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鸿传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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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性道:“这是什么话?好像我逼你去的一样。而且你出去谈,那我们的偷袭可就落空了。”圆空摇头道:“不然。如果他真的魔性不除,我自会设法引他注意,到时候你们可从后偷袭。”
圆性略一思索,心想:“这个傻子一向爱出风头,事事与我作对,哼,还不是见师兄让我做了戒律院首座,心生妒忌。那个时候漆黑一片,弓弩刀枪又没长眼睛,伤到你可不关我的事。”便道:“师兄既然这么说,也好,你放心,一有情况,我们几人立即跟上,以师兄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受伤才是。”
圆空道:“受伤又如何?生死又如何?师弟,你始终太着于相了。”站起身来,自下悬崖查看地形去了。圆性被他抢白得无话可说,气正不打一处来,见痴字三僧探头探脑往悬崖下看去,怒道:“看什么看!这才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都给我学着!没长进的东西,回去每人抄一百册经书!”拂袖而起,自去看埋伏情况去了。
痴字辈三僧就陪坐了一会儿,说半句话,磕了几个头,落得面壁三月,罚抄经书的结果,人人心中悲苦莫名,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仿佛上天也急着看这好戏,转眼之间,太阳已落下山头,天幕迅速拉上。因为有云,这天晚上连月亮也见不到,真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小靳靠着棵树坐下,心中默想:“老黄,回你那洞子里去吧,可别被这些秃驴抓住了。你虽然对我不是很好,可也不是很坏,被这些个秃驴抓到,就有你受的了。”
等了一两个时辰,并无一人出现。小靳坐得屁股发麻,眼见得夜风一阵紧过一阵,他浑身发冷,站起来活动活动,就在这个时候,风里隐约传来一声呼喊。小靳头皮一麻,凝神听去,仿佛有个人在叫着谁。
陆平原低声道:“来了!是二师祖么?”小靳道:“听不清楚……”他慢慢向前摸索着走,忽然一惊,只见不远处的水边亮起一点火光。那火光须臾间变成一堆大火,圆空和尚端坐在火堆旁,正合十入定。
陆平原道:“圆空师兄想要做什么?引二师祖来?这个傻子,难道他连二师祖也想救么?他不要命了!”小靳咬紧下唇,心中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过不多久,那声音近了,这一下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呼喊的是:“小靳……小靳……”
萧宁蹲在离水寨老远的林子里,感到那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然而又缥缈不可寻。身旁茂密的灌木被风吹得乱晃,他心中从未如此惊惶,只觉若是来者此时动手,自己连一成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不觉间,捏着剑柄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水。身旁的王五低声道:“少爷,这……这是人是鬼?”萧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把握。
“小靳……小靳……”
“啊!”阿清大吃一惊,跳起身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叫道,“小靳?谁在喊小靳?”道曾也一脸惊疑之色,隔了一下方道:“好深厚的功力!与我师父几乎不相伯仲……不,还要高!”阿清急道:“快,快走!他在喊小靳,那小靳一定在附近了!”跳上小船就要撑出去,只听道曾叫道:“别!”
阿清回头,只见道曾脸色苍白,道:“别去。太危险了,也许会死。”阿清道:“为什么?那人在找小靳,也不一定就是敌人啊。”道曾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呼喊之人太强了。”
阿清怔了一怔,咬牙道:“我不管!”道曾叹了口气,拾起根柴火,也跳上船。阿清用力一撑,离开栖身的小岛,朝着呼喊之声划去。
“小靳……小靳……”这声音越来越大,时远时近,时而似一个老人,沙哑难辨,时而又似一个青年,铿锵有力,有时竟变作一个女子,婉转清灵。小靳心中乱跳,只觉脑中越来越眩晕,口干得像要喷火,然后四肢间的寒气却又跟着这声音乱窜。陆平原低声道:“是惑音!是惑音!他……他发现我们了!啊……心要……要跳出来了!”
只听寨子里扑通一声,有个僧人支持不住,从屋顶隐身处掉了下来。并无一人上前扶他,想来其余僧人正各自运功抵御。小靳也一跤坐倒。那声音明明只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身体却一会儿炙热难当,一会儿又冰寒得直打哆嗦。脑中更是乱七八糟,忽而似乎与阿清一起惊心动魄地落下山崖,忽而又像在水牢之中见到水耗子们的脑袋接二连三地飞上空中……他忍不住捂住耳朵尖叫道:“别念了!”
忽听圆空一字一句地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小靳听到这一声,心中一跳,脑中刹那间清醒了一下。风忽地大了,那声音也愈加大起来,“小靳……小靳……”吼得远远近近的山头上都是回音。圆空的这一声迅速湮灭在风中。
小靳忙死命向火堆爬去。只听身后陆平原惨叫一声,叫道:“救我!救我!”小靳低声骂道:“这个老妖怪真他妈疯了!”转身将陆平原也拖过去。接近了火堆,见圆空仍一句一句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只是声音越来越小,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小靳听他念着,已不似刚才那样难受,但见他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心中又大是担心。忽然身旁风声大作,有一人越过自己,落在圆空身旁,正是圆真。圆真也盘膝坐下,与圆空一起合十念道“南无阿弥陀佛!”
他俩同时念出,与那呼喊声音勉强持平。小靳摸着脑袋道:“怪哩,和尚们都是这样比试的吗?看谁声音大。”
“这……这是内力比拼,最他妈的凶险!”一旁躺着的陆平原突然说道。他见白马寺两个顶级高手合力发功,才算勉强抵住,背上止不住地打寒战。
小靳道:“是吗?这两个和尚厉不厉害?”陆平原道:“怎么不厉害?白马寺像他二人这样功力的,恐怕数不出五个来。那人真是二师祖么?太厉害了……实在……”小靳吼道:“他疯起来更厉害!”
萧宁屹立在黑暗中,手中长剑无声无息地一会儿指向左面,一会儿指向前面。那声音在他周围盘旋,始终不近身来。只听王五惨叫一声,终于支持不住翻倒在地,叫道:“我……我不是……我没有杀你!”
萧宁知道他心神已乱,但是自己胸口的伤还未痊愈,功力不济,也无法帮他,只伸手封了他几处穴,让他沉沉睡去。他吐纳了一阵,尽力持住灵台那一丝清明,渐渐人我两忘……
他静静地站了一阵,隐约在密密的树叶之间看到一丝光亮,萧宁深吸了一口气,寻着光亮走,脚下越来越快,随即听到有人大声念着佛号,深吸一口气,冲出林子,正见到圆空张口吐出一大口血,匍匐在地。这一下只剩圆真一人苦苦支持,那声音陡然占了上风。
“小靳……小靳……”小靳脑袋再度痛起来。萧宁知道自己被那声音引入局中,已无可后退,当即持剑在圆空圆真两人身后护着。
“小靳……小靳……不用碧石……小靳……”
小靳一惊,心道:“他说什么?不用碧石心经?那是叫我用《多喏阿心经》了?”他忙勉强盘起腿,运起《多喏阿心经》来。练了一阵,那一丝暖气周而复始地在大小周天运行几圈,各经络寒气渐渐不再受那声音控制,也开始跟着运行。小靳只觉灵台渐次清明,那声音不住呼喊,却也撩不起心绪来了。
陆平原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圆性!圆性!王八蛋!你他妈的还不出来,真要看着我们全都死光么?”话音刚落,圆真大声喝道:“能走得动的都过来!”喊了几声,只见从林中钻出八名痴字辈僧人,或纵或走,有个人甚至四肢着地爬到圆真身前,盘膝坐了,九个人双手互相抵在一起,圆真喝道:“跟我一起念: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这句偈语是说若世人以具体形象见证如来,或以祈祷之声求告如来,皆是邪道,皆不得悟道。这是《金刚经》里佛祖说得最严厉的一句偈语,断除一切妄想。九个和尚一起大声念出来,声势一下剧增。那声音突然一顿,刹那林中一片寂静,连风都停了下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已变成了佛经。听他念的是:“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老黄念着,慢慢地走入火光之中。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又是从哪里出来的。他仿佛刚才就在火边,只是现在才现身一般。和尚们一起合十念佛。萧宁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来者就是适才引出自己的人,禁不住后退两步。
圆空挣扎着坐起身,道:“二师祖,真的是你?”老黄不理会他,径向小靳道:“小靳,多谢你的一番话,我悟了。虽然,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
这也是《金刚经》里的一段话。初果罗汉称为须陀洹,断了见惑。但是须陀洹者不能自己说自己已经证得须陀洹果,否则也着了相,不可称须陀洹。白马寺诸僧一起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小靳完全不懂,愣愣地看着他道:“老黄,你……你不疯了?”
老黄笑道:“疯又如何?不疯又如何?神魔也不过一念之差而已。”萧宁小时曾深得林晋喜爱,在白马寺呆过几年,直至林晋圆寂。他深知林晋的武功与佛学造诣,此刻一听老黄的话,立时知道他的修为已与林晋不相上下,不禁心下凛然。
圆真道:“二师祖,当年的事,你还记得么?”圆空却道:“二师祖,你说你悟了,如何证得?”老黄道:“如何要证?如何证?”圆空一怔,一张老脸渐渐涨红,过了一会道:“如何开悟?”
老黄微笑道:“你又如何开悟?”圆空道:“放下!放下一切妄念。”老黄道:“放下之后呢?”圆空张口结舌,竟然接不下去。圆真忙道:“放下之后,自然是四大皆空。”圆空道:“不错!放下之后,一切皆空。”
老黄点头道:“四大皆空,真好。”绕着火堆走,拾起一根柴火,突然向圆空指去。这一下极其迅捷,圆空尚无任何反应,脸上已被火灼烧到,他大叫一声,往后翻倒。圆真吃了一惊,飞身跃起,一招“盘龙腿”踢向老黄,老黄手中柴火顺手一带,点中他足踝商丘穴。圆真半身顿时酸麻,但他挣扎着扯断胸前挂的佛珠,落地之前向老黄掷去。老黄左手如风,将佛珠一一弹开,扑上来的痴字辈僧人每人身中一弹,惨叫声中,俱都摔出四、五丈外,砰砰之声不绝。
萧宁纵身上前,一剑挑出十七朵剑花,剑气激越,仿佛脱缰之马发足狂奔。十七剑每一剑都犀利异常,竟分不出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老黄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后退半步,左手画圆,右手当胸一拳击出,小靳在一旁看得真切,居然是老黄教自己的“二十五式罗汉伏虎拳”中的第三式。这般普通的一拳使出,周围的人都是诧异莫名,但那十七个剑花突地一收,变作一剑,老黄的拳头不偏不倚就抵在剑脊之上,凝神不发。
便在此时,只听嗖地一响,老黄身体突然一震,向前迈了一小步。火光中,老黄左手上抓着两支羽箭,然而背上亦多了一支箭,深深刺入背脊。他却头也不回反手将两支箭抛回去。黑暗中“哎呀!”两声惨叫、一声闷哼,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用两支箭袭击三个人的。
小靳心中剧跳,颤声道:“老……老黄,你没事吧?”老黄回头对他一笑,道:“不碍事。我与白马寺还有未解之缘,你且等一下吧。”说着径直走到水边一块岩石上,盘膝坐下。
几名痴字辈僧人此刻已拖开圆真,正要去拖圆空,圆空忽然猛地推开扶他的人,大声喝道:“住手!大家都住手!”
圆空撑起身子,但见他脸上被刚才的火烧得红了一大块,一只眼睛紧闭,显然受了重伤,他却浑然不觉,几下爬到老黄面前,直直地盯着他。老黄道:“你痛么?”圆空点点头。老黄又道:“你眼睛看不见了么?”圆空又使劲点头。老黄便道:“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圆空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空?”老黄叹了口气,道:“你要空来做什么?”圆空道:“佛说一切皆空,为什么我见不到?”
老黄突然喝道:“混账!佛什么时候说一切皆空了?你不痛么?你脸上的伤是假的么?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什么时候是空的?”
圆空浑身颤抖,颤声道:“非空?”这个时候,圆真也挣扎着走过来坐下,对不知所措的痴字辈众僧厉声道:“还不坐下听法!”众僧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捕变成了讲法大会,但是�