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仙凡-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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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长离眼中依旧是稳定如水。淡然无比地吐出了三个字，“凌霜楼。”
“这凌霜楼在？”随风疑惑地又问了一句。
西门长离手中折扇一收，指了指这扬州城的南门，道：“就在南门之外，长江之滨。”
长江之畔，一道宏大开阔的江水匹练自西向东，滚滚而来。声势若千万匹骏马一齐奔腾而来，翻卷而起的水花扶摇直上，遮天蔽日。在天际阳光的映衬之下，散出千万道七彩光华，从下方向着看去，煞是好看。
原本在凡间已是浩荡雄浑的长江，到了这道境之中更是如此，看得随风简直说不出话来。恍然间，竟然起了一种当时从大唐东渡到日本所穿越的海峡还未必有这么一道江水来得宽阔。
三人沿着江水北岸而行，没走多时，便见前方一道高楼巍峨矗立直破云霄。碧瓦红砖，钩心斗角，俯观这江水浩瀚，气象极是威严。
西门长离指着那高楼道：“那便是凌霜楼，这凌霜楼通过培养芸萱姑娘这类的歌女不知赚取了多少钱财。不然也造不起如此威严的高楼。”
听西门长离这么一说，原本气派的高楼不知为何，在随风眼中一下便没了气势。就像是堆叠的金银一般，虽然珍贵，可是却充斥着一股铜臭之气，毫无气节可言。
三人又靠近了些，已然能够看到那门前上方悬着匾额之中所书的“凌霜楼”三个大字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随风刚刚打量了那匾额两眼，身前传来一道冷喝声。
随风眉头一皱，脸上登时挂上了几分不悦。刚想接话，却被一旁的西门长离轻轻一把拉了回来。
西门长离哼了一声，冷笑道：“在下乃是安建谷西门长离，想要求见贵楼楼主。不知阁下可否行个方便？”
“西门长离？”那人走下台阶来，轻轻念叨了一声，满是疑惑地盯着西门长离看了两眼。不屑地道：“这安建谷却是何门何派，怎么从来也不曾听说过。这种半点声望都没有的小派也想来拜见楼主？怎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原本一直眺望着身后澎湃江景的姬剑也转了过来，剑眉倒立，一股气势不怒而威，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守门弟子。
随风看着看着，却不禁起了一丝疑惑。先前那芸萱姑娘之所以在秦淮河畔大会江东各路英豪，便是因为这西门公子。而且看西门长离的样子，应该也与这凌霜楼极是熟悉才是。既然如此，不管怎么说，这凌霜楼的守门弟子都不应该不识得这西门长离。
“难道这是凌霜楼故意安排的？可是故意弄出这么一出，除了能够损一损西门长离的面子之外，又能有什么其他作用呢？”随风暗暗寻思，又仔细看了两眼这西门长离的表情，还是一如从前，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么一层。
“咦……”随风突然心血来潮之下以灵识打探了一番眼前这人。却发现其实力却是不弱，竟然已然踏入了脱俗境中层巅峰！要知道在散修之中，能够踏入脱俗境中层的已然不多了，能够步入中层巅峰的更是稀少。如此一来，随风对这凌霜楼更是疑惑了。
西门长离也不多说，手腕一番，掌心之中已然多了一道紫色腰牌。看也不看，递了出去，道：“你且看此物又是什么！”
“紫霜令！”守门弟子刚刚瞥了一眼，当即脸上狠狠一阵抽搐。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之物一般，半晌，僵住的脸上这才恢复了微微一点血色，连连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还没等他将这句话重复第二遍，西门长离直接冷哼打断，道：“现在我们有资格能够见到贵派楼主了吧？”
守门弟子连连点头道：“自然是有，自然是有。我这便去通禀，这便去通禀。”
一番话还未说完，便唯唯诺诺地转过身朝着楼中快步走去。将随风几人晾在了原地，这一前一后的态度相差之大，几乎可谓是天差地别。
“哼！趋炎附势的小人！”姬剑瞥了一眼此人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随风却皱着眉头问道：“却不知西门兄，这紫霜令究竟是何物？”
西门长离淡笑一声，毫不在意地道：“这是凌霜楼用来区别一般客人和贵客的凭证，整个凌霜楼之中也只有十余块，每一块都是凌霜楼楼主亲自所授。这凌霜楼虽然财大气粗，可是楼中除了歌女几乎便再没了其他弟子。是以硬实力便要差上不少，安建谷虽然不算强盛，但也算是与凌霜楼临近的几个门派之中最强的一派。这凌霜楼对我自然便要巴结上一些。”
这些本是西门长离随口解释之语，可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在随风心中却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心道：“这连守门的弟子都是即将步入脱俗境后期的存在，这凌霜楼之中当真硬实力不行么？”
这般一想，心头顿时一阵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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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凌霜楼主
正当随风眉头紧皱细细思索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面前紧闭的门扉陡然洞开。紧跟着几道人影从门中走了出来，西门长离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好大的一番架子！”
随风也抬头看去，正中是一名女子，端坐在四人合抬的高架之中。身子绰约，一层纤薄的黑色衣衫罩在其身上，仿佛轻轻一道晃动就会从其身上滑落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面前头顶之上，也罩着一道玄色的面纱，将其面容整个遮挡了起来。从下方看去，看着她袅娜的身姿，却不见其面容，不禁更是引人想入菲菲。
在这正中的女子身旁，站着两列八个侍女，将这女子围拢在正中。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就像是在朝拜神灵一般。
“晋和，上来，跪下！”那正中的女子突然开了口，声音恍若黄鹂一般婉转清脆，又像是风铃奏响，极是动人好听。只是此刻，这话语声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刚强之意。
话音刚落，颤颤巍巍地从门后走出了一人来。随风三人看着一愣，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那趾高气扬的守门之人。
只见这晋和缓缓走到了正中的架前，没有半点犹豫之色，“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这却是又在玩什么花样？”随风三人心头齐齐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随风偷偷撇过头看了西门长离一眼，只见他平淡的脸上不知怎么泛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正值奇怪的时候。却听那正中的女子又开了口。
“西门谷主，本楼之中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言语顶撞了你。你看我要如何罚他为好？”
西门长离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并不觉得惊讶，手中折扇一展，淡笑道：“凌霜楼主客气了，这弟子贤与不贤乃是贵楼自家之事。安建谷派小势微，本也是事实，这位兄台虽然说话不大客气，可说的却都也是实话。哪里又有什么顶撞不顶撞之说。凌楼主如果想要惩戒他。自行决定便是了。和在下却是并不瓜葛。”
凌霜楼主娇声一笑，连笑了三声，这三道笑声之中媚意连连。三人听在耳中，就连其中功力最为高深的随风都不能幸免。心头不禁荡起了一阵涟漪。随风心头一颤。暗道：“这凌霜楼主实力究竟是何种层次。这一连串笑声竟然连我的心神都能撼动……”
想到这里，随风不禁更是一阵好奇。悄然闭上了双目，运起了万化玄瞳向着那座驾上的女子看了过去。
这万化玄瞳有着融化虚空之力。当初那西门老父体内的七宝妙树的枝杈便是随风以万化玄瞳扭曲了虚空，这才隔空从其体内取了出来。这万化玄瞳一开，眼前的景象顿时大变，那女子面前蒙着的面纱就如同化作了透明一般，丝毫不能阻拦随风的眼光。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庞啊，眼神清绝似水，脸色白皙如同凝脂。琼鼻微翘，樱唇透着一点樱红。比之当初所见的那芸萱姑娘还要来得更为美艳几分，尤其是芸萱姑娘毕竟还是少女年纪，而这凌霜楼主的年纪显然要大上一些。虽然还是少女的身材容貌，可是却带上了许多成熟的风韵，别有一丝美艳。
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半点瑕疵的脸庞，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脸处却有着一道刀疤。从眼下一直贯穿到唇边，将好端端美艳万分的一张脸破坏殆尽。
随风恍然大悟，心道：“却不知是何人与她结下了这么大的仇怨，下了如此狠手，对于这女子来说，毁了其容貌简直比杀了她还要来得严重。”
他正寻思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凌霜楼主调转过了目光，直直向着自己瞪了过来！她的目光之中清冷无比，仿佛藏着一柄利刃，看得随风脊背当即便是一寒。一道冷汗顺着背部便流了下来。
“她竟然能够察觉到万化玄瞳的目光！”随风一惊，眼神刚忙撇开，将万化玄瞳撤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的额上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随兄，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如此苍白？”随风刚刚收回心神，便收到了一旁西门长离的传音。
随风暗暗长吸了口气，平复下了了心头的波澜，低声答道：“这凌霜楼主很不简单，其实力还在我之上，怕是已然到了脱俗后期天璇境了！”
他这话一出，西门长离只浅浅一笑，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一旁的姬剑吃了一惊，脸上狠狠一颤，险些便露出了端倪来。
而此时端坐在高架之中的凌霜楼主也是芳心一颤，吃了不小的一惊。暗道：“好厉害的瞳术！若非我谨慎怕是还发现不了它。这小子是谁，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晋和，面壁十月，没有我的吩咐绝不能出来！”凌霜楼主平复了心绪之后，清了清嗓子，极是平淡地道。
“遵命，弟子这就去……”晋和恭恭敬敬朝着楼主鞠了一躬，脸上不敢有丝毫怨怼之色。转身从一旁小心退了下去。
“西门谷主，不知小女子这样处理你可满意？”凌霜楼主朝着西门长离所在看了过来，轻淡淡地问道。
西门长离也是一笑，道：“凌霜楼主大公无私，在下是一向佩服的。”
凌霜楼主连连笑了起来，半晌才道：“西门谷主远道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取悦一番小女子吧？”
这番话说得更是媚意十足，西门长离却恍若未闻，轻轻扇了扇手中折扇，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来此自然是有事相求，还望楼主能够行个方便。”
凌霜楼主道：“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女子能够做到，定然不会推辞。”
西门长离道：“在下想与芸萱姑娘单独谈谈。”
说这话时，西门长离脸含微笑，直直看着正中那蒙着面纱的女子。
凌霜楼主又笑了一声，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原来不过是想要见一见芸萱。呵呵，果然古人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西门公子英俊倜傥与芸萱倒是相配。只可惜，本门之中立有规矩，这楼中女子却是不能随便外嫁的。”
西门长离轻笑两声道：“在下只为相见一面，并不做他想，楼主能行个方便就好。”
凌霜楼主笑道：“西门公子随我进来便是，芸萱就在楼中。”
说罢，轻轻一挥手，这四周四个侍从将她身下的座驾抬了起来，向着楼中移了进去。
西门长离笑着将手中折扇一收，道：“走，我们也跟进去。”
随风对于这凌霜楼也起了几分好奇，也不多说跟在了西门长离身后，向着其中走了进去。
这势若齐天的阁楼之中，是一条直通尽头的走廊。在这条两旁，是一间间隔开的厢房。这厢房的木门之上还有着专门写着名字的木牌，这中间的走廊并不宽，想必是这高楼的大半空间都被两旁的厢房占据了。
正走着，突然就听前方的凌霜楼主道：“芸萱的房间就在这一层的顶头，你们自己去找她便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说罢，还不等西门长离应声。那四人直接抬着凌霜楼主上了尽头的木梯，向着上层去了。
“哼！刚刚想去找你们，却不想你倒反而送上门来了。”在木梯上，看着下层的随风几人，凌霜楼主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倒是那个少年，竟然会如此古老的瞳术，倒是需要好好注意一下。”
第六百六十八章 相询芸萱
“西门兄……”随风看着那凌霜楼主远去的身影，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
“随兄不必多说，长离心头有数。”西门长离摆了摆手，止住了随风接下来的话语，“这凌霜楼之中我原本也来过几次，随兄不必担心。”
说罢，也不等随风接话，便径直走到了这走廊尽头那写着“芸萱”两字的木门前。伸出手来，轻轻敲了两下。
随风看着西门长离这幅样子，倒有些摸不准他是不是知道这凌霜楼主的不凡了。不过他都如此说了，又是在凌霜楼的地盘，隔墙有耳。纵使他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却也不好多说。
反倒是一旁的姬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