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死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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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测试”改成了“YOYO测试”而已。
7、小城故事
建安五年,刘备等人在古城县修养生息,为寻找下次机会做准备。刘备心里很清楚,北方的曹操袁绍都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了,想要生存,肯定要从南面想办法。他看中了荆州,荆州沃野千里,刘表又是一个面瓜,刘表统治荆州,就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拿着块肥肉在狼群里散步。而刘备自己,要做的当然就是狼群中出爪最快的那头。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刘备很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得到荆州,一定要先投靠刘表,再 寻找机会。想投靠刘表,第一步,当然是要尽可能地壮大自己——没人会重视一个毫无实力的投靠者,袁绍当初不重视刘备,那么刘表也不会。
古城县户口共有两万多人,刘备通过种种手段,居然征兵两千有余。汉朝末年,官府征说一般是九抽其一,但刘备制订了新的税收政策,古城县的居民缴说额达到了三分之一。
刘备的横征暴敛在古城搞得怨声载道,没有人会忍受把自己三分之一的收入白白上缴。关于古城当时的生活情况,汉末道士左慈笔记小说《诡异录》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余(即作者左慈——王小山注)行四方,至古城。一妪路乞,余问:“缘何民生如是之艰?”妪曰:“刘备簠簋不饬。”惊问曰:“备乃皇叔,领豫州牧,何不能治一县?汝诈也。”妪顿足泣曰:“吾安敢诈,其非无治县之能,无治县之心也。”
这意思是说刘备把古城县搞得一团糟,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治理古城的才能,而是心思压根没在这上面,只想捞一把就走。
但奇怪的是,据《古城县志》记载,古城人虽然一肚皮的抱怨,但没有人偷税漏税,相反大家还争先恐后地多缴税款。
刘备自己也很奇怪,难道古城县人都是天生的贱种?刘备派孙乾到民间暗访,想了解一下这里奇怪的民风。
几天后,孙乾回到府里,刘备赶紧让座,问:“搞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化了妆到了城里最富的几家去打听,才知道了真相。”孙乾叹口气接着道:“古城人知道我们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们多缴税原来是想早点打发我们走啊,当然是越早越好。”
第二天,刘备带领他的人马离开了古城,由此我们知道,刘备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8、在路上
做买卖的分两种,在固定地点开店的叫商人,流动经营的叫贾人;做强盗的分两种,占山为王的叫山贼,到处打劫的叫流寇;刘备不是做买卖的,也不是强盗,他带领的虽然不是正牌军,但他自己是敕封的豫州牧,怎么也得算是官军。但他的军队有的时候占山为王,得叫山军;有的时候沿路流窜,只好叫流军。
建安五年,刘备带领他的不到十个将领、两千多“流军”离开古城县,向汝南进发。 汝南刘辟、龚都已经等待他多时了。
这是一次艰难的行军,离开古城时,刘备并没有征集到足够的军饷,于是有人倒霉了——沿路的村庄所有的粮食、设备都被刘备征用了。每到一个村子前,刘备都派赵云先到村里做宣传,主要内容就是到处喊:“大家不要怕,皇叔不抢粮食。不要怕,皇叔不抢……”
老百姓总是善良的,听到眉清目秀的赵云这么说,便信了。
没人逃跑。
然后,刘备领着军队进村。
刘备下令,在村子里每户人家派两名士兵守住,再派孙乾、简雍、糜竺三个能说会道的再带些人进门和主人商量:“我们是皇叔的队伍,要和曹操打仗。你看你们家能捐献多少粮食啊?记住,要自觉自愿地捐,皇叔爱民如子,从来不抢粮食。”
他们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尤其是孙乾,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能夹住苍蝇。但他们背后的兵一律是眉头紧锁,手按到器械上。除非村民是二百五、十三点,谁都知道这“捐献”里面的玄机。也不是没有人反抗,遇到这种情况,会有两个士兵“热情”地将主人按住,说:“你愿意捐献就行了,不用自己动手。”孙乾带来的人再主动出手,在屋子里细细地搜查一遍,把粮食扛走。
就这样,所有的村民都“自愿”捐出了所有的粮食。
拿破仑路过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说:“我比阿尔卑斯山高。”刘备则说:“皇叔不抢粮食。”无论是吹牛还是撒谎,他们都是总有道理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背后有很多兵。
刘备也没有办法,想和曹操对抗,自然要有兵。没有自己的地盘,征税困难,又不能“抢”粮食,再不想点办法,让他的兵们吃屁去?
在路上,刘备和他的军队暂时度过了生存危机,向汝南进发。郁闷的时候,他们就唱起那首惟一和心情相符的歌:一、二、三、四……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啊……
9、萧墙之内
从建安五年起,刘备和关羽的兄弟关系就名存实亡了。他们互相提防,互相怨恨,但表面上又不能不装出一副和睦相处的面孔。
刘备对关羽的怨恨并不是没有来由的,那年,刘备在徐州被袭后投奔了袁绍,而关羽直接向曹操投降。曹操与袁绍战争初期,关羽就杀死了袁绍的两员大将颜良和文丑。为此,袁绍几乎要了刘备的性命。刘备花言巧语,骗得袁绍饶过了他,然后派人给关羽送去了一封 措辞严厉的信。刘备在信中说:我和你从桃园结盟到现在,发誓同生共死,现在你怎么中途违约,不顾信义呢?如果你一定要取功名、图富贵的话,我就把脑袋给你成全了你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普通的信,简直就是断交书。
关羽看了信,心中大怒——我关羽辛辛苦苦为你看管两个老婆,居然得到这种报答……
依照关羽的脾气,他当时就会彻底归顺曹操了。但是不行——关羽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羽了,在曹操治下的许昌,他已经成了“义气”的代名词,他就是义气的化身,或者可以干脆说,他就是义气,义气就是他,无分彼此。我们经常听说有的人不讲义气,但义气本身怎么能不讲义气呢?并且,关羽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形象,又怎么能不顾外界的评论和刘备断交呢?
关羽忍住了,只好给刘备写了封告饶的信,然后向曹操告辞,为刘备送老婆去。
这才有了关羽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
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关羽的武艺在东汉时期虽然只算得中上,但好在他斩的六将也都学艺不精,并且没有人赶得上他的刀利马快,所以一路还算顺利。关羽不是傻子,一路上收了关平、周仓、廖化以为己助,这三个人可是只认关羽,不认刘备的。事实上,要是没有这三个人,刘备下的手说不定会更狠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关平等就是关羽的保命符。
刘备后来成就了很大的事业,不但得到了荆州,还入主西川称帝,建立了蜀国。但关羽可没资格到西川去和刘备共富贵了,刘备把他留在了荆州,并在最后假孙权之手,除掉了关羽。
刘备决定让关羽守西川,除了厌恶关羽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关羽不敢不顾形象地在荆州自立为王。要换上其他人,一切可能都不一样了。
如你所知,关羽最后殒命在麦城,临死的时候,他用别人根本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对自己说:终于解脱了,刘备,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
无意义写作的乐趣
从前,别人对我说,看书要看出意义来,那些书都是为了教育你才写的。
得解释一下,上面说的“从前”,就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很小意味着我什么都不懂,而“别人”都是我的师长。也就是说,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师长教育我,书(文章)乃为“意义”而写。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读《雷锋的故事》,里面有雷锋抓特务的段子,让我很受教育,没事也盯着那些修鞋的、卖菜的、大街上闲逛的,试图发现一两个特务,但一个都没发现。于是我写了一个故事,在故事中让这种妄想变成了现实:主人公(不是叫小刚就是叫小明,我忘了)有着很高的警惕性,一天在大街上走,发现两个国民党狗特务躲在汽车底下发电报……一个叔叔看了我的故事,笑得不得了。我本来还想他会到我爸爸面前口角春风,让我得到几句表扬呢。这让我很沮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叔叔为什么笑,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
后来也还读书,就不太寻找“意义”了。上了中学,忽然喜欢起鲁迅来,尤其喜欢《故事新编》,便开始了模仿。记得一次老师出题目,让大家扩写课本中的《曹刿论战》,我写得很长,描述曹刿怎么背着破包袱、一脸煤灰去跟肉食者们见面,说些俏皮话等等。曹刿的形象活脱脱地就是从《故事新编·非攻》里的墨子化出来的。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老师的表扬,那大概是初中二年级的事,到现在,我还对我的那位老师心存感激,因为后来我知道,也有人在中学时代和我一样在作文里胡说八道,但得到的是无一例外的痛斥。如果说,我这些不成型的文字有所渊源的话,那渊源就是《故事新编》和中学时老师的鼓励。我知道自己学得不好,不过这可怪不到鲁迅先生和我的老师头上。
再后来,大了一些,终于能够看懂一些书里的“意义”了,又感到好笑,那些意义,那些意义啊,似乎并不比我小时候奶奶教给我的话更高明。比如,奶奶曾经告诉我,“别信那些说漂亮话的人”,这个“意义”要从一般书里看出来可真不容易;再比如,奶奶还告诉我,“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这个“意义”似乎也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而我奶奶只是一个农妇,一个字都不认识,一本书都没读过。
我现在走上写字赚生活费这条道路也是出于无奈,因为成年后才发现,我除了会写几个字外什么都没学会。差强人意的是我的酒量,可惜好酒量只会浪费更多的钱,却带不来收入,遗憾,只好戒掉了事。
目前我还算不上是个作家。《辞海》里对作家的定义是:古指文学上卓有成就的人,今泛指具有一定成就的文学创作者。这里可以看出,想成为作家,“成就”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对现在的作家在成就上的要求没有古时那么高。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成就,甚至还经常弄出些文法错误(听朋友说上海专栏作家小宝先生在看完我的一本书后,在他的专栏里为我指出一些,可惜没看到小宝先生的原文,无论如何在这里感谢一下先),所以写这些故事的时候就少了作家特有的那些“责任感”,觉得故事性文字完全可以成为自己胡说八道的工具。假使日后我能够成为一名作家的话,估计也会将责任感揣到心里,但现在,我还是怎么高兴怎么玩了吧。
所以,我要说,本书所收的文字都是随意的涂鸦,毫无所谓的思想深度,如果读的人想从里面找到什么“意义”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这种无意义写作的方式为我带来了无限的乐趣,难以言表……都在书里呢。另外要说的是,如果你喜欢本书,我向你表示感谢;如果不喜欢,我感到遗憾;但如果想就此再对我进行思想上的教育,恕不奉陪——本人受过很多年的教育,具备了自我教育的能力,就不麻烦您了,谢谢。
关于本书:由于老友程建国的引见,我结识了《京华时报》的编辑郑平和薛仲垚;再由于郑薛的鼓励,我开始在《京华时报·文娱/坐家》版上开设了“玩弄名著”专栏,就此形成了本书中有关四大名著的所有文字。这里要感谢《京华时报》的编辑们,尤其是版面编辑郑平,没有他的督促和引导,这个专栏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机会等于零;同时要感谢《南方都市报》编辑许许,“玩弄名著”的创意来自和他的一次酒后闲聊。附录部分要感谢尚荻,这部分全部来自她作为编辑的《郑州晚报》专栏“玩味金庸”,虽然我们的合作因其他原因而中断,但我的感激之心不变。谢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