当时我留了一手谎称没有得手，将星龙印悄悄留为己用……因为只有用星龙印才能将师尊制住。”
“唉！”听虚无这么说，天下真人不住摇头，说道，“虚无啊，是为师大意了啊，为师自认聪明一世，竟然没有发现你的心思……也罢，你要干什么？”
“哼，本来我想逼你立即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不过看这样子你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也罢，我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即可！”虚无冷冷说道。
“好吧。”轻轻点头，天下真人满面憔悴，“让他们走……”
“师兄……”天清真人担忧地说了一声。
天下真人却闭上眼，轻轻摇头，说道：“让……他们走！”
“是。”
“好，快走！”趁这机会，厉问鼎拉着虚无的手臂，对他说道，“虚无，走了。”
向道德宫内望了一眼，虚无叹口气，心里蓦然一痛，却轻轻点头，便随他离去了。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和守在宫内的凌云派弟子不解的眼神，天下真人长长叹了口气。
“是，是为师的错啊！”
章七十：难再回
华阴县。
望着巍峨的华岳群山，虚无身体一颤，清泪缓缓划过他的面庞。
多少年的记忆，多少年快乐的时光，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令他蓦然动容。今日一离，恐怕永远都不好再有回来的机会了。想起临走前天下真人的那番话，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虚无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感。到底是天下真人错了，还是……他错了？他无从知晓，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今日所作所为，让自己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再这么选吗？擦干面上的眼泪，他目中透出一股坚毅。没错，即便真是自己错了，也无法挽回，只有一错到底。“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我……即便再来一次，也这么做！华山，总有一日，我虚无会回来的！”他大吼数句，霎时间身周的房屋发出“轰隆”一声，纷纷倒去，扬起一片灰尘。
“啊！”尘世间的人，遭遇如此的场景，没有不恐惧的。于是四散逃避的他们纷纷发出惊慌的叫声。这声音，听在虚无耳中，却格外刺耳。
“呼！”一阵金光从他手上飞射而出，转眼间数个奔跑中的普通百姓身体断成数节，断口处涌出鲜艳的血液，格外刺眼。
“虚无——”看着眼前的场景，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厉问鼎也有些不忍。
然而虚无却狂笑一声，对他说道：“怎么，厉兄害怕了？哈哈，我虚无自今日起，就是魔道中人了，当然应该……有魔道中人的气势，免得辜负了这顶大帽子！”
“唉！”看着他这模样，厉问鼎轻轻叹口气，心里百味交杂。
“呵呵，厉兄，我们走吧，日后在傲凰宫一切可都要仰仗你了……呵呵，不知道华山上的那群人是否对星龙印束手无策？哈哈哈哈，天下真人，你负我，我就让你在星龙印的囚禁中待一辈子！”
看着被星龙印封住的天下真人，诸人皆露出无奈的神情，轻轻叹口气。“星龙印是上仙炼制而成的，如无专门的法诀，根本无法破掉。”皱着眉头，天清真人无奈地摇头，面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这时天下真人已经将自己腹部的流血制住，面上反而露出一种平淡——当然是相对于刚才虚无叛逃时而言的。“你们不用担心，总有办法的……可惜的是虚无，多好的孩子，就这么……误入歧途了！”他淡淡说道，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发现的痛惜。
闻言众人皆沉默不语。
“我来吧。”这时月影霞却走了过来，柔声对众人说道，“我天鬼教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星龙印的破解方法，或许对你们有用。”
“你会破解星龙印的方法？”听她这么说，众人面上都露出喜色。
月影霞点头，表示自己会。
“月夫人，”听到她的话，作为在场二代弟子中年龄最大的凝莹便第一个开口对她说道，“请你为师尊结出封印，大恩大德，凝莹必记于心。”
“谢谢大嫂。”这时赵鹏翱也说了一声。
“好。”轻轻点头，月影霞算是答应了，“你们退后，我来施法。”
众人便向身后退去，给她留出一段空间。
“我这就施法，过程中你们切勿打扰。”轻轻念着这段话，月影霞将手覆在星龙印上，闭目轻轻念起一段无人能听懂的咒语。就见一道温和的光芒从她手上发出，星龙印上的封印便慢慢散去，最终消于无形。
“师父！”冲过去扶住天下真人，林峰正盯着他，关切地说道，“你还好吗？”
虽然虚无叛逃了，但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弟子，天下真人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说道：“为师很好。”话落他就在林峰正的搀扶下重新回到宝座上，轻轻吸了口气，向月影霞说了声“谢谢”，然后抬眼，看着还在道德宫中的诸凌云弟子，声音变得严肃，“今日之事，乃门内隐秘，你们明白吗？”
闻言众弟子都愣住了，不知话中之意。
见状天清真人立即补充道：“掌门师兄是说，今日之事，任何绝不可在门内提起……不，是想也别想。要是平日里让我听到任何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传言，你们都要受重罚！明白吗？”
他说得如此明显，这些弟子当然会意，同时说道：“弟子明白！”
“很好。”见状天下真人满意点头，对他们说道，“你们暂且退下吧，我还有事要和道德宫内的人商量。”
“是。”众凌云弟子闻言便退下了。
此刻道德宫内只有天下真人、天清真人、凝莹、段慕天、赵鹏翱、林峰正以及月影霞数人。本来严肃的天下真人面色猛地一变，一口黑血便自他口中吐出，“啪”地一声打在身前玉石地面上，让这地面显得无比刺眼。
“师尊！”“师父！”“师兄！”“真人前辈！”
“我没事。”轻轻摆手，天下真人示意自己无事，但苍白的面色却显得他的无力。
明白他的心思，众人面色都变得凝重。这时凝莹轻轻叹口气后率先安慰道：“师尊，虚无师弟这样……是他自己选的，不是你的错。”
“我明白。”微微闭眼，天下真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他毕竟是为师的弟子，‘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他走到这一步，也是为师疏于管教的错误……莹儿，日后你当了掌门，千万要注重自己弟子的培养，不要让他步你虚无师弟的后尘。”
“师尊之意是……”听天下真人这话，凝莹的面上也不禁出现一丝惊讶。
天下真人却点头，说道：“为师已经决定，让你接任掌门之位……”话落他将目光移到月影霞身上，说道，“月夫人，在你面前交待门中事务，实在不敬，还望见谅，也请你为我派保守秘密，可否？”
“真人前辈请放心。”轻轻点头，月影霞便答应了。
此刻多年的夙愿终于成真，凝莹心里蓦然生出无限的激动，立即恭敬地向天下真人叩首，感激道：“弟子遵命，定不负师尊之托，打理好整个凌云派，令它蒸蒸日上，再造辉煌！”
“好。”天下真人满意点头，接着对月影霞说道，“月夫人，刚才我提出的那番条件不过是做试探傲凰宫之用，希望你不要在意。”
“真人的意思……”
“我凌云派是千年大派，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