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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痴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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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湅回过头,才发觉秦随雁将门纸挖了个大洞,一双活灵灵的眸冲着他眨了眨。
  “我心烦,没心思招呼你,有事明天再说。”水湅随口抛下这句话,继续沉浸在孤月的照耀下。
  “心烦让我陪你聊聊,省得你想不开地投湖自杀。”见水湅没有开门之意,秦随雁干脆自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自个儿挑开门闩,大刺刹地跨进他房门。
  水湅撇撇嘴角,算是给秦随雁一个回应。
  “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算了啦,不过是把古剑,要不,我重金替你收购比三国更早之前的剑,你想要哪一柄尽管说,我自会尽力将它弄来。”他这大总管可是宠自家任性的庄主宠得紧。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青冥。”
  “我知道你又在要脾气,你我都亲眼见到,那柄剑变成一摊水,全搅和在冷泉里了。你对它又何必死心塌地?”
  水湅先是一阵无声,久久才道:“只有青冥剑能解开封印。”
  “封印?你是说封住传言中蓄龙湖底那只蛟龙的封印?”
  水湅点头。
  “你取剑,真是为了解开封印?!”秦随雁的声音扬高八度。
  脑袋瓜再度点动。
  “这么说来,蛟龙之说……是真的。”秦随雁一瞧见水湅颔首证实他的问句,微怔之后,换来更多的不解。“那你解开封印做什么?你想放那条蛟龙出来扰乱整个城镇……不,是整个中原吗?!别告诉我,你想藉那蛟龙之力,干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水湅挑眉,嘴唇又浮现笑意——与以往如出一辙的虚假笑意。“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可惜已经没有实现之日。因为青冥剑,碎了。”
  除去封印的剑,碎了……
  “如果你打的是这种主意,那青冥剑碎了才好。”省得助纣为虐。
  水湅低沉地笑着,“你有没有想过,那蛟龙也许没有兴风作浪的恶念,却因人们对它的恐惧而将它封印湖底,这待它公平吗?”
  “公不公平不是你我所能断言,你若是因为觉得世人待那条蛟龙不公而想助它解脱封印,岂不也太独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水湅耸耸肩。
  “你镇日清闲,连书都懒得碰,现下连成语应该怎么用都分辨不清了?”
  “会吗?我觉得我这句词用得挺贴切的。”他若非为了自己,何必用尽心机想取下青冥剑,又何必因为青冥剑的溶灭而异常愤怒?“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只蛟龙注定永永远远被囚在湖底深处,见不得光,只能在蓄龙湖里等待漫长的死亡到来……龙呀龙,翻腾踏浪而来、翱翔苍穹而去,如今落得浅湖困龙,岂不呜呼哀哉——”水涑为蛟龙吟起哭调,双眸还好似感同身受地泛起水雾。
  “你还会开玩笑,那表示你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秦随雁打断水湅的悲伤号叫,“你整天没吃下一粒米,我已经吩咐厨子替你下一盘三鲜饺子,等会儿吃饱了再好好睡一觉。”
  “嗯。”
  “我还有一本帐目没瞧完,不陪你耗费太好光阴。”
  “辛苦你了。”水湅难得良心大发地给予秦随雁鼓励。
  “冲着你这四个字,我还能心甘情愿地再为你做牛做马四十年。”秦随雁朝水湅比画了一个潇洒退场的手势,猛然忆起另一事,跨出门槛的脚又给缩了回来。“对了,关于千翡——”
  “随雁,你破坏我难得恢复的好心情了。”水湅阻断他未说完的句子。
  “当我没说。”秦随雁很懂得进退。
  他前脚甫走,厨子后脚便送上热腾腾的美味饺子。
  水滦挟起饺子,咬了口包裹鲜嫩虾肉的饺馅。
  “饺子皮跟以往一样,可换了馅料,味道便相差千里……”
  恭立一旁的厨子闻言慌忙道:“庄主,这饺子的味儿不好?”
  “不,馅料新鲜可口、令人唇齿留香。我是说三鲜馅饺与猪肉馅饺的滋味回异,同样的饺子皮,却会因为内馅的不同而让人轻而易举的区分,就如同我一样——”
  厨子越听越迷糊,水湅则是迳自低笑。
  “一具皮囊所塞的魂魄不同,究竟会有多大差异呢?”
  第五章
  好难受,好多好多的水呛进她的口鼻,阻断了新鲜空气进驻肺叶的可能,她张口想吸气、想求救,奈何泉涌而至的仍是一波波彻骨寒体的冰水,激起喉问灼热的疼痛。
  好难受……
  谁……谁来救救她?
  救……
  一股温热的触碰落在她冰冷的额际,好温柔好温柔地拨开她因梦魇而汗湿的发丝。
  她反射性地想揪钳着唯一浮木,害怕自己再被抛下一般。
  “她还好吧?睡都睡了三、四天,也该醒了。”
  远远的,有道男嗓。
  “那大夫怎么说?”
  那男嗓问完一句,又自己接续。
  “啊?还要等她醒来才能看情况?”
  那男嗓这等举动,应该称之为自言自语吧,而且很清楚能听出他字句里的不耐。
  她强撑起眼眸,目光只能直勾勾地望着上方,肩胛疼得她无法使力,就连转动颈子都疼痛异常。
  好不容易她侧过首,瞧见一男一女,那男人每说一句话,那女人便比手画脚一番。
  “净净,她醒了。”秦随雁指了指杨上正瞠着圆圆黑瞳打量他们的千翡。
  净净凑上前,又是一阵手语,瞧得千翡一头雾水。
  “我……”千翡也跟着她乱比画,想表达自己看不懂她那双柔荑想传递的字句,奈何她竟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表示。
  “净净,你去请大夫过来,这里交给我。”秦随雁拍拍净净的肩。
  “嗯。”净净发出好简单的单音,退了下去。
  千翡望着远去的纤影,有些害怕地想唤回她,但脑中仅存的语言表达竟只剩少少字汇。她瞟向屋内唯一的人……呃,他看起来不是很友善……
  “你还好吧?”秦随雁率先开口。他向来与千翡无话可聊,所以他也是很努力在寻找话题。
  她十指绞拧着罗衾,头颅压得好低好低。
  呜,那个看起来好温柔的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时偷偷抬眸觎向门扉之外。
  秦随雁对她的举动产生误解,“你不用盼了,水湅表面上不说,可我瞧得出来他还在气头上,十天半个月之内都别妄想他会踏进你的舞月阁。”
  水湅的绝情,连他也自叹弗如。
  像他这么讨厌千翡脾性的人都还存有一丝丝善心,而那个与她关系亲密的水湅却一回也不曾来瞧过她——不,他压根连提都不愿提到千翡。
  “反正就算他此刻来见你,免不了又是一阵责难,还不如暂时让你和他分隔开来,对你对他都好。”
  秦随雁语毕,又正巧抓到她偷瞧门外的贼眼,令他发出不满嗤声。
  “早知道你这女人永远都将我的话当成屁,我还犯贱地对你说一串话,真浪费唇舌!”可一想到这女人待在水家庄,也是靠他辛苦赚来的家产给养得健健康康,他就忍不住想去谈砸几门大生意以平衡他的心理。
  呜,这男人好像生气了……好奇怪,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说话,她又没反驳他,他干啥突然变脸?
  好可怕……
  她不敢再与他待在同一处,抱住护身被衾就要往门外冲去,秦随雁眼明手快,一把揪住她,将她重新摔回床铺上。
  “哇——”她发出惨叫,一头撞上硬邦邦的床柱。
  “该死!”啧,使力过猛!他竟一时忘了她是个病人。
  这一幕正巧落入领着大夫进门的净净眼中,她惊呼一声,忙不迭冲到床边查看千翡的情况。
  干翡吓得嚎啕大哭。
  “大总管,老夫知道你向来和千姑娘不和,可你也做得太醒目了吧?”大夫在一旁发出不满,“她好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姑娘。”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她想逃跑,所以我一急之下……”秦随雁想为自己的行为辩白,谁知压根没人准备听他的解释,净净与大夫全关心着千翡,独留他一人傻愣在原地。
  “大总管,她对你的存在很明显地感到害怕,麻烦你出去。”大夫毫不留情地驱赶秦随雁。
  “怕我?!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你快些出去吧。”净净无声地开了口。
  这一回合,秦随雁惨败,狼狈退场,只能窝回书房去啃那堆成山的帐册。
  但相较于一刻之后他所听到那更不可置信的事,这小小的自尊打击根本不算什么……
  “大夫,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故又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不不不,你直接跳过这一大段《灵枢》里的咬文嚼字,结论是?”
  “她因溺水过久,导致这里受创颇重。”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极可能会影响到她的言行、记忆、动作。”
  秦随雁一脸错愕地望着坐在桌前吃饭——不,是由净净喂着她吃饭的千翡,她自醒来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句子、一副“我不认识你们”的蠢模蠢样、更连一双竹箸也拿不好,完完全全符合大夫口中的症状。
  “那她会变得怎么样?”
  “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啰。”
  “一辈子?”
  “一辈子。”
  秦随雁脑中呈现半晌的空白及茫然,脸上愕愣的模样与此时的千翡如出一辙,只可惜硬是输她数分的天真无邪。
  他挫败地呻吟,“好,真好,走了一个骄蛮恶劣的千翡,倒来了一个白痴失智的千翡——”
  “白痴还不至于,只不过她这辈子恐怕都得像个孩子一样。”
  “那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只要你细声同她说道理,她会乖、会听话,是不?”济世救人的医者慈心全表现在大夫亲切的笑容上,换来千翡猛烈点头。大夫在秦随雁耳畔低声警告:“你可别在她面前小白痴长、小白痴短,这会伤人的。”
  “呃……我知道。”若大夫没提醒,他绝对会用小白痴来唤她。
  “她的情况若有好转,不妨让她接触些过去的人事物,看看能否勾起记亿,但若她有所抗拒,千万别强逼她,毕竟复元的机会很渺茫。明天我会再来看她的情况。”
  “好。”
  送走了大夫,秦随雁踱步回到净净身后,她甫喂完千翡一碗素粥,像个耐心十足的娘亲般拭去千翡唇边残留的汤液。
  以前的千翡从不曾对净净有过好脸色,一副目中无人及“万人皆下品,唯有我最高”的骄纵高傲样,但净净仍不计前嫌地照顾她。
  “难怪我对她说话,她完全没反应,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模样……这下可如何是好?”秦随雁喃喃低语,“水家庄是不差多养个人吃饭,只是水湅对此事又将如何处置?毕竟她是他的女人……”
  “总管,无论如何,先让她在舞月阁安顿休养,庄主那边……怕只得劳你多出分力了。”净净浅笑地如此比着,“这段期间,我会尽心照料她的。”
  “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水湅那家伙上回说要亲手撕了这丫头,我看他不是一时气话,倒像是极怒之际不小心将心底实话给全盘托出,关于这点让我相当不安,还是别让这两人碰面——我想,水湅今后不会再踏进舞月阁一步,只要能想办法阻止这丫头出现在水湅眼前,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会自动忘了水家庄曾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到时再安排她吧。”
  依秦随雁对水湅的了解,一旦是水湅认定再无价值的人事物,他便能毫不留恋地以最绝情的方式舍弃掉。
  明明是无害的笑容,却又隐藏着深沉难测的心机;看似城府极深,却又只是个胸无大志,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富家少爷。
  犹如他半毁半妥的脸颊,一左一右,矛盾的并存在同张脸上——
  唉,真不知道水涑这怪脾气是谁纵容出来的……
  水湅的脾气,来自于他有一双极宠爱他的爹娘……一双对水涑有着极高期许的爹娘。
  以“爱”为名,严格的种种要求加诸在他身上,沉重的爱,压着稚龄的小水湅几乎要喘不过气,爹娘对他的爱毋庸置疑,只是这毋庸置疑的爱,会让人害怕——
  是的,害怕。
  小水湅开始心生排斥,也开始试着选择去拒抗包裹著“爱”字糖衣的所有无理要求。
  他当然知道自己肩负着水家庄未来庄主的重责,他亦没逃避的念头,但他不愿自己像个被刀架在脖上的可怜人,每一口喘息都在锋利的刀身边缘惊险度过。
  水湅的反抗,让他的爹娘在惊慌之余更是怒炎满满,一场风暴终于在双方忍无可忍的数月后展开。
  那个深夜,水家庄不得安宁。
  震天的怒斥声数落着水湅的不成材及不识好歹,水家庄主的怒焰焚烧得水家奴仆纷纷走避,只剩几名老忠仆在这场纷争中担任和事老。
  水湅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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